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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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想回家?!蔽业吐曊f。 池易暄懸在空中的帶血的拳頭緩緩垂了下去。 醫(yī)生躺在地上,被揍得半死不活。 許久后他才開口:“好,我們回家?!?/br> · 302的房門敞開著,沒關。池易暄走在我前面,我跟在他身后下了樓。電瓶車停在門棟前的草坪旁,我騎著它過來,現(xiàn)在只能騎它回去,但他卻讓我把車推到他的奧迪旁。 他把后座放下,硬是把我的電瓶車塞了進去。 回家的路上,他目視前方,開著免提,極其冷靜地報了警,將醫(yī)生團伙的作案地點告知警察。全程沒有看我,也沒有和我說話。 等我們開回家,我將電瓶車從他車里搬出來,他又默不作聲地將后座還原。 依然和方才一樣,他走在我前面,我跟在他身后,只不過這回是往上走。 爬到六樓,關上家門,他去廚房洗手。我心里直打鼓,跟了過去,試探性地叫了他一聲:“哥。” 流水聲嘩啦啦不停息,他將左手伸到水流下,一直放在那兒,人一動不動。 “哥?!蔽矣纸辛怂宦?,比剛才那聲音量稍大一點。 池易暄流水下的手腕顫了顫,他將手收了回來,手背與骨節(jié)上的血污被沖掉了,只剩下他自己的傷口。 他轉(zhuǎn)身從冰箱里拿出一顆番茄,拿到砧板上按住,再從抽屜內(nèi)抽出一把細長的刀,將它切成塊,動作很生硬。 他背對著我切菜,左手拿刀,動作時手肘在空中搗啊搗。 “哥,你和我說說話吧,你別不理我。” 我走到他身后,握住他一只手臂。 他的動作一瞬間就停住了,像發(fā)條轉(zhuǎn)到盡頭的玩具小人,泛著寒光的刀刃一半嵌進紅色的番茄里,無力將它對半切開。 他將刀抽出,摔到砧板上。 “你知不知道今天我要是不在,會發(fā)生什么?” 我沒說話。 他轉(zhuǎn)過身來面向我,臉頰布滿淚痕,青筋順著脖頸爬到了太陽xue,好像要鉆進他的眼睛。 “你知不知道他們會對你做什么?幾萬塊錢就給你打發(fā)走,肚子里開幾道大口,隨便縫縫,人家連抗生素都懶得給你開!” 怒火燒得他眼眶通紅,眼淚卻流得更急了。 “說不定會死在手術床上!你知不知道?!會死??!” 說罷他狠狠推了我一把,可能他更想要揮過來的其實是拳頭。 狹窄的廚房,連讓人失控的空間都不夠。他手一抓,抓得櫥柜里被我們一齊塞進去的鍋碗瓢盆往下一塊砸,砸出令人心碎的交響樂。 青色陶瓷碎了滿地,葡萄酒從裂成三半的酒瓶里流出來,淹過白色的瓷磚地,將地磚之間的縫隙涂成了紅。 池易暄光腳蹲在鋪滿酒液的地磚上,抱頭痛哭。 我第一次見到他哭得那么傷心,好像渾然忘記了我也在,臉因為缺氧而變得鮮紅,抽泣時聳動的肩膀像要頂?shù)教旎ò澹切┛植赖那榫w就要把他撕裂了。 我撲過去,抱住他,手忙腳亂地擦掉他臉上的眼淚,可擦完又有新的滾下來。他就要被淹沒了,五官像要從臉上掉下來。 “對不起,哥,我生病了,對不起,對不起。哥,你帶我去醫(yī)院吧,哥,我什么都聽你的,以后絕不再做蠢事了。你帶我去醫(yī)院吧,對不起?!?/br> 別哭了,哥,求求你別哭了。 第104章 池易暄帶我去了兩家醫(yī)院,結(jié)果都一樣,他幾次詢問醫(yī)生還需不需要做其他檢查,醫(yī)生寫病歷的手都不帶停頓,“你換幾個醫(yī)院,結(jié)果都不會有不同?!?/br> 頗有種讓他死心的意味。 我們拎著裝滿藥的塑料袋從醫(yī)院里出來,陽光很和煦,池易暄的臉色卻很灰敗,其實我想他早就有預料,可惜這種事無論打多久的預防針,都無法說服自己完全接受。 “哥,對不起,生病又要花錢了?!?/br> 池易暄的眼神晃動著,似乎是感到挫敗,可是很快就被他藏好。 “你別想這些有的沒的,你就好好聽醫(yī)生的話,按時吃藥,及時復查,到時候和mama一起健健康康的,知道嗎?” 我點頭說知道。 方才在醫(yī)院里,醫(yī)生問了我哥的職業(yè),好奇他如此忙碌,怎么有時間照顧我。 “發(fā)病時病人很難控制,家屬需要竭盡全力給予幫助及鼓勵,否則病人很有可能會對自己和他人造成傷害?!贬t(yī)生按動著鼠標,“我看看還有沒有床位……” 言下之意暗示我住院接受專業(yè)護理。池易暄一下從椅子里站了起來,面有慍色,“我弟沒有你說得那么糟糕!他沒有傷害到別人?!?/br> “你又不知道,發(fā)病的時候他能認得出誰是誰嗎?” “他能認出我來?!?/br> “你能夠每天都長時間陪著他嗎?” 池易暄抻著脖子說:“他可以正常生活,才沒有你說得那么嚴重……” 我很少見到我哥如此固執(zhí)地與人爭辯,最后是我去拉他的袖管,我說別吵了,哥,你別和醫(yī)生吵架。池易暄氣結(jié),黑著臉拿過開藥單,拉著我去藥房取藥。 “凈他媽扯淡,想騙我們住院?!?/br> 等待藥劑師配藥時,池易暄站在繳費窗口前自言自語,眉心擰得很緊。我看了一會兒,伸手按在他兩條眉毛中央的位置。大庭廣眾之下,想必我的動作一定很突兀。池易暄愣了下,眼睛向上轉(zhuǎn),看向我壓在他眉心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