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無限萬鬼迷、穿到古代嫁山神、待宰的羔羊、戰(zhàn)力天花板他執(zhí)著做好人[無限]、“坦白說”里的秘密、在無限夢境不斷凹人設(shè)、男配讓龍傲天懷孕了、驚悚圈頂流[前篇]、長夜(1v1強制)
黎澄點點頭:“說的有理?!?/br> “其實還有一個,就是嚴(yán)查她家往來密切之人?!甭劙渤嫉?。 “本官查過了?!崩璩螄@了口氣:“劉張氏是個很規(guī)矩的女人,除了回娘家,素來不怎么出門的,她丈夫善妒,盯得也嚴(yán),左鄰右舍都言道,她家是沒什么外人出入的?!?/br> 聞安臣擰著眉頭道:“那就有些困難了?!?/br> 他忽然看向黎澄,道:“老父母,學(xué)生明日欲往監(jiān)中看看劉張氏,跟她說幾句話,不知可否?” “這個沒問題?!崩璩吸c點頭:“這樣吧,為了你行事方便,你待會兒直接把吏員的衣帽腰牌領(lǐng)了,然后去吏房備案報道。這樣去監(jiān)中,也是方便。” 聞安臣躬身道:“多謝老父母?!?/br> “還有一事?!甭劙渤嫉溃骸澳莿埵媳谎喝肜沃?,她一個芊芊弱女子,又生的頗有姿色,只怕……” 聞安臣沒說完,但黎澄已經(jīng)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冷哼一聲,臉上露出厭惡之色,他對這種事情是深惡痛絕的。 他吩咐了一聲,那小廝便點點頭離去,自然是吩咐人去牢中通知一聲兒了。 又說了幾句,聞安臣便是告辭。 ———— 此時,劉張氏已經(jīng)被押入了女監(jiān)。 按照慣例,監(jiān)牢都在衙門的西南角,此地為污穢之地,通常宅院里西南角是廁所,而衙門里就是牢獄。女監(jiān)和男監(jiān)是分開,這對女犯人來說是一種保護(hù),但別以為她們這就安全了——根本不是這么回事兒!因為,無論男監(jiān)女監(jiān),獄卒都是男的。 一旦被押入了大牢,女犯們的命運就注定極其悲慘。 牢頭和獄卒jian**犯那是家常便飯,每日功課,甚至衙中不少衙役和書吏,一旦瞧著某個女犯頗有姿色,也會前去jianyin。進(jìn)了大牢還要要貞潔?那是做夢! 第19章 刑房書吏 無論民間官府,都知道女犯被下了大獄之后的命運,所以對他們也有所保護(hù),輕易是不會下獄的。大明律就有規(guī)定,除非是犯了死罪或者jian罪,否則一般是交給親屬或者丈夫看管,而不是下大牢。至于那些犯了死罪和jian罪的,對不住,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你們已經(jīng)不是人了,怎么折騰羞辱都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牧恕?/br> 大牢黑暗而陰冷,地上潮乎乎的,鋪著的稻草和麥秸不知道多少年沒換了,摸一把似乎能捏出水來。老鼠跳蚤之類東西四處亂竄,牢中彌漫著一股血液和屎尿糞便以及餿水餿飯混合的味道,難聞之極。窗戶開在極高的位置,而且很小,只有些微的天光透進(jìn)來。 此時,牢頭孫阿七和幾個獄卒便嘿嘿yin笑著圍著劉張氏,已經(jīng)開始動手動腳了。 女人犯罪的本就少,而像是劉張氏這等姿色的女子,更是一年也未必能碰到一個,瞧見劉張氏的時候,孫阿七幾個人都是興奮的渾身發(fā)熱了。又得知了這劉張氏犯的是死罪,他們就再沒有了顧忌。都注定要死的了,死之前當(dāng)然要好好玩玩兒! 劉張氏奮力的扭動掙扎著,臉上露出羞憤欲絕的神色,眼中滿是悲哀和絕望,有眼淚簌簌落下。她一個弱女子,又帶著木枷腳鐐,手還被夾的血rou模糊,如何能反抗。 “哭,哭你娘的哭!現(xiàn)在知道哭了,早知道你別犯事兒?。∵M(jìn)了咱們這閻王殿,活地獄,你還想清白?做你娘的春秋大夢!老實著點兒讓爺們兒們好好享受享受,不然讓你嘗嘗咱們手段!”孫阿七一臉不屑,陰測測道:“用夾棍知道疼了?告訴你,那算個屁!你再不老實,老子把你的手指頭,一個指節(jié)一個指節(jié)的往下剁!” 劉張氏眼中死寂,她已經(jīng)認(rèn)命了。 孫阿七滿意的笑了笑,吩咐手下人:“來,把這娘們兒翻個身,老子從后頭來!” 幾個獄卒應(yīng)了一聲,把劉張氏身子翻過來,讓她跪趴在地上。孫阿七開始脫褲子,往手心兒里啐了兩口唾沫。 而正在此時,牢門被推開了,光亮透了進(jìn)來,大伙兒都往門口看去。 “他娘的,誰??!”孫阿七被打擾了好事,沒好氣的罵道。 “是我?!币粋€衙役走了進(jìn)來,他掃了一眼,便知道這兒要發(fā)生什么事了,他嘿嘿笑道:“孫頭兒,玩完了還是還沒開始?” “正要弄,被你小子給攪了。”孫阿七認(rèn)得,這是跟自已相熟的一個衙役。 “得虧還沒開始?!蹦茄靡坌Φ溃骸安蝗荒隳亲訉O根,可就保不住了!” 孫阿七嚇了一跳:“怎么講?” “方才知州大老爺派人來傳話了,罪婦劉張氏,干系重大,誰也不能輕易動她,更要好生照料著?!毖靡鄣溃骸澳侨说脑捠牵赫l敢jianyin劉張氏,剁了誰的子孫根。若是劉張氏瘐死獄中,你們都要倒霉!” “他娘的!”孫阿七眼見到手的鴨子就這么飛了,氣的七竅生煙,他瞧著嬌媚可人的劉張氏,眼中幾乎要冒出火來,破口大罵道:“管的也太寬了,多少年了傳下來的規(guī)矩,他說破就破了?再說了,天底下的衙門不都是這樣?” “嘿,這話,你跟我說不著,找知州老爺說去?。 毖靡坌覟?zāi)樂禍道。 “他娘的!”孫阿七氣的直罵,卻終究不敢冒險,只好悻悻的提起褲子來,沖著那衙役道:“你也別高興,我們要能吃著,你也能吃著,現(xiàn)在倒好,誰也別吃了!” 那衙役笑容一滯,狠狠罵道:“這事兒,準(zhǔn)是壞在那姓聞的身上,他跟著大老爺去了二堂沒一會兒,就傳出這么一道命令來?!?/br> 一群人都是破口大罵聞安臣。 “聞安臣嗎?”劉張氏眼中閃過一絲感激。 ———— 聞安臣懷中抱著衙門給吏員配發(fā)的白衫和皂帽,行走在大堂前面這片面積不算小的廣場上。 大堂兩側(cè),各自有一排平房,六房便設(shè)在其中。左側(cè)為吏房、戶房、禮房,右側(cè)為兵房、刑房、工房。聞安臣先去了吏房,他要報備自已的信息等等。吏房會給他登記造冊,以后他在秦州州衙這個官僚系統(tǒng)內(nèi)升遷或是調(diào)任,吏房內(nèi)他的檔案上都會有記錄。 吏戶禮兵刑工,六房對應(yīng)朝廷六部,功能也差不多。 聞安臣進(jìn)了吏房,很快又出來,沒什么遲滯,事情辦得很快。 吏房上下對他的態(tài)度,一個詞可以概括:公事公辦。絕不熱情,非常疏遠(yuǎn),但也沒有刁難。聞安臣能夠很清晰的感受到他們的態(tài)度,大致也能猜到他們所想的是什么。 聞安臣沒想到,自已不知不覺之間似乎就被卷進(jìn)了某些斗爭之中。 他是個小人物,被塞到刑房也不是什么大事,不過是個小小書吏而已,但問題是,黎澄明顯對他非常信任。而他,儼然是黎澄的親信。黎澄剛上任,這個舉動會被他的對手們理解為是要發(fā)展勢力,拉攏人心,然后要對付這州衙中盤踞的原本的那些勢力。 可能黎澄沒這么想,但他在州衙中的對手,絕不會漏過這個細(xì)節(jié)。黎澄剛剛上任,他們對黎澄的每一個小動作都非常的敏感。 至于會不會跟州衙中原有的勢力發(fā)生沖突——這都不用猜,是肯定會發(fā)生的事情。甭管什么時候,什么地點,只要是有人的地方,這種爭權(quán)奪利就不會少。黎澄上任了,為了做事順手,肯定要任用他自已的人,那么原有勢力就要有人丟官,有人的蛋糕就會被奪走。 想要不發(fā)生沖突,除非黎澄是個不作為的昏官,整日價在后衙躲著不出來。但明顯黎澄不是,這一點,別說州衙上下,整個秦州城都知道——上任第二日就冒著莫大的風(fēng)險審理這個案子的官員,怎么可能是個不作為的? 此時的聞安臣,還摸不清楚州衙的情況,但這不妨礙他做出正確的判斷。 刑房面積很不笑,里頭每個書吏都是一張桌子,面前堆滿了各種卷宗,聞安臣走進(jìn)去的時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他們的目光中,多半都是痛恨和嫉妒。其實劉張氏這案子,讓他們破他們是絕對破不了的,但聞安臣破了,搶了他們的風(fēng)頭,他們便是恨得不得了,就好像自已的囊中物被人硬生生搶走了一般。 刑房格局是一內(nèi)一外兩間,外間是書吏們辦公的所在,內(nèi)jian是刑房司吏紀(jì)司明的辦公所在。吱呀一聲,內(nèi)間的門被推開了,紀(jì)司明推門出來,瞧見聞安臣,淡淡道:“你是聞安臣?” “是,小的聞安臣,的前來刑房?!?/br> 聞安臣的態(tài)度很恭敬,完全挑不出什么刺兒來。他不得不忍,要知道,司吏是可以直接下令打下面書吏板子的,只要是被他尋到個由頭兒,一頓板子是肯定跑不了。 第20章 必將飛黃騰達(dá) 紀(jì)司明盯著他,心中一陣憋屈。他本來憋足了勁兒,等聞安臣來了要尋他個不是,好生收拾他一頓。只要是理由充足,就算是知州大人也說不出什么來,只能忍下這口氣。他當(dāng)然知道這樣做會得罪了知州大人,但他不得不這樣做。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在秦州城的權(quán)勢并不遜色于知州,得罪了知州,挨收拾那是以后的事兒了,但如果他不對聞安臣動手,只怕第二天就要倒霉!還有一點則是,聞安臣的到來讓他察覺到了危機,他害怕失去現(xiàn)在的地位和權(quán)勢。 在他想來,聞安臣年少得志,自然是輕狂跳脫,卻沒想到,這廝如此恭敬,竟有些滑不留手的意思,讓自已使不上勁。 他冷冷的瞧了聞安臣一眼,道:“既然來了,那就尋個位子坐下吧!” 聞安臣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卻又道:“司吏大人,方才過來的時候,知州大老爺吩咐了,讓小的今日是在吏房報備,而后來刑房走動走動,熟悉一下,明日再來辦差,您看?” 聞安臣并不是一味的謙虛忍讓,也會在適當(dāng)?shù)臅r候展示肌rou,展示能量! 當(dāng)然,前提是要站住理,只要是的站住道理了,紀(jì)司明也不能拿他怎么樣。就拿現(xiàn)在來說,如果他犯了錯誤,那么紀(jì)司明當(dāng)然可以發(fā)落他,但現(xiàn)在他提出要回去,而且直接說這是知州大人的命令,那么紀(jì)司明就對他無可奈何。因為這個要求合情合理,而且紀(jì)司明如果敢怎么樣的話,那就是直接打黎澄的臉,他沒這個膽子。暗地里使絆子可以,直接對抗,那就是不知死活了。別說是他了,就算他背后的那位大人物,也不敢這么做。 所以他只能陰沉著臉點點頭,算是默認(rèn)了。 聞安臣離開刑房,出了衙門。當(dāng)他回到客棧的時候,瞧見聞安臣手里捧著的白衫皂帽,掌柜的不由得眼皮子一跳,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兒。昨日這秀才來的時候還是一個尋常人,今日就已經(jīng)是衙門里的書吏了,聞安臣之名,現(xiàn)在秦州城不知道的人可不多。誰說起他來,不得翹起大拇指夸贊一聲?而且現(xiàn)在秦州城上上下下誰不知道,知州大老爺對這位聞官人極是看重?只怕日后飛黃騰達(dá),不在話下! 這等人,趁早結(jié)交,才是正理。而且他在衙門中,此時結(jié)下善緣,日后若是有個什么事情請托,不也是方便? 掌柜的態(tài)度極為殷勤,一時間還讓聞安臣很不習(xí)慣,而后他便自嘲一笑,輕輕吁了口氣。 這就是權(quán)力帶給人的不同??! 這會兒天色已經(jīng)暗下來了,待聞安臣上去之后,掌柜的抻了一會兒,然后吩咐小二送了一桌上好的酒菜上去。 門被敲響,聞安臣打開門往外一瞧,卻見小二手里提著一個大大的食盒,臉上都是諂媚的笑:“聞官人,這是我家掌柜的一點兒心意。” 聞安臣也沒推辭,便讓他進(jìn)來。小二把酒菜在桌子上擺好,告退離去。 小二走了之后,謝韶韻才從屏風(fēng)后面繞了出來,看著滿滿一桌子的菜,詫異道:“這是掌柜送的?” 聞安臣點頭。 “是因為你做了書吏?”謝韶韻并不笨,實則是很內(nèi)秀的一個人,只不過之前那些年的日子實在是過的太苦,以至于整個人都麻木了。 “不單單是因為做了書吏。”聞安臣輕輕指了指自已:“是因為我以后有可能做更大的官。” 他淡淡笑道:“說白了,是因為我得黎知州看重?!?/br> 兩人吃飯,謝韶韻還是在一邊伺候,然后等他吃完了才吃。聞安臣說了幾次她只是低頭笑,也不說話,聞安臣只好作罷。吃完飯,聞安臣便坐在桌前,一邊看書一邊思量,想著去了女監(jiān)之后該怎么和劉張氏說才能讓她招供。說實話,他心里也沒底兒,但在黎澄問他的時候,他卻是表現(xiàn)的信心滿滿。因為他知道,黎澄現(xiàn)在雖然對他頗為看重,但這看重其實是很薄弱的,一旦自已表現(xiàn)得不好,只怕在黎澄心中地位就要下降。而聞安臣現(xiàn)在,最依仗的就是黎澄! 所以他不敢冒險,他必須要強化這種信任,而現(xiàn)階段,想要讓黎澄對自已信任加深乃至于最后產(chǎn)生依賴,那需要做的,就是把他交代的事情做的完美! 想了好一會兒,心里才有了主意,聞安臣心下一松,站起身來活動活動筋骨,卻是瞧著謝韶韻坐在那里對著滿桌子的飯菜,愁眉不展。 “怎么了這是?”聞安臣有些好笑道。 “這些菜可怎么辦?”謝韶韻愁得小臉都皺起來了。她苦日子過慣了,瞧著剩了這么多飯菜,看著就心疼。 “你呀,以后肯定是個會持家的好娘子?!甭劙渤记浦臉幼樱滩蛔≌{(diào)笑道。 謝韶韻臉一紅,走回內(nèi)室去了。 到了晚間,該睡覺了。瞧著聞安臣從床上抱下鋪蓋來放在地板上,謝韶韻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兒。他真是個正人君子呢!她心中暗暗想著。但她忽然又有些擔(dān)心:“我這般對他,是不是有些冷淡了。他這么年輕,長的也好看,人也有才華,還在衙門里做事,現(xiàn)在更是名噪秦州城,不知道多少人喜歡,只怕等不了幾日,來做媒說小星兒的就要上門了!到了那時,他若是厭煩我了,可如何是好?” 謝韶韻張張嘴,想讓聞安臣上榻來睡,但她是那種臉皮極薄的女子,終歸還是沒能說出來。 一夜無話,聞安臣睡得很香,而謝韶韻卻是輾轉(zhuǎn)難眠。不過她卻還是起得很早,在聞安臣起來之前就給他準(zhǔn)備好了熱水,伺候他洗漱穿衣。雖然和聞安臣認(rèn)識沒多久,兩人的關(guān)系也沒有正式確認(rèn),甚至她還從未管聞安臣叫過一聲相公或夫君,但她還是恪守著一個妻子的本分。 聞安臣換上白衫,帶上皂帽,謝韶韻給他整理好,仔細(xì)瞧了一眼,方才滿意的拍拍手,笑嘻嘻道:“真俊俏!” 聞安臣哈哈一笑,心情很是愉悅。他心情好是因為,他敏銳的察覺到了,謝韶韻和幾天前不同了,初見她的時候,她是怯懦的,麻木的,而現(xiàn)在,她柔順依舊,但明顯要開朗許多了。 吃過早飯,聞安臣便去了衙門。 按照明初的規(guī)矩,衙門里的胥吏,都是要住在衙門內(nèi)的吏舍中的,輕易離開衙門。之所以制定這條規(guī)矩,初衷是為了防止胥吏和外面的人勾結(jié),以權(quán)謀私。但這條規(guī)定很不人性化,失去了人身自由,每日活動的地界兒只有這么巴掌大的一片地界兒,跟罪犯有什么區(qū)別?再說了,大伙兒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跟家人明明同在一城之中,卻是十天半個月才能見一次面,也太慘了些。 這樣的胥吏,誰愿意當(dāng)? 最后也就沒人遵從了。 第21章 ??? 聞安臣一路過去,人人側(cè)目,現(xiàn)在誰不認(rèn)識這位風(fēng)頭正勁的聞官人?只是有些衙門中消息靈通之人,瞧著他的背影卻只是冷笑,心道你就要倒霉了,卻還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