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挾恩圖報的他 第17節(jié)

    連語氣都像是小孩子鬧別扭。

    程歲杪“嗯”了一聲:“下次給少爺買些甜的點心回來?!?/br>
    陸岌偏頭看他:“這不是廚房做的?”

    “不是?!背虤q杪道:“昨日木圓在品酥齋買的,花靈喜歡吃,我讓他多帶了些,讓少爺嘗嘗,木圓說少爺會說這不夠甜?!?/br>
    程歲杪微笑說道:“其實我也覺得不夠甜。”

    陸岌默了默,又捻起一塊,喂進(jìn)嘴里,細(xì)細(xì)咀嚼:“好像還行?!?/br>
    程歲杪彎了彎唇。

    陸岌嗜甜,但又不能多吃,會覺得不舒服,嚴(yán)重的時候,好像會吐。

    程歲杪聽說花穗以前會變著法子給陸岌做點心,雖說他每次都吃的不多,但花穗次次都高興得不得了。

    她似乎覺得這代表了什么。

    可是自程歲杪進(jìn)府后,花穗做的點心,再沒有送到陸岌面前過,更別說讓他吃了。

    程歲杪不覺得這事跟他有關(guān)系,但花穗一定認(rèn)為這事跟他脫不了干系。

    旁觀者清,程歲杪認(rèn)為,定然是在他入府之前,陸岌就已經(jīng)決定遠(yuǎn)離花穗了,但花穗遲鈍,什么都沒感覺到。

    或者說,她即便感覺到了什么,也只會告訴自己那是假的。

    人擅于逃避,何況是陷入感情泥沼之中的人。

    自己機(jī)緣巧合,成了花穗惡意對待的對象,只因為他來的時間不對。

    程歲杪在心里冷笑一聲。

    他幫陸岌穿好了斗篷,打開門,木團(tuán)木圓已經(jīng)等在門外了。

    程歲杪不知道陸岌有沒有打算帶上他,他正考慮自己要不要跟上去,陸岌回過頭來。

    看向他開口吩咐:“我跟祖母吃個早飯就回來,你就別去了,下午跟我出去?!?/br>
    “是。”

    程歲杪把陸岌的房間整理了一遍,滅了炭火,打開門窗通了會兒風(fēng)。

    又把他枕邊的書理好放在桌上,點燃了安神香。

    礙于陸岌的身體原因,他不喝安神湯,也不能用安神香,但是杜韞給他新配了一種安神香,說可以用,但不可用多。

    自從換了新藥方,陸岌時不時就會覺得困倦,這東西之前從沒有派上過用場。

    今日不同,下午恐怕會一直勞累,陸岌回來需要睡一會兒。

    午后開正席,一直到夜間,都不能回來,清晨這個時候?qū)O輩們一起去陪祖母用早飯,以表孝敬。

    陸家老太太喜靜,平日里沒有要求孩子們?nèi)杖湛赐渌麕讉€少爺小姐隔三差五會去看看,但陸岌例外。

    每年除了今日,他很少去老太太院子里。

    程歲杪初聞只覺驚詫,聽起來陸岌像是沒有其他孩子孝順,這可不是什么好事,但木圓跟他說不是這樣的。

    不讓陸岌總往老太太院子里跑,是陸老爺?shù)囊馑肌?/br>
    他覺得老太太年紀(jì)大了,陸岌久病不愈,怕過了病氣給老人家。

    程歲杪越發(fā)確定了,陸老爺陸予棋,大抵是不怎么喜歡這個六少爺。

    所以陸岌備受看重的謠言到底是怎么傳出去的?

    程歲杪很費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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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朋友們,從今天開始我要連更了,看能堅持到什么時候叭。

    隔壁《所到之處皆前任》快完結(jié)了,麻煩點個收藏叭。

    謝謝大家啦。

    第17章 要走

    保險起見,在陸岌回來之前,程歲杪還叫來了杜韞等著給他診脈。

    李肆渠這些日子雖然人還在陸府住著,但似乎非常信得過自己這個徒弟。

    一開始是自己給陸岌看診,杜韞陪著,后來成了杜韞給陸岌看診扎針,自己陪著,現(xiàn)在干脆把有關(guān)陸岌的所有事情都放手交給了杜韞。

    杜韞貌似也挺爭氣。

    每一日,他都會把對藥物的增減調(diào)換,和陸岌的種種反應(yīng)變化詳盡地轉(zhuǎn)述給李肆渠。

    而李肆渠沒有表現(xiàn)出任何異樣,證明針對陸岌的診治正有條不紊地進(jìn)行著,他沒有必要插手。

    杜韞等的時候無事,跟程歲杪閑聊,說起他喝藥的事。

    “其實你的藥早就可以停了,如若你不想喝,跟陸公子說一聲便是,我看陸公子對你很好?!?/br>
    程歲杪笑笑,給杜韞添了杯茶,道:“正因為少爺人好,我能為他做的事不多,陪他喝喝藥也沒什么,李大夫說,我那方子改到最后,基本上就是補(bǔ)品?”

    “是?!?/br>
    杜韞笑了聲,表情有些一言難盡。

    “但畢竟是藥,總是苦的,你現(xiàn)在還分成了每日兩次,夠受罪的?!?/br>
    程歲杪笑笑沒搭話,不動聲色把話題扯到了別處。

    陸岌回來的時候臉色不大好,但鑒于他的身體原因,程歲杪一時之間不能確定他是心情不悅還是身體不適。

    再看木團(tuán)木圓,似乎也……那兩人的情緒也有些問題,程歲杪猜測大概是真的發(fā)生了什么令人不悅的事。

    杜韞搭了脈,說沒事,他看著程歲杪輕聲交待:“藥方暫時不用改,天氣冷,要注意及時給陸公子防寒,每日按時進(jìn)食,夜間早睡?!?/br>
    程歲杪點頭應(yīng)了聲。

    叫杜韞來的時候,程歲杪跟他說了今日陸岌要出門的事,如果需要特殊交待這個時候就會說了,沒說就證明沒事,只可惜沒事并不代表陸岌身體康健。

    木團(tuán)去送杜韞,木圓去忙別的了,一時之間房內(nèi)只剩下陸岌和程歲杪。

    程歲杪問他要不要睡一會兒,陸岌點了點頭,程歲杪立刻幫他寬衣。

    陸岌像是疲憊極了,躺在床上沒多久就睡著了,程歲杪安靜地守了一會兒,悄悄退了出去。

    在門外受凍守了半晌才等來木圓,拉住了問他:“少爺怎么了?”

    木圓像是有口難言,支支吾吾了半天不答反問:“六少爺睡著了嗎?”

    因為已經(jīng)熟悉了,程歲杪見到木圓這個樣子心里咯噔了一下,這跟他不久之前的樣子一模一樣,所以……

    “又跟我有關(guān)?”

    已經(jīng)不需要木圓回答了,看著他眼神的變化程歲杪就已經(jīng)有了準(zhǔn)確的答案。

    他正色起來,問道:“怎么回事?”

    木圓左思右想一番后,還是決定不瞞他,但是不能就這樣明晃晃站在陸岌房門外說話。

    程歲杪被木圓拉著一路埋頭走,直到走進(jìn)一間柴房里,木圓才松手放開他。

    繼而,木圓立刻轉(zhuǎn)身鄭重其事地把門關(guān)緊了,這才看向程歲杪。

    “六少爺?shù)降迷?,去的時候只有二少爺在,一番寒暄之后,幾個少爺小姐都到了。用完了早飯,準(zhǔn)備離開的時候,二少爺突然問六少爺,是不是新買了個人……”

    程歲杪眼皮跳了跳,直覺不祥。

    “問他,一直潔身自好,怎么會喜歡……那種場子里出來的人,是不是開了竅,覺得別有一番風(fēng)味?!?/br>
    程歲杪臉色煞白,身體情不自禁往后靠了靠,幾乎要站不穩(wěn)。

    完蛋了。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yīng)。

    他很清楚自己背景清白,只是命途多舛,遇人不淑,陸岌也知道,但是這些誹謗的言語在安苑傳一傳和傳到整個陸府是完全不一樣的意義。

    尤其,如果有那么多人都在說他如何如何,陸岌真的會一直相信他嗎?就算相信,又有什么理由一直留著他呢?

    木圓看見他這個樣子,趕緊把他扶住了:“我跟你說的是原話,本來也可以跟你婉轉(zhuǎn)些,但既然這些話過了明路,被傳來傳去的以后在別人嘴里肯定會更難聽?!?/br>
    “我知道?!?/br>
    程歲杪努力恢復(fù)正常的呼吸頻率,他抓住了木圓的胳膊,問他:“少爺怎么說?”

    木圓回答他:“六少爺根本沒來得及說話,五小姐就說話了,說是不是前段時間她見過的一個,還說長得的確不錯,沒想到……是那種來路,可惜了?!?/br>
    五小姐陸懷茵,程歲杪進(jìn)府當(dāng)日的確見過她。

    木圓其實還隱瞞了一點點,陸懷茵說話不好聽,她還說了那種人玩玩就罷了,怎么能帶回府里來,說臟得很,還說陸岌不講究。

    怕程歲杪受不了,這些他都咽下去了沒好意思說出口。

    程歲杪看起來確實像是有些受不了,他強(qiáng)行壓下所有翻涌的情緒,依然問了同一個問題:“少爺怎么說?”

    只是聲音比之前低了好多,嗓子似乎也有些啞了。

    木圓道:“六少爺什么都沒說,被老夫人叫了停,后來就沒有人說了,再后來,我們離開之前,六少爺被老夫人叫進(jìn)房里說話,不讓我們跟著,不知道他們說了些什么?!?/br>
    程歲杪深呼吸了好一會兒,心情仍然沒有恢復(fù)平靜。

    他不理解,當(dāng)然,他知道這種事情其實沒有必要理解,存在很正常。

    這個世上存在著什么事都是正常的,自己就是一只螻蟻。

    程歲杪只覺得這些時日安逸的生活漸漸麻痹了他,讓他以為只需要矜矜業(yè)業(yè)埋頭干活就能一往無前,而事實是,即便是螻蟻,也會內(nèi)斗。

    何況另外一只螻蟻的存在可不只是讓他心里不快,而是想讓他聲名狼藉,被掃地出門。

    程歲杪看向門口,所以陸岌是怎么想的?

    現(xiàn)在回想起來,陸岌回來的時候何止是臉色不大好,簡直是情緒差到了極點。

    而程歲杪卻以為那是因為他身體不舒服導(dǎo)致的,結(jié)果其實是因為自己。

    誠然,陸岌人好,心善,幫了他一次又一次,但事情鬧到這么難堪的地步,他到底是不是清白的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