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的自我修養(yǎng) 第121節(jié)
施遠狄面色不變,抬手破開天地之門。 眾人仰頭,只見天穹仿佛裂開了一道大口一般。 因九州時常有域外之人來臨,所以九州進出限制頗深,只有元神修士才能自由進出。 然而一人出入不過瞬息,可想要攜眾離開,卻需要天地之門短時間內(nèi)不關(guān)閉,這種事情,多數(shù)元神修士都是難以辦到的。 施遠狄卻是神色鎮(zhèn)定,像是全然不在意這點消耗:“爾等速去。” 眾人聞言,也不耽擱,紛紛祭起遁光往天地之門而去,唯有施遠狄留在原地,向身后一抓,整個中州霎時便落入掌中。 施遠狄目光轉(zhuǎn)過,忘了一眼就走,便毫不猶豫飛遁而去,落在龍頭之上。 龍身之上,所有龍族皆是盤膝閉目,并不看那龍尸。 此龍是太虛天某位飛升祖師留下的,不過隨著時間流逝,龍族與太虛天之間的矛盾也漸漸消弭,施遠狄其人強勢霸道,此前派人與龍族聯(lián)姻,祂們本還詫異,卻沒成想是應(yīng)在了這里。 須知,九州的龍族可是叫作海族的,其中并非只有龍族,只不過龍族是其中最強的一脈罷了,畢竟是外來戶,總得給本地的一點面子。 嫏嬛撐著傘欣賞著四周的風(fēng)景。 飛升,并不是單純的破界進入新世界就叫作飛升了,而是從內(nèi)到外的升華,是一種法則的洗禮。 而僅僅只是離開界外,并不叫飛升。 世界存在于宇宙之中,而宇宙則存在于虛空海之中,所謂虛空海,似虛似實,其中不分上下左右,亦無前后之分,生即是死,死即是生,過去的一切認(rèn)知,在虛空海中都是不管用的。 所以哪怕是元神修士,若是不得法,行走其中也很容易失陷坐化,就更別提在其中趕路了。 這也是為什么直至施遠狄離開中州,也沒有其它圣地加入,甚至連中州的一些魔宗都選擇搬走而非跟隨的緣故。 那羅盤在離開天地之門后,便在陣法的作用下變得只有臉盤大小,被龍尸含在口中。 九州元神修士能在其中行走,還多虧了九州的虛空戰(zhàn)場,那既是九州修士與域外人征戰(zhàn)的地方,也是九州修士提前認(rèn)知到虛空海的一處福地。 虛空戰(zhàn)場與虛空海有過接觸,因此殘留著虛空海的氣息,故而才以此得名,不然的話,九州也只有飛升之人才能短暫接觸到虛空海,待飛升后才能在其中行走。 時間如流水,一晃之間,以九州的時間來推算,已是過去了九年。 這一日,指針總是亂轉(zhuǎn)的羅盤,突地不再轉(zhuǎn)動,直直指向了一處方位。 原本在龍尸上端坐不動的元神修士,立時便一個個睜開雙目站立起來,目光又是期待,又是忐忑。 這九年間,施遠狄早已言明所去之處乃是那域外邪神之地。 觀過去那些邪神法身,眾人就知那必是一處惡地,不過這對魔修來說不是什么大事,佛門亦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之說法,真正對此有影響的,只有道門。 不過已經(jīng)上了船,自然沒有半路下去的道理。 嫏嬛雖然將原本的身體獻祭掉了,卻并非與原身一點聯(lián)系都沒有,是以她早知曉了邪神的老家。 事實上,嫏嬛在當(dāng)初吞噬了邪神之后,就已經(jīng)知道了。 一個西方神的世界,世界被厚厚的晶壁包裹著,邪神將之稱為物質(zhì)界,連神想要進去都只能附身,規(guī)則嚴(yán)密。 而神則一個個居住在自己所創(chuàng)造的神國之中,除非發(fā)生神戰(zhàn),不然永遠都不會從神國之中走出。 這里距離晶壁世界還有些距離,再近那些神就該發(fā)現(xiàn)祂們了,嫏嬛舉著傘淺笑道:“既然目的地已到,那我也該走了。” 第197章 完結(jié)章 暫時來說,嫏嬛還不想與施遠狄起爭端,畢竟對方現(xiàn)在底牌豐厚,還什么都沒有被消耗掉。 施遠狄頷首,也不挽留。 嫏嬛把手張開,一看上去枯黃的葫蘆從掌中浮現(xiàn)。 此葫蘆過去乃是某個宗派的洞天福地所在,只不過隨著末法到來,葫蘆中界域崩塌,外人進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來,是嫏嬛記憶復(fù)蘇后才修好的東西。 她放開葫蘆的限制:“諸位,走吧?!?/br> 道門聞言,立即便化作一道虹光遁去。 施遠狄并不驚詫,道門本就是嫏嬛招攬的,從一開始就與祂們不是同路人。 然而下一瞬,看到離去之人,施遠狄卻難掩驚詫:“玉暄?” 沒錯,在道門中人走后,跟隨一道而去的,竟是書院中人和胥玉暄。 胥玉暄面色平靜:“此界非我道之所在?!?/br> 書院自創(chuàng)文道,與九州修士修煉之法迥異,不過實則萬變不離其宗,嚴(yán)格來說,并未脫離九州體系。 然而在從嫏嬛記憶中窺見了那個世界的文化之后,胥玉暄便發(fā)覺此道有了補全之法,這些年一直都為此努力,為此連境界都停滯不前。 這一點,施遠狄一直都是知道的,也猜測過或許胥玉暄不知何時早與嫏嬛有所勾連。 不過后者雖是聯(lián)姻,但卻是先有的意,后有的聯(lián)姻,也算是情投意合,所以施遠狄也不在意胥玉暄是遭了算計還是與嫏嬛有所勾連。 畢竟祂們才是一體的。 只是此時的情況確實是有些出乎祂的意料。 此時聞言,卻是默然。 于修士而言,求道永遠都是排在第一位的,余者皆可靠后。 所以施遠狄與她不是同路人,祂們所生,不曾繼承她理念的兒子也不是同路人,嫏嬛自然也不是。 胥玉暄的同道,只有碧霞書院的讀書人,和她收下的弟子。 “夫君,愿日后你我二人再見,皆已成道。” 施遠狄鄭重朝胥玉暄打了個稽首:“保重?!?/br> “保重?!?/br> …… 嫏嬛先將胥玉暄和書院的人送去了該去的地方,身負多家傳承,找?guī)讉€文學(xué)氣息濃厚的古代世界對她來說并不是難事。 她不缺寶山,她只是缺前路罷了。 當(dāng)初孤注一擲離開自己的世界時,嫏嬛沿途也看到過許多世界。 當(dāng)然,她也并不是因為胥玉暄是此世的母親而幫她,而是因為當(dāng)初在九州,多虧了胥玉暄幫忙,她才能那么簡單的‘種魔’。 何況,她也希望胥玉暄能將普通的古代世界‘養(yǎng)肥’。 與胥玉暄分開之后,嫏嬛重回九州,將手中千機傘一扔。 合攏的紙傘轟然沖向九州,霎時之間便將天地之門撞開,與此同時,千機傘也徹底碎成了齏粉。 嫏嬛甩出葫蘆。 被這巨大動靜驚動的元神修士紛紛投來目光,看著從葫蘆中走出的回天道尊不由疑惑。 怎么又回來了? 回天道尊并不在意附近動靜,邁步一躍,便前往了東洲。 所謂分毫不取,不過是讓上界放松警惕的說法。 施遠狄離開都尚且要刮地三尺以備不時之需,而祂要去的地方更是rou眼可見的要過些苦日子,又怎么可能什么都不拿? 只不過,比起那些資源,更重要的是飛升罷了。 嫏嬛直接將上清法傳給了回天道尊。 在末法時代,很多門派的核心功法在網(wǎng)上也能尋到,但正所謂不知者無罪,而嫏嬛這么將功法交予修士,卻是另一種情況了。 她卻是毫不在意,不管如何,她都要親眼見證一次飛升,以及……帶走東洲。 雖然施遠狄信守承諾,但她要的遠不止這些。 …… ………… “回來了?!?/br> 看著面前蔚藍的星球,嫏嬛無聲的咧開嘴笑。 看到星球的剎那,喜悅讓祂的心神一瞬間失手,完美到非人的皮囊頓時裂開了密密麻麻的縫隙,好半天才合攏,直至服下一靈草才勉強隱匿下去。 當(dāng)初在九州觀禮回天道尊飛升之時,回天道尊的雷劫、火劫都是朝著嫏嬛而來的,讓對方直接無傷過了兩道關(guān)卡。 畢竟雷劫為雷部所掌,火劫由火部所看,都有宗派的弟子任職。 而嫏嬛過去的行為,自然是祂們所不容的。 畢竟若是誰都像她那么肆無忌憚,那誰還會敬畏門規(guī)? 不過嫏嬛當(dāng)初與回天道尊所言也確實不需,她是走正規(guī)流程拜的師,而體系內(nèi)明面上最重要的就是守規(guī)矩,嫏嬛主動現(xiàn)身了,也抗住了天雷地火加身,那她私傳功法之類的事情,自然也就過去了…… 畢竟末法時代做的那些事,祂們也不在乎,真正嚴(yán)重的,反而只有將功法傳給了回天道尊這個修行中人這一件事情。 可惜…… 嫏嬛?jǐn)磕俊?/br> 天庭底蘊深厚,而她需要時間,不然也不用冒險走這一遭了,最后都差點沒能脫身,差點直接被帶去地仙界。 好在,事情最終的結(jié)果還算符合預(yù)期。 祂仔細地看向這顆蔚藍的星球,球體內(nèi)的一切都在祂眼中無所遁形,仍然還是那個熟悉的無魔世界,區(qū)別只是在于,祂離開時藍星人用的智能手機才剛剛發(fā)展出來,而今,已是半跨入了星際時代。 看著球體外的飛船,嫏嬛露出笑容。 “就讓我看看你們能給我?guī)硎裁大@喜吧!” “就讓我看看……靈氣與科技,會碰撞出什么樣的火花來!” 比起入仙界當(dāng)一仙官,嫏嬛還是更愿獨自求索。 畢竟她一直以來都是獨自前行的。 讓她看看,由她主導(dǎo)的靈氣復(fù)蘇,能不能為她帶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