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情況下，她次日也只能回公司了，想想回去可能還要被方思莘一頓嘲諷，還有大量的工作要補，她就頭大。

    悲痛之中，婁夏只能看向齊逸的眼底，幽幽地說：“齊逸啊，答應學姐，要多發(fā)朋友圈。”

    她的表情語氣都認真無比，齊逸只得點頭稱好，但是心里卻一片疑云重重，什么朋友圈？

    回到公司后的婁夏又回到了半死不活的狀態(tài)里。

    “又沒成??？你怎么回事?。俊蓖砩?，從工作抽身出來，方思莘坐到已經(jīng)下了班的楊小慧工位上，抽了一瓶礦泉水喝。

    “何止沒成啊——”婁夏看看周圍沒別人，咸魚似的就趴在了桌上，“你知道嗎，我之前可自信了，一直不覺得我有什么致命的毛病，現(xiàn)在我覺得我干什么說什么都不對?！?/br>
    方思莘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抬起手來喝水，婁夏自顧自喃喃道：“我這次去東方綠舟，碰上我初戀了?！?/br>
    方思莘一口水差點噴出來：“什么？？”認識你這么些年了，我還從來不知道你還有個初戀呢？

    婁夏：“可是我覺得我已經(jīng)不喜歡她了，怎么回事啊?！?/br>
    方思莘：“等等，大姐，節(jié)奏太快了我沒跟上，你能不能先解釋一下：什么時候有的初戀？”難道女主角不是那個杜若瑤嗎？

    婁夏怔怔地說：“初戀啊，是我高中的班主任，不過當時好像大家都喜歡她，但是只有我太真情實感了。”她掰著手指頭，“我可以為她背單詞背到凌晨兩點……”然后陰差陽錯暴露了缺點被杜若瑤看著背了三年，“還會為了她當文藝委員，組織了好多節(jié)目……”雖然過程中和杜老師合作更多點。

    方思莘：“我怎么覺得，你這就是普通的好學生喜歡好老師??？”

    婁夏：“我覺得是不一樣的，當時我都當自己和班主任的cp粉了，搞得人盡皆知的……我記得我高中那幾年，有一年大年初一趕上情人節(jié)，我就只給我班主任發(fā)了情人節(jié)快樂，那是我第一次祝別人情人節(jié)快樂。”

    年少的時候覺得特殊的日子送上祝福都曖昧至極。

    方思莘：“那她回你了嗎？”

    婁夏：“回了，我記得她語氣還挺高興的。”

    方思莘思索一下：“你這班主任多大?。俊?/br>
    婁夏：“……比我大十一歲?！?/br>
    方思莘：“四舍五入一輪了。”

    婁夏翻白眼：“你會不會說話??？”

    方思莘：“……我只是覺得她比你大這么多年出來，應該不太能對你動心吧？一般這種老師，應該都會規(guī)勸學生別想些有的沒的吧？”

    婁夏：“她……如果沒有給過我一些希望，我怎么會追這么久?。俊?/br>
    黃珊珊非常擅長給人希望，起碼是給她希望。她會認真收下她送的禮物，會記住她的生日約她出來吃飯，會在她對她說我喜歡你的時候不是去拒絕，而是溫柔地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

    追？好難想象婁夏去追一個人，方思莘想：“你追了多久啊？”

    婁夏：“從高一開始算的話……七八年吧？一直到我出國前?！?/br>
    方思莘瞇眼：“怪不得我和你一起出國這么些年，你一直清心寡欲沒心沒肺的，是不是被你初戀傷到了？”

    婁夏費勁兒地組織著語言：“倒不如說……恰恰相反？”

    【作者有話說】

    調整中國時間ing

    36初戀軼事

    ◎杜若瑤一記冰魄眼刀飛過去：“你不要挑戰(zhàn)我的底線?！薄?/br>
    婁夏高中的時候，通訊設備著實不像現(xiàn)在這樣先進，網(wǎng)戀沒條件，這就導致喜歡與追求的舉動必須在生活中現(xiàn)時現(xiàn)地去完成。

    婁夏是在寄宿學校，一周回一次家，婁父婁母工作忙，又實在被年紀停留在十歲的長子婁尚分去了太多精力，對她關注不算密切，而高中的婁夏又是個不知道低調二字怎么寫，極其喜愛張揚的性格，于是那時她對于黃珊珊自以為是、而又無人監(jiān)管的喜愛，看起來就是極其膚淺的那種無腦崇拜，就差每晚拿個喇叭在樓道里喊“黃鶴樓cp是真的”了。

    那時候老師們都不太喜歡在下午上課，特別是教英語數(shù)學物理這種一節(jié)課上需要把板書寫了又擦數(shù)次的老師。電子屏不時興的年代，經(jīng)歷了一上午蹂躪的黑板往往都是千瘡百孔，黑板槽里堆滿了白色彩色的粉筆灰和或長或短的粉筆頭，黑板上是滿黑板的字跡，當日負責擦黑板的同學剛開始幾周還會在課前去仔細擦一擦，后來成了老油條，為了自己能夠吃好飯睡好午覺，就日漸疏忽，日復一日，中午的黑板再也沒有人去費心照料了。

    英語組的稀缺男士顧老師回到辦公室，把一摞練習冊放下就開始抱怨：“今天又是下午第一節(jié)課，一上去就開始擦黑板，”他把袖子伸到四人一組的卡座中間，“你們看我這黑皮衣的袖子都快變成白色的了！”

    各個班級都差不多的情況，老師們都紛紛附和，坐在一邊的黃珊珊卻沒說話，若有所思地看著顧老師夸張地拍打著自己的右手小臂，她自己也有緊接著午休的課，每周四下午第一第二節(jié)，可是她好像從來就沒有類似的煩惱，相反地，每個周四下午輪到她上課時，黑板會格外干凈。

    于是當周周四，黃珊珊早了一刻鐘放輕了腳步往教室走，然后她就看見座位上一個人影都沒有的教室里，只有一個小小的身影在講臺上拿著抹布伸長了胳膊，一步一步跳著去夠黑板的最高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