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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我?guī)蚺芑貋砹?第67節(jié)

    手指微微動了動,忍住了想摸小腹的沖動,心中默默添道,還有孩子的健康。

    他要好好的,生下來的這個孩子,也不能同書里一樣,必須得壯壯實實的,才行。

    念頭一旦想定,莊冬卿并不是個反復搖擺的。

    想到什么,又遲疑著問道,“那王爺他……”

    岑硯愿意嗎?

    莊冬卿覺得應該可以,但不確定。

    萬一,就是說萬一,人家真的只是單純地拿手幫自己一下呢?

    趙爺會意,“以我對王爺?shù)牧私?,若是不情愿,那哪怕只是抬抬手,主子也不會動一下的,不會給任何錯誤的暗示;但事情他若是插了手,開了頭的,那必然也會管到尾?!?/br>
    一個字都不讓莊冬卿尷尬,但是每個字又都解釋得清清楚楚。

    趙爺不愧是神醫(yī),是有些醫(yī)生的傳統(tǒng)藝能在的。

    莊冬卿點了點頭。

    神情瞧著還是有些恍惚,但好歹接受了。

    趙爺離去,順帶從東廂收走了多余的藥材。

    轉(zhuǎn)頭去了西廂,稟報了莊冬卿這邊的情況。

    連帶后續(xù)他們的談話,也一字不差地復述給了岑硯。

    岑硯聽完點頭,認可道,“勸得不錯?!?/br>
    趙爺可不敢居功,“還是王爺對小少爺?shù)男乃寄媚蟮脺省!?/br>
    是的,這些說辭,其實也不是趙爺想的,是岑硯教過的。

    自從知道施針不可行后,岑硯與趙爺聊了一次,那次不單說了莊冬卿的病情。

    岑硯一貫是走一步看十步的性子,后續(xù)停藥的可能性也考慮到了,乃至停藥后莊冬卿的種種反應,以及如何應對,也都一一告知了趙爺,讓他仔細著。

    今日便派上了用場。

    岑硯的關注點卻不在此處,問趙爺?shù)溃骸八懿磺樵竼???/br>
    “也不能說不情愿,我瞧著,是沒想過這么深,陡然一下子要……接受還需要一點時間。”

    “這樣?!贬幋鼓俊?/br>
    趙爺擦了擦額頭的汗,又補充,“我專程問過小少爺,是否不能接受主子的親近。”

    岑硯抬眼,趙爺:“小少爺說‘倒不是’?!?/br>
    面前的臉還是一貫的無什么表情,但趙爺卻感覺岑硯心情好了些,這才提到,“主子既決定要留下這個孩子,那對小少爺,是否也有了相應的打算?”

    “有,但不急,先把孩子平安生下來。”

    趙爺就是想問這個,聞言不禁松了口氣,“我也是這個意思?!?/br>
    “來了京城多年,陛下指派的那些差事,讓王府在上京樹敵無數(shù)?!?/br>
    “雖則壬族有孕男子一貫都強健,但終究明槍易躲暗箭難防,若是早早公開來,只怕是對小少爺不好……”

    “當然,這些主子心中有數(shù)便好,老頭子我也是多嘴一句?!?/br>
    岑硯:“我有分寸,你不用想那么多,照看好莊冬卿便是?!?/br>
    趙爺應諾。

    *

    莊冬卿思維確實一下子轉(zhuǎn)不過來,有些怏怏,轉(zhuǎn)頭扎進了廚房。

    今日的廚子是老朱,來了東廂這么些日子,在莊冬卿嘴里,對他稱呼從大廚,變成朱大廚,再變成如今的朱叔。

    兩個人的關系變化可見一斑。

    “小少爺,您怎么來了?廚房油煙大,馬上要開始做菜了,小心熏著。”遠遠瞧見,老朱熱情地招呼著莊冬卿。

    莊冬卿搬個凳子坐邊上,左右無事,伸手幫他朱叔擇起菜來。

    老朱可不敢讓莊冬卿干這個,聊了兩句,以為莊冬卿純粹就是喝了藥不舒服,老朱擼袖子:“那不然吃點啥,壓壓味兒?”

    兩盞茶的功夫不到,莊冬卿手下的綠葉菜,換成了一盆熱氣騰騰的肥蝦。

    各個紅潤飽滿,個頭巨大。

    莊冬卿之前沒怎么在桌子上見過蝦,問老朱,得到對方熱情的回答,“這不是立夏了嗎,正是河蝦最肥的時候,這些都是今年新?lián)粕蟻淼?,之前還冷的時候也送過兩批,老朱我嫌個頭太小,都沒要?!?/br>
    “今年第一批,本來打算中午給小少爺做菜的,正適合現(xiàn)在吃著玩?!?/br>
    莊冬卿嘗了一個。

    唔,rou質(zhì)緊實彈牙,很是鮮美。

    若是再有點芥末就好了。

    不過蘸著醋也行,好吃的。

    清晨的陽光度在身上,莊冬卿一個接一個剝著蝦,先去頭,后掐尾,最后剝皮去蝦線,蘸點醋,啊嗚一口,唔,美味!

    一個兩個,第三個給不太會剝的六福,四個五個……小半盆蝦剝完,莊冬卿也吃夠了。

    伸手任由六福給自己擦拭,陽光下,莊冬卿瞇起了眼睛。

    吃飽喝足曬曬太陽,心情好了。

    “中午蝦要怎么做?。俊?/br>
    莊冬卿順口問老朱。

    “現(xiàn)在小少爺吃個本味,中午我們做油燜大蝦?!?/br>
    油炸誒!

    帶著對午飯的期待,莊冬卿心情更好了。

    *

    后續(xù)數(shù)日莊冬卿都在東廂,岑硯在西廂養(yǎng)傷,兩人不曾見過。

    倒也不是有意要避著。

    岑硯能走動了,莊冬卿便又恢復了往常的生活,不再去西廂探視,岑硯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他也不往東廂來,兩個人便一直沒碰上。

    私心里莊冬卿還挺慶幸,不見也好,能讓他有個緩沖。

    不然碰面全是尷尬,也愁人。

    中間御醫(yī)又來了兩次,御醫(yī)一走,柳七便到東廂主動同莊冬卿講述情況,于是莊冬卿剛提起的心,在柳七的陳述中,又穩(wěn)穩(wěn)地放了回去。

    嗯,岑硯不再用毒,也不再裝病,御醫(yī)得到的便是“王爺吉人天相,終于挺了過來,但仍需靜養(yǎng)”的結論。

    也都在岑硯的計劃中。

    沒出什么岔子,莊冬卿更不擔心了。

    偶然間還得到了男主李央的消息。

    是同柳七閑聊的時候,不知怎么提到了蛇毒,柳七就提起了淑妃,莊冬卿這才知道,淑妃確實是不治身亡,但不是病逝,而是被毒蛇咬傷了,毒發(fā)逝世的。

    莊冬卿不解,“這種毒蛇有很多嗎?”

    “不多,但有專門的馴養(yǎng)師帶著,其中一位去了淑妃的行宮。”柳七解釋道,“本想用淑妃作人質(zhì)威脅陛下,結果眼看不成,便心一橫,毒殺了淑妃。”

    莊冬卿愣了,“什么叫不成?難道陛下他……”

    柳七點頭,“陛下年少時便上了戰(zhàn)場,經(jīng)歷的戰(zhàn)役不知凡幾,早就拋卻了婦人之仁,是斷不會被這種手段所脅迫的?!?/br>
    “可……那不是他的寵妃嗎?”

    柳七:“對,所以淑妃是陛下看著走的,故而對此種蛇毒的威力,陛下是心中有數(shù)的?!?/br>
    莊冬卿:“……”

    莊冬卿:“那李央他……”

    柳七:“六皇子近來消息就不多了,想來是極悲傷的,回了宮之后,一直就沒有再出來過了?!?/br>
    “莊少爺是想知道他……”

    莊冬卿趕緊搖頭,“我就是問問,不必麻煩人專門去打探。”

    李央那個體質(zhì),莊冬卿就算是擔心,也不敢找人去打聽。

    更不消說,王府眼下的困境還沒有完全過去,還是先顧好他們自己再說別的吧。

    說完這些,莊冬卿有些低落,轉(zhuǎn)而想到什么,又擔心起來,“自己寵妃都能這樣,萬一知道王爺是騙他的,陛下會不會……”

    柳七斟酌片刻,還是如實道,“應當是知道的?!?/br>
    “不過君臣相處,其實也有相互的制衡在其中,獵場護駕,陛下明明知道是如何一回事,卻默許了三皇子詆毀主子,以期轉(zhuǎn)移朝堂的視線,此事陛下有負主子,那我們也不能就安靜地吃下這個啞巴虧,不然日后,對能吃虧的,虧欠便只會越來越多。”

    朝堂部分莊冬卿聽不懂。

    但道理懂了。

    人還是要帶些鋒芒的,不然人善被人欺。

    又幾日,柳七來告訴莊冬卿,岑硯身上的刀傷已經(jīng)好了,肩膀上的,也只等著落痂了。

    好歹照顧了那么久,聞言莊冬卿有點想去看看。

    柳七也是熱情邀請的,說岑硯的傷能好,莊冬卿居功甚偉,應當過去瞧瞧。

    “但他最近是不是很忙?”

    隱隱有聽說西廂事情多,莊冬卿怕打擾到他。

    柳七:“前些日子是,有些朝堂上的事需要處理,近兩日已經(jīng)空閑了下來?!?/br>
    “那……我晚上去西廂用飯?”

    數(shù)日不見,又隔著解毒的事,中午做做心理建設。

    柳七一口便答應了下來。

    不過中午做好心理建設的莊冬卿還是沒見著岑硯,午時一過,宮里也像是算好了似的,陛下宣旨召見岑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