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Chapter 100
我不自覺地張大了嘴,震驚地盯著他。 洛基輕哼了一聲,笑著說道:“害怕了嗎?可恥的背叛者?” 我愣了一下,搖了搖頭。剛才的那種面對指控時的恐懼,被現(xiàn)在的驚訝所替代。 “我只是沒想到他們都這么對你說……”我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地答道,“我知道你不會真的背叛托爾?!?/br> 洛基似乎被我的話弄得微微一窒,不過他很快就露齒一笑,直起身子,打算到cao作臺那邊去繼續(xù)嘲諷托爾。 “那么看起來你還不夠了解我,可恥的背叛者?!?/br> 他走開了。簡在我身后說:“……你不應(yīng)該那么相信他,約露汀。” 我猛地回過頭去望著她,看見她沖我生疏但友好地笑了一笑。 “我聽說了你在紐約那場決戰(zhàn)中最后選擇站在托爾那一邊……我要為此謝謝你?!彼\摯地說道。 我盯著她,嘆了一口氣。 “你不用感謝我。因為我不是為了托爾才做出這個選擇的。”我直白地回答她。 簡被我這么不輕不重的一頂,頓時噎了一下。我們兩人之間一時無語。 我注視著洛基的背影。他此刻已經(jīng)穿過那層整個籠罩著飛船cao作臺周圍的藍(lán)色光罩,回到了cao作臺旁邊,看起來是打算幫托爾研究一下上面那些高科技玩意兒。我一瞬間就聯(lián)想到我們在中庭時,在那艘會飛的航母上,他在電腦cao作臺上按了一個鍵,直接把關(guān)著托爾的牢籠丟下了萬米高空的情景,不由得暗自驚悚了一下。 “瞧,你為什么不讓我來接手呢?很顯然我才是那個最好的飛行員?!蔽衣犚娝麊栔袪枺犐先フZ氣平常極了,甚至帶著一絲調(diào)侃的笑意,和剛剛在我面前露出的冷漠森然截然不同。 而托爾也出乎我意料地竟然反唇相譏?!罢娴膯幔课覀儍扇酥g,誰才是真正會飛的那個人?” 我一陣疑惑,心想洛基也會飛啊。在我們逃出神盾局那艘會飛的航母之后,他不是帶著我飛到我們乘坐的飛船頂上去看海市蜃樓了嗎? 但是洛基居然沉默了。 這種沉默幾乎等同于默認(rèn)。我吃驚地張大了嘴。 洛基沒有回頭看我,但是卻突然冷冷地丟給我一句:“閉上你的嘴巴,別露出那副愚蠢的樣子,約露汀?!?/br> 我立刻閉上嘴,腦海里還亂七八糟轉(zhuǎn)著那天他一拉我的手臂,跳出機艙的模樣。 ……原來那天我有可能被他拽下去玩完嗎?!他明明不會飛,干嘛拉著我跳飛機?!就為了證實我對幻境的控制和從幻境中汲取能量的技能?! 我忍了又忍,深知在剛剛被他威脅過后,再不識相地激怒他是不明智的??墒俏矣X得他那個舉動現(xiàn)在想起來也太冒險了,忍不住低聲咕噥了一句:“我摔死也就算了……你就不怕自己也……” 洛基不耐煩地回頭瞪了我一眼,硬梆梆地回答道:“我那時候不是事先問過你了嗎。是你自己說你能飛到保證自己安全落地為止的。” 我驚愕地望著他重新轉(zhuǎn)回去的背影,愣了大概一分鐘;然后,我臉上慢慢綻開一個笑意。 我笑了一下,又害怕被似乎背后也長著眼睛的洛基發(fā)現(xiàn)我在笑,于是強行忍住,掩飾似的左右看了看,最后決定還是去跟簡作伴吧。 由于同樣也有在地球上呆過的經(jīng)驗,我和她的聊天還算不至于冷場。簡看起來沒什么精神,但也強打起精神來跟我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著,話題漸漸從一些我完全聽不懂的高科技學(xué)霸類話題轉(zhuǎn)到了平常的一些家常,比如紐約有哪家餐廳食物做得很好吃,倫敦的著名觀光景點又是什么,還有一些我和洛基在中庭的老相識之一艾瑞克?塞爾維格博士以及她那位有趣的實習(xí)生達(dá)茜的趣事。 一聊到塞爾維格博士和達(dá)茜,就連表情懨懨的簡都顯得活潑了一些。那兩個人各種不靠譜的言行都足夠出一本書,簡說得很開心,我聽得也很歡樂。我們雙方都盡量避免提起塞爾維格博士曾經(jīng)被洛基攝魂控制的那段黑歷史,聊天進(jìn)行得居然也還算順利,至少很少出現(xiàn)冷場。 不過這種雙方都在盡力沒話找話的聊天,要一直維系到我們到達(dá)目的地,也確實有一點難。當(dāng)我把塞爾維格博士和達(dá)茜的所有趣事都聽夠了一遍半以后,簡看上去似乎也對做我的“神界游客來美觀光咨詢服務(wù)”的工作人員失去了興趣。 于是我們又重新陷入了緘默。 但與此同時,前方cao作臺旁的藍(lán)色光罩里,那一對相愛相殺的兄弟卻似乎十分愉快。雖然是這種大張旗鼓的逃離神域的犯罪過程,但是他們卻好像十分享受似的,斗嘴斗得不亦樂乎。不但洛基表現(xiàn)得前所未有的活潑和話癆到神煩的地步,就連洛基被奧丁判處終身監(jiān)/禁之后好像從來沒有真心笑過的托爾,也一邊和弟弟抬杠,一邊和這艘黑暗精靈的高科技飛船搏斗,臉上帶著一個燦爛得簡直過分的笑容,在我看來,他那副神采飛揚、眉飛色舞卻不自知的表情,簡直就像是臉上自動開出一朵大花一樣,耀眼而刺目。 他們周圍環(huán)繞著他們的那一大圈類似大半個球體的藍(lán)色光罩上,就像我所見過的3d浮空投影一樣,閃爍著各種各樣的儀表數(shù)據(jù)。 我只看了幾分鐘就覺得腦袋發(fā)痛,理科苦手真的是傷不起啊…… 于是我把希望的眼神投向自己身旁這個據(jù)說是“科學(xué)家”的簡?福斯特小姐,暗自希冀她能看得懂這些高精尖玩意兒,然后稍微給我解說一下――掃盲也是一項很重要的工作!科學(xué)家們有義務(wù)為消除我國……啊不,我神域的文盲而奮斗! 可是當(dāng)我把渴望知識的眼神投向一旁的簡時,卻只看到了她呆滯的表情。 我不由得微微一愣。 出了什么事?! 簡的臉上,先前那種初見不熟悉的同伴時必須表露出的友善、陌生和小心翼翼的試探,此刻都已經(jīng)消失了。她只是大睜著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那個藍(lán)色高科技光罩里,站在cao作臺前一邊斗嘴一邊開飛船,顯得氣氛無比融洽,親密無間的兄弟倆。 此時,我們乘坐的這艘自從搖搖晃晃地起飛開始,就一直在狠狠地到處撞來撞去的飛船,在一通橫蠻的碰撞之后,已經(jīng)飛出了大殿,在神域的空中左躲右閃,避開身后追擊的神域飛船和防空機關(guān)炮(原諒我只能使用這個唯一蹦到我大腦里的字眼這么形容它)。 托爾看起來已經(jīng)漸漸掌握了開飛船的訣竅,洛基也暫時沒有再搶奪他的控制權(quán)的意思,而是斜靠在cao作臺旁,側(cè)著身子注視著他得意大笑的哥哥,臉上的表情很奇怪,既像是有點嘲弄、有點譏誚,又像是有一點懷念。 當(dāng)托爾cao縱著飛船躲開那堆防空機關(guān)炮的一輪連射之后,甚至得意而幼稚地驚嘆了一聲。 “哦呵呵!” 我怔了一下,突然頓悟了。 哦,托爾的正牌女盆友簡小姐,一定是被這種兄弟情光環(huán)閃瞎眼了。 這么一想,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感到有一點同情她了。我猶豫了一下,伸出手去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假如你知道像現(xiàn)在這種情形已經(jīng)多久沒有出現(xiàn)在他們兄弟之間了,你大概就會理解為什么他們都感到非常開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