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夸你兩下，尾巴就翹到天上去了?！苯瓡該Q了個姿勢，“言歸正傳，接著說案件信息?！?/br>
    “這份是汪組長那里的報告?！焙螛贩藥醉撐募?，“鄧永學的尸檢樣本顯示，血液內(nèi)含糖量僅2.8毫摩爾，是低血糖，但是高須市的各大醫(yī)院都沒有鄧永學的就醫(yī)記錄，而且汪組長也沒有在尸體內(nèi)提取到任何治療血糖的藥物成分。”何樂用筆尖敲了敲腦袋，“倒是這里，尸體有輕微脫水現(xiàn)象?！?/br>
    “營養(yǎng)不良？”方敬言問。

    “怎么可能會營養(yǎng)不良？”何樂仔細回憶著發(fā)現(xiàn)尸體的現(xiàn)場，“尸體沒被撕咬的地方膚質(zhì)還不錯，鄧永學比女人還會保養(yǎng)，而且一個企業(yè)家難不成還能餓肚子？”

    “尸檢報告上有沒有提到其他可以導致營養(yǎng)不良的疾?。俊苯瓡詥?。

    “沒有?！焙螛窊u了搖頭，“除了肝硬功能有點小問題，沒有其他疾病?？偨Y(jié)來說，這人身體不錯，吃嘛麻麻香?！?/br>
    “做生意的難免要喝酒應(yīng)酬，肝功能有點問題也在情理之中?！狈骄囱阅﹃种?。

    “真是奇了怪了。難不成兇手還虐待鄧永學了？”梁葉話音剛落，方敬言和江曉齊刷刷地看向他，“你們倆看我做什么？”

    “虐待……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仇恨、報復之類的關(guān)鍵詞?！苯瓡哉f。

    “仇殺？”何樂托著腮，“既然兇手喜歡享受死者的恐懼，會不會虐待鄧永學也是一種享受，就像班本平殺害許游光那樣，特別注重過程?！?/br>
    “現(xiàn)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了，還不好分析?！狈骄囱缘氖种赣泄?jié)奏地敲打著膝蓋。

    “總之現(xiàn)在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找到真正的案發(fā)現(xiàn)場?！苯瓡該卧谧烂嫔?，“何樂，讓痕檢那邊再出一份報告，看看死者鞋底的泥狀雜質(zhì)是否能提取出關(guān)鍵成分。梁葉帶一隊人，去一次鄧永學家和公司，按照慣例排查一遍?！?/br>
    梁葉和何樂不約而同地看向江曉。

    “怎么了？”

    “沒什么，就是感覺你不在總是差點意思?！绷喝~撓了撓頭，耳根有些發(fā)熱，“你剛才那一通指揮，就對味了?！?/br>
    “嘶，真rou麻?！焙螛废乱庾R地抖了一下。

    兩人一前一后離開了辦公室，屋子里瞬間安靜了下來。黃昏的光照進屋內(nèi)，驅(qū)散了清冷和寂寞，梁葉說得沒錯，江曉不在的時候辦公室里總是差點意思。

    江曉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忽然轉(zhuǎn)頭。

    “我送你回家?！狈骄囱哉驹谏砗?，兩個人異口同聲。

    第34章 吃醋也是告白

    生銹的32路車牌再次從眼前晃過，此刻已經(jīng)不是當時的心境了。

    前照燈緩緩熄滅，方敬言解開保險帶：“車停好了。”他有些不自在地拍了拍方向盤，“那我就先回去了?！?/br>
    “等等?！眱扇说哪抗庠诳罩邢嘟?，“來都來了，上來坐一會兒吧，正好我有東西要給你?！苯瓡宰咴谇邦^，把方敬言帶回家了。

    還是和上次來的時候一樣。江曉家里只有一個人生活的痕跡，家具上落了一層薄灰，可見這個家的主人很久沒有回來了。

    江曉剛進屋就從儲藏室里拿出一個半米寬的白色盒子：“這個給你？”

    方敬言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盒子：“什么東西這么神秘?！狈骄囱圆痖_包裝，里面是一套墨綠色的雙排扣西裝，袖口的地方縫了兩只金屬色的方扣。面料軟糯卻很是挺拔。行家只要輕輕拂過，就能通過垂墜感的料子判斷出這套西裝的品質(zhì)。

    一看就是找老師傅定制的。江曉不懂西裝，很明顯她在這件衣服上花了很大的心思。

    “你確定是送我的？”方敬言有些不敢相信。

    “難不成這房間里還有第二個人能穿？”江曉將盒子塞到方敬言手上：“那個……我不是欠你一套西裝嘛，前一段時間正好路過定制西裝的門店，就定了一套。我也不懂西裝，只是覺得墨綠色挺適合你的。本來早就應(yīng)該給你的，結(jié)果住院了?！苯瓡砸豢跉獍言挾颊f完了，臉騰地紅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尺碼？”方敬言臉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覺的微笑。

    “你的身形和承敏差不多，我記得他是穿42碼襯衫?！?/br>
    方敬言愣住了，剛才的笑容成了抿緊的嘴唇：“你還是想和我算清楚些？”

    “什么？”江曉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方敬言低聲問：“你對柳承敏……也是這樣？”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竟然在和一個死人爭風吃醋。

    短短幾分鐘方敬言的心情像是坐了過山車一樣，七上八下。

    “你想說什么？”

    “你是真的不明白？還是在裝不明白？”方敬言蹙起了眉，江曉這個人什么都好，唯獨一點不解風情。

    在學校的時候，方敬言就知道江曉暗戀柳承敏。這種想念和熱情收斂在內(nèi)心最深處，不管多久再拿出來回味，都不會因為時間消磨而變得稀薄。江曉是個念舊的人，柳承敏又那么優(yōu)秀，即便是忘不掉也沒什么奇怪的。相比之下，自己的閃爍不過是繁星中的一點而已。

    喜歡一個人第一感覺是自卑。一瞬間，方敬言心里閃過無數(shù)個想法。

    江曉被他的眼神燙了一下：“你……別這么看著我?！?/br>
    “柳承敏可以嗎？”沒等江曉從滿臉疑惑中抽身，方敬言放下手里的盒子繼續(xù)說，“為什么我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