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去上課吧?！濒缅\程說。

    “老師，我都告訴你這么多事情了，你也告訴我一點事情唄?！碧K立志嬉皮笑臉地說，“你找童金金干嘛?。俊?/br>
    裘錦程看著傻乎乎的蘇立志，這小子嘴緊，告訴他也無妨，便說：“有一個助學(xué)金名額，我想給童金金，他不要?！?/br>
    “??？”蘇立志張大嘴巴，“他是傻逼吧，窮得吃米飯拌辣醬還計較這點面子?！?/br>
    “別說臟話?！濒缅\程說，“你爸是強(qiáng)jian犯你愿意往表格上寫嗎?！?/br>
    蘇立志偃旗息鼓，說：“是哦?！?/br>
    “你去上課，我想想辦法?！濒缅\程說。

    “裘老師?！碧K立志笑得見牙不見眼，賤兮兮的樣子，“你是不是要去找校長?。俊?/br>
    “不該問的別問?！濒缅\程被戳破心思，恨不得給這臭小子一腳，“滾。”

    “喳。”蘇立志耍寶地應(yīng)聲，跑進(jìn)教室。

    回到辦公室，與端坐的莊綸對視，兩人同時開口——

    莊綸：“我剛剛遇到王海利老師了?！?/br>
    裘錦程：“我知道怎么回事了。”

    音節(jié)重疊，聽不清內(nèi)容，裘錦程說：“你先講?！?/br>
    作者有話說:

    下周日入v。

    第26章 助學(xué)金（二）

    莊綸說：“我剛剛遇到王海利老師了，他在教務(wù)處辦手續(xù)。我講了一下童金金的情況，他告訴我童金金的家庭情況比較特殊?！?/br>
    裘錦程看一眼手機(jī)，【2023年9月20日】，他一拍腦門：“哦對，今天王老師離職，我送送他去?！彼话牙鹎f綸的手腕，匆匆走出辦公室，“邊走邊說?！?/br>
    “哦哦?！鼻f綸顧不得欣喜二人親近的距離，說，“童金金和他奶奶相依為命，父母不知所蹤。他奶奶靠拾荒將他養(yǎng)大，開學(xué)時他只交了一學(xué)期的學(xué)費，說是如果進(jìn)不了電競尖子班就轉(zhuǎn)去學(xué)廚師?！?/br>
    “跟我知道的信息正好拼成一個完整的故事?！濒缅\程說，他推開教務(wù)處的門，與趴在桌子上簽字的王海利對視，“王老師，怎么不去辦公室找我聊聊?！?/br>
    “嗐，我想著簽完再去找你，誰想到這么多流程表格?！蓖鹾＠f，“聽說你的公開賽辦得挺成功?。俊?/br>
    “整體還可以，沒出什么紕漏。”裘錦程撈個凳子坐下，“臨走前有個事想找您參謀參謀?！?/br>
    “說得這么正式，聽起來事情很棘手啊?！蓖鹾＠炏伦詈笠豁撐募?，整理一下交給劉飛鵬，說，“咱們出去聊?！?/br>
    秋高氣爽，湛藍(lán)的天空萬里無云，三人站在樹林帶旁，王海利掏出一盒煙，眼神詢問裘錦程的莊綸，兩人皆擺手拒絕。他摁亮打火機(jī)，點燃煙尾，夾在指縫呼出一口，說：“什么事？”

    “童金金拒絕填寫助學(xué)金表格?！濒缅\程說，“您給指條路，怎么讓他接受?！?/br>
    “每年都有這種抹不開面子拿錢的學(xué)生，沒轍?！蓖鹾＠f，“要我說，他不要就不要吧，你把名額給那些放得下身段的孩子?！?/br>
    裘錦程皺起眉頭，顯然不滿意這個答復(fù)，他說：“童金金的家庭情況復(fù)雜，據(jù)我了解，他父親早年入獄，出獄后去南方打工。他不想揭開傷疤讓別人評判也情有可原。”

    “窮人各有各的窮法。”王海利彈了彈煙灰，“裘老師，你雖然是裘校長的兒子，但有些事也要長遠(yuǎn)考慮，你要是為童金金開個特殊通道，那是不是就得制定一套規(guī)則，往后哪些情況可以走特殊通道，哪些不能走。”

    “童金金很慘，放眼整個學(xué)校，比他慘的比比皆是。我上次去旁聽助學(xué)金答辯，有個小姑娘，一家六口，就她一個勞動力?！蓖鹾＠f，“爺奶癱瘓在床，母親尿毒癥父親中風(fēng)，弟弟還在上小學(xué)，你說這種慘不慘？”

    裘錦程煩惱地揉搓鼻梁，莊綸輕拍他的肩膀。兩人家境都不錯，很難想象如此窮困潦倒、令人窒息的生活環(huán)境。

    “想開一點吧裘老師?！蓖鹾＠麑⑷急M的香煙丟進(jìn)垃圾桶，“就當(dāng)這是給孩子上的第一課，金錢和尊嚴(yán)，不能兩全?！?/br>
    “你說的那個小姑娘，領(lǐng)了幾次助學(xué)金？”裘錦程問。

    “她也是第一次拉不下臉，后來自己想通了，年年都領(lǐng)?！蓖鹾＠f，“這種事情，你勸沒用，得靠他們自己悟。悟到了，拿面子換錢，悟不到就窮著?！?/br>
    裘錦程點點頭，苦笑道：“多謝王老師點撥，令我醍醐灌頂。您走之后，就剩我自己了，怕帶不好班級?！?/br>
    “怕什么，你爸是校長。”王海利樂呵呵地說，“你要有什么問題，找教務(wù)處的劉飛鵬聊一聊，他在這干了快十年，見過的人和事多得很?！?/br>
    “好的?！濒缅\程說，“您今天就走？”

    “對，拿到離職證明就走了?！蓖鹾＠f。

    “行，那祝您前程似錦?！濒缅\程伸出右手，與王海利交握。

    “借您吉言?！蓖鹾＠f。

    “那不打擾您了，我再琢磨琢磨?！濒缅\程揮手告別王海利，朝教學(xué)樓走去，他問右手邊的莊綸，“你覺得呢？”

    “你還是想幫童金金?！鼻f綸猜中了裘錦程的煩惱之處。

    “王老師說得有幾分道理，但一千二百塊買個教訓(xùn)，對童金金來說太昂貴了?！濒缅\程說，“憑我爸的關(guān)系給他開個后門，對其他學(xué)生也不公平。”

    “折中一下？”莊綸提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