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感冒了？”

    “咽炎?！?/br>
    “你怎么分辨是咽炎還是感冒導(dǎo)致的咳嗽呢？”

    “……你沒話找話是吧。”

    確實是。婁夏低下頭去，抿著嘴。

    空氣安靜下來，水杯逐漸空下去，就在杜若瑤站起身來的時候，手機(jī)鈴聲打碎了寂靜，杜若瑤看著屏幕皺皺眉，走到窗邊去接聽：“什么事？”

    沒有寒暄，聽起來是很熟悉的人。

    “啊，你也新年快樂。”

    語畢，體育館那邊傳來人群的歡呼，夾雜著電子煙花的聲響，映亮了一小塊的夜幕。

    誰??？還要卡著點說新年快樂。

    “晚清……”

    哦，原來是姜晚清。

    “我們不合適……嗯，你值得更好的?！?/br>
    嗯？說什么呢？吐字清晰得就像是怕人家聽不清一樣。

    杜若瑤掛了電話回頭的時候就看見婁夏直勾勾看著她，眼下還有著由于發(fā)燒泛起的紅暈，嘴角卻是向上勾起的：“你是因為她是女生拒絕她嗎？”

    “不是?！迸蠋熚⒉豢刹榈匕櫫税櫭迹z毫沒有想說出些什么更多緣由的意思：“走吧，再過會兒大家都要走，校門口該堵車了?！?/br>
    婁夏卻一把抓住她的手：“等等！”

    極其溫暖的觸覺惹起杜若瑤指節(jié)的顫抖，又被她迅速掩飾下去：“怎么？”

    婁夏的聲音里帶了一絲愉悅：“我有新年禮物嗎？”

    “得寸進(jìn)尺?！?/br>
    婁夏裝傻：“得了什么寸了？”

    “……”

    她聲音里染上了一絲撒嬌的意味：“我都給你了的……”

    杜若瑤轉(zhuǎn)身，臉上是一貫的清冷：“那你想要什……”

    迎接她的是一個極其溫暖的懷抱：

    “新年快樂，杜老師?！?/br>
    【??作者有話說】

    人，就要信守承諾，說6.26就一天都不晚。【揚頭

    好久不見大家，從今天起會每隔兩天更一章！感謝在2021-06-07 23:52:29~2022-06-02 18:00: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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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5 ? 自欺欺人

    ◎那種同性戀，我覺得就是很荒唐的！◎

    小時候，杜若瑤是那種最讓老師放心的好學(xué)生，成績優(yōu)異，文靜乖巧。

    她清清瘦瘦，極其溫馴，說話慢條斯理。青春期那幾年，同齡人看言情小說、愛情電視劇的時候，杜若瑤戴著大大的眼鏡片兒看丹·布朗、老舍周國平和中國近代史，一不小心就掉進(jìn)自己的世界里去。

    同學(xué)都說她像是塊木頭。

    杜若瑤也嘗試著去看那些情情愛愛的劇情，也試著和班級里的女生一樣去看韓國男團(tuán)勁歌熱舞，可是她總也是領(lǐng)略不到她們?yōu)楹稳绱税V狂于此，于是也就默默認(rèn)領(lǐng)了這么個稱號。父母親自然認(rèn)為這是件省心的事情，孩子成績好，不用cao心青春期的躁動，真是再好不過了。

    母親李秀寧自豪地說：“我家孩子就是晚熟一些，什么時候就做什么樣的事?！?/br>
    杜若瑤于是自我感覺良好，也以為自己只是對于感情相當(dāng)晚熟罷了。直到她在書店里由于某些契機(jī)拿到了一本英文原著，極其漂亮的封面上印著price of salt.

    她絕對不是故意的，因為她開始閱讀時根本沒有意識到這是一本講述兩個女人之間愛情的小說，這是杜若瑤第一個從頭讀到尾的言情故事，也是從這一本開始，她開始迷戀上挖掘此類題材的英文原著。聰明的她也終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她并不是晚熟，而是生來屬于性取向比較罕見的那一類罷了。

    沒錯，“生來屬于性取向比較罕見的那一類罷了”，小說里如此客觀而平淡地說道。

    可是在無比真切的現(xiàn)實中，無論是初二的杜若瑤，還是高二的杜若瑤，無論試探著向母親探詢，抑或是暗喻著和同學(xué)們談起，大家的態(tài)度卻惡劣多了。

    杜若瑤與母親的第一次談話并非她主動提起。那時候李秀寧和她的生父杜君剛剛離婚，帶著她借住在相熟的朋友胡阿姨家，飯后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談天說地，胡阿姨談起與她的馬來西亞經(jīng)理，說她中文說得不錯，對待下屬很大方，唯一不好的一點就是居然是個同性戀。

    李秀寧聞言色變：“天哪，其實我之前見她就覺得有點反常，但是沒敢這么猜！”

    胡阿姨笑道：“有點反常？她那頭發(fā)、衣服都那樣了，才有點？一看就是不正常好伐？”

    李秀寧撇嘴：“不能理解?！?/br>
    胡阿姨：“那種同性戀，我覺得就是很荒唐的！”她拉起李秀寧的手，然后又松開，“打比方講哦，我和你，兩個女人，我和你有愛情？在一起？怪也怪死了?！?/br>
    李秀寧被她嫌棄的模樣逗笑：“你還嫌棄我?！?/br>
    “mama，”看著她心情不錯，杜若瑤狀作無意地說，“那如果讓你選不能離婚和爸爸過，或者和一個女人一起過，你選哪個？”

    李秀寧狐疑地看著女兒，毫不遲疑：“那還是和你爸過吧?！?/br>
    “可是他打你，”杜若瑤一頓，機(jī)械地說，“也打我?！?/br>
    李秀寧皺皺眉：“那我也不要當(dāng)同性戀，多丟人?！?/br>
    胡阿姨附和道：“就是，很變態(tài)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