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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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漠只笑著看她,滿臉縱容,桃花眼中笑意越發(fā)濃郁。 看看自家小女兒嬌俏率真的小臉,再望望看著小女兒滿目都是溫柔寵溺的未來小女婿,此刻,許成溫覺著自己一顆老父心欣慰極了,硬朗的面龐上也掛滿溫和笑容。 …… 慧和長公主府上,早夏的花卉怒放,姹紫嫣紅,蝴蝶輕抖彩翅起舞繞花圃。 搭著侍女胳膊,穿著華美大袖衫的慧和長公主正在園子里,正吩咐園丁將過了花期的幾棵茶花挪走,“這邊,還有這里一棵,今春開的也不怎么好,都挪了,剩下這一溜就行。” 慧和長公主喜歡親自布置花圃,因此就算是茶花這樣大棵的花卉也會種在大花盆,再埋入地面下,方便挪動更換位置。 不遠(yuǎn)處,一位頭發(fā)花白的老仆正在與侍女說話,很快侍女朝長公主這邊走過來,稟道:“殿下,俞嬤嬤有事向您稟報?!?/br> 慧和長公主朝后面看了一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讓人過來。” 這俞嬤嬤是駙馬從陳府帶過來的老奴了,已經(jīng)到了養(yǎng)天年的年紀(jì),不再做活計了,因曾經(jīng)是伺候陳駙馬的管事老嬤嬤,長公主身邊的侍女都要敬著兩分,聞言忙快速回去帶人。 俞嬤嬤快七旬了,身子骨很康健,不用人扶,走路也不慢,但侍女回去后還是扶住了老嬤嬤的胳膊將人帶過來。 到了近前,才要屈膝行禮,就被長公主抬手扶住了,“嬤嬤無須多禮,這時候?qū)け緦m,可是有事?” “是有些事,”俞嬤嬤是個性子溫和的,說話慢條斯理,“陳府那邊的事,駙馬不在府里,老奴就特意來跟殿下稟報?!?/br> 駙馬和長公主夫妻一體,兩人又無比恩愛,得知駙馬不在府里,俞嬤嬤沒有猶豫就來尋長公主了。 慧和長公主有些意外,示意她接著說。 “老奴的侄子,如今在陳府賬房上,昨日侄子回來跟老奴說,二夫人下午暗中從公中調(diào)走了一大筆銀錢,卻不知去處。”俞嬤嬤的侄子從小就是她養(yǎng)大,跟親生的沒區(qū)別,因為是主家所為,侄子當(dāng)時也是覺著奇怪跟自己提了幾句,“二夫人不是第一次私下里取錢了,有兩三回都取了不少,但去向都不明?!?/br> 這樣的事,按說不該做下人的管,但這樣不明去向的調(diào)走銀錢,作為賬房也要擔(dān)一定的責(zé)任,陳鐘氏是陳府中饋女主子,或許還是陳二爺?shù)姆愿廊″X。陳府除了二房還有三房四房,陳駙馬作為長房,雖然住在長公主府,但公中還有他的一份。 俞嬤嬤覺著,陳鐘氏這做法,有可能會侵犯陳駙馬的利益,才趕忙往上稟報。至于侄子那邊,不過是陳府的賬房做不成,索性直接來駙馬這邊做事,本來早先駙馬就讓他們一家子都跟著長公主這邊做事的,是侄子在陳府賬房做事習(xí)慣了,才一直沒換。 慧和長公主倒是不在意陳府公中的分紅和出產(chǎn),可俞嬤嬤的意思她很明白,該是自家駙馬的東西,若是被侵吞的過了,也叫人不快。尤其,慧和長公主從來不是小氣之人,待陳府足夠親近,早年也讓底下人幫著做大陳府的公中鋪?zhàn)赢a(chǎn)業(yè)。 慧和長公主面上看起來淡淡,但眼神卻降了幾度。 “殿下,老奴侄子那里,要不要讓他幫著查查看二夫人將錢用在了何處?老奴這侄子辦事還算是穩(wěn)靠,也有些自己的人脈?!?/br> 她這侄子性子謹(jǐn)慎,不愛鉆營,但在陳府交好的人脈也夠打探一些二夫人那邊的情況了。 “哦,對了,瞧老奴這腦子,越老越不好使了,”俞嬤嬤想到什么,趕忙補(bǔ)充,“老奴侄子說,這幾次大額支取銀錢,都是二夫人身邊的貼身嬤嬤云袖親自去辦的。老奴猜著,或許二爺那邊也不知情,該是二夫人所用。” 而且,一般情況,就算是大額支取銀錢,用途明確,只需要拿著牌子就可,但陳鐘氏貼身嬤嬤親自去取用,該多是私用。 “前頭兩次,后來補(bǔ)齊了嗎?”慧和長公主問道。 “補(bǔ)齊倒是補(bǔ)齊了,但老奴侄子瞧著好像是二夫人提前支取了二房的一些炭火和月錢?!?/br> 俞嬤嬤又補(bǔ)充了些細(xì)節(jié),說的差不多了,慧和長公主點(diǎn)了下頭,“這事,本宮知道了,等駙馬回來本宮會跟他說。嬤嬤今日就住在府里吧?!?/br> 俞嬤嬤得陳駙馬準(zhǔn)許和幫忙,早在外面置辦了小宅院居住,雖說不用她親自伺候了,有時候也會來長公主府幫忙做事,調(diào)教下底下年輕的下人。聞言笑道:“是,老奴也有許多日子沒見駙馬了,想給駙馬請個安?!?/br> 俞嬤嬤雖然不是陳駙馬的奶嬤嬤,但當(dāng)初也是從襁褓把陳駙馬看大,情分非比尋常奴仆,又是這樣大的歲數(shù),慧和長公主叫個小丫鬟帶著俞嬤嬤去后罩房那邊歇息。 俞嬤嬤走后,慧和長公主身邊伺候的侍女便有些走神,還差點(diǎn)踩到她的裙擺,被另一個侍女拽了一把,嚇了一跳趕忙后退幾步。 慧和長公主鳳眼一掃,聲音威嚴(yán)卻不嚴(yán)厲,“彩香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喚作彩香的侍女便是上次跟著慧和長公主一起去看狀元探花前三甲游街的一個,平時話少卻很有眼力勁,忙回道:“婢子身體沒事,只是,方才忽然想起一點(diǎn)事,有些走神了?!?/br> 她說這幾句話時,神情里帶了些猶豫,似乎想說,又怕不妥當(dāng)一般。 另一個喚作彩葉的,便是方才拉了彩香一把的侍女,跟彩香都是慧和大長公主身邊的六大丫鬟中一個,是個快言快語不性子急的,就輕輕推了彩香一把,“有事就跟咱們殿下說,瞧瞧你那溫吞的?!?/br> 彩香也不惱彩葉的催促,文文靜靜地立在那里。 慧和大長公主看起來威嚴(yán),但對她們下人很包容,只是上位者氣勢很足,有時候只一個眼神過去交代事情,此時便看了彩香一眼,示意她說。 彩香咬了咬唇,又猶豫了幾息,才道:“殿下,或許是婢子想多了。方才俞嬤嬤說起二夫人,婢子就想到那天在悅來酒樓時,二夫人有幾回神色和動作有些奇怪?!?/br> 彩香許是自己也不太明白,說起來話語里都帶著猶豫,這事其實自那天后,也在她心里盤算了好幾回了。 “婢子記得,當(dāng)時,殿下您看到新科狀元時,神色有異,婢子擔(dān)心您,便問了您怎么了,二夫人聽到走過來,被您拉過去指著新科狀元看時,正好擋在婢子眼前,就發(fā)現(xiàn)她神色快速變化了一下,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般,很是僵硬。后來與您說話時,語氣也不自然。” 彩香也十分不解,“婢子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覺著那時候的二夫人有些嚇人,當(dāng)時婢子以為自己想多了,可后來越想越覺著怪異的慌。看二夫人的樣子,似乎也是不認(rèn)識新科狀元的,可殿下您看到那位狀元長得這樣像太夫人,二夫人卻好像不覺著驚訝,就是反應(yīng)不該是這樣子,”就連她一個婢女到那樣像太夫人的狀元郎都驚了一跳,都差點(diǎn)驚呼出聲。 “不過,也有可能是婢子想多了……” 原先不覺著,現(xiàn)在彩香一說當(dāng)時情景,再回想陳鐘氏語氣和說話,慧和長公主也覺著是不對勁,“好,本宮知道了,你做的不錯,這事別往別處說?!?/br> “是,殿下,”彩香恭敬應(yīng)道。 第259章 時值五月,柳綠帶繁花。 長安城里鋪?zhàn)油獬R妿字昊ㄈ~隨風(fēng)搖曳,各坊間大道上馬車穿梭,不知誰家姑娘描畫了眉眼,挽高了發(fā)髻,腰墜香囊去赴宴。 常有鮮衣少年郎們或打馬從旁過,或三五結(jié)群高談朗笑進(jìn)了旁邊酒家食肆,那樣鮮活蓬勃。 四角墜了御賜金玲,刻了長公主府車徽的寬大奢華馬車?yán)铮酆烷L公主望著外面熱鬧街道,目光發(fā)散。 昨日彩香那些話又一次浮出腦海,不管彩香是不是多心,但眼見也為實,她出身貴重,從不不會委屈自己,也不想因為這么點(diǎn)事心里存?zhèn)€疙瘩。 馬車進(jìn)了長公主府的東門,慧和長公主鳳眼閃過銳芒,伸手招貼身女婢附耳,低聲吩咐了數(shù)句。 雖然,她現(xiàn)在還不明白為何陳鐘氏對自己看到新科狀元林漠時那般異常,那她便順勢詐她一詐。 很快,婢女下車后,腳步匆匆地去了。 不久,與長子媳婦小鐘氏一并處理完今春莊子上收成賬冊的陳鐘氏,收到長公主府下人的傳話,她前幾天拜托長公主給小女兒陳韻尋的親事有了兩個人選,讓她下午過府一趟。 陳韻是陳鐘氏唯一的嫡女,今歲十六,之前定過一門親事,出了些岔子退了親,之后定親便不大順暢,算得上是陳鐘氏的心事了,聞言大喜。 吃過午食,帶了丫鬟下人坐了馬車,便匆匆趕往長公主府去。 陳鐘氏的馬車一出現(xiàn)在長公主府門外,消息便很快遞到了后宅正院。 富麗的偏殿里,慧和長公主歇倚在榻上,腿邊小幾上放了幾張小像,旁邊附了幾行字,并非搪塞,確實是這段時間為陳韻這個侄女尋摸出的合適郎君人選。 “人吩咐過去了嗎?” “殿下放心,人早早就安排好了,”旁邊彩香恭謹(jǐn)聲音響起。 慧和長公主點(diǎn)了點(diǎn)頭,顯然對自己婢女的辦事很放。 須臾,她鳳目微闔,不辯喜怒。 原本還有位仆婦引著陳鐘氏主仆往正院去的,忽然腹疼不止,正好附近有恭房,只能告罪,“對不住,二夫人,奴婢這……”說著,雙腿還隱隱在夾緊。 陳鐘氏擺擺手,臉上略帶了絲嫌棄,絲帕掩鼻,生怕聞到什么,“行了,你趕緊去解決。” “是,對不住二夫人您,”那仆婦捂著肚子強(qiáng)忍著,看了下恭房方向,“那邊正好有下人,奴婢正好過去叫了人來給您領(lǐng)路?!?/br> 有她這么一出,陳鐘氏再看一眼自恭房方向過來的下人,總覺著鼻子里聞著股味兒,“不必了,我自己去見大嫂,不必人引著?!边@長公主府她不知來了多少次,不說閉著眼都能走到正院,長公主府的一花一木基本都能熟記于心。 “是,是,”那仆婦顯然是堅持不住了,一面說著,腳下已經(jīng)快速往恭房方向跑。 “夫人咱快走,一股子熏人的味兒,”陳鐘氏身邊的丫鬟覺著仿佛聞著股臭氣,嫌棄地扇了扇手,扶住了陳鐘氏的胳膊。 陳鐘氏忙加快腳步離開此處。 邊走,忍不住琢磨著,不知長公主給自家女兒看中了哪家的公子,希望這次女兒的親事能有著落,便聽著一聲低低的驚呼聲。 “呀!真的嗎?不可能吧?你莫不是聽岔了,殿下怎么會……” 聲音說到一半,忽然就頓住了,似乎是在思量什么不可思議的事一般。 陳鐘氏原本走的有些急的步子頓時減緩,長公主這個大嫂做了什么? 很快,另一個婢女的聲音響起,陳鐘氏趕忙頓住腳步,朝自己婢女使了個眼色,兩人悄悄湊近了聲音來處,側(cè)耳去聽。 “怎么不可能,我聽得真真的,殿下就是要認(rèn)那位新科狀元做義子,”那婢女說的十分肯定,“我當(dāng)時正好躲在次間窗戶底下打盹?!?/br> “你又偷懶,小心被管事嬤嬤看到罰你,”另一個婢女略帶擔(dān)憂地訓(xùn)她一句,而后又有些不解,“可殿下為何要收義子,日后還要跟縣男一樣分一半家產(chǎn)給他,那位新科狀元就算再有才學(xué),也不值得咱們殿下這樣待他好吧?咱們府里多少的財產(chǎn),如今可是連縣男夫人都沒沾過手,叫縣男和縣男夫人知道了,豈能愿意?” 婢女神秘地說:“聽說,殿下覺著那新科狀元是當(dāng)初小公子的轉(zhuǎn)世呢,說是義子,其實我覺著殿下是將那狀元當(dāng)親子了?!?/br> “這,這不是荒唐么,什么轉(zhuǎn)世……殿下怎么會?” “怎么不會,那狀元郎模樣據(jù)說生的跟陳府太夫人年輕時一樣,當(dāng)初小公子若能活,差不多正好比狀元郎小些,殿下說自見了那狀元郎一次就有種特別的感覺。雖然我也覺著不大可能,可誰讓殿下打定了主意呢。就像你方才說的,現(xiàn)在就是怕縣男那邊不愿意,畢竟若真認(rèn)了這義子,將來可是分出去一半家產(chǎn)的,如今殿下打算只瞞著縣男那邊暗中把事兒定下來再行章程。” “哎呦,這可太……”接連好幾聲嘖嘖聲后,便是告誡的聲音,“這樣大的事,你跟我說也就算了,萬不可再對旁人講了,不然若是消息走漏,壞了殿下的大事,你我都吃不消,聽到了沒?” 之后,便是婢女喋喋的警告聲,正好有仆婦朝她們這走來,陳鐘氏忙帶著婢女快速離開往前走去,那仆婦見陳鐘氏帶著婢女,身邊沒有長公主府的人伺候,趕忙緊走數(shù)步迎來引路。 現(xiàn)下,陳鐘氏卻沒了見長公主的急迫,反而在心里快速思量著方才聽到的那些話。 大嫂居然要認(rèn)那林漠為義子,不管那林漠到底是不是當(dāng)初那個孩子,她都不允許這種事發(fā)生,尤其為那林漠她已經(jīng)接連損失了許多銀錢,這人已經(jīng)成了自己的眼中釘,恨不得除之后快。 想到那婢女透露出來的信息,等走到正院門前時,陳鐘氏心中已經(jīng)有了盤算,忙沉靜了心,不露任何異樣。 …… “這幾家郎君你回頭與阿韻說說,有適意的便相看相看,”紙上都寫了幾家公子的概況,慧和長公主也不用再多費(fèi)口舌,她也不太指手畫腳參與過多,“若是看不中,便再慢慢尋,總得尋阿韻適中的良人才好?!?/br> “大嫂說的是,我就是看著阿韻年歲越大,心里急得慌?!?/br> 說完陳韻的事,又說了會兒話,便有下人帶了賬冊進(jìn)來稟事,陳鐘氏見狀便提出告辭,正好早些回去,早點(diǎn)把方才惦記的事安排妥當(dāng)了,免得長公主這邊手快。 陳鐘氏一走,慧和長公主便移步去了右邊書房,隨著一聲召喚,一道人影快速從暗中出來,半膝跪地。 “著兩個暗衛(wèi),去跟著二夫人,細(xì)細(xì)盯住了言行?!?/br> “是,殿下,”不辯音線的聲音自斗篷下傳出,人很快消失在房內(nèi)。 輕輕吁了口氣,慧和長公主也辨不出此時心中所望,是沒有什么消息傳回還是有? 等待的時間總是焦人,饒是長公主多年浸染后宮前朝諸多紛擾,依然沒法徹底靜下心緒,一旁服侍的侍女敏銳察覺出,更為謹(jǐn)慎仔細(xì)。 日薄西山時,陳駙馬和長子文宣縣男邊說話邊往正院走,文宣縣男夫人跟在夫君身后,眉頭微蹙。 她總覺著今日從莊子上回來,聽到的那些話有些蹊蹺和巧合,夫君要來給公婆請安,她與夫君說了后便一同前來了。 現(xiàn)在兩人也正在說此事,“我和你母親確實有這個想法,只是還沒定下來,因此就沒與你們提,”國子監(jiān)這兩天有些忙,陳駙馬今日一天未回府,并不知慧和長公主的動作,“只是看著林漠投緣,模樣又與你們祖母生的相仿,才動了這念頭?!?/br> 三人是在快到正院岔路上遇到,說話間便到了正院,陳宣便沒再多言,左右等下還要問母親,那些話等會兒再問不遲。 但陳駙馬卻有些奇怪,邊往前走繼續(xù)問了句,“只是,這事你們怎么知道的?”按說不該傳出去,只是他跟妻子私下里商量,身邊并無下人。 文氏忙道:“是兒媳身邊的管事出去時,偶然聽到長公主府的下人在外面閑談,告知了兒媳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