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子
一晃兩年半過去,多伽羅已出落為絕色,去找小阿若時,常有男子的目光一落到身上,便再難以挪開的情形。 不過,作為被可汗臨幸又拋棄的人,至今還無人提出要娶她。而曾求愛的京兆王,則恍然若煙霧般消失,再也不見蹤影。 好在,因李奕被誅,黨羽凋零,太后不自得,無暇打壓她了。 “阿姊,今日吐谷渾使團(tuán)就要入宮了,據(jù)傳還帶來了師子(獅子),你隨我一起去觀吧?!币迅吡瞬簧俚耐匕稳舻馈?/br> 少女的心跳停了須臾,吐。。。吐谷渾?她早已將此國名與青海,一同埋葬于記憶深處,認(rèn)為今世能去的最遠(yuǎn)的地方,不過是石窟寺而已,而且,還是在有許可的前提下。 來不及多思慮,她就被阿弟拉到太華前殿,而此處,已擠滿了欲一睹師子真容的人。 等了近一個時辰,吐谷渾的使團(tuán)才到,為首的是王子費斗斤,一個著金帶靴帽、戴寶石耳墜的少年,其肌膚潔皙如象牙,雙目燦燦若明星,美貌不輸于她或吐萬·安國。 他身后跟隨的一二十人,她來回掃了幾遍,都不見熟悉的面孔,也是,那人只是個販馬人,如何會出現(xiàn)于此處呢? 雙方拜見問候,費斗斤不卑不亢、氣定神閑,頗有一國王子之風(fēng)。 各種禮物呈上,有極好的青海驄、人一般高的玉石等等,而最后抬來的,則是籠中一雄一雌兩只師子。 “哇,原來那就是師子啊,畫上畫得似乎不甚準(zhǔn)嘛~”騎在侍衛(wèi)肩上的拓拔若興奮地評論。 正熱鬧喧闐間,雄師子忽然仰天大吼,聲音雄渾可怖,如雷響、如地裂,在場眾人無不驚怖,有些膽怯的,甚至直接抱頭鼠竄了。 吼完許久,全場都是一片靜默,直至太上皇帝拊掌笑道:“難怪將如來大法音比為師子吼啊,果然是能懾服百獸、摧伏外道的雷霆之音!” 眾人這才如夢初醒,紛紛附和、贊嘆,有的還嘲笑起適才嚇到無狀的人來。 之后的筵集,自然無多伽羅的份,她也不欲被第豆胤見到,便一個人悄悄溜了出去。 行至半路,忽然被一個滿面胡須的男子攔住,看打扮,是吐谷渾使團(tuán)中的人。 “你是誰?”她疑惑道。 “小女郎,你的大秦金幣,還在否?”那人不答反問,眼里滿是笑意。 “度!。。?!彼y以置信地瞠目道。 其實如此多年過去,度易侯郎君的相貌,已漸漸模糊于心中,而此人濃密的落腮胡,更令他如換了個人一般。 然而,那對褐色的目精炯炯發(fā)亮,其中的堅毅、雄果與溫柔,是她終身難忘的色調(diào)。 “郎君,你為何才來?!”她且笑且泣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