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你看這吻痕
那之后,姜?dú)q已經(jīng)不記得雁爭在她身上要了多少次了。 失去意識前的印象,是雁爭抱她坐在腿上,手指按住她幾乎濕透的后背,輕含住她的耳朵,然后低喘著道:“小sao貨的小逼,只能,給我,一個人玩哦~” 姜?dú)q彼時渾身脫力,已經(jīng)分不清到底是他真的說了這句話,還是自己的幻覺。 但她來不及求證,因為接下來便已經(jīng)陷入一片黑暗。 一晚上的光怪陸離。 主角全是雁爭。 有多少次她曾經(jīng)在「月色」門口看到的不可一世的他,有「月色」斑斕燈光下,漫不經(jīng)心笑著的他,記憶中,他冷漠著,卻對自己伸出援手的他。面無表情的他,不屑一顧的他,陰沉瘋狂的他。 但更多的,還是一遍一遍在自己身上索取的他。 他的眉眼,他單薄的唇,還有看著自己時,時常浮現(xiàn)懷疑,深如子夜的眸。 也許是因為,身體已經(jīng)被雁爭cao透,心理上還沒敢完全接受。所以在夢里一遍又一遍確認(rèn)。 驚醒睜眼的時候率先看到的是天花板,房間里還是很昏暗,但是被窗簾密密匝匝壓住的天光,卻讓人很容易分辨。 姜?dú)q下意識去尋那抹亮色。 卻在窗前的椅子上看到沉默盯著自己的雁爭。 他的手指百無聊賴地?fù)卧谙骂M,眼神沉寂地看著她,不知道看了多久。 姜?dú)q徹底醒了,猛地坐起來。 可是動作太大,便牽扯出全身的酸痛。像是被卡車來回碾壓過,渾身上下甚至連骨頭縫都是酸疼。 更甚的是雙腿之間,疼得厲害。 雖然已經(jīng)是第二次了,可是雁爭要了太多次,她還是受不住。 被子從肩頭滑落,露出了斑駁的青紫,遍布全身,看著尤為可怖。 這讓姜?dú)q一下想起昨晚雁爭的瘋狂。 抿著唇,有些手忙腳亂地把被子往身上摟。 一旁看著她的雁爭倒是笑了一聲:“小東西現(xiàn)在倒是知道害臊?!甭曇袈犞那楸茸蛲磉€要好。 姜?dú)q不敢貿(mào)然揣測他,只好縮在被子里,睜著眼睛沉默地看著他。 姜?dú)q的眼睛很大,眼珠黑白分明,而且水潤,像是初生的小鹿,干凈得如一汪泉。 雁爭和她對視了一會兒,不知道為什么突然想到她昨晚的眼淚,唇角的笑意忽然就消失。 他撇開眼,無聲地動了動唇,姜?dú)q聽不清他說了什么,只看到他驟然起身,走到床頭柜邊拿了什么東西。 然后,朝自己伸手,白皙的掌心,靜靜躺著兩片藥。 姜?dú)q抬頭去尋他的眼睛。 此時他又背了光,眼睛一片暗色,看不清里面的情緒。 “昨天我弄進(jìn)去很多,為了不必要的麻煩,乖乖把藥吃了?!?/br> 姜?dú)q知道他的意思,第一次的時候雁爭戴了套,昨晚上卻沒有準(zhǔn)備,所以雁爭給她藥,她一點(diǎn)也不意外。 而且就算雁爭不給她藥,她也要自己去買的。她還沒那么傻,她還才剛滿十八歲不到一個星期,她還要讀書。 但是她又突然想到,雁爭是為了不惹麻煩,可是……他親自為自己準(zhǔn)備了藥,還親自幫自己擰開了水瓶…… 姜?dú)q抿了抿唇,低頭掩藏內(nèi)心那一點(diǎn)小小的雀躍。 就著他遞過來的水將藥片一口吞了,然后小聲地問他:“雁爭……你,還會不會生氣?” 說的是他對自己貿(mào)然闖入的事情。 其實雁爭昨晚就發(fā)現(xiàn)了,姜?dú)q習(xí)慣性低頭,總是把自己縮起來,藏起來,好像要讓別人看不見。 雁爭莫名地不想看她這副樣子,不回答她的問題,反而說:“抬頭?!?/br> 姜?dú)q依言抬頭看向他。眼前光便剎那間被擋住。雁爭低下頭,吻住了她。 一觸即走,可是,足夠令姜?dú)q震驚,睜大那雙小鹿似的眼,愣愣地看著他。 “雁爭……”她叫他。 雁爭似乎也才回過神,扭頭拉開和她的距離,他狠狠皺著眉頭,語氣變淡:“我讓謝流送你回學(xué)校?!?/br> 竟然回避了。 - 姜?dú)q回學(xué)校的時候才過中午。高三生已經(jīng)很少放假了,這是難得的一次月假。 不過大多數(shù)高三的學(xué)生都有這個階段學(xué)生的自覺。姜?dú)q回班上的時候,班上大部分學(xué)生都已經(jīng)回來了。 大家要么在認(rèn)真復(fù)習(xí),要么在竊竊討論問題。 直到她踏進(jìn)來,所有人抬頭看她一瞬,而后,詭異的沉默。 所有人都不說話了,只打量她一瞬,又沉默著垂頭,一副不愿與之交流的模樣。 與往常一樣,眼神中或帶著鄙夷,或帶著嘲笑,又或者就是單純地看好戲,總之,各有其意味。 但姜?dú)q已經(jīng)習(xí)慣了。 上學(xué)的時候,或許班上總會有那么一兩個家境特別貧困的學(xué)生,靠著獎學(xué)金和助學(xué)金生活,一年也買不起一件新衣服,穿的永遠(yuǎn)是校服。鞋子被洗到發(fā)白,隱隱有些洗破的小孔,卻還是堅持在穿。 大部分學(xué)生手頭總有富余的零花錢,讓他們隨時隨地能吃到自己想吃的。 可是這部分學(xué)生,甚至根本沒有在學(xué)校食堂吃飯的能力,只能自己帶一些咸菜,一份白米飯。吃下去的每一口都只是保證她活著。 即使打很多份工,賺的那點(diǎn)錢,也只夠保證自己餓不死。 這樣的人,幸運(yùn)的會遇上很多很好的同學(xué),他們即使不幫助他/她,卻也不會傷害他/她,這樣,他們也能好好地穿過四季的洪流,在自己的世界里茁壯成長。 但姜?dú)q是不幸運(yùn)的。 有時候,她寧愿班上的人視她如無物。 姜?dú)q的座位在最后一組的最后一個。她沉默地穿過空氣中尖銳的沉默,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后,教室里又響起那些竊竊私語。有些跟她無關(guān),有些卻是關(guān)于她的。 姜?dú)q不打算理會,她的雙腿之間還是有些疼。 又莫名想起今早醒來,身上雖然酸痛,可是渾身干干凈凈,很明顯被清理過——只能是雁爭,或是雁爭讓人幫她清理的。 姜?dú)q心情好起來。她很滿足了。本來她一輩子都無法靠近雁爭的,現(xiàn)在不僅靠近了,他對自己,還算得上溫柔。 姜?dú)q想,無論雁爭在外多瘋多跋扈,他依然是當(dāng)初那個溫柔的人。 想到這,她又低下頭,默默抿了抿唇。掏出奧數(shù)試卷打算寫題。 可是突然身邊一陣熙攘,教室里仿佛沸騰起來一瞬,像guntang的熱油中滴入一滴水,又很快歸于平靜。 姜?dú)q下意識抬頭,卻看到孫杳然、宋思凡、蘇鳴三個人進(jìn)來了。 孫杳然和蘇鳴一進(jìn)教室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可宋思凡卻嚼著泡泡糖悠閑地朝她走來。 姜?dú)q倏然抓住了手中的試卷。 - A中的女廁所修得很大,但是很舊了,隔間的門一個比一個破,門上還有不知道什么時候堆積的黑色污垢。雖然有阿姨每天打掃,但是廁所里還是有一陣怎么都去不掉的異味。 就像有些人的人生無論怎樣都擺脫不了的暗影。 廁所已經(jīng)被清了場。姜?dú)q被推倒在地上,校服領(lǐng)口的扣子被蹭掉了幾顆,裸露的皮膚上,赫然幾枚鮮艷預(yù)滴的紅痕,比上次宋思凡孫杳然她們看到的要淺。一看就是新的。 蘇鳴站在外面不方便進(jìn)來,只有宋思凡、孫杳然還有幾個跟班站在旁邊。 宋思凡一看到她斑駁的胸口,就哈哈大笑,刺耳的笑聲傳遍整個廁所。 她笑彎了腰,拍拍孫杳然的肩:“杳然,你看,我就說了,她是個臭婊子吧!才一天,一天不見??!她就又出去賣了!哈哈哈……” 孫杳然沉默地看著姜?dú)q身上的吻痕,姜?dú)q非常白,那幾顆吻痕在她的身體上顯得尤為刺眼。 她的嘴角明明勾起一抹滿意的笑意,嘴上卻在勸著宋思凡:“思凡,你別這么說,她也不一定是去賣,也許……就是談戀愛了?!彼贿呎f著這話,一邊拿眼神悄悄瞟著站在門外的蘇鳴。 蘇鳴今天穿的是白襯衣,沒穿校服——以他家里在學(xué)校的身份,他的確有在學(xué)校不穿校服的資本。干凈的衣角露出一點(diǎn)兒,就那么一點(diǎn),也讓人心生蕩漾。 聞言,宋思凡直接揮手對幾個小跟班說:“把她衣服扒了。” 姜?dú)q其實已經(jīng)習(xí)慣孫杳然和宋思凡的模式了。往往是宋思凡在前面充當(dāng)打手,孫杳然則扮演“同情者”,實際上,自孫杳然轉(zhuǎn)學(xué)來的第一天,姜?dú)q就能感覺到她對自己的惡意。 姜?dú)q不明白孫杳然對自己的惡意從何而來,畢竟孫杳然要家世有家世,要樣貌有樣貌,除了成績沒自己好之外,自己一無所有,而她應(yīng)有盡有。 可是孫杳然還是喜歡惺惺作態(tài)地在宋思凡面前拱火,然后宋思凡便在前面為她沖鋒陷陣。而她袖手旁觀,始終干干凈凈。 那群女生很快扒掉了姜?dú)q身上的衣服,只留了內(nèi)衣。 起初姜?dú)q還想掙扎一下,但那群人的耳光直落落地甩下來,將她的臉打得僵硬發(fā)麻,讓她很快忘了掙扎。 姜?dú)q的身體上,錯落著密密匝匝的吻痕和青紫,尤其在胸口上和大腿內(nèi)側(cè)集中,猶如一幅五彩繽紛的畫。 看到她這具很明顯被疼愛過的身體,孫杳然和宋思凡都愣了,隨即,宋思凡又笑了:“這是被多少人上了??!” 孫杳然也狀似吃驚地驚呼:“蘇鳴……!” 蘇鳴聞聲,在門口靜默一瞬還是走了進(jìn)來。 他們的眼神,令人非常不適。姜?dú)q縮著身體,盡量想給自己找一點(diǎn)遮蓋。但是無濟(jì)于事,她只能低頭垂眸,想像往常一樣催眠自己,讓自己不要在乎,盡快挨過這陣屈辱。 地板上有水,宋思凡踩著滿地的水走到她的面前,然后踩在了她的大腿上,蹲下身捏住她的臉,笑得不懷好意:“嘖嘖嘖,看看你,不知道被多少人上過了,還在這裝清純呢?說說吧,平常在哪里賣?我找?guī)讉€人光顧一下你的生意?也好對得起我們的同學(xué)之誼。哈哈哈……” 她一笑,她的身后頓時響起此起彼伏的笑聲。 姜?dú)q被迫抬頭和宋思凡對視。 宋思凡的眼睛是純黑色的,如同上好的黑曜石。 其實宋思凡和孫杳然的臉,都是姜?dú)q會喜歡的類型,如果不是在這樣的場合下和她們相識,她也許會很欣賞這樣的臉。 可是此時此刻,她只覺得可惜,這樣好看的兩張臉,為什么如此心如蛇蝎。 她沉默地盯著宋思凡,不說話。 宋思凡卻惱了,劈手甩了她一耳光。 “婊子,還敢瞪我!” 說完,狠狠一腳踹在姜?dú)q的胸口。姜?dú)q一下便被踹得喘不過氣來。胸口痛到無法呼吸。 宋思凡還欲再動手,蘇鳴卻突然沉聲說:“夠了!” 宋思凡停住動作,回頭看了一眼孫杳然。只見孫杳然沉著一雙眼,雙手垂在身側(cè)緊握成拳。臉上卻掛起溫潤無害的笑容:“是呀思凡,雖然姜?dú)q出去……賣,是她不對,但是,我們也不能這樣對她?!?/br> 說完,還將目光看向蘇鳴。 蘇鳴沒吭聲,只是越過宋思凡,一步一步走到姜?dú)q的面前蹲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自己的目光只落在她的臉上:“姜?dú)q,我不會嫌棄你,我最開始對你說的話永遠(yuǎn)有效,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護(hù)你,還是不考慮一下嗎?” 一個星期前,蘇鳴的確對自己說過這種話,讓自己和他在一起。但姜?dú)q當(dāng)時只覺得諷刺。 現(xiàn)在依然覺得諷刺。 她抬眼看了一眼廁所外被窗戶框住的天空,灰得沒有一絲藍(lán),應(yīng)當(dāng)是快要下雨了。 然后,她扭頭和蘇鳴對視,面無表情地動唇,無聲地問道:“結(jié)束了么?” 我可以,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