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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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聞安臣等人暢飲之時,京城,禮部尚書府,張四維正在精舍之中大發(fā)雷霆。 就在今日,他安插在薊鎮(zhèn)的人手把消息傳了回來,言道那件案子,已經(jīng)結(jié)了,兇手不是軍兵,甚至都已經(jīng)上報朝廷了。此時在薊鎮(zhèn),這個消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都夸贊戚繼光會用人,聞安臣能斷案。 收到情報,張四維整個人都是一懵。 情報上寫的別的他都不關(guān)心,唯一關(guān)心的就是:兇手不是薊鎮(zhèn)土卒! 竟然不是?!怎么可能不是?!為什么不是?! 張四維都快氣炸了! 把這事兒給曹一夔交代下去之后,他就沒怎么關(guān)心。曹一夔管這個事兒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名正言順的,可以堂堂正正的插手,在他看來,以曹一夔的能力,辦下這個差事來,根本沒問題。 是以曹一夔自從離開京城之后一直沒給他來消息,他也沒怎么放在心上,以為這事兒已經(jīng)辦妥了。 但卻沒想到,傳來的竟是這么一個消息! 如果不是他安插在薊鎮(zhèn)的人手傳信的話,他到現(xiàn)在還被蒙在鼓里。 而最讓他無法容忍的則是,薊鎮(zhèn)的心腹在信中透露說,曹一夔早在數(shù)日之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了,而他在薊鎮(zhèn),統(tǒng)共呆的時間也不超過兩天!這個心腹家人之所以拖到現(xiàn)在才來信,是因為他以為曹一夔是把事情給辦妥了才這么快離開的,卻沒想到,曹一夔事情沒辦好就走了。 而且還不跟他說一聲! 張四維快要氣炸了! “這個小畜生,忘恩負(fù)義的東西,虧老夫那般提攜于他!他便是這么報答我的!”張四維咬牙切齒的狠狠罵道。 他很是發(fā)了一會兒脾氣,才算是平靜下來,一屁股重重的坐在椅子上,咻咻的喘著粗氣。 他現(xiàn)在身子骨兒確實是不好,稍一活動就疲累的緊,方才發(fā)了那么大的脾氣,只覺得腦袋一陣陣疼,后腦勺跟有一根大筋在崩崩亂跳一般,說不出的難受。 張四維敲了敲銅罄,外面伺候的大管事推門進(jìn)來,張四維也不說話,只是指了指自已的腦袋。他這頭疼是痼疾了,老管事自然知道自家老爺這毛病的,一看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趕緊朝著門外招了招手。 門外有幾個年輕貌美的侍女一直在等著,瞧見他招手,趕緊都進(jìn)了精舍。不過她們都是輕手輕腳的,生怕鬧出點兒動靜來惹得老爺心煩。 幾個女子捏腳的捏腳,捶腿的捶腿,還有一個把張四維的腦袋放在自已懷里,輕輕的給他揉捏著后腦勺和太陽xue。 好一會兒之后,張四維身子也舒坦了,心也安靜了。 心一靜,想事情也就清楚明白多了。 他也是極精明,略一猜測便想到了曹一夔這么做的原因。 他知道讓曹一夔去做這件事,他是不大情愿的,只怕也是有些抵觸,但是自已讓他去,他不得不去。但如果他去了薊鎮(zhèn),遇到什么變故,導(dǎo)致這個事情很棘手,很難辦,那么說不定就會順?biāo)浦鄣木筒晦k了。 不得不說,張四維人也聰明,對曹一夔也足夠了解,這一猜,便大致猜出了真相。 想到此處,他長長的嘆了口氣。 這會兒氣也消的差不多了,本來心里存的那些要收拾曹一夔的心思也就淡了。 “子韶這個差事雖然辦的糊涂,但總歸性子是好的,也知恩圖報,這一次等他回來,也別太苛責(zé)他了。而且,我終歸是要倚重于他的,都察院中沒有我的人,難得有子韶這一個,可不能讓他太難堪,投了別家。只不過,不教訓(xùn)一下也不成,要不然,以后也不曉得規(guī)矩了。” 張四維心中暗暗想著,思量著改以一個什么尺度懲治一下曹一夔。 曹一夔是他很看重的一個后輩,而且也是他夾袋之中極為鋒銳的一把利刃。 因為他的官職。 他是御史,可以風(fēng)聞奏事,彈劾這個彈劾那個就算是彈劾錯了也不大用承擔(dān)責(zé)任的御史。這個官職,這個位置有這樣天生的便利性,所以終明一朝,很多大員都喜歡隱藏在背后,然后cao縱御史在明面上彈劾攻訐對手。 這是慣用的套路了。 第152章 已是一往情深 在大明的朝堂上,一場殘酷的政治斗爭的前兆,基本上都是品級比較低的御史和給事中的彈劾。 “只不過,子韶這個差事雖說是辦砸了,以后卻還要用他辦。這次他沒辦好,下次便會更盡力。我日日夜夜都盯著張江陵和戚元敬,就不信尋不到他們的把柄?!?/br> 張四維臉上露出一抹陰狠。 張四維之所以如此暗地里算計張居正,原因有二。 其一,是因為張居正和高拱的舊怨。萬歷皇帝剛剛即位之時,張四維被貶回鄉(xiāng),后來是巴結(jié)上了張居正,又走了李太后父親的路子,才被重新招進(jìn)京城起用的。他能入閣,也是多虧了張居正和馮保的支持,按理說,就算不是張居正夾袋中的私人,也該是支持張居正的。但事實上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兒,張四維是靠著張居正才能有了現(xiàn)在這個地位,但當(dāng)初害的他被貶回鄉(xiāng)的是誰呢?還是張居正。 本來張四維是高拱的人,當(dāng)初高拱極為賞識他,大力提拔,讓他短短時間之內(nèi)就成為了吏部左侍郎這一級別的高官顯貴,而后來更是支持他成為了當(dāng)時的太子,后來的萬歷皇帝的老師,這可是帝師,乃是極大的榮耀,更是有著莫大的實際好處。想想皇帝登基之后,帝師會是何等樣的待遇? 但后來,萬歷皇帝登基,高拱被張居正和馮保給斗倒,張四維也因此被牽連。所以說,害得他丟官的其實還是張居正。顯然,后來對張居正的恩惠,是不能抵消他由于自身和高拱的原因而產(chǎn)生的對張居正的莫大恨意的。 第二,則是張四維對首輔之位的覬覦。 張四維隱藏的極好,在表面上,他對張居正極為支持,而且是無條件的支持。張居正的一切舉措,命令,他都是嚴(yán)格執(zhí)行,張居正提出來的觀點,他從來都是點頭說好。有人便很諷刺的說,大學(xué)土張四維簡直就是首輔張居正的跟班兒。 這其實是張四維的智慧和隱忍,他很清楚,張居正那等性格和行事方式,絕對容不下在內(nèi)閣中存在一個和他意見相左的輔臣。他能當(dāng)上禮部尚書,能入閣,靠的就是對張居正的恭敬順從。 但哪怕是如此,他也沒被張居正視為嫡系,視為心腹,張居正還是對他有所防備,也不給他重要的差事和多大的權(quán)力,讓他在內(nèi)閣中,當(dāng)個擺設(shè)而已。 這也讓張四維對張居正的恨意更加深了幾分。 表面隱忍的越厲害,他心中的恨意就越深,未來的報復(fù)也就越歷害。 ——分割線—— 三屯營。 悅來客棧。 三屯營的深夜,寂靜無比。城中雖然居住著許多百姓,但總體來說,這里還是一座軍城,里面駐扎了上萬的土卒。戚繼光對手下土卒的要求很高,薊鎮(zhèn)軍兵軍紀(jì)森嚴(yán),睡得早起的也早,連帶著,這三屯營也睡得很早。 大約到了戌正時分,也就是后世的八點,各處就都很安靜了,酒樓客棧也打烊了,各戶人家也都吹了燈燭安歇了。 整個城池,一眼望去,只是一片漆黑。 但此時,悅來客棧臨街二樓的一處客房的窗中,卻還透著一絲光亮。 那是聞安臣給謝韶韻安排的住處。 悅來客棧離著總鎮(zhèn)府不是很遠(yuǎn),而且旁邊就有一處軍營,所以聞安臣才放心的讓謝韶韻和趙長寧等人住在這里。 秦虎的報復(fù)可不是說著玩兒的,但這里,他應(yīng)該還沒膽子下手。 這里到處都是兵,他們要是敢殺人,絕對逃不出去。 這一路上,聞安臣要么是跟這些民夫在一起,要么就是出去的時候帶著那些長矛手,那秦虎隱忍了一路都沒有動手,聞安臣知道,他就是怕把他自已給搭上。由此可見,這秦虎也是相當(dāng)小心謹(jǐn)慎的一個人??此拼挚駜春?,實則謹(jǐn)慎惜命,而很明顯,這駐扎了上萬軍兵的三屯營,又比一路上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危險的多。 聞安臣不相信秦虎看不到這一點,所以他篤定,秦虎肯定不敢來。 此時客房之中,聞安臣正自伏案寫著什么。 房間不大,不過打理的很干凈,里外兩間的格局,燈光有些昏暗,聞安臣在那里寫,謝韶韻便站在旁邊給他磨墨,一雙明亮的眸子瞧著他,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愛意和歡喜。 她看著他的側(cè)臉,眼神怔怔的。 “這下巴,這臉,這鼻子,怎么就這么俊呢?真是好看??!還有這身子,瞧著不胖不瘦的,誰能想到,竟然這么壯實,摸上去,可真是舒坦。壓在身上的時候,真真是歡喜死個人了?!?/br>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謝韶韻臉?biāo)⒌募t了。 “啐,想什么呢,真不知羞!” 謝韶韻心里暗暗罵了自已一句。 有了這一路上的朝夕相處,耳鬢廝磨,兩人感情更是深厚,終于,前幾日,兩人獨處之時,顛鸞倒鳳,做了那敦倫之事。 謝韶韻雖然已經(jīng)成親數(shù)年,但之前那個聞安臣,身子骨兒弱到了極點,纏綿病榻許多年,清醒的時候都少,更別說是做那等事了,所以她還是個不折不扣的處子。聞安臣身體強(qiáng)壯,那方面也持久的很,憐惜之下,極盡溫柔,沒多久謝韶韻便苦盡甘來,也算是嘗到了此間之樂趣。 由于要帶著那些民夫們,所以聞安臣大部分時間都是睡在城外營地的,來到薊鎮(zhèn)都這么長時間了,也不過是在客棧她這兒睡了三晚而已。 兩人敦倫之后,聞安臣這還是第一次來。 想著想著,謝韶韻都有些期盼今晚了。 不過此刻聞安臣正在寫東西,她可不敢打擾。 聞安臣寫的,是一本書,沒錯兒,他要著書。 名為《洗冤集錄補(bǔ)注》。 顧名思義,就是對宋慈所著的洗冤集錄的一些補(bǔ)充和添加。聞安臣是看熟了這本書的,對書中的一切,都是倒背如流,這書對于他破案,也有極大的幫助。但事物總歸是不斷發(fā)展的,洗冤集錄畢竟是宋朝時候的書了,這些年,又有了多少的新的殺人方式,新的驗尸手段? 聞安臣就是把自已破案過程中一些瞧見的,而洗冤集錄中又沒有的東西,稍作補(bǔ)注。而且他還在后面把自已破的這些案子,已經(jīng)破案的心得,都附錄其中。 第153章 郁悶的秦虎 這本書,他在秦州時候就已經(jīng)再寫了,而今日,則是要把前些天的那個案子給錄進(jìn)去。 許久之后,他輕輕吁了口氣,把筆撂下,輕輕吹干了紙上的墨跡。 終于是寫完了。 紙上字跡密密麻麻的,但卻沒有一個潦草雜亂的,一個個都很規(guī)整。這一次聞安臣沒有用他最習(xí)慣的柳體,而是用的館閣體,他寫這書的過程,也是練字的過程,畢竟,他終歸還要科舉才行。在科舉中用館閣體,是最保險的。 聞安臣站起身來,抻了個懶腰,渾身骨骼一陣爆響,他嘿的一聲,向外重重的吐了一口氣。 謝韶韻小心的把他的文稿給整理擺放整齊了,而后端了木盆來,笑道:“相公,凈面洗腳吧,夜色也深了了,該當(dāng)睡下了?!?/br> “嗯?!甭劙渤键c點頭。 而后謝韶韻這個溫柔的小妻子便伺候聞安臣洗臉洗腳,又去倒了水。 剛回到內(nèi)間兒,聞安臣忽然從旁邊閃出來,哈哈一笑,一用力,便是把她攬在懷里。謝韶韻嚶嚀一聲,她有些害羞,臉蛋兒微微有些發(fā)紅,把頭埋在他的壞中,不敢抬頭看他。 她在聞安臣懷中扭動了一下,找了個舒服點兒的 姿勢 ,然后就這么閉上了眼睛,呼吸也越發(fā)的平緩輕柔起來。她的嘴角掛著一絲笑意,面容一片平靜。有了這些日子的相處, 耳鬢廝磨 ,她已經(jīng)迷戀上了聞安臣的懷抱,只覺得呆在他的懷中,就是無比的喜樂安平。 她終究是初經(jīng)人事,還沒有對 那種 夫妻間的閨中之樂有太大的體會,也沒有太強(qiáng)烈的要求,這會兒心中竟沒有什么綺念,反而是想就這么抱著聞安臣睡去。 但聞安臣克是快忍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