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杜若瑤了，但反觀自己的態(tài)度，和杜若瑤剛才聲音里的顫抖，她的心很疼。

    這句話是有效的，至少杜若瑤停下了腳步。

    婁夏就快步走到她面前，放軟了語氣，用最誠懇的語氣叫她：“杜老師……”

    她還想說些什么的，可是話到嘴邊又被杜若瑤泛紅的眼眶堵了回去。

    “你——”杜若瑤頓了一下，鴉睫微顫間似乎有水光劃過，在婁夏眼底映出一瞬皎白月光。

    她哭了嗎？婁夏不敢確定。

    太快了，只是一閃而過而已，快到她一個恍惚，分不清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只聽得杜若瑤仿佛不著邊際地問她：

    “連你也可以一概而論嗎。”

    杜若瑤看著婁夏手足無措的模樣，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

    黃珊珊把衛(wèi)柏和婁夏相提并論，婁夏自己也把她和衛(wèi)柏混為一談，那是不是，最后意難平還是只有她一個旁觀者而已？

    為什么她要這樣？

    為什么她潛意識里把婁夏看作特殊的存在？

    為什么人總是控制不了自己怎么去想一件事？

    兩個當(dāng)事人，婁夏和黃珊珊似乎都已經(jīng)可以坦然地作為旁觀者去評論當(dāng)年的“黃鶴樓cp”，只有她將其當(dāng)成了避而不談的禁忌，只有她還沉浸在自己編織的戲網(wǎng)里，把那當(dāng)成是自己的希望，仰望著，期待著，奢望著。自己到底在渴望得到什么呢？

    為什么最后卑微的人還是只有她杜若瑤一個呢？

    “你走吧?！?/br>
    ——“求你了，你走吧。”

    “你也可以一概而論嗎？”

    婁夏靜靜地坐在車?yán)镢读撕靡粫海怕厥崂沓?，杜若瑤那滴眼淚是因為她把自己喜歡黃老師的事情和衛(wèi)柏喜歡杜老師相提并論了。

    杜若瑤這又是在氣她對待曾經(jīng)那段感情的隨意了嗎？

    過去的幾年，婁夏不愿意去想自己的感情問題，可是現(xiàn)在，她清楚地知道，她已經(jīng)不是小孩子了，在誰那里都不是，在杜若瑤那兒更不是。如果她想要靠近杜老師，她就必須把不愿意想的部分拿出來回憶，拿出來逐幀分析，直到她得到一個確切的答案，她才好去給杜若瑤一個交代，然后再交給杜若瑤去宣判。

    幾日后，婁夏被黃珊珊邀請到大合唱比賽的現(xiàn)場，她坐在角落的座位里看臺上第一個上場的黃珊珊班級，黃珊珊身著黑色緊身上衣和暗紅色半身裙站在隊伍一側(cè)，因為高三的準(zhǔn)備本來就不充分，所以老師們也都上臺參與合唱以顯示尊重。

    她今天也扎了高馬尾，應(yīng)該是化了一個不淡的妝容，在舞臺燈的映射下根本看不出她已年近四十，結(jié)束的時候她笑著說要感謝一個小外援，她笑得格外甜，甜得婁夏一陣恍惚，這個笑容就映在腦海，跟她在國外時無數(shù)次夢到的那個笑容重合了。

    是的，她為了逃避黃珊珊逃到了美國，可是卻還是會不爭氣地夢到最初軍訓(xùn)時，夕陽下黃珊珊那個笑容。

    可是現(xiàn)在，婁夏摸著自己的心口，她卻又似乎冷漠至極，已經(jīng)完全不會對她心動了。

    ——自從上次她分析出她喜歡杜若瑤以后，她就似乎把自己對于黃珊珊的感情全盤否認(rèn)了。

    但其實(shí)不該這樣的，至少似乎杜老師面對她這樣的態(tài)度非常不能接受。

    那么如果認(rèn)真地分析，她對黃珊珊的喜歡，到底是什么時候消逝殆盡的呢？

    【??作者有話說】

    最近畫了一些杜老師！

    從下一章開始會有插圖嘻嘻

    歡迎wb集合~~

    54 ? 我很喜歡

    ◎她家……好像家教某種意義上特別嚴(yán)?！?/br>
    黃珊珊下了臺，組織了學(xué)生有序坐到自己班級的區(qū)域，而后就過來找她的編外小助手婁夏。

    臺上已經(jīng)又上了一個班級，開始唱起大家耳熟能詳?shù)募t色歌曲，黃珊珊坐到旁邊的椅子上，湊到婁夏耳邊：“你怎么坐這么角落啊？我都差點(diǎn)沒找見。”

    婁夏盡量自然地沖她笑，和她有一搭沒一搭聊天，評論著臺上的班級合唱表現(xiàn)得如何如何……終于她眼尖瞅到臺上的瘦高男生，指著他問黃珊珊：“誒，黃老師，你認(rèn)識第三排最左邊那個同學(xué)嗎？是叫……衛(wèi)柏？”

    黃珊珊瞟一眼，皺起眉：“哦，他啊……”她欲言又止，“你認(rèn)識？”

    婁夏見黃珊珊似乎有話說——那正是她想聽的話——于是她編了個故事，釣魚道：“也不算吧，就上次看見他纏著杜老師不放，還是我接收到杜老師的暗號，去幫她解了圍呢。”

    “哦！”黃珊珊見她知道了個大概，默認(rèn)杜若瑤必然和她提過兩嘴不介意她知道，就不再費(fèi)心隱瞞，“我之前也沒覺得他有什么，就是上學(xué)期末，我有一次回家沒帶筆記本電腦，結(jié)果那日又有急用，傍晚回辦公室拿的時候看見他正拿著杜老師的杯子喝水，表情還有點(diǎn)瘆人……”

    “我靠！”婁夏罵了一句，然后發(fā)現(xiàn)面對的是曾經(jīng)的班主任，又捂了嘴，“咳，恕我直言，有點(diǎn)變態(tài)?！?/br>
    黃珊珊并沒發(fā)表反面意見：“后來，就前幾天吧，他突然把杜老師叫到露臺上，我當(dāng)時覺得不對勁就跟上去了，在旁邊聽了一會他倆說話……你怎么這個表情看著我？”

    婁夏：“唔，沒什么，就覺得原來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呀~~”

    “我這是八卦嗎？”黃珊珊被她語氣里的夸張成分逗笑了，拍一下她的大腿，義正言辭地糾正，“我這叫關(guān)心則亂！萬一杜老師有麻煩呢？我得趕緊跟上去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