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他嫌棄地蹙眉。

    我站直身體等他，他卻不動作。

    “你不出去？”

    “不啊，我?guī)湍愦暝琛Ｃ赓M的，vip客戶專享?！?/br>
    “我自己來就行?！?/br>
    “你自己搓得到背后？”

    池易暄手臂受傷以來，不能淋浴，只能泡澡。

    “好幾天沒搓背了吧？”我將鼻尖湊到他肩膀處碰了碰，沒聞到什么。他敏感地縮起雙肩，鼻尖使勁往后送，最多也只能轉(zhuǎn)到肩頭，使勁嗅了嗅，“有味道嗎？”

    “有。臭死?！蔽夷笾亲?，“我要是客戶，都想離你遠點?！?/br>
    他不死心，還要聞自己。

    “你能聞得到后背？”我催促他進浴缸，自顧自拿過他掛在墻上的白色浴球，擠上沐浴乳，“脫吧?！?/br>
    “不要。你出去?！?/br>
    “搓完背我就出去。”我依在浴缸邊，用手試了試水溫，“你再磨蹭，我給你脫。”

    他眼神微微晃動，咬了下嘴唇，手指捏在睡褲邊緣，幾次看我，又轉(zhuǎn)過背，終于將睡褲脫下，露出淺色的平角內(nèi)褲。扭扭捏捏的樣，像個黃花閨女。

    “遮什么？又不是沒見過?！?/br>
    “閉嘴。”脫內(nèi)褲時他的動作突然變得飛速，兩片白臀從我眼前一閃而過，還沒欣賞完，他一把抓過毛巾迅速踏進浴缸坐下，背對著我，一點多的不讓我看見。

    我拉過一張矮板凳，往擠了沐浴乳的浴球上沾點水，擠出泡沫后從他后肩搓起。

    “力度夠嗎？”

    “嗯?！彼P腿坐在浴缸里，大腿小腿浸在溫水中，光潔的膝蓋從水面探出頭。

    有種為寶物打磨拋光的感覺。搓到后頸，他難得溫順又默契地垂下頭，脊椎骨節(jié)一顆顆突起。擦到后背處的一塊淤青，他整個人顫了顫。我放輕力度，“好點沒？”

    “好點?！?/br>
    看著他光滑的肩背，我想起了自己的傷口，“我肩膀上那塊痂現(xiàn)在還沒好?！?/br>
    上次被他咬了一口，隔著衣服都能看到出血點，兩天才結(jié)痂。

    我說這話，純屬想引起他的內(nèi)疚，卻聽他道：

    “該。”

    說句對不起簡直是要了他的命。算了，我習慣了。其實那咬痕在我眼里看著有些色情，四舍五入就算是我占到了便宜吧。我的視線朝下飄去，他手里還攥著毛巾，蓋在襠處。都是男人，他這么害羞，襯得我像個變態(tài)似的。

    我一直以為他是細狗，現(xiàn)在給他搓背時才發(fā)現(xiàn)他身上有點肌rou，難怪打人那么疼。

    打人時有多么兇神惡煞，現(xiàn)在就有多溫順，小狗似的，等著我給他洗澡、擦干、穿衣。他比小狗可愛，不咬人的時候我就想要咬他。

    ……他媽的，我哥還掛著彩，我卻在這肆無忌憚地意yin。我可能真是一變態(tài)。

    第30章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休病假，一連幾天沒有上班，黃渝催我催得緊，我琢磨著今晚就回cici，當然主要原因不是老板發(fā)話了，而是我要沒錢了——池易暄從不給我報銷買菜錢，我錢包空癟，就快要養(yǎng)不起他了。

    他臉上的傷好了，昨天就西裝革履地回公司上班了，深藍色西裝外套搭在肩膀，風流倜儻，不仔細看很難發(fā)現(xiàn)他藏在外套下的右手打了石膏。我問他需不需要我送他公司，他嗆我，說我會讓他的保費升高，非要自己打車去。我聽了真無語，心想到底是誰開車更像瘋子。

    早上我往他的咖啡里加了許多奶，想給他斷了的骨頭補補鈣，十分鐘的早餐時間，他只有一只手能用，也要趁著咀嚼的間隙拿出手機看一眼新聞。我收拾著碗筷，突然聽到他問：

    “腦袋好點沒？”

    我震驚地抬頭。難得他大發(fā)善心，居然關心起我來。

    “基本好了，今晚就能回cici?！?/br>
    “少喝點?！彼执寡劭葱侣?，端起陶瓷咖啡杯抿了一口。我猜測他今天是不是吃了對抗暴躁的特殊藥片，心中溫暖，直到他一句“喝死了別來找我”把我一聲即將說出口的“好”噎了回去。

    我換了個話題，“你工作呢？做得怎么樣？”

    “還可以?！?/br>
    每當我問我哥一件事做得怎么樣時，他的答案大多是“湊合”、“一般”。他是念書時班里最討厭的那類學霸，考完數(shù)學別人問他考得怎么樣，他說“一般”。成績出來，滿分150他考140。我問他這怎么一般？他說：不是扣了10分么？

    我很少聽到他說一件事做得“還可以”，追問道：“你的材料都寫完了？”

    “寫完了?！?/br>
    “ppt報告也做完了？”

    “嗯，昨天做了?！?/br>
    我狐疑，“可你的客戶不是還沒醒嗎？”

    過去幾天我們都沒有提起那件事，仿佛它從未發(fā)生過。今天是我們第一次談論起地中海。

    “是沒醒，所以客戶公司更換了另一個負責人，他對我們的方案很滿意?！?/br>
    “是暫時更換，還是永久？”

    池易暄似乎聽出我想要問什么，“這個項目的后續(xù)都由新負責人接手。李檳恢復還需要一段時間，更換負責人是最高效的解決方法，不會影響到他們公司的項目進度?！?/br>
    我從他眼里察覺出隱秘的狡黠，一不小心將心里話問出了口，“是你讓他們公司更換負責人的嗎？”

    池易暄放下咖啡杯，答非所問：“還有咖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