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暄妍/裊裊春腰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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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槅扇之內(nèi)又有若魚的柔嗓傳來:“郎君說話可要算話,若魚不求名分,只求郎君意存憐惜?!?/br> 這話,好生臊得慌! 真不要個臉。 想到師家娘子一個未出閣的娘子站在這兒,著實不好意思,但張氏將大長公主的一雙孫兒拉扯大,自己還有幾分作為長輩的情面,何況此事,萬萬瞞不得長公主,也是隱瞞不住的。 張氏深吸一口氣,對師暄妍叉手道:“還請師娘子先回,老奴有事要先行一步?!?/br> 師暄妍自是知曉張氏要進(jìn)去捉j(luò)ian,福了福身,輕聲道:“好,般般先回得月亭等您?!?/br> 大郎君是長公主教養(yǎng)大的,素來沉著穩(wěn)重,不知他是如何失了常性,竟干出這樣的事,張氏怒其不爭,當(dāng)下,唯恐被外人撞見了自家郎君的好事,唯有將師娘子先行支開。 師家娘子蘭心蕙質(zhì),自是猜到了,她善解人意地離去,張氏心下稍寬。 送走師暄妍,張氏閉眼,默默在原地定了個神,平復(fù)了幾分怒意,接著,她抬起腳后跟便重重地踹在了槅扇上。 晃蕩一聲巨響,槅扇從中劈開。 這內(nèi)臥私帷之間,一雙衣衫不整的男女,惶惶地望了過來。 洛神瑛雋朗如畫的臉上滿是驚怔:“張阿姆!” 若魚慌亂地尋著衣衫遮掩自己,但還是擋不住大片的春色落在外邊,白花花的光膀露著,上頭紅痕、青紫點點交錯,欲蓋彌彰地撞入張氏的眼底。 張氏怒不能遏:“郎君,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她直上前來,一把掐住若魚雪白的胳膊,將人從凌亂的榻褥中往下拖,若魚勢單力薄,直被拖得跌到地上,胸前最后一件絳紅菱花肚兜也攤落在地。 她哭著臉求饒,慌亂地掩飾身上的尷尬,卻是捉襟見肘。 洛神瑛茫然地望著張阿姆,又茫然地看了一眼地上哭哭啼啼的女子,這時才方醒轉(zhuǎn)自己干了什么事,唇瓣一哆嗦,忙不迭解釋:“阿姆,我不知道怎會這樣!” 張氏是從禁中出來的,對宮里爭寵的手段知曉不少,她把眼睛往洛神瑛身底下一瞧,便看到了一身披氅。 帳子里除了男歡女愛的靡靡氣息,還有一重香料味道,格外的濃郁。 這披氅是師家二娘子的。 眼下,卻在這床榻之上。 第17章 齊宣大長公主身旁的侍女,為長公主重新沏了一壺茶。 洛神愛百無聊賴地數(shù)著桌上的豌豆,濃似墨玉的明眸掛著倦怠,也不知她們怎么去了如此之久,還不見回來。 小表叔定是借機遁走了,但師家姊姊只是更衣,竟也去了這般久。 正念著,忽見梅花疏影里捧出一道纖柔窈窕的明麗身影來,裙裾輕飖,鵝黃披衫籠著煙柳般婉約的身段兒,如霧似幻,見之忘俗。 “師家姊姊回了?!?/br> 得月亭下諸位女眷一同回眸望去。 師暄妍去時,身旁的侍女若魚竟不見了蹤跡,且大長公主派去尋她們的張氏,也沒有一同回來。 江晚芙面頰上笑意盈盈,起身迎師暄妍就座:“姊姊,怎么不見若魚?” 不待她回答,江晚芙就道:“定是那丫頭,笨手笨腳,服侍不了姊姊,她回來,我定說她。” 師暄妍向齊宣大長公主見禮,溫聲道:“張嬤嬤適才在蘭章園處理一些私事去了,讓般般先回?!?/br> 齊宣大長公主了然地“哦”一聲,若有所思,張氏是個頂頂穩(wěn)重牢靠的,行事怎么也如此不拘章法,竟讓客人獨自先回,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腦筋略略一轉(zhuǎn),忽又想起一事,扭面問向洛神愛:“你哥哥此前,可曾說今日要來蘭章園借上品蘭花種子?” 洛神愛迷茫著,螓首輕點:“是呀,蘭章園那邊與梅園互不干涉,我原想著哥哥只是喜愛蘭草,拿點兒蘭花種子而已,這里都是女眷,不便讓他碰見,就沒對祖母吱聲。” 若魚不曾回來,張氏處置私事。 而洛神瑛,又在蘭園。 齊宣大長公主這一思忖,胸口驀地加疾了跳動:“走,去蘭章園?!?/br> 一行人浩浩湯湯地前往蘭章園,師暄妍垂著烏眸,與江晚芙綴在最后。 畢竟若魚沒回來,江晚芙的右眼皮瘋狂地痙攣,她打眼偷摸地覷師暄妍,總疑心師暄妍不壞好心,若魚只怕是出了什么事。 然而饒是她自忖機警,也未曾想到,竟出了這樣大的事。 張氏正催促著二人穿上衣物,欲押著人往長公主府邸去,院中傳來人潮的跫音,步步踏地,未見其人,一陣陣香粉先逐著漏入槅扇的春風(fēng)送了進(jìn)來。 光容璀璨、面若寒霜的大長公主,步入了這間凌亂靡靡的臥房。 身后一眾女眷,均停留在槅扇之外。 “將神愛先帶走?!?/br> 妹不言兄過,神愛年紀(jì)尚小,不宜在此。 仆婦們簇?fù)碇l頻回眸的昌邑縣主,前后腳地去了。 洛神瑛看到meimei離去的身影,震愕地道:“祖母?” 若魚籠著被撕破了半幅的裙衫,眸光含著淚珠,凄婉地跪在地上,像是祈求饒恕的可憐姿態(tài)。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就連江晚芙也沒想到。 越過門窗的豁口,撞見若魚那掛滿了淚珠的潮紅臉蛋,分明余韻未盡。 從場面上看,這房中方才發(fā)生了何事已經(jīng)昭然若揭。 江晚芙到底是還未出閣的女孩子,這下人又是自己帶在身旁的,登時便羞紅了臉頰,赧然間還有幾分薄怒。 這不知死活、心比天高的下人,看來是留她不得了。 齊宣大長公主沉怒喝道:“莫喚我祖母。你倒有臉!” 不止洛神瑛,跟隨而來的女眷們也被大長公主的嗓門嚇得心肝直顫。 洛神瑛自知無顏,失魂落魄地垂下頭,聽候祖母發(fā)落。 齊宣大長公主問張氏:“這二人是如何勾搭成jian的?” 說到“勾搭成jian”四字,地面上匍匐著的若魚,分明身子發(fā)著抖,長發(fā)披落在香肩,露出烏絲底下雪玉肌膚之間若隱若現(xiàn)的紅痕。 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都讓大長公主看見了,她的眼眶微微收縮。 張氏叉著手,弓腰道:“奴婢來時,已是這番光景?!?/br> 齊宣大長公主閉了閉眼,走過去,伸足一腳踢在洛神瑛的胸口,直將他踹翻過去:“你說。” 洛神瑛跌倒在地,忙又爬回來:“祖母,孫兒也不知怎會突然心性失常,適才,孫兒在花房里挑選花種,這個女子進(jìn)來,說是尋她家二娘子,之后……之后孫兒便……” 齊宣大長公主冷笑道:“荒唐。你竟不知?干出這種恬不知恥、辱沒門楣之事來,你還道你懵懂無知?” 洛神瑛萬分委屈,他也不知怎的,若魚來時,她身上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都牽動了他的心神,仿佛將他的魂魄都吸了過去。 就在那方軟榻之上,他們成了歡好之事,他滿心炙熱情意,唯恐無處宣泄,對她百依百順,不遺余力。 但那陣勁頭過去之后,再看若魚,分明相貌普通,姿色只是庸俗,絕不是他所鐘意的那類女郎,而他卻沒能管控得住自己。 若魚輕顫著,膝行至洛神瑛身邊,柔軟的臂膀攏向他的身:“郎君你方才說,要一生一世對若魚好的……” 大長公主斥責(zé)道:“你算個什么東西,也配?” 看不得她拉拉扯扯洛神瑛,齊宣大長公主命令身后的兩名仆婦上前,左右架起了若魚的胳膊,將她橫叉著從地面拖了起來,若魚心有不肯,兀自哀哀地喚著“郎君”。 仆婦照著若魚的臉頰,又是噼里啪啦幾記耳光,掌力籠罩下,她原本飽滿若銀盤的臉蛋小丘般高高腫起。 若魚氣若游絲,可憐地道:“長公主,奴婢知錯了,奴婢祈求長公主寬恕?!?/br> “你錯在何處?” 齊宣大長公主睨了她兩眼。 若魚懊慟肝腸:“奴婢在石林,跟丟了二娘子,尋向了蘭園,湊巧在此處撞見洛郎君正挑選花種,奴婢抱著披氅上前去,詢問于郎君,誰知……郎君他……他竟拉著奴婢的手,要親奴婢。奴婢只是個下人,郎君錯愛,無從抗拒,求大長公主饒命……” 她言辭閃爍,提到一樣關(guān)鍵物事——披氅。 那身氅衣,原本是披在師暄妍身上的。 原來,若魚今日碰巧遇上了洛神瑛,她眼明心細(xì),一眼洞悉,這個滯留花房之中的男子,器宇不凡,瑯瑯?biāo)朴?,定是出身于貴介名流。 她懷中所抱那身披氅,正是師暄妍脫下交到她手中的。 這身氅衣是娘子特制的,撒了一重只對男子有引誘的香料,這種香料有催情助興的功效,只撒一指甲蓋,便是藥一群公牛也不成難事。 其名喚作“顫聲嬌”,京中貴婦為了籠絡(luò)夫郎的心,私下里暗自流通了許久,后被證實那藥過于催精,有損腎陽,才漸漸被斷絕。 當(dāng)若魚故意抱著那身披氅,指尖抖落這披氅上殘留的香料,在屋中踱步了一圈之后,她緩緩來到了洛神瑛的身后。 一出聲,聲兒便顫得出水:“郎君?!?/br> 郎君朝她撲了過來。 她沒有拒絕。 此事雖是一場豪賭,但比起暗無天日為奴為婢的日子,哪怕只有一線機會,她也要試一試,這洛家子孫,各個出挑,洛家乃河?xùn)|貴族,百年世家,其子弟均是重信守諾之人,只要一夜露水,洛郎君帶她回家收藏便好。 事后,更可以將罪責(zé)全推到師暄妍頭上。 要是他們查出,洛郎君的心性失常與披氅有關(guān),那身披氅,也是師暄妍所攜。 侯府上下,齊宣大長公主,均可以證明。 有師暄妍閨中饑渴、未婚先孕的丑事在前,只怕開國侯和江夫人也很容易相信,這身披氅,就是師暄妍自備的。 齊宣大長公主果然不負(fù)所望地捕捉到了她言辭之中的關(guān)鍵:“什么披氅?” 張氏道:“奴婢這就拿來。” 槅扇之外,師暄妍與江晚芙駢立。 聽說披氅,江晚芙便立刻轉(zhuǎn)眸向師暄妍:“姊姊,那披氅,怎會在若魚這里?” 師暄妍笑道:“我走得累了,讓若魚替我抱著的。” 江晚芙心中一動,驀然想到,這定是師暄妍識破了披氅之上的東西,所以故意扮作柔弱,讓若魚中計往里鉆。 這位表姊,素來喜好扮豬吃虎,她不過是裝得與世無爭、弱不禁風(fēng),實則心思縝密狠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