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大軍閥 第2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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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新甲明白劉衍是在爭面子,也是在爭里子,自己這個兵部尚書日后還要依仗劉衍麾下新軍,此番就算了,真鬧僵了,就是兩敗俱傷的局面,平白便宜了別人! “算了,看來我要賣些面子,盡快辦好事情。” 十二月二十一日,劉衍接到巡撫顏繼祖的通知,朝廷免去青州府、萊州府三年賦稅與三大餉的攤派。不過現(xiàn)在朝廷拖欠著兩府的賑災錢糧,所以便以賦稅和攤派沖抵。朝廷不下?lián)苠X糧了,兩府在三年內(nèi)也不用上繳錢糧了,兩不相欠。 至于造船工匠,顏繼祖通知劉衍,那些工匠已經(jīng)從天津衛(wèi)出發(fā),一路南下前往靈山衛(wèi)城,估計會在明年正月抵達。 劉衍啞然失笑,這個陳新甲真是個補襪子的主,竟然能想出這樣的對策來。甚至那一千造船工匠還不是從天津衛(wèi)乘船過來,而是一路冒著風雪步行南下,就為了省去那些征調(diào)海船的銀子,真是“節(jié)省”! “算了,反正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京師那邊就去一趟吧,免得前營將士在弘螺山孤掌難鳴。” 第四百零一章 奴賊撤軍了(一) 年末的遼東滴水成冰,大地一片蒼茫。 乳峰山為中心,東到錦州城,南到松山堡,西到女兒河一帶,北到大、小凌河堡,明軍與清軍的營壘一南一北,以乳峰山、黃土嶺一線為分界,蔓延了上百里。 在乳峰山以北四十里外,滿州正黃旗的營壘屹立在寒風中,一頂華麗非常的巨大營帳在大營中央,周圍滿是正黃旗巴牙喇精銳,將其余將兵全部隔開。 此時在營帳內(nèi),皇太極端坐在中央,正黃旗旗主阿山、鑲黃旗旗主拜音圖、正白旗旗主多爾袞、鑲白旗旗主多鐸、武英郡王阿濟格、正紅旗旗主代善、鑲紅旗旗主杜度、正藍旗旗主豪格、饒余貝勒阿巴泰、鑲藍旗旗主濟爾哈朗全都在場。 此外八旗蒙古各旗固山額真,如正黃旗固山額真阿代、鑲黃旗固山額真達賴、正紅旗固山額真恩格圖、鑲紅旗固山額真布顏代、正白旗固山額真伊拜等眾人,也都在大帳內(nèi)坐著,眾人神色凝重,都看向皇太極。 至于八旗漢軍有正黃旗固山額真耿仲明、鑲黃旗固山額真馬光遠、正紅旗固山額真孔有德、鑲藍旗固山額真尚可喜、正白旗固山額真石廷柱、鑲紅旗固山額真劉之源、正藍旗固山額真祖澤潤、鑲白旗固山額真吳守進等一眾漢jian,此時更是畏畏縮縮,大部分都低著頭,不敢發(fā)出一絲聲響。 土默特右旗固山額真俄木布楚虎爾、土默特左旗的固山額真善巴,以及內(nèi)外喀喇沁、察哈爾、科爾沁左右翼中旗、敖漢、阿祿諸旗王爺貝勒也都在場。 可以說,此時這處營帳內(nèi)聚集了滿清幾乎絕大部分的高層,除了滿清朝中文官理政等高官,以及朝鮮軍的那些狗腿子之外,在場眾人都是可以影響滿清一國走向的存在。 皇太極看著眾人,說道:“錦州之戰(zhàn)打成了僵局,各旗勇士兩次沖擊明軍弘螺山防線,但都被劉衍留下的一營兵馬擊退,我大清已經(jīng)沒有可能截斷明軍退路了,此戰(zhàn),已成死局!” 多爾袞眼中閃過一絲喜色,此戰(zhàn)打成這樣,責任都是皇太極的,在國中,皇太極的威望將受到極大的打擊。 “此戰(zhàn)明軍十分堅韌,又有洪承疇統(tǒng)領,這段時日來屢次對攻,竟然都死戰(zhàn)不退,朕心中甚是驚詫。再者,遼東各地災情不斷,各地百姓相繼斷糧,甚至許多地方都爆發(fā)了民變,此戰(zhàn)不能再拖下去了,朕決定明日撤軍!” 眾人心中都松了一口氣,再打下去,在這冰天雪地下,各旗的披甲兵都要遭到重大損失?,F(xiàn)在撤回去鎮(zhèn)壓那些亂民,各旗正好多抓一些阿哈,以補充旗內(nèi)的人力缺失。 這時多爾袞等到了機會,說道:“陛下,我軍突然撤走,洪承疇如果率部追擊又當如何?” “朕會安排武英郡王率鑲白旗兵馬斷后?!?/br> 皇太極冷冷的盯著多爾袞,心中雖然惱怒,但還是壓著怒火,說道:“此戰(zhàn)明國也不好過,只是明國家大業(yè)大,比我大清能抗。洪承疇與朕一樣,也想停戰(zhàn),所以即便明軍追擊,也是做做樣子,不會有大戰(zhàn)的?!?/br> 多爾袞行禮說道:“陛下英明,希望如此吧?!?/br> 皇太極雙眼閃過一絲殺意,只是經(jīng)過錦州大戰(zhàn)的奔波勞累,自己的身體每況愈下,大戰(zhàn)又以慘烈平局收場,所以皇太極此時非常焦急的要返回盛京,以穩(wěn)定內(nèi)部局勢,為將來豪格上位鋪路。 至于多爾袞、多鐸兄弟,皇太極也只能暫時忍耐,待到穩(wěn)定了局勢,再做理會。 次日黎明時分,清軍滿蒙漢各旗,及外藩蒙古各部二十多萬大軍,在黎明前黑暗的掩護下,浩浩蕩蕩拔營北歸。 明軍各部的斥候直到天色大亮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了清軍各部已經(jīng)撤走,隨后飛馬將情報送回明軍大營。 “什么!” 在明軍中軍大帳內(nèi),洪承疇與監(jiān)軍馬紹愉、張若麒都愣在當場,隨后張若麒尖叫著喊道:“追擊啊,督臣立即下令追擊敵軍,此戰(zhàn)當可大捷!” 馬紹愉也是激動的雙手加額,大呼道:“天佑大明,奴賊終于撐不住,撤走了!” 洪承疇此時臉色潮紅,好像是喝醉了一般,笑著說道:“呵呵,追擊是肯定的,只是不可清軍冒進,以免壞了眼下的大好局勢?!?/br> “對、對,督臣言之有理,不愧是老成謀國之言!” “督臣老成穩(wěn)重,當為此戰(zhàn)頭號功臣!” 張若麒和馬紹愉不斷拍著洪承疇的馬屁,隨后洪承疇便在喜悅之中召集各鎮(zhèn)總兵議事。 當楊國柱、王樸、吳三桂等一眾總兵官得知清軍撤退了,先是歡呼一陣,隨后眾人便擔憂起來:奴賊是不是在引我大軍北上追擊,然后半路設伏? 這可是奴賊慣用的把戲,不可不防。以往明軍有多少次都已經(jīng)擊敗了奴賊兵馬,斬獲甚重??删褪且驗檩p敵冒進,隨后被奴賊回擊、埋伏,弄成先勝后敗,以至于損兵折將,甚至是丟城失地! 于是洪承疇下令楊國柱率部駐守乳峰山,祖大壽率部駐守錦州城,將后路曹變蛟、王廷臣兩部調(diào)集過來,會同其余各鎮(zhèn)大軍一起,同時向北追擊,各鎮(zhèn)大軍抱成一團,即便有埋伏,奴賊大軍也不可能一口吃下,明軍依然可以且戰(zhàn)且退,繼續(xù)憑借錦州、乳峰山一線據(jù)守。 眾人紛紛贊同,當日下午時分各鎮(zhèn)兵馬便紛紛出動,洪承疇率領吳三桂、唐通、馬科、王樸、李輔明、左光先、劉肇基各部在前,曹變蛟與王廷臣部因為在南面,需要時間趕來,所以一路跟隨北上而來。 明軍浩浩蕩蕩抱成一團,一路上不斷跟著清軍兵馬北上,面對阿濟格所部的阻擊,洪承疇指揮各鎮(zhèn)一擁而上,阿濟格自知不敵,也只是以騎兵不斷sao然,并不敢正面迎戰(zhàn)。 這讓明軍各鎮(zhèn)信心大增,相繼收復了大、小凌河堡、大茂堡、流水堡等十三處城堡,明軍各鎮(zhèn)士氣大振,張若麒、馬紹愉二人更是興奮地連連作詩以記。 三天后,皇太極率領清軍主力全部退到大凌河以東、以北。洪承疇率領明軍主力進抵大凌河南岸,隨即全軍停了下來,不再追擊。 “督臣為何不追了,奴賊明明已經(jīng)毫無戰(zhàn)意,不如趁此機會,多收復一些城堡,如果能沖一沖沈陽、遼陽等大城,那可是驚天大功啊!” 面對張若麒的鼓動,洪承疇不為所動,說道:“奴賊主動撤軍,多半是其國力支撐不住,被迫撤走的。眼下奴賊各旗主力未損,如果我軍突進太多,很容易被奴賊回身擊退,到時候一場勝仗就變成先勝后敗的敗仗了?!?/br> “此外,奴賊國力供應不上,我大明的錢糧也要見底了,所以以本督之見,此戰(zhàn)還是見好就收為上策!” 馬紹愉與張若麒雖然有些不甘,但還是點頭稱是。 當日,明軍主力駐扎在大凌河南岸,防備清軍再次折返南下,同時派出大量夜不收渡過大凌河,向北、向東探查。 兩天后,洪承疇確信清軍主力是真的撤走了,這才喜極而泣,錦州之戰(zhàn)終于是打贏了。 于是洪承疇當天便親筆寫成捷報,派出大隊快馬南下報捷。 當消息傳到弘螺山防線的時候,陳勛和魏漢、郭銘緒、沈東來三人也是大聲歡呼著,前營一萬多名將士歡聲雷動,這下終于可以凱旋回家了。 此時的弘螺山防線已經(jīng)變得千瘡百孔,奴賊大軍兩次猛攻,使得第一道防線已經(jīng)徹底被毀,前營將士也有一千多名將士陣亡,數(shù)百人受傷。 不過陳勛與眾將士血戰(zhàn)到底,兩次防守大戰(zhàn)下來,斬獲奴賊各旗首級三千四百多顆,也是一件大功。 按照奴賊有搶回同伴尸體的軍律,以及許多首級被鳥銃、震天雷打碎的情況,奴賊大軍實際上的傷亡還要更多,至少也在五千以上,甚至比前營的斬獲多一倍都可能。 陳勛站在弘螺山的山頂,向南眺望,這段時間的血戰(zhàn)讓陳勛成長許多,臉上寫滿的滄桑之色。 “也不知道總鎮(zhèn)現(xiàn)在怎么樣了,打沒打敗流賊大軍?” 此時遼東戰(zhàn)場上,后方的情況很少能傳遞過來,所以開封之戰(zhàn)雖然已經(jīng)結束,劉衍都已經(jīng)率部返回青萊鎮(zhèn),與陳新甲隔空“交手”了一番,可陳勛這邊卻一點消息也沒聽到。 “將軍,你說咱們是不是很快就能回去了?” 魏漢笑呵呵的走過來問著。 “應該是吧,等錦州等地的防務部署好了,洪督臣就會率軍南下了,我估計很快就能回去了?!?/br> “那朝廷能給咱們什么封賞?” 陳勛看著魏漢期盼的眼神,說道:“不好說,不過以咱們手中這三千四百多顆奴賊首級,你們幾個怎么也能混個將軍當當?!?/br> 魏漢三個指揮使還都是衛(wèi)所制的軍官職務,以現(xiàn)在明末的慣例,三人此番有望直接晉升到游擊將軍,魏漢頓時樂開了花,想不到自己也有當將軍的一天,那可是連聲兩級啊。 “就不知道總鎮(zhèn)那邊打得怎么樣了?!?/br> 陳勛白了魏漢一眼,說道:“放心,總鎮(zhèn)有數(shù)萬精銳,便足以橫行天下!區(qū)區(qū)流賊,不足為懼。” 魏漢點頭贊同,說道:“等總鎮(zhèn)擊敗了流賊大軍,是不是還要升官,這次怎么也能升一個封疆大吏了吧?” 陳勛故作深沉的說道:“那是一定!” 第四百零二章 奴賊撤軍了(二) 十二月三十日,劉衍率領新軍各營抵達京師,大軍駐扎在東直門外,聯(lián)營數(shù)里。 兵部尚書陳新甲聞訊不禁松了一口氣,笑呵呵的帶著兵部一眾官吏出城犒軍。 而周延儒聞訊則有些不悅,對其子周奕明說道:“陳新甲在老夫面前耍伎倆,難道他以為這點本事,就能入閣了嗎?” 隨即周延儒入宮面圣,向崇禎帝稟報劉衍部已經(jīng)抵達城外,崇禎帝聞訊非常高興,便要命周延儒前去犒軍。 “呵呵,陛下不用急,兵部尚書陳新甲已經(jīng)出城去犒軍了?!?/br> 崇禎帝微微皺眉,陳新甲并沒有向自己奏稟,直接就去城外犒軍,他要做什么? “此事,閣老還是辛苦一趟吧,替朕,替朝廷,慰問新軍將士!” 周延儒心中暗喜,當即叩拜領旨。 東直門外,青萊鎮(zhèn)新軍大營。 陳新甲站在中軍大帳內(nèi),看著簡陋的布置,笑著說道:“呵呵,定虜伯當真是簡樸?!?/br> 劉衍笑著說道:“本兵不辭嚴寒前來看望將士們,本鎮(zhèn)感激不已?!?/br> 既然陳新甲要擺出一副體恤下屬的樣子,劉衍也不介意與其虛與委蛇一番。 “本兵請上座?!?/br> “誒!” 陳新甲笑著說道:“這里是定虜伯的中軍大帳,自然是定虜伯上座?!?/br> “本鎮(zhèn)乃是本兵麾下,豈有上座的道理?” 就在此時,苗紹掀開營帳門簾,說道:“啟稟本兵、總鎮(zhèn),內(nèi)閣首輔周大人來了,隊伍已到轅門外?!?/br> 陳新甲頓時臉色一僵,劉衍也是微微一愣,這些大人物今天都跑過來,這是都要搶著拉攏自己啊。 隨即劉衍與陳新甲一起趕到轅門迎接,將周延儒請入中軍大帳內(nèi)。 周延儒人如其名,長得非常儒雅,談吐之間讓人如沐春風,一口官話說起來,非常的好聽,如果劉衍不是知道此人在歷史上的荒唐做派,還真以為是朝廷里面的中正賢良了。 周延儒自幼聰穎,于萬歷四十一年連中會元、狀元,歷任翰林院修撰、右中允、左庶子、少詹事、正詹、禮部右侍郎等職。 此人非常善于迎合揣摩生意,憑借此等本事,于崇禎二年十二月以禮部尚書兼東閣大學士,進入內(nèi)閣。翌年二月加太子太保銜,改任文淵閣大學士,九月升任內(nèi)閣首輔,加少保銜,進武英殿大學士。 期間周延儒與溫體仁相互傾軋,引得朝野震蕩,眾多朝政瀕臨荒廢,后被崇禎帝罷免。 直到楊嗣昌去世,崇禎帝手中無人可用,這才將周延儒找來,命其再任內(nèi)閣首輔,進少師,升為中極殿大學士。 在朝中,周延儒倚靠吳昌時、董廷獻等親信,結交內(nèi)侍,收受賄賂,加劇了朝政的腐敗,讓原本就已經(jīng)千瘡百孔的大明朝,更加風雨飄搖。 劉衍還記得,按照歷史進程,等到明年冬季,清軍將會再次入塞大掠,歷史上的周延儒曾自請督師,率軍堵截撤退的清軍主力。 但實際上,周延儒不僅沒有認真堵截,還不斷謊報軍情。清軍撤走,周延儒還朝后,崇禎帝欲加封他為太師,但其督師期間的行徑,隨即由錦衣衛(wèi)都督駱養(yǎng)性等密告于崇禎帝,因而被勒令致仕回鄉(xiāng)。 不久,言官雷演祚、郝?、蔣拱宸等揭發(fā)其招權納賄、結交內(nèi)侍,觸怒崇禎帝,周延儒被再召至京師,于崇禎十六年十二月賜死,時年五十五歲。 滿清入關后修《明史》,直接將周延儒列入了"jian臣傳",如此行徑,就連滿清侵略者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