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 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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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雎捂著頭疼欲裂的腦袋,還是那老者掐滅了提著的青銅燈火,他才好了一些。 那燈火,好奇怪,差點照得他成了思維全無的白癡。 院子中又變得安靜下來,那些趙國人也沒過來,似乎事不關(guān)己,他們的任務僅僅是保證范雎這幾天不死,其他諸國質(zhì)子之間的暗殺私斗,他們見怪不怪。 一群燕國人倒是非常質(zhì)疑和不理解地看向范雎,特別是公子丹,小小的臉上,充滿了迷惑。 從小就有很多人教導他,每一個人的每一步都是有企圖的,但此時他卻有些看不懂。 范雎被看得都有些不自在了,咳嗽了一聲:“再不救火,你們估計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br> 范雎倒是對公子丹頭頂戴的紅冠頗為感興趣,還有剛才那趙國老者手上提的青銅燈也頗為離奇。 公子丹小身板孤傲地挺立著,哪怕剛才才經(jīng)歷兇險和生死,也不能讓他有半點松懈或者逾越,在范雎看來,真的有些像一本正經(jīng)的小二郎神。 公子丹冷清著,獨特的這個年齡的公鴨嗓聲音:“救火?!?/br> 范雎心中不免一笑,就是這聲音,有些破壞氣質(zhì),也是這聲音,才真實的讓范雎覺得,這還是一個孩子。 范雎主動上前,在公子丹不解的目光中嫻熟地問道:“剛才那老者是誰?提著的燈似乎有些古怪,照得人難受?!?/br> 公子丹眼睛都不眨地看著范雎:“趙國守將扈輒?!?/br> 范雎都愣了一下,那老者居然是扈輒。 史書上載,趙國有一名將,名扈輒,喜研儒學。 生為家國死,死則馬革裹尸,不枉此生,形容的便是此人,是歷史上出名的忠國忠君之人,但下場……哎,自古名將死于昏聵君王之手的占據(jù)了一大半。 不過,一位邊城守將居然被派來看守他這樣一個秦人,這其中就挺有些讓人看不懂了,大材小用。 公子丹繼續(xù)道:“那盞燈乃地母器皿,自出土以來,被趙國王室命名為邯鄲宮燈,專照白霜感染者,能讓無論什么癥狀的白霜感染者,強行進入冷漠癥狀態(tài)?!?/br> 也就是變成對外界毫無反應的植物人? 范雎倒是疑惑地看了一眼公子丹:“那你……” 為何也懼怕那燈光,剛才燕國的仆人替公子丹遮擋青銅燈的燈光,他也是看見的。 公子丹:“這有何疑問?能佩戴和cao縱地母器皿者,皆是白霜感染者,只不過有些人是意外感染,而有些人是自愿……” 范雎:“……” 成為白霜感染者會變得不可控,非常的詭異和危險,甚至是不治之癥,結(jié)局皆是瘋狂或者慘死,居然有人甘愿被感染。 公子丹的回答,對很多人來說或許是常識,但是讓范雎又有了一些新的認知。 還有那邯鄲宮燈,其實是個好東西,白霜感染者會變態(tài)會心理扭曲,會做出各種詭異的事情和犯罪,然后死于各種莫名其妙,若能強行將對方拖入冷漠癥狀態(tài),雖然像植物人一樣,但也獲得了慢慢治愈的機會。 范雎正在沉思,這時輪到公子丹提問了:“你一秦人,為何參合我們的事情?” 他本想問,為何救他,但這少年傲嬌地沒有問出口。 范雎十分認真地答道:“我來拿碗?!?/br> 公子丹目不斜視,一個七八歲的少年人,卻給人一種十分成熟認真,不許人在他面前撒謊的錯覺和強勢。 范雎聳聳肩,伸手在公子丹腦袋上彈了一下:“好吧,其實原因很簡單,因為……你還是個孩子!” 一個孩子,不應該經(jīng)歷和遭受這些。 不應該皺著眉,不應該將家國仇恨都抗在肩膀之上。 公子丹都有些懵,摸著被彈的腦門,看著正向外走去的范雎。 半響才低聲地有些不滿地道:這是什么奇怪的答案?他才不是一個孩子。 也從未有人曾將他當成一個孩子,他是燕國子丹,生來就該承受這些。 目光都不曾移動半分,夜晚的風將他的長發(fā)吹得飄零,還有那張一副不相信的還顯得有些幼稚的深思小臉。 范雎回到自己院子,一墻之隔卻像什么也沒有發(fā)生一樣,倒是趙政這小孩,衣服也沒穿,踩在一根凳子上,趴在窗口緊張的張望。 范雎進了屋,將趙政捂進小床:“睡覺,無事發(fā)生?!?/br> 范雎也躺在了自己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受那邯鄲宮燈的影響,腦子一陣一陣的空白,很快就進入睡眠。 第二日,依舊是修葺院子,以及在角落找到一些粗糙壇子,正好用來制作大醬和醬油。 醬油是真的昂貴,長期食用還是自備的好。 天色微亮,范雎準備將手上剩下的一點錢全部用來買豆子,制作大醬和醬油的同時,榨一點豆油。 這個時代的油也昂貴,貴到何種程度? 普通家庭買一塊rou皮,每次在鍋上抹一抹,這樣一塊rou皮能提供他們一家一年的用油量。 不是他們不想吃油,而是吃不起。 趙國人不負責范雎他們的生活,所有大小事情都得考慮周到。 范雎他們身在邯鄲,無依無靠,能自產(chǎn)的盡量自己動手。 但天色還早,市集也不近,帶一個孩子去市集還得搬東西,多有不便,主要是趙人對趙政真算不得友善,他若空不出手,一個不小心就會出事。 范雎想了想,帶著趙政出了門,然后敲開了隔壁的院門。 等公子丹被告之并來到大門口,就看到一大一小站在那里。 范雎微笑著:“我這有點事情出門,得麻煩你幫我照看一下小孩,就一會兒?!?/br> 等范雎離開,公子丹都還一臉懵相,以及伸著小手牽著他袖子的小孩正一臉好奇地打量著他:“公子丹,你得這樣牽著我的手,仙人帶我的時候就是這樣?!?/br> 公子丹:“???” 現(xiàn)在是個什么情況?真以為是友善和睦的左鄰右舍了? 范雎也沒歇著,向市集走去:“應該沒什么不妥吧?!?/br> “最多公子丹以后因為家國仇恨,王室生存謀劃刺殺祖龍時,多了一點人性的考驗?” 畢竟要刺殺之人,變成了曾經(jīng)手把手親自帶過的孩子。 第14章 跟著政哥混 趙國的市集開市很早,范雎到的時候已經(jīng)人聲鼎沸。 即便是邯鄲城中,這樣的市集也不是天天有,大致三天一次,邯鄲的貴眷百姓等,都等著這一天,集中采購。 出售商品的除了商人,還有一些積攢了些物資的百姓,也靠著這一天為家里填補一點家用。 范雎原本只打算購買豆子,但最后手里多了一袋子麥子。 豆花的味道雖然不錯,但在范雎看來當成主食多少不太飽肚子。 一袋豆子一袋麥,花光了范雎身上所有的錢,這就是他現(xiàn)在所有的財產(chǎn)。 “沒錢心里慌,說的應該就是現(xiàn)在這種情況?!狈饿锣止局粤松项D沒下頓,的確踏實不起來。 抱著兩袋糧食,范雎也不過久逗留,畢竟家里還有個孩子等著。 離開市集回到居所,就跟兩個世界一樣,市集的沸騰和這里的冷清完全不沾邊。 一條街道,頗長頗深,但街道上冷清得連個鬼影都沒有,街道兩邊一排大門緊閉,只有才打掃過的門口,才讓人知道,其實這些府邸是有人居住的。 六國之關(guān)系,可見一斑。 趙國的普通百姓更不會隨便來這條街了,所以這條街看上去才如此蕭條,冷颼颼的。 現(xiàn)在天明,視線變得十分清晰,昨晚上的那場廝殺,似乎并沒有在這條街道上留下任何痕跡,應該是有人收拾過了。 靠近居所,范雎就聽到了趙政哭得汪汪的聲音。 一大一小,一個高冷,一個哭得委屈巴巴。 范雎走了過去,趙政趕緊跑了過來:“公子丹不帶我去找仙人?!?/br> 范雎心道,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高傲的公子丹,似乎也松了一口氣,堂堂秦國公子,汪的一下就哭了,不像他,他在趙政這么大年齡的時候都記不得眼淚是什么了。 任務終于完成,帶孩子也太累了,轉(zhuǎn)頭回了府邸,他一開始怎么就沒能拒絕呢?奇怪,或許是六國之人相見都恨不得拿刀刺向?qū)Ψ剑幢悴桓矣玫?,眼中的仇恨也能詛咒死對方,從未像那個秦人一般平和? 是的,那個秦人的目光,似真的和他見過的所有人都有些不同,一開始他還弄不清不同在何處,但現(xiàn)在若有所悟,是少了那些國仇家恨…… 范雎本想感謝一番,結(jié)果只能看到傲嬌少年的背影。 范雎不由得搖了搖頭:“這鄰居不好相處啊?!?/br> 然后趕緊擦干趙政臉上的眼淚,這要是被歷史學家知道了,史書上就熱鬧了。 牽著趙政進院。 范雎進去之后,一個提著盞青銅燈的老者皺眉地站在街道上,這個秦國使臣比他想象的隱藏得還深。 沒有去接洽秦國在邯鄲城中的探子,沒有憂心面見趙王的擔憂,他僅僅是一大早去市集買了兩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糧食。 那售賣糧食的小販他也讓人審過了,身世,三代關(guān)系,一言一行都記錄在案,似并沒有半點不妥。 一個秦人,大張旗鼓,弄得滿城皆知地來到邯鄲,還莫名其妙地參與燕楚之爭,就真的什么都不干? 疑惑。 秦國質(zhì)子院中。 豆子和麥子都需要磨,若要用豆子榨油,還需要將豆子炒出些油花來,豆子的出油率其實十分高,當然以現(xiàn)在的條件,一斤豆能榨二兩油就已經(jīng)十分不錯了,豆渣依舊用來做大醬和醬油。 范雎開始忙碌了起來,才開始沒多久,大門被有規(guī)律的敲響。 范雎洗了洗手去開門,門口,褚長曲的夫人褚夫人正抱著有些木訥的褚太平等著,后面跟了兩褚家仆人。 范雎倒是差點忘了,答應了褚夫人讓她將孩子送來繼續(xù)治療白霜感染癥。 木訥的小糯米團子褚太平見到范雎,居然伸出手要范雎抱,看來沒忘記這個會給他講好聽故事的先生。 說了一些客套話,范雎接過孩子,他現(xiàn)在的唯一經(jīng)濟來源就是治愈這孩子,雖然這種情況說顧客是上帝并不合適,但肯定得好生對待著。 灶膛里面的火并不需要時刻看著,范雎想了想,將褚太平和趙政放在小凳子上,開始了今天的治愈,恩,講故事,兒童文學對小孩的精神洗禮。 講的是小馬過河,人生慢慢,或坎坷或者平坦,都需要親自去探…… 講的是羊有跪乳恩,烏鴉反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