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之后，聞向海找去聞向青被拒絕，又找來醫(yī)院再次被聞昭非拒絕和警告，從那之后他就沒再主動帶媳婦和孩子過來了。

    聞昭非安排黃成言將給聞悠然的新年禮物送去王愛琴手里，告訴她是林瑯給的，家里小輩們都有一個。

    王愛琴聽黃成言這么說，就替聞悠然收下了。

    近半年，聞家大房里的氣氛愈發(fā)壓抑，聞向北聞向東依舊時不時上門來大吃大喝，一家之主的聞向海干脆沒了人影兒，加班和應酬起來沒完沒了，現(xiàn)在都快過年了，依舊在家里待不住。

    王愛琴明顯感覺自己女兒愈發(fā)拘謹?shù)男愿?，只有被接去白玉樓玩?；貋頃r才更有小孩子模樣。她已經(jīng)不明白，她堅守這樣的婚姻還能有什么意義。

    黃成言從聞家大房的小四合院前開離，順帶去即將歇業(yè)的蛋糕店給林瑯買奶油蛋糕。

    黃成言來聞家工作也快三年了，對京城的大街小巷愈發(fā)熟悉，當即就決定繞一段巷子的近路。

    距離聞家大房四合院兩條胡同巷外，聞向海從一棟民宅里出來，一個年輕女郎抱著一個兩歲左右大的孩子跟來送他，又給聞向海哄回去。

    駕駛位上的黃成言收回目光，又繼續(xù)從這個巷子前開過。

    聞向海走幾步又忽然回頭看來，只看到一點兒汽車尾巴和模糊不清的車牌。

    等到回到家里，聞向海一問，知道黃成言來給聞悠然送過禮物，他的面色當即就僵硬了。

    第90章

    黃成言從后視鏡里也看到聞向海轉(zhuǎn)身了,他繼續(xù)去即將歇業(yè)過年的蛋糕店買到林瑯喜歡的那款蛋糕回白玉樓。

    又等聞昭非單獨進廚房時，黃成言來和聞昭非說一遍，他偶然發(fā)現(xiàn)的事情。

    聞昭非沒有太驚訝,但要說他完全沒觸動也不可能。即便只是看在聞鶴城面子上,聞昭非都希望聞向海能家庭美滿、事業(yè)有成。

    聞向海終究還是背離了聞鶴城和阮琇玉的教導,成為曾經(jīng)他們互相都不齒和討厭的那類人。

    聞昭非端了已經(jīng)切好的蛋糕從廚房出來,在對上林瑯亮晶晶看來的眸光時，他心中那點兒負面情緒即刻消散。

    他沒資格、沒義務更管不了聞向海,但他能確保自己不成為那樣的人。

    聞昭非將正常份量的一份放到了寇君君面前，將少了一半的那份繼續(xù)端手上,“這是你的。”

    再一個小時就要吃晚飯了,林瑯吃太多就吃不下晚飯之外，懷孕后期的她不適合吃太多甜食。

    林瑯忍不住多瞄一眼寇君君已經(jīng)端起來吃的那份,再看回聞昭非，輕輕點頭,“那你小口一點兒喂我。”

    只要不吃太快，她就不會太饞寇君君手里的那份了。

    “好,”聞昭非輕笑著點點頭,改半勺半勺地喂林瑯吃。

    寇君君面前盤子里的那份其實也不多，她有意識地快點兒吃完，又在起身后瞪一眼聞昭非，她哪里有孕婦饞嘴,聞昭非就沒必要給她也切來一份兒。

    林瑯心滿意足得吃完今日份唯一的甜食蛋糕,又摸摸肚子道：“一定是咱們女兒嘴饞啦?！?/br>
    林瑯知道寇君君和聞昭非嚴格控制飲食是為了她和寶寶們好，但有時候就是控制不住地嘴饞,現(xiàn)在只能委屈女兒們先幫她頂頂鍋了。

    聞昭非覆手過來摸摸林瑯的肚子，輕聲教育道：“等你們平安出生長大了,爸爸親手做給你們吃，現(xiàn)在到你們出生就不能一直想吃甜的了，知道了嗎？”

    林瑯肚子里的寶寶們很給面子地踢了一下作為回應，聞昭非又輕輕揉揉林瑯被踢的地方，“乖，爸爸知道你們很乖了?！?/br>
    林瑯挪挪位置，靠到聞昭非肩上不滿地道：“只給女兒做嗎？我呢？我也想吃的。”

    “女兒們長大才能吃，等你養(yǎng)好身體，我就經(jīng)常給你做蛋糕吃，保證比你今天吃的好吃，”聞昭非揉揉林瑯的頭發(fā)，也不提醒她正在甩鍋給女兒們中，不適合這么說。

    “真的呀，三哥真好，”林瑯偏頭過來在聞昭非唇上親一下，她剛吃完蛋糕的唇上帶著明顯的蛋糕香氣。

    這個吻猝不及防就甜到聞昭非心坎兒里了，他手動將林瑯看起來甜美又白嫩的臉蛋按回頸側(cè)，深吸口氣，他又將林瑯正在看的書拿過來。

    也不管看不看得懂，聞昭非給林瑯和寶寶們念起來。

    ——

    2月4號，除夕。

    今年林瑯懷孕了還懷的是雙胎，寫春聯(lián)的事情一早就決定交給聞鶴城和趙信衡，他們早早就開始寫了。

    寇君君帶著張嫂剪窗花，楊嬸惠嬸早兩天就開始準備年夜飯的飯菜。

    到下午三四點，家里的惠嬸郭浩出發(fā)回自己家，同家人們一起吃年夜飯，他們到大年初三才會回來白玉樓繼續(xù)上班。

    但如果林瑯這里有情況，他們也會提前回來上班。

    “你和冬哥早去早回，我就在這兒看電視，哪兒也不去的，”林瑯推推聞昭非，家里這么多人，她不用聞昭非寸步不離跟著。

    按照往年的習慣，聞昭非要在年夜飯前和趙冬心回一趟祖宅那邊，貼春聯(lián)外，也要給林家祖宅里雇來的人發(fā)新年紅包。

    林瑯也不會覺得這么巧，聞昭非離開這么一會會兒，她就可能……林瑯及時止住念頭，不立這樣的flag。

    聞昭非輕輕點頭，又看去寇君君和張嫂，“麻煩你們陪著佩佩?！?/br>
    “放心，”寇君君肯定地給聞昭非點頭，白玉樓的事情都干差不多了，廚房里楊嬸和趙信衡都在，輪不到她插手，她肯定寸步不離跟著林瑯。

    “有事電話聯(lián)系，”聞昭非不再遲疑，他和趙冬心出門一趟。

    聞昭非和趙冬心先將春聯(lián)和窗花給鄰居們送去，再回一趟老宅那邊，兩人配合給林趙兩家的祖宅貼上春聯(lián)，再到京大給聞鶴城的退休福利房貼春聯(lián)。

    這邊的房子，聞鶴城在內(nèi)都很少回來了，聞昭非會安排林家祖宅里的李嬸等人在每月的月底回來簡單打掃一下。

    幾個房子都進行春節(jié)大掃除時，這座小四合院也好好打掃過。

    聞昭非喊一下出門來看的韓老，“韓爺爺?！?/br>
    “喲，是昭非和冬心啊，又有小半年沒見了，你爺爺和媳婦都還好嗎？”韓老抬了抬眼鏡，認出聞昭非和趙冬心來，又繼續(xù)寒暄起來。

    無疑，聞鶴城跟著林瑯聞昭非搬到別墅園區(qū)后，韓家同聞家的關(guān)系疏離了非常多，但上回他到第一醫(yī)院看病，聞昭非那里還是給他提供了不少幫助。

    “嗯，爺爺和佩佩都很好，您的藥還要長期吃，春節(jié)后記得到醫(yī)院復診，”聞昭非回答后，又提醒了一句韓老。

    韓老笑著點點頭，又回到里頭強行讓聞昭非帶點兒吃食回去，聞昭非推拒不過就收下了。

    聞昭非沒將這些吃食帶回到白玉樓，而是在回程路過林家老宅時，讓李嬸等人收下，晚上加餐用。

    “防人之心不可無，”聞昭非對上趙冬心看來的目光，陳述語氣地告知一句，他尊重韓老對教育事業(yè)的貢獻，但并無和韓家人繼續(xù)往來的想法。

    韓老的孫媳魏婷和魏珍珍都格外看不起她們眼中是鄉(xiāng)下來的林瑯，關(guān)于林瑯是京城林家林堯青親孫女這點也選擇性看不見。

    趙冬心點點頭，在對待林瑯相關(guān)的事情上，聞昭非一貫是認真又細心。

    車上，聞昭非順便將黃成言告訴他的事情，同趙冬心說一遍，讓他幫忙找人問問聞向海頻繁進出那戶民宅里女人孩子的具體身份。

    趙冬心聽完也忍不住感嘆一句物是人非，人心易變。

    聞昭非和趙冬心回到白玉樓，年夜飯上的人就回來齊了。

    他們走后不久，簡帛和往年一樣在家里貼好春聯(lián)，就和龐勝一起來白玉樓吃年夜飯。

    林瑯也將給簡帛和龐勝的新年禮物手機，親手交給他們。

    簡帛和龐勝不同林瑯客氣來客氣去的，收下后就同聞鶴城等人一起繼續(xù)研究起來。

    “……下一代計劃增大手機屏幕和將攝像技術(shù)應用進來，多媒體功能也會適當增加，”林瑯笑著說明一下研發(fā)團隊那邊的已經(jīng)確定要提升的技術(shù)和性能的方向。

    簡帛收起手機，又詢起問林瑯1月中替林堯青發(fā)表的那篇論文，“……你是怎么打算的？”

    “后續(xù)的兩篇論文，我會繼續(xù)潤色和驗證好全部發(fā)表，如果兩年內(nèi)沒人要發(fā)起進行相關(guān)的研究，我會主動申請的?！?/br>
    林瑯選擇將林堯青的高鐵理論研究公開發(fā)布，就是希望國內(nèi)能有科研人士參與進來共同研究，但無疑，他們落后國外近十年的技術(shù)短時間難以追逐，這個追逐的過程也肯定是枯燥和困難重重的。

    簡帛看一眼林瑯的孕肚，神情稍有猶豫地繼續(xù)道：“我打算在年后就組織成立高鐵研發(fā)項目，你……你看什么時候方便，隨時加入。”

    簡帛又擔心林瑯完全不打算來了，補充一句，“爺爺這里很需要你?！?/br>
    “爺爺！”林瑯搖搖簡帛的手，肯定地告訴他，“我肯定來的！”

    簡帛會成為主要發(fā)起人，林瑯并不意外，她也沒有忘記她和簡帛在農(nóng)場上花好幾年時間組裝拖拉機的那些日子。

    這些之外，這項研究也是林堯青的心血，林瑯也想將他花半輩子進行的理論研究在現(xiàn)實里落成，即便這個過程很難，需要的時間也不會短。

    聞昭非只聽到林瑯和簡帛談話的尾聲，他坐到林瑯身側(cè)，看向面色里依舊有糾結(jié)和愧疚之色的簡帛，“您放心，我和寶寶們會全力支持您和佩佩的研究的?！?/br>
    林瑯偏頭看向聞昭非，臉上的笑容更加明艷燦爛了，“嗯，謝謝三哥?！?/br>
    “行，”簡帛聽聞昭非這么說，就不再繼續(xù)這個話題了，“什么時候去醫(yī)院都得給我打電話，記住了嗎？”

    “會的，”聞昭非點點頭，面色稍稍無奈，今兒他出門送春聯(lián)的周圍一圈老教授們都這樣交代過他，但簡帛這里，他肯定第一時間通知。

    聞昭非又摸摸林瑯的肚子，“小鈴鐺和小安安乖嗎？”

    “嗯，偶爾踢踢我，主要時間還是在睡覺吧，”林瑯點點頭，又歪過身體靠到聞昭非身上，眼皮耷攏下來，有了點兒困意。

    聞昭非摸摸林瑯的臉，“再堅持會兒，吃了飯再睡好嗎？”

    “嗯，”林瑯應著，但眼睛還是閉上了，“就睡一會會兒?！?/br>
    聞昭非不再要求林瑯堅持，除夕這天林瑯雖然沒干活，但也沒在房間里躺著睡覺，他和趙冬心出門后，林瑯就乖乖在客廳待著，直到他回來。

    “沒事兒，讓佩佩睡，已經(jīng)給她吃過不少東西了，”寇君君低聲說明一句，今兒是除夕，聞昭非和寇君君都不再拘著林瑯，隨便她想吃什么吃多少，偶爾這樣一兩天，是無妨的。

    不然一直忌口，影響到林瑯的心情，可能還沒有不忌口的影響大。

    聞昭非點點頭，他拉起一直蓋在林瑯肚子上的毯子到林瑯的肩膀上，他也不將林瑯抱回房間，而是繼續(xù)給林瑯當人體靠墊和暖爐。

    家里客廳眾人走動和說話也不需刻意壓低聲音，林瑯聽著這些背景聲，只會睡得更熟。

    等林瑯睡了有一小時，聞昭非將她喊醒，林瑯雖然還想睡，但也振作了精神，來大圓桌這邊陪眾人一起吃年夜飯。

    “……祝大家雞年好運連連，哈哈，明年年夜飯，咱們這邊可就要多兩個嬰兒座椅了，”聞鶴城說完新年賀詞后，又忍不住期待起來。

    “您說的是，到時候可要更熱鬧，”趙信衡也跟著笑起來，可以預見明年的白玉樓會多熱鬧。

    趙冬心因為工作特殊的關(guān)系，趙信衡和寇君君已經(jīng)放棄要求他結(jié)婚生子。

    他們對趙冬心的期望只剩下平安，同樣地，他們也早將林瑯和聞昭非當自己的親兒子親兒媳看待，林瑯和聞昭非生下孩子也要管他們叫師爺和師奶。

    一眾人都沉浸在即將要升級和多出來的身份上，樂呵呵地談論起來。

    這邊聞昭非發(fā)現(xiàn)林瑯蹙起眉頭，“怎么了？還想睡覺嗎？”

    林瑯不是很確定地抱住肚子看向聞昭非，“我感覺……我們寶寶要提前來陪咱們過年了，有……嘶，有點兒疼。”

    說著有點兒疼的林瑯眼眶迅速聚起淚水，懷孕后這么長時間就沒來過月經(jīng)，林瑯都快忘了肚子疼是什么感受了。

    聞昭非猛地站起身，將手邊的水杯掀翻了也來不及在意，他深吸口氣，又掀開林瑯圍在腿上的毯子看一眼，已經(jīng)有羊水流出來了。

    “昭非，你……”

    被叫的聞昭非將林瑯抱起來，“姜大哥去開車，老師冬心，你們照顧好爺爺和叔公們，我?guī)迮迦メt(yī)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