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扶蘇 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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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丞相王綰一打疊大喊著:“長公子!長公子回來了!” 便聽得踏踏踏的腳步聲,扶蘇快速登上大船,他的頭冠掉了,黑色的長發(fā)松散而下,面上、衣襟上,全都是血水。 “君父!”扶蘇沙啞的道:“亥兒不知所蹤,還請君父下令,讓兒臣領(lǐng)兵,全面搜查!” “長公子不可啊!”王綰焦急的道:“您受傷了,還在流血!” 嬴政看向扶蘇,扶蘇的手臂正在流血,滴答滴答的血水從指尖流淌而出,打濕了大船的甲板。 扶蘇搶先道:“君父,兒臣無事!兒臣傷勢兒臣自己知曉,請君父下令,調(diào)兵遣將,亥兒被海浪卷走,是一刻也等不得!” “好,”嬴政沉聲道:“便由長公子扶蘇調(diào)配兵馬,務(wù)必將亥兒全須全影的帶回來?!?/br> 扶蘇面色堅毅,應(yīng)聲道:“兒臣敬諾!” 說完,轉(zhuǎn)身大步下了船只,朗聲道:“虎賁軍聽令,隨予去尋幼公子?!?/br> “是!” ………… 胡亥被浪頭卷走,瞬間陷入混沌黑暗之中,不知過了多久,他胸口憋悶的厲害,猛烈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br> “公子!公子……” 胡亥隱約聽見有人在喚自己,那聲音耳熟的厲害。 “公子……公子你醒醒!” 胡亥費(fèi)勁全身的力氣,慢慢睜開眼目,眼前的景物不停的晃蕩著,甚至是雙影。 “韓……韓談?”胡亥無力的喚了一聲。 “是我!”韓談激動的握住胡亥的手,眼圈發(fā)紅,幾乎哭出來,道:“是我!公子你終于醒了?!?/br> 胡亥的腦海還是渾渾噩噩的,一時反應(yīng)不過來,道:“我們這是……在哪里啊?” 四周的環(huán)境很陌生,不像是船上,也不像是下榻的齊宮,有點(diǎn)子簡陋,到處都是竹子木頭制作的家具,屋舍不大。 胡亥低頭一看,自己的手上、腳上,還綁著鎖鏈,雖然不妨礙日常行動,但鎖鏈?zhǔn)愠林?,似乎是防止胡亥逃跑的?/br> 而韓談身上亦是如此。 韓談道:“幼公子,我們被水匪抓了。” “水匪?”胡亥回憶了一下,這才想起來,是了,他們本在演練閱兵,誰知竟碰上了水匪。 水匪不只是打漏了他們的大船,甚至還在馮無擇的軍中安排了內(nèi)鬼,燒毀了他們的船只。 胡亥落水之后便陷入了昏迷,后面的事情他甚么也不知曉,韓談解釋道:“我跳入水中,本想將幼公子救上來,可誰知……” “談?wù)?,”胡亥打斷了他的說辭,道:“你跳進(jìn)水里了?我好感動哦!” 韓談被他說的一愣,當(dāng)時那么混亂的場景,他也沒有多想,一心只想著去救胡亥,便直接跳入了水中。 韓談抿了抿嘴唇,難得有些不好意思,道:“也沒甚么……幼公子之前不是也救了我一命,我便算是還給幼公子了,可誰知那些水匪狡猾的厲害?!?/br> 水匪眼看著胡亥掉入水中,立刻駕駛著小舟湊近,韓談剛剛把胡亥帶上水面,立刻便被水匪抓住,四周都是大海,韓談又拖拽著一個昏迷的小公子,根本無處可逃,毫無意外的被水匪抓住。 韓談垂目道:“是我無能?!?/br> 胡亥擺擺手道:“談?wù)勀隳馨盐揖绕饋恚呀?jīng)很厲害了?!?/br> 韓談奇怪的道:“幼公子,我聽說你自幼學(xué)習(xí)浮水,不是游水的好手么?怎么……怎么仿佛不會水一般。” 胡亥:“……” 胡亥眼皮狂跳,原本的胡亥還是游泳高手呢?可自己是個旱鴨子??! 胡亥哈哈干笑,理直氣壯的道:“海水太冷了!談?wù)勀悴挥X得么?本公子身子這么柔弱,一掉進(jìn)水里就、就抽筋兒了,無法動彈,你可不知,抽筋可是游水的大忌呢,便算是浮水的高手,也會變得……變得像旱鴨子一般?!?/br> 【信以為真的韓談】 “幼公子說的有道理?!表n談點(diǎn)點(diǎn)頭道:“幼公子眼下好些了么?還抽筋難受么?我?guī)陀坠尤嗳嗔T?存筋一定要揉開?!?/br> “不必了?!焙ビ指尚陕?,他不想繼續(xù)討論抽筋存筋的問題,岔開話題道:“談?wù)劊阏f我們被水匪抓了?那這里是水匪的大本營?” 韓談點(diǎn)點(diǎn)頭:“應(yīng)該是這樣?!?/br> 韓談當(dāng)時沒有昏迷,但他被抓起來之后,用黑布套上了腦袋,水匪十足謹(jǐn)慎,似乎不想讓他知曉水砦在何處。 韓談道:“他們一路都坐著小舟,七拐八拐的,最后才入了這水砦?!?/br> 他說著,有些欲言又止,道:“幼公子,我覺得這里十足奇怪,這些水匪的砦子十足隱蔽,而且……而且你聞聞看,有一股香氣?!?/br> 胡亥使勁吸了吸鼻子,的確,有一股香味,好像是熏香的味道。 胡亥乃是小公子,平日里衣食住行都十足的考究,他的衣袍都是經(jīng)過熏香的,但胡亥從未聞過這種香味,有一點(diǎn)青氣。 胡亥道:“好奇怪的香味,就像……”花露水? 韓談道:“幼公子,我這些年在外漂泊,曾經(jīng)流落過百越,在越地曾經(jīng)聞過類似的香氣,越地水林密布,他們用這樣的香氣來驅(qū)蟲?!?/br> “百越?”胡亥驚訝。 因著越地的部族眾多,所以中原人也管越人喚作百越。 韓談點(diǎn)點(diǎn)頭,又道:“這些水匪小舟游走的戰(zhàn)法,也與越人十足相符,加之這些熏香,難道他們真的是越人?” 胡亥雖穿越過來不算太久,但他也了解如今的境況,眼下他們在東方,那是以前齊國的地盤子,地處東方,而百越在南方,楚國還在的時候,常年與楚國展開拉鋸戰(zhàn),這差著地盤子呢。 胡亥瞇起眼目,道:“陛下還在東巡,如果他們真的是越人,恐怕……是沖著陛下來的?!?/br> 換句話,他們是沖著秦廷來的。 胡亥抬了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腕上的鎖鏈,道:“這些水匪對待咱們的態(tài)度,也很奇怪。” 一般匪賊抓了人,會把俘虜關(guān)在房間里么?有案幾有床榻,麻雀雖小五臟俱全,這待遇也太好了一些罷? 韓談道:“方才幼公子昏迷之時,他們還找了醫(yī)者來為你診治,似乎是不想讓幼公子有事?!?/br> 韓談壓低了聲音,道:“他們會不會是知曉幼公子的身份,所以想用幼公子做人質(zhì)?” 目前也只有這個法子說的通了。 韓談似乎想起了甚么,欲言又止。 【猶豫要不要開口的韓談】 胡亥看到他的標(biāo)簽,道:“談?wù)?,你有甚么想說的,盡管說罷,咱們都落到這個田地了,還有甚么是不能說的?” 韓談點(diǎn)頭道:“韓談畢竟是韓人舊民,恐怕這個事情說出口,幼公子會覺得我是挑撥離間?!?/br> 胡亥用甜滋滋的嗓音道:“咱們也算是曾經(jīng)出生入死過的交情了,你說出來的話,我還能不相信嘛?” 【超級感動的韓談】 韓談眼眶有些發(fā)紅,微微吸了吸鼻子。 【愛哭的韓談】 胡亥發(fā)現(xiàn),原來小作精韓談竟然是個小哭包,十足容易感動。 韓談下定決心,道:“幼公子,方才水匪遣醫(yī)者為你診脈之時,我隱約看一個人站在戶牖外面?!?/br> 如今天色已經(jīng)昏暗下來,胡亥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水砦里點(diǎn)著火把,從戶牖看出去,能看到一片依稀的人影,應(yīng)該是守在外面的水匪。 韓談壓低聲音,道:“醫(yī)者為幼公子診脈之后,出去回稟了水匪之中管事之人,我仿佛看到了……秦廷的介胄。” 胡亥睜大眼目,怪不得韓談吞吞吐吐,他的意思是說,這個水砦里有秦軍!而且還是個管事的,權(quán)位不會太低。 胡亥聯(lián)想到船上放火的內(nèi)鬼,不由瞇了瞇眼目,道:“談?wù)劊氵€沒說完罷?” 韓談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也只是趁著開門的時候,從門縫偷偷看了一眼,沒看太清楚,然……那個秦軍的背影,尤其是披風(fēng),很像武信侯?!?/br> “馮無擇?”胡亥喃喃的道。 軍中出現(xiàn)了內(nèi)鬼,放火燒了大船,水匪準(zhǔn)確無誤的襲擊了他們的船只,一切都好像經(jīng)過完美的策劃,絕對是有組織有預(yù)謀的,且這些水匪完全不像是求財,行徑古怪的厲害。 胡亥道:“難道……真是內(nèi)鬼?” 韓談道:“我不敢肯定是不是武信侯,畢竟只是看到了一個背影,韓談乃是韓人舊民,唯恐說出這句話,仿佛是在挑撥離間,但若是真是武信侯心存不臣,幼公子,這事情便大了。” 吱呀—— 嘩啦嘩啦! 有人從外面打開屋舍大門,胡亥和韓談聽到動靜,立刻閉上嘴巴,默契的誰也沒開口。 大門被打開,一個水匪守衛(wèi)從外面走進(jìn)來,道:“我就聽見屋兒里有動靜,還真是醒了!” 胡亥眼眸微動,立刻裝作害怕的模樣,掙扎著撲下床榻,毫無章法的沖著外面跑去,大喊著:“放開我!放開我!你們知道我是誰嘛!” 水匪守衛(wèi)眼看著胡亥要跑,一把撈住胡亥。 胡亥身上綁著鎖鏈,鎖鏈的長度有限,本就跑不出屋舍,加之守衛(wèi)攔住他,胡亥更是無處可逃,仿佛一個受驚不懂事兒的奶娃娃,只知道橫沖直撞。 “嗚嗚嗚——放開我!”胡亥揮舞著小拳頭。 “你做甚么!”韓談沖過去,一把推開那水匪,水匪沒想到韓談身材瘦削,力氣竟這般的大,被推的一個踉蹌,險些坐個大屁墩兒。 胡亥躲在韓談背后,眨了眨眼睛,因著剛才的觸碰,水匪的頭頂顯現(xiàn)出大字標(biāo)簽。 【路人甲水匪】 【越人】 胡亥不著痕跡的瞇起眼目,還真是越人,被韓談猜對了。 “臭小子!”水匪大罵:“還想逃跑!再不老實(shí),今天晚上不給你們飯吃!餓死你們!” “老大來了!”外面的守衛(wèi)突然喊了一聲,屋內(nèi)的守衛(wèi)趕緊收了聲,一臉恭恭敬敬的模樣。 守衛(wèi)退出去,胡亥和韓談便看到一條人影投影在戶牖上,影影綽綽的,被火把照的不是十分真切。 那人影壓低了聲音,胡亥只能隱約聽到他們在說“那個人醒了?”“看好了”“有大用”之類的。 很快,人影轉(zhuǎn)身離開,消失不見了。 韓談對胡亥打了一個眼色,低聲道:“他的嗓音,是不是……有些像武信侯?” 連韓談這樣的練家子都聽不真切,胡亥更加聽不真切,點(diǎn)點(diǎn)頭,又搖搖頭,道:“乍一聽很像,但又覺得不像,實(shí)在不能肯定。” 二人正在說話,“吱呀——”屋舍大門又被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