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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1章

    禮部侍郎面色頓時煞白,在心里把永安侯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個遍。

    很多官員私底下都會贈送小妾,不是什么新鮮事。

    被捅出來,不過是同僚之間,情誼深厚,頂多就是申飭一番。

    但受賄是重罪,尤其是,那莊子是霸占得來,還沾了人命。

    永安侯要害死他了。

    禮部侍郎驚懼之下,慌忙從席案后起身,撲通一聲,便跪在大殿上:陛下,臣不知那莊子......

    還沒拿出證據(jù),就已經(jīng)認(rèn)罪了。

    晉元帝面色寒沉,聽都懶得聽,甚至,連一句話都不想多說,直接道:革職查辦!拖下去!

    聲若雷霆,震得殿外的禁軍心頭一凜,連忙上前,將人拖了下去。

    君臣多年,禮部侍郎深知晉元帝秉性。

    算計落空,又顏面大失,便把怒火撒在他身上。

    生怕再觸怒晉元帝,連累家眷,禮部侍郎不敢掙扎求饒,臉色灰敗,頹然地閉上眼睛。

    永安侯渾身發(fā)抖,驚恐地跌坐在地上。

    他嘴唇抖得厲害,說話更磕磕巴巴了:陛,陛下,臣只是一時鬼......鬼迷心竅,白大人收了臣的好處,也沒為臣盡心......

    對,他是給禮部侍郎送小妾,送莊子,可禮部侍郎并未升他的官!

    永安侯仿佛抓到一根救命的稻草,哭求道:陛下,臣雖賄賂上官,可臣并未得到好處,臣知錯了,請陛下饒臣這一回,臣......

    永安侯莫急,溟一打斷他,似笑非笑道,現(xiàn)在請罪,太早了。

    永安侯面色發(fā)白,滿頭都是冷汗。

    明明已是暮春,快入夏了,卻有沁骨的寒意一點一點包裹著他。

    永安侯眼中的恐懼幾乎要溢出來:你你你......

    溟一神情淡漠,繼續(xù)說道:永安侯為了打壓商戶,搶奪生意,放火燒人鋪子,致使死傷數(shù)十人。

    這事,雖過去兩三年,但很多人都有印象。

    皆因,火勢太大,燒了好幾間鋪子。

    當(dāng)時,還以為是鋪子里的伙計,行事不小心,沒想到,始作俑者竟然是永安侯。

    天子腳下,也太無法無天了!

    永安侯喘息沉重,仿佛被人扼住了喉嚨,下一刻就要窒息。

    當(dāng)他看到溟一又要開口時,恐懼到了極致,終于崩潰了。

    他驚惶地大喊道:你住口!你給本侯住口!

    溟一奉上證據(jù),道:除此之外,永安侯還放印子錢,這些都是證據(jù),請陛下過目。

    身為官員,私放印子錢,罪加一等。

    數(shù)罪并罰......

    永安侯眼前陣陣發(fā)黑,仿佛跌落萬丈深淵。

    晉元帝翻著那些證據(jù)。

    每一樁,每一件,都確鑿如山。

    混賬!晉元帝怒不可遏,將那些證據(jù)砸在永安侯身上,聲音凌厲,你好大的膽子!殺人放火,謀財害命,樁樁件件,皆為重罪,你當(dāng)真該死!

    永安侯驚惶痛哭,大聲求饒:陛下,陛下,臣真的知錯了,陛下饒命??!

    永安侯越是罄竹難書,晉元帝心口憋著的那股怒火就越旺盛。

    他的臉都要被蕭宴玄打爛了!

    褫奪侯府爵位,朱家上下抄家流放,三族之內(nèi),永不得參加科舉,朱永即刻推出午門凌遲!

    陛下,陛下開恩啊,陛下......

    禁衛(wèi)將人叉起來,直接堵了嘴,如拖死狗一般,將永安侯拖了下去。

    眾人心頭暗驚。

    尤其是,那些曾動過心思,想要將女兒塞進(jìn)宴王府的官員們。

    他們剛還羨慕永安侯府走了大運,這一刻,都忍不住后怕。

    短短幾日,蕭宴玄就將永安侯府查了個底朝天,百年世家就此覆滅。

    這份城府,這份手段,實在令人膽寒。

    能坐在大殿上飲宴的,誰敢說,自己手上沒有沾過血?

    哪怕是那些持身清正的官員,誰又敢說,府中后宅清清白白?

    這世上,又有幾個世家,如葉家和蕭家那般,俯仰無愧天地,行止無愧己心?

    這一招殺雞儆猴,日后,晉元帝再想將人嫁進(jìn)宴王府,不等蕭宴玄抗旨,只怕那些大臣就率先求他收回圣意了。

    畢竟,聯(lián)姻是為了更上一層樓,而不是將滅族。

    蕭宴玄將眾人的神色盡收眼底,唇角噙著笑意,看向面色陰沉的晉元帝,悠悠說道:陛下日后再想為臣指婚,可得查清楚,不然悠悠眾口,還以為陛下容不下蕭家,借此腌臜手段,毀了蕭家。

    懶散笑意里,盡是鋒銳,寥寥數(shù)語,再一次將晉元帝齷齪的心思揭開。

    第355章 不擅長做媒

    晉元帝眼底聚著風(fēng)暴,戾氣驚人。

    容貴妃神情微動,起身離座,跪在一旁,將罪責(zé)攬了過來。

    臣妾見宴王成婚許久,始終無嗣,他與宴王妃是臣妾親自指婚,臣妾日夜難安,擔(dān)心斷了蕭家子嗣,又見那朱氏在人前溫良賢淑,便以為是良配,都怪臣妾事先沒有查清楚,就胡亂給宴王牽線,惹下這等誤會,臣妾有罪。

    沈青黎不由打量著她。

    三十出頭的年歲,容貌艷麗,氣度雍容。

    這么多年,一直盛寵不衰,除了容家勢大,最重要的一點,便是她懂得揣摩圣意,無論何時,都在維護(hù)晉元帝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