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書迷正在閱讀:黑吃黑、標(biāo)準(zhǔn)答案、高能夫夫在線逃生、和男主偽裝情人之后、當(dāng)紙片人成為游戲npc后、快穿大佬互寵日常、病秧子大佬獨寵隔壁弟弟、重生后舔狗O他不愛了、[快穿]被反派boss占為己有、穿成年代文拖油瓶
“我說了沒有!你聽不懂人話??!” 我用力推開他,推得他向后踉蹌,摔倒在地上,兩只手撐著地面,抬起頭失神地看著我,五官像拼圖在打轉(zhuǎn),拼湊出欲哭的表情。 我胸口仿佛被人狠狠錘了一拳,一時間喘不上氣,胃中欲嘔。我頭也不回地往房間外跑,跑進衛(wèi)生間將自己關(guān)起來。池易暄很快就追了上來,在門外敲,我躲在淋浴間里捂住耳朵,假裝什么都聽不見。 急促的敲門聲變緩了,我哥的聲音模模糊糊地傳來,順著我的指縫間往耳朵眼里鉆,過了一會兒音調(diào)變低了,像從深井里冒出來的氣泡,一串兒一串兒地鼓。 門縫下原本有一道黑影,是他的腳,堵住了門外的光,將它劈成兩半,現(xiàn)在黑影消失了,光又連成了一道。我哥離開了。 夜的帷幕落下了。今晚我依舊睡的沙發(fā),我將臉與身體轉(zhuǎn)向靠背,一動不動佯裝自己睡著了。 池易暄沒再來打擾我。腳步聲由遠(yuǎn)及近,窸窸窣窣的聲音從我身后傳了過來,他在地上躺下了,與我只有一步之遙。 房間變成真空,沉默如同黑洞。我知道他失眠了,因為我聽見他在我身后翻來覆去地滾。 第103章 今天是周六,我起得比平時早,池易暄不用上班,所以沒有跟著我出門。 送了兩小時的外賣,眼看就要到了約定好的時間,我將電瓶車龍頭一拐,徑直開進一片老式小區(qū)。 這里和我與我哥住的地方很像,路兩旁種了高大的梧桐,上下樓得爬水泥樓梯。 我騎到二單元門口停下,綠色的防盜大門年久失修,脫漆生銹,一拉就開了。我爬到三樓,按響了302的門鈴。 門推開后,迎接我的是一位穿白大褂的男醫(yī)生,他戴著一副金絲邊框的方眼鏡,開門以后說他還在吃中飯,等他吃完就可以開始。 他招呼我坐下,自己走到客廳的電腦桌前坐下,捧起盒飯,按動一下鼠標(biāo),暫停的電視劇就又播放起來。剛拿起一次性筷子,幾粒米落在大褂上,他蹙眉不耐煩地“嘖”了一聲,用食指將飯粒彈出老遠(yuǎn)。 一居室被他們改造成手術(shù)室,原本用作臥室的房間內(nèi)擺著一張簡易的手術(shù)床,裝著黃色藥水的玻璃藥瓶掛在不遠(yuǎn)處的伸縮支架上,我猜測那東西一會兒就要打進我的靜脈里。 我剛在電腦桌對面的簡易折疊椅上坐下,門口便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力度之大像要把門擊穿。 醫(yī)生嚇了一跳,放下盒飯問我是誰。 我搖頭說不知道。 “他媽的,你是警察?” “不是,我的身份證和學(xué)生證都給你看過,我不是警察?!?/br> 他不明所以,小跑到門前,將右眼貼到門鏡上。 “怎么他媽是黑的……”他喃喃道,繼而提高音量,“誰?。俊?/br> 咚咚咚,敲門聲更急了。 “說話!是哪位?” “快遞。” 對方終于回應(yīng)了他。 這道男聲刺穿了我的耳膜。醫(yī)生將門稍稍拉開一條縫,我看到那條細(xì)細(xì)的黑縫一下就膨脹開—— 池易暄狠狠一腳將房門踹開,踹得它飛速彈開,撞向墻壁。醫(yī)生一下就退出好多步。 “你他媽誰啊?” 池易暄卻像沒聽見似的,走進來盯了我一眼,隨即環(huán)視四周,當(dāng)他看向臥室里的情景時,整個人都僵住了。 我很少從他臉上看到如此恐懼的表情,他的臉色煞白,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鬼,眼珠因為驚恐而向外鼓,像是要掉出來。 醫(yī)生沖到他身邊將他往門外推,“滾!滾出去!”他惡狠狠地瞪著我哥,不忘扶了扶鼻梁上的眼睛。 池易暄被他推著向后退了半步,隨后兩只腿像是生了根,牢牢扎進地里,無論醫(yī)生如何推搡他都紋絲不動。 他緩緩轉(zhuǎn)過頭來,醫(yī)生似乎被他的表情嚇到,強裝鎮(zhèn)定:“再不滾我報警了!” 我哥的神情很快就變了,眉毛擰成兇惡的倒八,臉龐一瞬間就漲紅,心臟仿佛將他全身的血液都泵進了腦袋。 我看到他高高舉起左拳,狠狠打進了醫(yī)生的臉。 “哎?。 ?/br> 醫(yī)生痛苦地大叫,被打得腦袋都向后歪了歪,如果不是有脖頸連接,我懷疑池易暄那一拳可能會讓他的腦袋像皮球一樣飛出去。 他踉蹌著后退,失去重心摔在地上,池易暄彎下腰提起他的衣領(lǐng),又是一拳下去。 “?。?!” 醫(yī)生的鼻子歪了,眼鏡掉在地上,碎了。 池易暄一言不發(fā),抬起的拳頭像上了發(fā)條,一刻也無法停止。 “哥!哥!” 我撲上去,試圖將他從醫(yī)生身上拽開。 “哥!” 池易暄聽不見,他像頭暴走的公牛,掐住醫(yī)生衣領(lǐng)的手臂上青筋直跳,不管不顧就要向前撲。我手腳并用,強行將他從地上拖拽著拉出一段距離。 “別打了!別打了!我們回家吧,我們回家!” 池易暄到最后都沒松開手,蜷起的手掌里是他從大褂上撕扯下來的一段布條,發(fā)白的骨節(jié)上覆著對方的血跡。 “我想回家了,你帶我回家吧,哥,帶我回家吧,我想回家?!?/br> 我從他背后控制住他,聽見他壓抑又沉重的喘息。 “哧”——“哧”—— 像瀕死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