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么。不管他現(xiàn)在是怎么想的，至少他等到了。剩下的就留給造化吧?！崩栌枵f，“我看他壓根沒準(zhǔn)備告訴小王的?！?/br>
    “愛一個人是什么感覺呢？”江瓏問。

    “……我不知道?！崩栌栎p聲說。

    “可是你愛我？”

    “那我應(yīng)該怎么告訴你呢?！崩栌枵f，他有些焦躁地揉了揉臉，“我想……和你有肢體接觸？”

    江瓏坐得更近了一些。

    他試探著碰到了黎予的手。

    “這樣嗎？”

    黎予笑了一聲，他聲音里帶了些別的東西。

    “比如說莫名其妙的心酸?！崩栌枵f，“明明你就在這里牽我的手，但是還是會有點難過?！?/br>
    “為什么，接觸幅度不夠嗎？”

    江瓏坐得更近了一些，兩人側(cè)身貼在了一起。

    空氣沉靜了一會。

    江瓏問：“要接吻嗎？”

    黎予站了起來。

    身邊猛地一空，空氣里只剩下衣物摩擦的聲音。

    江瓏有些驚訝，他沒準(zhǔn)備一步到位。

    空氣里響起一聲微悶的響聲，像是骨頭和地面相碰。

    黎予摸索著，從方才的位置摸到江瓏的手背。

    他半跪著握緊了江瓏的手，語氣真摯誠懇。

    “愛的感覺就是無條件希望對方好?！彼f，“所以馬文州不會主動去打擾王雨云的生活。辦事員身上陰氣很重——”

    他嘆氣：“雖然已經(jīng)知道了六道輪回是怎么回事，我還是很怕你死?！?/br>
    江瓏沒有縮回手。他身上散發(fā)著平和的氣味。

    黎予小心翼翼地把他冰涼的掌心貼上自己的臉。

    “我愛你，你愛不愛我沒關(guān)系。即使這是任務(wù)，我也希望你能完成得舒服一點?！?/br>
    江瓏又問：“要接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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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章 吻

    空氣沉沉地靜下來。

    江瓏似乎聽見一聲嘆息。

    等到空氣中的塵埃都安靜地沉降，他聽見黎予輕聲問：“你愿意嗎？”

    他張了張嘴，黎予繼續(xù)問：“你為什么提出這個問題？”

    “因為……氣氛到了？”

    黎予又沉默了。

    江瓏動了動鼻子。

    氣流把地面上細(xì)碎的灰塵攪動，在黑暗里飛舞起來。

    黎予說：“如果有一點點光，我們現(xiàn)在就能看見灰塵折射光線的樣子……和星星是一樣的?！?/br>
    他起身，摸索著捧住江瓏的臉。

    江瓏問：“那我們算是在看不見的星空里接吻嗎？”

    黎予沒有回答他。

    他試探地、堅定地貼上江瓏的嘴唇。

    冰冷的、柔軟的。

    江瓏的手心覆上他帶著溫暖體溫的手。江瓏沒有告訴過他，他現(xiàn)在觸碰起來太燙了。

    這是個短暫的吻。黑暗掩蓋了太多東西，黎予還需要確認(rèn)一些東西。

    他輕輕親吻江瓏的鼻尖：“討厭嗎？”

    他能感受到江瓏用指尖摩挲他的手背。

    “感覺……還不錯？”江瓏說，“你親起來好燙?！?/br>
    他起了點壞心思。

    “是啊，你現(xiàn)在就像變溫動物一樣……恒溫的環(huán)境可以把你捂熱嗎？”

    江瓏笑。

    “試試就知道了?！?/br>
    唇齒相依。

    這是個更深入的吻。他們能聽到彼此的呼吸，感受手指觸碰皮膚時微微凹陷的手感。

    江瓏的手指涼得像一塊終年不化的冰。

    黎予忍不住伸出手，沿著他的手腕向上攀緣，觸碰到冰冷的后頸，輕輕捏著皮rou下的脊骨。

    細(xì)碎的發(fā)梢掃著他的手指，到了該修剪的時候。他又遺憾地意識到，江瓏的頭發(fā)再也不會長長了。

    契鬼敏銳地感受到了他情緒的變化，有些掙扎，被他扣住后腦吮吻舌尖。

    到了不用呼吸的家伙表現(xiàn)得有些喘不上氣的時候，黎予才依依不舍地放開了他。

    江瓏靠著墻壁喘氣。

    黎予摸他的頭：“現(xiàn)在呢？”

    江瓏用手背感受嘴唇的熱度，小聲說：“還不錯?！?/br>
    黎予低沉地笑，笑到最后抽了抽鼻子。

    “我也覺得還不錯?！?/br>
    空氣有些安靜，靜得能聽見黎予的心跳和呼吸。

    它們都很緩很重，江瓏有點難受，下意識渴求更多。

    黎予拍拍膝蓋上的灰，坐在他身邊。

    江瓏說：“所以契鬼和宿主是一體的?！?/br>
    “對，選擇喂血的宿主少之又少，大部分都是通過原始的繁衍行為?！?/br>
    “它會讓我愛上你嗎？”

    黎予哼笑一聲：“不會。只有相愛才會選擇結(jié)契。因果關(guān)系倒了。”

    他一頭栽倒在窄窄的床板上，捂住臉，聲音悶悶的。

    “要是我?guī)啄昵熬透惚戆自摱嗪??！?/br>
    他似乎一條一條掰著手指數(shù)著：“你想啊，我各方面條件配你勉強夠料，既不是一時興起要跟你發(fā)展關(guān)系，又跟你在一起待過這么長時間，現(xiàn)在連辦公室戀愛都占了?！?/br>
    他給出結(jié)論：“如果你也喜歡我，那咱倆就是天作之合啊?！?/br>
    “事實上也是?！苯囌f，“你本來就是我的情劫。”

    黎予又不說話了，江瓏聽見他心跳快了不少。

    兩人沉默了一會，江瓏伸手推他。

    “老黎？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