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這邊也有個院兒,由一棟六層高的宿舍樓和幾棟二層小樓組成。二層小樓里有理發(fā)的有健身的,竟然還有一個服裝店、一個游泳館。 古原看見游泳館才想起來當時胡纓好像跟他說過,不過他是個旱鴨子,也就沒放在心上。 這會兒胡纓看到古原先問:“剪頭發(fā)去了?”又一看他耳朵:“欸?這怎么還貼上創(chuàng)可貼了?” 陸長淮懶得解釋,沒吭聲,古原只好把上午的事兒又跟她說了一遍。 胡纓聽完說:“解三秋說沒事兒就沒事兒,他是專業(yè)的,放心吧。這兩天注意別碰水。” 古原點了點頭。 胡纓又問:“你倆吃飯去嗎?馬上開飯了。” 折騰一上午古原確實餓了,他看向陸長淮,陸長淮拒絕了:“你們?nèi)コ园?,我太困了,回去睡會兒?!?/br> 古原這才想起來他一晚上沒睡,于是問:“那我回去的時候給你帶點兒?” “不用,你吃完回去休息吧,多休息傷口好得快,讓周年給我送?!?/br> 古原無奈一笑,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多重的傷呢。 三人一起走到餐廳門口,道別時陸長淮又囑咐了古原一句:“別吃辣的?!?/br> 這人什么時候開始變得這么嘮叨了?胡纓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都快不認識他了。 …… 陸長淮回屋先給那捧小花找了個瓶子,隨后又進了衛(wèi)生間。 剛才洗過手了,但這會兒他又重新用洗手液仔仔細細地洗了好幾遍。搓得有點兒狠,把手都搓紅了。外面手機在響他也沒管,又沖了半天才出去。 來電話的是解三秋。 鈴聲斷了又重新響起的時候,陸長淮接起電話“嗯”了一聲。解三秋問他:“你沒事吧?是暈了嗎?我剛看你回去的時候怎么有點兒不對勁?” 陸長淮這會兒頭暈,腦子轉(zhuǎn)得也慢,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解三秋應該是在宿舍樓上看到他從理發(fā)店出來了。 他捏捏眉心說:“沒事兒,就是困了,昨天晚上沒睡?!?/br> 解三秋嘆了口氣:“院兒里那些帶血的東西你別收拾了,一會兒讓阿姨過去收吧?!?/br> “不用,一會兒周年給我送飯,讓他帶走?!?/br> “行”,解三秋說,“換藥你也別管了,古原自己弄不了的話我?guī)退麚Q就行。” 陸長淮笑笑說:“那點兒血沒事兒。你快睡吧,怎么現(xiàn)在跟個老媽子一樣?” “嘖,我看你才是真的快成老媽子了?!?/br> 解三秋說完其實還想問一句什么的,話到嘴邊想了想又沒問,只說了句“那有事兒叫我吧”就把電話掛了。 放下電話,陸長淮朝窗外看了一眼。古原剛才用過的圍布還在地上扔著。白色的圍布沾了血,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他只看了兩秒就拉上了窗簾。昨晚沒睡好他本來就有點兒頭疼,剛才又開始頭暈惡心,現(xiàn)在連手都有點兒抖了。 周年來給他送飯的時候,他順便讓周年幫他帶了盒止痛藥。 飯是直接拿到樓上來的。他有點兒想吐,實在沒什么胃口,隨便吃了幾口墊了墊肚子,把藥吞了就揉著腦袋上了床。 周年幫他把飯盒收了,臨走的時候說:“睡會兒還不行的話就叫我,我?guī)闳メt(yī)院?!?/br> 陸長淮“嗯”了一聲:“幫我把院兒里那些垃圾收一下吧,我怕阿姨過來害怕大司馬?!?/br> “知道,你睡吧別管了。” 他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晚上十一點,醒來腦袋還是覺得沉,胃也不舒服。這種反應是怎么回事兒他自己心里有數(shù),但這沒什么辦法,只能往過熬,對外還得說是感冒了。 正好大司馬給他提供了個現(xiàn)成的理由——凍了兩晚呢,感冒理所應當。 無端想起跟古原開的那幾句關(guān)于年紀大了的玩笑,陸長淮緊皺的眉心松了一些,在空蕩漆黑的臥室里自顧自地笑了一聲。 起床開了盞床頭小燈,給自己倒了杯熱水,他拿起手機看了看。手機里有幾個未接來電,周年有一個,胡纓有一個,還有一個陌生號碼。他走到窗前準備挨個回過去,拉開窗簾的時候,眼睛往古原院兒里掃了一眼—— 嗯?這么晚了又躺在院兒里? 按在周年名字上的手指往下移了移,陸長淮莫名其妙地先點了一下那個陌生號碼。 前幾天有過一次通話,司馬子期來那天。這是古原,他忘了存。 聽筒里傳來嘟嘟聲的時候,他眼睜睜地看著古原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手里的手機亮著。 借著手機的光,他看到古原往這邊看了一眼,隨后接起了電話。 “古原?”他聲音很輕地問。 “嗯,是我。你好點兒了嗎?周年說你頭疼?!?/br> “好多了”,陸長淮隔著窗看著院兒里的人,“你怎么不回去睡?” “啊,我,我不困,那個……我從餐廳打包了一盒粥回來,你要吃點兒嗎?” 杯子里蒸騰的水氣爬上陸長淮眼前那一塊窗,模糊了視線。他抬手蹭了一下,盯著站在涼亭里那個人看了兩秒,忽然有些無奈地笑了一聲:“你過來吧,我正好餓了?!?/br> “好,我走書房,你別出來了,外面冷?!?/br> 陸長淮很想回他一句“冷你還在外面待著”,到底還是沒說出口。 古原過來的時候陸長淮正在打電話。他一手拿手機,一手端著杯水。姿態(tài)悠閑,裝束也很隨意,看不出什么疲態(tài),只是眉心有點紅。大概是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