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者 第12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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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小事一樁,我明天便抽空指點你一二。只是制香繁瑣,非長年累月不可習得,小友還是住在廟中吧,方便我授你香道。”烏桑如此說道。 “都依烏桑先生所言?!痹懽匀粵]有意見,頷首說道。 “那根黑香,我想取走少許,研究一下其中成分?!迸R行前,烏桑開口說道。 “當然可以?!?/br> 結(jié)果他答應(yīng)之后,卻猛然發(fā)現(xiàn),這看似尋常的黑香,在他用力之下竟紋絲不動,根本無法掰斷。 他不得不出門在無人處使出來法力才好不容易弄下了一小截黑香,長了不舍得,短了怕太少分析不出。 他用白紙小心包好,重返小院,交給了烏桑。 袁銘告別烏桑后,來到東側(cè)的一排廂房,這里是寺廟中人居住之地,詢問過后,發(fā)現(xiàn)還有幾間空屋。 他租下一間,坐在廂房床上,望向窗外。 雖然花費了不少時間,但尋香一事,至此也算有了些眉目。 烏桑雖然不怎么靠譜,總好過自己無頭蒼蠅般亂撞,最不濟也能先將其家族引以為傲的制香工藝學過來,從源頭開始自己也可以更有的放矢的探究。 他心中計定,直接盤膝而坐,運轉(zhuǎn)起九元訣。 世俗間的天地靈氣比碧羅洞稀薄很多,但仍然可以修煉,他不愿意浪費任何丁點時間。 第二日上午,烏桑依約而至,懷中還抱著幾本有些破舊的書冊。 既然知曉袁銘并非討債之人,他自然也想辦法解除了自己的禁足。 “這是幾本有關(guān)香道的書籍,你有空多看看,對制香有個大致的了解。這些書我可是要賣錢的,一本十個銅錢”烏桑如此說道。 “好,我都買下了。關(guān)于那黑香可有什么進展?”袁銘給了錢接過書籍,問道。 第132章 制香 “這個嘛……我昨天仔細研究過后,才發(fā)現(xiàn)此香確實有些特殊,其中使用的材料應(yīng)該遠比我想象的要多,其中似乎還有一些礦石粉末,至于具體是何物,我一時半會還看不出來。”烏桑嘆道。 袁銘聽聞這話,雖然早有預(yù)料,仍然眉頭微蹙。 “嘿嘿,小友放心,想我烏桑家世代制香,憑我三十年制香經(jīng)驗,只要稍花些功夫繼續(xù)研究,總能查清其配方的,今日我先給你講授制香的基本流程。這個也是要收錢的?!睘跎W匀豢吹搅嗽懙纳袂樽兓行擂蔚囊恍?,手搓了一搓說道。 “這個當然,家傳絕學也是無形的財富,請問幾許銀錢?”袁銘點點頭。 烏桑要了個十枚銀幣,付錢后,一個開講一個專注聽講起來。 烏桑不虧是家傳技藝,在制香方面確有獨到見解,雖其人看似有幾分散漫,但一講到制香,卻像換了個人似的,不僅口才頗佳,講解也頗為清晰易懂。 袁銘記憶本就異于常人,學習進展頗快,沒過兩日功夫,便大致將烏桑家族傳承的制香工藝了解了個七七八八。 制香有曬、蒸、煮、炮、炒、炙、烘、研磨、最后壓制成型,每一步都需要掌握一定的技巧,使用的材料不同,這些步驟也各有差異,確實得經(jīng)年累月學習才能掌握。 但袁銘身為修仙者,本就能做到很多凡人無法做到的事情,很輕松便掌握了制香的步驟。 九里廟香火鼎盛,且自有制香工坊,各種制香原料都有,付錢就可,給了他很大便利。 袁銘一番嘗試下,沒幾日自己便制作出了第一根線香,其中包含了烏桑猜測的幾種可能材料,至于其他部分,則是他根據(jù)自己的想法,添加進去的。 這根線香呈土黃色,氣味倒是和黑香相仿,外形差別卻很大。 袁銘在廂房中,喚出香爐,將黃香插入,試圖點燃。 明黃的火焰包裹住黃香,香頭冒起青煙,香爐卻是毫無反應(yīng),和先前嘗試的結(jié)果沒什么區(qū)別。 袁銘對此本就沒抱任何希望,拔出了黃香扔進旁邊的銅盆,繼續(xù)嘗試起新的配方。 半日之后,他制作出一根全新線香,顏色呈現(xiàn)淡黃色,再度嘗試點燃,仍然以失敗告終。 …… 制香工坊一間房內(nèi),烏桑小心的將一種紅色粉末倒進一個小缽里,缽盂里盛放著半缽?fù)该黟ひ骸?/br> 他又將一份灰色粉末扔進其中,然后是第三份材料。 片刻間,透明黏液變成灰黑顏色。 烏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取過旁邊燃燒的蠟燭,讓火焰輕輕碰觸黏液。 轟! 灰黑黏液立刻燃燒起來,騰起蔚藍色的火焰。 烏桑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包,里面一小節(jié)黑色香,正是袁銘的黑香。 他用夾子夾住黑香,湊近缽盂火焰中。 蔚藍色的火焰泛起絲絲紫色,空氣中多出一股淡淡的辛辣香氣。 “這黑香內(nèi)應(yīng)該有類似辛香石的材料,不過似乎又有點區(qū)別……”烏桑將夾子連同剩余的黑香收回,面上閃過一絲遲疑。 他拿過旁邊一個簿子,在上面添加了一筆。 簿子上記錄了六種材料,其中四種只是大致猜測,另外兩種包括辛香石在內(nèi),雖然有一定把握,卻又覺得有些拿捏不準。 “真是見鬼!這黑香堅硬如鐵,其中的成分還這么稀奇古怪,也不知那小子從哪里搞來的!”烏桑不甘心的腹誹了幾句,時至今日,對于黑香的成分,他竟沒有一樣是有完全把握的,這在過去,是絕不可能發(fā)生之事。 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對自己的制香能力,產(chǎn)生了懷疑,也讓他不禁對起初夸下的海口,有些懊悔。 “不管了,按這六種材料試試再說!”烏桑在屋內(nèi)來回踱了數(shù)圈后,很快就下定了決心。 以他長年和香料打交道的經(jīng)驗來看,制成這怪異黑香的材料應(yīng)該有十二種左右,如果能探明一半,就可以開始嘗試仿制。 如今不管怎么說,也有了初步的判斷,不試試又怎么知道能不能成,說不定真成功了呢? 不過在動手之前,他得去和袁銘先知會一聲。 烏桑起身,來到袁銘的住處外。 “袁小友,對那黑香我已經(jīng)有了……”他推開房門,說道。 話說到一半,他的聲音突然啞住。 屋內(nèi),袁銘正手持一束微紅的線香,在燭火上微微熏蒸,做著最后的成型步驟。 “這香,是你制出來的?”烏桑嘴巴微張。 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袁銘此刻手持的微紅線香相當完美,制作工藝比起他來,竟不遜色多少。 “呵呵,看了書,又接受了名師指點,這幾日來已經(jīng)對制香有點熟悉了。”袁銘微微一笑的說道。 烏桑聽了受用,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結(jié)果當他眼睛余光再次一掃袁銘身旁的銅盆,看到里面已經(jīng)躺著的四五根線香,有的已經(jīng)斷裂,但精細程度卻和袁銘手中的那根大差不差。 烏桑的眼睛不由得瞪大,袁銘已經(jīng)制作了這么多香,那就說明此人聰慧異常了。 要知道,自己雖然不如父輩那般刻苦,但也是自小開始,花費了足足十年功夫才小有所成,后又經(jīng)歷了二十年才有今日的成就。 制香工藝雖看似簡單,卻是一門實打?qū)嵭枰馁M時間去鉆研的技術(shù)活啊,可才幾日時間,就被眼前這不滿二十歲的小子給掌握了? 這是他近幾日來,除了無法摸清黑香成分外,第二次受到的正面打擊。 “烏桑先生,你在想什么?”袁銘的聲音再度傳來,將烏桑從愣神中拉了回來。 “咳,沒……沒什么。關(guān)于那黑香的材料中,有六種已有眉目,其中兩種把握較大,以我的經(jīng)驗,可以開始嘗試著制制看,所以和你說一聲?!睘跎]p咳一聲,遞給袁銘一張記錄成分的紙片,說道。 “烏桑先生對香料的了解果然非比尋常,不過仿制之事不如交給我,你繼續(xù)研究黑香的成分,爭取能有更多進展?!痹懨嫔弦幌玻〕鲆恍〈X幣遞給對方。 “也好。以小友你如今的制香手藝,來仿制多半沒什么問題。這樣我便能專心查明黑香成分了?!睘跎㈠X袋掂了掂,喜滋滋的收好后,雖然對后續(xù)進一步探查沒什么底氣,仍是硬著頭皮應(yīng)道。 “那就拜托烏桑先生了!”袁銘說道。 烏桑沒有久留,將關(guān)于六種材料的猜測,以及過程中對黑香的了解,都告訴了袁銘,并將那六種材料也一并留下了一些后,便告辭離去。 當天夜里,袁銘利用這兩種可能性較大的材料,以及四種只是猜測的材料,制作出一根新的線香,仍然以失敗告終。 袁銘沒有氣餒,繼續(xù)嘗試。 轉(zhuǎn)眼過了小半個月。 袁銘房間內(nèi)充斥著濃郁的香料氣味,一旁桌上橫七豎八擺滿了廢棄的線香,起碼有上百根。 此刻的他正全神貫注,制作一根新香。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摸索,烏桑對于黑香材料雖有了些許進展,與之前相比又提出四種可能的材料,但也只對其中兩種把握較大,另外兩種依舊只是猜測。 有完全把握的材料,依舊一種也沒有。 不過烏桑畢竟沉浸制香多年,針對黑香的外觀、氣味及模樣,想方設(shè)法地尋來了數(shù)種頗為稀有的高級香料,以至于煉制出來的香,也愈發(fā)接近黑香了。 這也讓袁銘心中升起了不小的希望。 新香很快完成,呈現(xiàn)烏黑顏色,無論外形還是氣味,都和黑香毫無差別。 袁銘取出香爐,手腳麻利地插上新香,迫不及待地用燭火點燃。 新香上亮起一點紅光,香爐上太極圖案光芒隨之一盛。 袁銘心中一蕩,表情卻仍然平靜,緊緊盯著新香頂部的紅光。 那紅光閃動一下,立刻便黯淡消失,仿佛流星一閃。 袁銘嘆了口氣,眼中毫不掩飾地掠過一抹失望。 這么多時間,他制作出的線香始終無法引發(fā)太極圖案的變化。 他已根據(jù)烏桑的提示結(jié)合自己總結(jié)的經(jīng)驗,連續(xù)換了不下二三十種高級材料,近乎將寺廟內(nèi)所有的制香材料都嘗試了一遍,仍然沒有絲毫進展。 不過袁銘身為修仙者,也從另一個角度有所體悟。 他猜測黑香的材料可能都不是凡物,而這里的材料都是普通俗物,要能做出一樣的香,短時間是不可能的了。 要是能確定黑香的其中一種或兩種材料,或許才會有進展。 “會是什么呢?”袁銘眉頭緊鎖,苦思冥想。 神秘香爐是在南疆偶然所得,黑香的材料應(yīng)該也是南疆之物才對。 “南疆遼闊,此地為南疆北域,接近大晉,南疆的南域比北域大了不知凡幾,是不是今后再去南域其他族尋訪一番?”袁銘腦海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隨后搖搖頭。 世間物質(zhì)千萬種,難道一樣一樣去嘗試不成? 此黑香點燃后如此威能,材料一定不凡,總不能去找精通煉器的大師幫忙分析成分吧,這樣香的秘密恐怕也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