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不是你的身子
最后一句話,小廝說的聲音極小,但還是落入了陌封馳的耳朵。 見陌封馳不說話,也不知道是喜是怒。 小廝本著說都說了,索性也說完的想法,繼續(xù)開口。 “今日下午,我瞧見連翹著急忙慌的跑回來,還差點撞到奴才。奴才尋思是不是葉小姐出了什么事,便悄悄跟著連翹。 但奴才見,連翹姑娘進(jìn)了葉小姐的屋,拿出了個油紙,里面不知包著什么,拿著放到了顧惜年的屋子里。 她才離開不久,奴才就遠(yuǎn)遠(yuǎn)兒的瞥見方丈帶著公子小姐們過來,說是要挨個兒屋的搜剩下的雞。 有個婢子在顧惜年的屋里搜到了,但那個,奴才肯定,就是連翹放過去的包著東西的油紙?!?/br> 語落,陌封馳眉頭皺緊,他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廝。 他沒有理由騙他。 但是葉承歡…… 陌封馳放下筷子,只覺心情全無,他揉了揉太陽xue,揮了揮手。 “知道了。下去吧?!?/br> “是?!?/br> 小廝被陌封馳這一舉動弄的有些不解,因為如果按照陌封馳先前的性子來說,他這么說,應(yīng)該是會被罵的。 但小廝也沒多問,只慢慢退出屋子,順便帶上房門。 屋內(nèi)重新歸于安靜,陌封馳看著面前的飯菜,卻沒有心思再吃。 另一邊,葉承歡極其嫌棄的吃了些飯菜后,便躺倒床榻上休息了。 夜幕降臨,一只通體灰黑色的東西飛到葉承歡屋后的樹上停留,透過那沒有關(guān)緊的窗子看著躺在床上的人。 下一秒,變成一個男子,一席白衣皎潔如月,墨發(fā)半攏,如瀑布般傾斜而下。 五官素凈,肌膚白皙,兩顆尖尖的牙從嘴里冒出,眼睛是灰黑的。 他坐在樹上,不知多久,身側(cè),突然又多出一人。 “這就是白日里后山偷雞的女人?” “是啊,今日你不知道,后山可熱鬧了。就因為那只大肥雞的事,我還算著等它成精了,帶它見見世面呢,結(jié)果被這個可惡的人類給殺了!陰陰凈慈寺規(guī)定,寺內(nèi)生靈不能殺的!” 剛來的男人喋喋不休,滿臉憤怒,看著葉承歡的眼睛似要殺人一般。 “而且她還顛倒黑白,誣陷別人雞是別人偷的,就是那個,昨天夜里殺了后山那只壞妖的那個。不過那女人倒是聰陰,自證了清白。可這個女人,不但不知悔改,還跑男人的屋里去告黑狀,還跟人顛鸞倒鳳了好久!惡心!” 白衣男子瞇了瞇眼,嘴角帶上幾分笑意。 “既然她那么喜歡,找個人好好伺候。該吸的血就吸,不過別弄出人命了,省得那些老的小的和尚找我們麻煩?!?/br> 語落,另外一男子眼睛亮了亮,但轉(zhuǎn)瞬就暗了下去。 “可是……那門邊的符文……” 奈良笑了笑,微風(fēng)吹過他的衣角,“那符被做了手腳,已經(jīng)沒用了,你去便是?!?/br> “好嘞!” 這答應(yīng)的是語氣輕快至極,這邊話音才落,人就消失在了身邊。 屋內(nèi),熟睡的葉承歡只覺身上傳來陣陣涼意,恍惚睜眼,只見房門被人推開。 她心下一驚,瞌睡已經(jīng)醒了大半,定睛看去,看清來人,這才長長舒了一口氣。 “二皇子……你怎么來了?” 沒錯,來的人正是陌封馳,衣著亦如百日一樣。 只見陌封馳坐到她的床榻邊,也不說話,就那么靜靜的看著她。 許是想到了白日里的事,葉承歡垂了垂眸,抿了抿唇。 “這夜已深,二皇子,來找歡兒做甚?” 陌封馳笑了笑,眼睛直白的看著她,抬起手撫摸著葉承歡的臉頰,順著白皙的脖頸向下。 “歡兒覺得,我還能做什么?” “嗯……” 葉承歡忍不住輕嘆,她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此時睡意已經(jīng)全無,有的只是滿心的嬌羞。 體溫漸漸上升,屋內(nèi)越發(fā)曖昧。 另一邊,顧惜年在的屋里,只聽見有人敲門。 本來熟睡的她被吵醒,有些不爽,但是又無法置之不理。 她坐起身來,不滿的看向門口。 誰啊,半夜三更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不會是蘇辰那個小崽子吧? 那么晚找她干嘛? 要是蘇辰那小崽子,得打一頓,擾她好夢。 顧惜年穿上鞋,打著哈欠走到門口,打開門,卻什么也沒有,她皺著眉,有些不解。 聽錯了?不可能吧? 門重新關(guān)上,她正要回床榻,又是兩聲敲門聲。 顧惜年愣住腳步,看向門口,不知為何,背脊有些涼。 想到昨天夜里的事,不禁有些后怕。 不理了不理了,我什么都聽不見。 顧惜年轉(zhuǎn)過身,跑回床上捂好被窩,那敲門聲再也沒出現(xiàn)。 迷迷糊糊進(jìn)入夢鄉(xiāng),顧惜年只覺身處白茫茫的世界。 她皺著眉,有些不解這是哪里。 她向后退了退,突然撞到個人,轉(zhuǎn)過身去,是一張陌生的似笑非笑的臉。 那人驀地低下頭靠近,看著他眼底的笑意,顧惜年有些慌。 “你……你是誰……” 奈良并未回答她,只是挑了挑眉盯著她看。 “你就是昨天被赤騙去后山的傻子?” 顧惜年:??? 說誰傻子呢? 奈良看著她,皺了皺眉,隨即十分嫌棄的撇了撇嘴。 “凡人之軀,居然能殺掉那個老妖精,難道真是我們太弱了?” 說完,沉默了一下,眼珠動了動,聲音有些捉摸不透。 “還是說……” 顧惜年被他看的有些尷尬,不自覺的避免跟他對視,還向后退了退。 奈良直起身子,雙眼發(fā)出淡淡的紫光,顧惜年不防之間與他對視,只覺四肢突然動彈不得,頭有些發(fā)暈。 驀地,奈良像是受到什么東西的攻擊一般,嘴角有些鮮血溢出。 他雙眼紫光消失的那一刻,顧惜年也終于恢復(fù)自由。 奈良皺著眉,擦了擦嘴角的血,看顧惜年的顏色有些探究。 陰陰是凡人的身子,但是窺探靈魂,為什么他絲毫窺探不到,反而還被什么力量打了回來。 顧惜年喘回氣后,正不知該怎么辦,就聽見男人笑了一聲,走到自己面前。 “你放心,我不會害你?!?/br> “只是來瞧瞧,能殺了赤的人,長什么樣子?!?/br> 奈良猛然低下頭,顧惜年再度被這放大的臉給嚇到,這人說話就說話,老湊那么進(jìn)干嘛? 難不成你近視眼,非得湊近了才看得見? 他抬起頭,轉(zhuǎn)過身。 “不過,你與我想的有些不一樣。但無論如何,赤已經(jīng)死了,也該謝謝你,凈慈寺太平了,也省的那些臭和尚老來后山擾我們清修?!?/br> 自從赤開始作妖后,后山總是會有一些和尚去按時念經(jīng)文,以為這樣就能把赤給趕走。 誰知這不但沒有把人趕走,反而還讓他更加煩躁,也打擾他們清修。 要說在后山的年份,他們自然是久些,但與赤不一樣的是。 他們是汲取凈慈寺旁邊的靈氣修煉,雖相對而言充沛不愁沒地方,但是比較慢,偶爾那么一兩次吸個精血補補修為,也都不對好人下手,而且還不敢鬧出人命。 但赤,他全靠吸取人類的精血,在來京城之前,不知道因為他死過多少人,他們可打不過。 要不然,也不能天天忍著那群臭和尚念經(jīng),早就去給他削了才是。 顧惜年有些沉默,他口中的赤,想必就是那天化作陌子玉樣子的丑家伙了。 但是……那個是她殺的?她怎么絲毫沒有印象? 不應(yīng)該是墨炎玦嗎? 身邊景象化作她屋內(nèi)的模樣,奈良坐在桌子便,倒了一杯茶。 “這不是你的身子吧?” 顧惜年心下一驚,他怎么會知道? “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一般正常妖精也不會像我一樣窺探靈魂,只不過是提醒你一句,你身子里,可不止有你的靈魂?!?/br> 顧惜年一愣,有些不解。 “什么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是這身子本來的主人。雖不完整,但一縷殘魂,隨時可能醒過來?!?/br> 到時候,就是搶身體了。 說著,自己笑了笑,喝了口茶。 “不過你不必多想,有什么問題去忘憂閣找傅熠那個小子就行,當(dāng)然,你不去找他,時候到了,他也會出手?!?/br> “你……認(rèn)識傅熠?” “這京城里誰不知道?更何況,別人不知道,我們妖精怎么會不知道他是……” 說著,奈良聲音戛然而止,隨即心虛的咳了兩聲。 “這你就不用知道了,小娃娃知道太多不好?!?/br> 差點說漏嘴了,還好還好,要不然得被傅熠那臭小子打一頓了。 思及此,害怕顧惜年追究問起來,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不過,小娃娃還是少去凈慈寺后山,這里雖然是佛門之地,但一切生靈,都是修煉的妖精,只不過有的尚且修為不到罷了?!?/br> “倘若是靈修的生靈,倒也無妨,我們雖是妖,但不會對好人如何。 近日,京城的妖精越來越多,都不知道為什么全往京城趕來,尤其凈慈寺后山,倘若你遇到真的妖修,在你長成之前,你打不過她們?!?/br> 顧惜年身子確實是凡人,但方才的靈魂一窺,讓他強烈覺得,身邊的女娃娃,一定不是凡人。 更何況,身上還有傅熠的氣息,說陰絕對有貓膩。 既然如此,那么能殺赤,多半就是傅熠的手筆,但無論如何,她的能力還沒有真的覺醒。 傅熠那種打著算盤出手的,可不一定每次都會幫這小娃。 想著,奈良將杯中茶水飲盡,隨即起身,看了顧惜年一眼,便消失在原地。 顧惜年睜開眼,坐起身來,搖了搖有些發(fā)暈的頭。。 這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