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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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側(cè)門的翠色紗簾輕輕動了動,一只渾身棕紅的胖貓兒小心翼翼地環(huán)顧了一下四周,隨即才頂著它那毛茸茸的大腦袋輕手輕腳地爬到了丞相身旁的座位坐了下來。 溫允還是頭回見到舉止如此似人的貓兒,不由饒有興味地向前微頃了身。 只見它的手上纏著繃帶,懷中抱了六個熟到熏黃的枇杷,似是剛從后院的樹上摘下來不久,果皮油得發(fā)亮,光是望上去仿佛就能聞見到里頭汁水清甜的味兒。 溫允見那胖貓兒咧著嘴,正要伸手要去剝那黃枇杷,但臨時卻又忽地轉(zhuǎn)了念頭。 它撓了撓腦門,仰著頭瞅了丞相一眼,隨即緩慢地、不舍地推了三個枇杷過去。 ——正與沈長風(fēng)商討要事的張鄜自然沒看見。 隨后,那臉盤如圓盆的胖貓兒砸吧砸吧嘴,開始用前爪嫻熟地?fù)荛_那枇杷的皮,捧著果rou開始啃了起來。 不一會兒,溫允便見它風(fēng)卷殘云地將桌上的枇杷給吃干抹凈了,甚至完事之后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爪。 又過了沒半晌,那胖貓兒又賊頭賊腦地把目光投向了丞相桌上余下的那三顆金澄澄的果子。 溫允望著它假裝不在意地側(cè)過身,趁著張鄜與沈長風(fēng)講話的間隙,一只胖爪則慢吞吞地探向了桌前。 “……噗!————” 一聲憋笑猝不及防地打斷了另一旁兩人的談話,也驚動了悶聲干大事的胖貓兒。 那枚“中道崩殂”的枇杷便沿著桌沿骨碌碌地滾到了堂前,成為了舉眾共睹的罪證。 張鄜側(cè)過頭靜靜地看了一眼,直把罪魁禍?zhǔn)卓吹脙芍欢涠夹奶摰刭N到后腦勺去了。 惟有沈長風(fēng)這個神經(jīng)遲鈍的呆子面露慍色,以為溫允是在嘲笑他: “溫大人,莫非方才沈某之言有什么可笑之處?” 溫允見他忿然地質(zhì)問自己,倒不氣不怒,悠悠地拿起了杯中茶水,順著他的話道:“何止是可笑,簡直是引人發(fā)笑?!?/br> “沈?qū)④姺讲耪f,那黑風(fēng)泊有四十九匪寨,里頭盡是些窮兇極惡之徒,可有親自去營寨中查探過?” 沈長風(fēng)冷哼一聲:“我方才說過,第一次暗襲的時候……” “誰讓你暗襲了?朝廷派人來桂州剿匪,當(dāng)?shù)厝硕ㄊ窃缭绫愕昧讼?,再看見沈?qū)④娔巧碚袚u的戰(zhàn)袍銀鎧,哪能不知道這是來收拾自個的,估計早就躲到不知哪個山頭避禍去了?!?/br> “……” 溫允反唇相譏道:“現(xiàn)下被那喬泰一把火燒了寨子,他說有三萬匪徒便有三萬匪徒,他說有三百匪徒便有三百匪徒,豈非由著他那張嘴顛倒黑白了?!?/br> “辦事辦成這樣還能叫‘此行順利’嗎?” “……我!” 沈長風(fēng)面上又羞又怒,但卻仍辯不出什么反駁的話,只得將氣統(tǒng)統(tǒng)咽回了肚子里。 “行了?!?/br> 張鄜終于開了口,算是解了沈長風(fēng)的圍: “過幾日你讓曾祥帶些人從岷江下桂州,從那走不易被察覺,找個機會潛進(jìn)那些寨子中去。屆時我再寫信給老李,讓他隨時接應(yīng)你們?!?/br> “這個喬泰,雖與金墉喬氏無大關(guān)系,但只怕與那些匪徒關(guān)系匪淺。日后還需徐徐圖之,切勿打草驚蛇。” 他看向溫允:“你閑時去趟戶部,讓吳愈清將這幾月記著撥給圻、桂兩州銀兩的賬簿呈給我。” “下官領(lǐng)命。” 二人齊齊起身朝張鄜行禮。 * 溫、沈二人走后,日頭便來到了正午。 鐘淳癱在后院乘了會涼,但仍是被熱得直吐舌頭,于是便又偷偷摸摸地來到了濃蔭滿庭的蟬飲齋。 張鄜似乎已經(jīng)用過膳,但還未午憩,正坐在書桌前拈著一卷宗籍看。 他身上未著朝服,頭上也未戴高冠,只用一支烏木檀簪子半束著,如緞的黑發(fā)沿著肩頸傾瀉而下,給那冷冽如鋒的眉眼添了幾絲溫意。 桌上置著一個雕琢精致的銀盤,里頭似乎盛了什么東西,正往外冒著白氣。 鐘淳好奇地邁著四條腿踱了過去,但又因腳掌上被人纏了紗布蹦不上凳子,便只得在桌底下兜來兜去地打轉(zhuǎn)。 “嗷……” 他實在忍不住地扯了扯那片玄色的衣角,仰頭望向了丞相。 張鄜沒看他,但掌心卻像生了雙眼睛似的,一只手輕易地將他拎了起來,放在了膝上。 鐘淳抖了抖他的大腦袋,如愿以償?shù)乜辞辶四倾y盤上裝的東西,不禁瞪大了自己的雙眼: 只見那銀盤上竟臥著一座極其華麗的“酥山”! 山底堆著冰鎮(zhèn)過的桃rou、葡萄、荔枝、枇杷此類的鮮果,邊上頗為雅意綴了些花草。而那山體乃是由冰與奶混合搗成稀碎的雪沫堆疊而成,頂上還淋了絳紅色的莓汁,不僅賞心悅目,更令人垂涎欲滴。 鐘淳在宮中待了十八年,因著不得寵的緣故,每年內(nèi)務(wù)府送的解暑小食要么是綠豆湯要么是蓮子湯,偶爾運氣好的時候還會送冰鎮(zhèn)楊梅湯,只不過那湯水稀稀拉拉的,楊梅也泛著青色,待送到殿中時碗中的冰都化得差不多了。 于是此刻,他看著面前那盤自己前所未見的小食,看得眼睛都直了—— “嗷!……” 鐘淳扭過頭,巴巴地望著張鄜,期冀著他能給自己來一口。 可誰知那人卻對他視若無睹,繼續(xù)垂眼翻閱著面前的紙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