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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壓在他手臂的地方,那又癢又麻的感受更是驟然加劇。 梅泠香不由輕呼出聲,只是這輕呼明顯不是出于驚嚇,而是透出些令人耳熱的意味。 剛出口,她便慌忙捂住唇瓣,噤聲。 章鳴珂心口微熱,只手背上的青筋凸顯了些許。 他抱著她,神色如常往外走:“哦,一時口誤,還請香香莫要見怪?!?/br> 這會子,梅泠香才意識到,他對她的稱呼也過于親近了些。 可他第一聲這般喚她的時候,她沒拒絕,這會子再想到拒絕,似乎已經(jīng)過了最合適的時機(jī)。 她忍著雙腿的麻癢,微微咬唇。 若是從前的章鳴珂,她相信對方是一時口誤,可如今的章鳴珂,梅泠香很難相信他的無辜。 或許,她忽而改口喚阿娘,便是故意為之,為了轉(zhuǎn)移她的注意! 出了梅園,梅泠香雙腿已緩過來些,掙扎著要下地。 章鳴珂睨她:“不是腿麻了么?這會子人都歇下了,我可以抱你回房?!?/br> “已經(jīng)好了,我可以自己走,不勞王爺費心?!泵枫鱿銏?zhí)意不肯。 說到王爺二字時,她咬字格外重些,似在提醒他注意自己的身份。 章鳴珂笑笑,沒堅持。 今夜的甜頭,已是意外之喜,他雖貪心,卻不心急。 一寸一寸攻占她心上的領(lǐng)地,也頗有意趣,章鳴珂很慶幸,他已在戰(zhàn)場上學(xué)會審時度勢。 梅泠香雙腳沾地后,走得很快。 她先一步進(jìn)院門,又快速合上,將他擋在門扇外,薄薄的脊背堅定地抵著院門,背對著門外的男子道:“天色已晚,王爺請回?!?/br> 門外傳來一絲似有似無的笑意,須臾,梅泠香聽到外頭腳步聲漸漸走遠(yuǎn),莫名懸起的心終于落到實處。 她將門扇打開一條縫,裊裊立于門內(nèi),偷偷往外瞧。 如她所料,章鳴珂已經(jīng)走了,門外空無一人。 她長長舒一口氣,合上門扇,將橫木插好。 回轉(zhuǎn)身,猝不及防撞入一個胸膛,她剛剛落到實處的心陡然跳到嗓子眼。 梅泠香抬起眼眸,望著神出鬼沒、去而復(fù)返的男子,她聽到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清晰的心跳聲。 廊下留著兩盞風(fēng)燈,輕輕搖曳在風(fēng)里。 章鳴珂逆光而立,溫文爾雅俯低身形,在她眉間落下極輕極溫柔的一吻:“好夢,我心愛的女郎。” 這般孟浪的話,唯有從前的章鳴珂會說。 梅泠香被他驚得久久沒能回神,待她從震驚與心悸中回神,卻發(fā)現(xiàn)擾亂她心神的始作俑者,早已不見蹤影。 他說等她的時候,梅泠香天真的以為,是按照她設(shè)想的方式,卻忘了他會得寸進(jìn)尺,反客為主來牽動她。 夜已深,風(fēng)清月明,梅泠香頗有些煩亂的跺跺腳,她就不該讓他知道,她曾有一星半點的動容! 而章鳴珂呢,被她擋在院門外的那一瞬間,他便已想明白。 自己對她的感情,究竟是余情未了,還是心有不甘,他根本不在意。 感情的事,能分辨得清清白白么?即便是兩者皆有,又如何? 他只需要記得自己想要什么,并努力去得到,就夠了。 不知是被他擾亂了心神,還是今夜的風(fēng)格外冷,梅泠香蜷縮在衾被間,仍覺衾被薄不勝寒。 可她今日耗費太多心神,這會子尤其不想動,便沒起來換厚一些的衾被。 她將自己蜷成一團(tuán),閉上眼,腦中全是梅林間昏暗、清冷,卻又讓人耳熱的畫面。 第二日,感受到帳外透進(jìn)來的光線,梅泠香察覺應(yīng)當(dāng)?shù)搅似鹕淼臅r辰。 可她腦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一時冷,一時熱,難受得緊。 自從離開聞音縣,她便將家中大事小事都扛在肩上,尤其是懷上玉兒之后,她更是不敢生病,沒空生病。 她幾乎忘了,自己也是rou體凡胎,而非銅筋鐵骨。 反應(yīng)了片刻,梅泠香才意識到,她竟然病倒了。 廊下傳來說話聲,聽不真切。 似乎是玉兒想進(jìn)來找她,阿娘不讓,吩咐松云去請郎中。 還有金鈿的聲音,她語速快而著急,梅泠香沒聽清,只聽到她匆匆跑出去的聲音。 宸王府中,章鳴珂正陪袁氏用膳,忽而聽到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往里跑。 他以為是哪個下人不懂規(guī)矩,眉心不自覺地蹙起。 他抬眸望出去,認(rèn)出是金鈿,為袁氏盛粥的動作登時頓住。 “王爺,娘子生病了,額頭燙得很,求王爺請……”金鈿想說,讓章鳴珂請?zhí)t(yī)給瞧瞧,比從外面找不知根底的郎中強(qiáng),免得梅泠香白白吃苦。 她話沒說完,便聽叮地一聲,章鳴珂失態(tài)地放下粥碗、湯匙,顧不上與袁氏交待什么,已大步掠過庭院。 袁氏望望膳桌上灑出的粥,又抬眸望向臉色發(fā)白的金鈿,愣愣問:“金鈿,你剛才說,什么娘子?哪位娘子生病了?你為何這般著急來找鳴珂?” 話剛出口,她才覺得自己表達(dá)得不夠準(zhǔn)確。 分明是她的兒子,更著急那位娘子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