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5章
“是李家娶兒媳婦,又不是陳家娶兒媳婦!”李大人拂袖而去。 李大人一去不回,陳夫人房里的燈亮到天明。 第二天縣考,說是考兩天,李知遠存心要替他老子爭面子,中午就把卷子交上去,出來還溜三省草堂去吃了個中飯,把卷子草稿抄出來給王翰林和他爹看,提著金聲給大舅子的孩子說《論語》去了。 王翰林有心替女婿做臉,親自淘漿糊把李知遠的卷子糊在三省橫幅那個草頂長廊的墻上,右手頂格第一排,啥評語也沒給,但是意思很明白:李知遠能得第一。 傍晚時梅四郎帶著弟弟和守義守拙前后腳回來,大家把卷子補出來,李知府和王翰林兩個瞧了,除了梅十九郎,把他們?nèi)齻€的也貼上了。梅十九郎甚是泄氣,問:“先生,我的文章也不差呀,為何不貼我的?” 王翰林笑道:“你的文章也好,就是立意太老,若是封名考試,不曉得你今年才十五歲,取你一個縣首也不為過??墒强脊僖纯茨愕哪昙o(jì),怕是會以為你是抄的,不敢取你?!?/br> 李知府也點頭贊同,說:“我也改過幾次卷子,十五歲能寫這樣老道的文章,除非你向有文名,不然是不敢取你的。十九郎呀,你莫要急,就是這次不取,明年還有恩科呢,恩科考是封名字的,必取你。準(zhǔn)能讓你跟你哥哥一起去京城部試。”他親自動手,笑瞇瞇把十九郎的卷子糊廊柱上。 英華這日陪著楊夫人去清涼山那邊選新宅地點去了,中飯后使人往家里跑了一趟,聽說李知遠考的很好,她就放心了。傍晚再使人回家探聽,聽說梅四郎考的也很不錯,王耀祖還沒有出考場,她就放了心,深夜陪著柳氏回來,第二天清早母女兩個又向清涼山去了。 第二日草堂的學(xué)生們6續(xù)出來,都沒顧上回家,齊到草堂抄卷子,李知府和王翰林就坐在草堂長廊上看,看完就貼。誰考的好不好,誰能考在誰的前頭,一目了然,雖然兩位老進士一個字的評語沒有寫,也沒有說誰能考第一誰能考不上。但是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除掉梅十九郎年紀(jì)最小,他那份卷子貼在柱子上了,大家的卷子貼在墻上,差不多名次就是從右到左那樣排了。 兩位老進士這招又狠又損。三省草堂的學(xué)生們卷子貼出來之后,引得許多人來看,頭幾日是學(xué)生們的親戚,接下來是府學(xué)的學(xué)生和府城附近的考生,后幾天連周圍幾個縣連別府的書生都跑來了。 改卷子的幾個考官坐不住了,大家換便服來看了半天,相互也沒說話,悄悄走了。過了幾天發(fā)榜,曲池府幾個縣的縣首都是三省草堂的學(xué)生,富春縣的縣首就是李知遠。三省草堂一百六十一個學(xué)生,齊齊的都在榜上,連梅十九郎都撈了個紅椅子坐,快快活活倒數(shù)第一名。 有心人把曲池府一府幾縣過縣試的名單抄出來到草堂對一下,除了幾個人名次略有出入,基本上三省堂這個“滾去讀書”的草廊上貼的順序,就是名次表嘛。 因為今年縣試后面緊接著就是州試,時間很趕,后面入縣學(xué)一系列的儀式都省了??h試結(jié)果出來之后,要州試的抓緊時間復(fù)習(xí)備考,沒考過縣試的學(xué)生里頭,還真有眼紅三省草堂一個不落全考中的,哭著喊著要去京城告狀。都不用勞動縣太爺,守衙門的衙役就能指點他:“你拿著你那個卷子去《滾去讀書》長廊上對一對,看看你的卷子能不能貼人家墻上去,要是能,我們給你湊去京城告狀的路費,要是不能,你回家問問,看能不能跟人家湊個親戚關(guān)系,也去三省草堂讀幾天書?” 楚王的老師,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呀,教的學(xué)生考過縣試還不是小菜一碟,就人家看卷子那個水平,誰考第幾都能算的大差不離,人家需要耍手段走關(guān)系嗎?人家要是心虛,也不敢把卷子都貼出來呀,貼出來就不怕你去比! 頭幾天還真有不少書生帶著卷子去比的,再過幾天,書生沒有了,以陳家為首,大人開始帶孩子女眷去看卷子去了。每天鶯鶯燕燕鳥語花香的,總有天真無邪又活潑可*的小姑娘誤闖學(xué)堂。王家大娘子很怕干擾到學(xué)生們復(fù)習(xí),但是她老子把卷子貼出來,就是給大家看的,也不能攔著人家不看,她和英華說知,英華使人去清涼山拉來幾車磚石一隊磚匠,連夜在草廊后頭砌了道墻,前頭長廊敬請參觀,還有茶水供應(yīng),后頭鐵將軍鎖門,非請勿入。 可惜鐵將軍鎖得住人鎖不住人心,每天都有正當(dāng)好年華的女孩兒們閑逛著就到草堂來看文章,尤其是早晚散學(xué)的時候,順便路過的姑娘們極少也有四五個,多的時候能有十來個。 陳家的女孩子兒們自從結(jié)識了梅十五娘,三天兩頭來尋梅十五娘玩耍。梅四郎兄弟兩個一心撲在考試上,顧不到五尺書桌以外的事情。王瑤華和小姑子本來就不大對付,再加上說親的事鬧心,也不大管她。王瑤華要管三省草堂一二百人的吃吃喝喝,也不大可能總守在家里,有陳小姐們相伴,總好過梅十五娘一個人在家。 梅四郎在家也夸過陳守義和陳守拙,三省草堂的學(xué)生里頭,這二陳也算是出挑的了,讓小姑子和陳家小姐們多相處沒壞處。所以王瑤華雖然心里看不大慣陳家小姐們來釣金龜婿,可是她嘴上什么也不說,暗地里還給梅小姐提供方便,問娘家討了輛馬車擱在家里,名義上說是她要用,梅小姐用車她也只當(dāng)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