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武娟冷笑一聲,說:“廖家貴那孫子呢,該道歉的是他?!?/br> “哦忘了跟你講?!濒缅\程說,“莊綸,講講你把廖家貴怎么了?!?/br> 武娟詫異地挑眉:“我記得廖家貴畢業(yè)后,被錦程帶人嚇唬了一頓,這事還有后續(xù)?” 莊綸簡單概括一遍他醒悟后的報復(fù)手法,直把武娟講得眉開眼笑,拍桌叫好。 “三百萬?那小子賣屁股都還不完?!蔽渚険沃掳托Σ[瞇地說,“不知道有沒有道兒上的大哥砍他一只手或者一條腿還債。” “希望吧?!鼻f綸說。 “你怎么知道他會沉迷賭博,萬一他自制力強(qiáng),你的錢不就打水漂了嗎?”武娟好奇地問。 “那就當(dāng)是一次失敗的嘗試?!鼻f綸淺淡地微笑,溫潤的眉眼俊秀如竹,“以他貪財好色的性格,我猜他大概率是個賭徒?!彼皖^吃一口蛋糕,用筷子緩慢將粘黏盤底的奶油攏在一處,“花十三萬塊做個實(shí)驗(yàn)而已?!?/br> “牛哇?!蔽渚昱氖郑瑒傔M(jìn)門的仇視煙消云散,余下一點(diǎn)尷尬和慨嘆,“那你來天津,你家人同意嗎?” “我媽是福建人,我爸是廣東人,受宗祠文化影響頗深。家中長子,既要承擔(dān)贍養(yǎng)父母的責(zé)任,又要教育弟妹,團(tuán)結(jié)家族?!鼻f綸說,“我回家與父母出柜,他們拒不接受,我跪在祠堂三天三夜,主動放棄繼承家產(chǎn),只想著等meimei考上大學(xué),來天津找錦程哥?!?/br> “你家當(dāng)初分了多少套房?”武娟大大咧咧地問。 “十五套?!鼻f綸說,“一共……兩三個億吧?!?/br> “嘶——”武娟倒吸一口寒氣,“那可是兩三個億啊?!?/br> “清酒紅人面,財帛動人心。”莊綸說,“自從失去繼承權(quán),日子反倒輕松了些。昔日的酒rou朋友不再找我請客,也沒人千方百計地?fù)莆铱诖锏腻X?!?/br> “千金散盡還復(fù)來。”武娟舉起杯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br> 旁觀已久一言不發(fā)的裘錦程笑了一下,說:“娟子,你比法國投降還快?!?/br> “說什么呢,我這是寬宏大量?!蔽渚攴瘩g,她戳戳裘錦程的肩膀,“你才牛逼,一句話讓男人為你放棄三個億。” “神經(jīng)病是吧。”裘錦程沒好氣地說,“蛋糕堵不住你的嘴。” 莊綸殷切地看向裘錦程,舉著杯子,說:“錦程哥,碰一個?” 裘錦程拿起杯子,碰一下莊綸,碰一下武娟,說:“相逢一笑泯恩仇,你倆的事情就算過去了。” “可以。”武娟點(diǎn)頭,她脾氣豪爽,崇尚以牙還牙,若不是隔著裘錦程這一層,她能把廖家貴打成半身不遂。 莊綸雙手握住水杯,極為虔誠的模樣,鎮(zhèn)重地應(yīng)道:“嗯,那……”咱倆的事情呢? “一碼歸一碼?!濒缅\程打斷莊綸的話,仰頭喝盡茶水,招呼兩人,“先吃飯?!?/br> 一塊蛋糕一盤鳳爪,不足以填報三個成年人的肚子,裘棟梁進(jìn)家時,看見廚房里擠著三個年輕人,大呼小叫熱熱鬧鬧,多數(shù)是武娟和裘錦程拌嘴,莊綸在笑。 “西紅柿,兩個西紅柿?!?/br> “洗一下啊裘錦程,你做飯不洗菜的嗎?” “武娟你閉嘴吵死了?!?/br> “哇你這切的是土豆塊還是土豆條還是土豆絲???” “我切的你家頂梁柱?!?/br> “嘛呢?”裘棟梁扶著推拉門,“做飯啊?” “叔叔好?!鼻f綸轉(zhuǎn)身,禮貌地微笑,“米飯燜好了,想做三個菜。”若是莊綸一個人做飯,半小時前就能端上桌,奈何武娟和裘錦程非要展示廚藝,一人一個菜,八成時間吵架,兩成時間做飯,預(yù)計后半夜上桌。 “我來吧?!濒脳澚和炱鹦渥樱八麄z表演相聲合適,做飯差點(diǎn)?!?/br> “瞧不起誰啊裘伯伯。”武娟說,“今個兒我非得給你們亮一手?!?/br> “太亮了,把我閃瞎了快?!濒缅\程將切段的豆角扔進(jìn)鍋里,熱油碰上水滴,“嘩啦”一聲尖銳刺耳。 武娟不甘示弱,拿著菜刀咣咣咣地砍案板。 莊綸守在灶臺旁煲湯,與裘錦程肩并肩,時不時蹭過手背皮膚,心湖泛起微瀾。 “爸,別走?!濒缅\程翻炒鐵鍋里的豆角和五花rou,“問你個事,我班里有個男生想轉(zhuǎn)班,學(xué)個好就業(yè)的專業(yè),您給推薦推薦?!?/br> “廚師護(hù)士電工。”裘棟梁對答如流。 “男孩做護(hù)士?”裘錦程納悶地問。 “男護(hù)士特吃香?!濒脳澚赫f,“絕對不愁工作?!?/br> “行吧,我下周找他聊聊?!濒缅\程說。 第23章 泯恩仇(二) 用過晚餐,裘錦程打發(fā)莊綸回去,對武娟說:“下樓走走?” “行啊?!蔽渚晷廊煌?,朝陽臺上趴著休息的邊牧招手,“二寶,出去玩?!?/br> “汪嗚?!濒枚毑粣劢?,哼哼唧唧地?fù)u著尾巴,啪嗒啪嗒走向玄關(guān),等裘錦程為它系上牽引繩。 踏進(jìn)電梯轎廂,武娟說:“你是不是想原諒他?” “原不原諒,事情已經(jīng)過去兩年多?!濒缅\程說,“他既然來天津,我趕也趕不走,不如讓自己好過一點(diǎn)?!彼麌@氣,“你們兩個關(guān)系緩和,我心里踏實(shí)多了?!?/br> “有人纏著你,也算好事?!蔽渚暾f,“你從北京回來,精神萎靡,整天遛狗打游戲睡覺,公園里的大爺大媽都比你有活力?!?/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