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
“噓?!倍纫缀畛闹芡送?,小聲道:“我如今化名婆羅門,若叫錯了,我會有危險喔。” 多伽羅一笑,他溫聲軟語的,仿若她還是個孩子,其實離上次相遇,已有五六年了吧。 “我如今,被稱作清信女,俗世的姓與名,也不甚重要了?!?/br> “你長大了,我真是未想到?!彼@嘆于她的美。 “郎君此次來是為何?”她問。 “婆羅門,是吐谷渾王子的侍從?!彼⑽⒐淼?。 “哦,此我倒不知?!彼詾樗蟾攀菫榱藚⒂^皇宮而來。 “對了,當(dāng)年我是。。。因有要事不得不回青海,后來再派人打探,卻得知你已入了宮。又有無機會返回魏國,直到今次。。?!?/br> “我明白的,你無需解釋?!薄鼰o需愧疚,她深知自己的身世本就坎坷,絕非他或任何人可以改變。 “這些年,你過得如何?有無有人為難你?尤其是你所說的仇仇?” 她的心一顫,他竟然還記得,自己講過太后是仇人的話?唉,經(jīng)歷過多次磨難,她已深信,最大的敵人并非馮氏,而恐怕是——運命吧?但這些,又何足與外人道。 她勉強擠出一個笑,道:“我此生無他愿,只期望為父母日日乞冥福?!?/br> 男子望著眼前的如畫美人,有兩分熟悉、七分陌生,與一分不解,她已不再是記憶中那個可愛、樸直的小家伙了,而是一個眉目間參雜著幾分憂愁、克制與戒備的少女。 此幾年間,不僅是吐谷渾不得不向拓拔人稱臣,就連武州山溪畔偶遇的的小女郎,都改變了許多。 “你在此處可有甚缺的、不如意的?說來你或許不信,但我等在魏闕,也是有一兩個朋友的,一定可以幫到你。”他真誠道。 她搖搖首道:“佛經(jīng)浩如煙海,我只愿埋首其中?!?/br> 未幾,另一個吐谷渾人過來:“婆羅門!王子在尋你,快隨我去吧?!?/br> “我得去和王子會合了,不過再過幾日,便是波斯的歲首節(jié),到時,會有人來帶你出宮的。”度易侯言訖,戀戀不舍地離去。 幾日后,兩個女子款步至萬壽宮,看樣子一主一仆,且皆眼鼻深險,一望便知出自西方。 “于夫人別來無恙?!睂m人問候道。 于夫人?宮中姓于的,只有來自于闐的于仙姬,她是先可汗的嬪御,雖無甚寵愛,但因是外賓,倒也頗得優(yōu)待。 “嗯?!弊鲋魅说狞c頭微笑,走到少女面前問:“你便是乙弗·渾的女兒?” “是?!?/br> “我國是吐谷渾的盟友,自然與你親善,今日是祆教(即拜火教)歲首節(jié),我已得了可汗首肯,帶你出宮去?!?/br> 吐谷渾的盟友?那么說,也就是度易侯所言的一兩個朋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