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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獰寵記在線閱讀 - 第7節(jié)

第7節(jié)

    綠鶯一窒,哪里是她不知好歹,分明是那廝狠心絕情,她不愿多言,只委屈地撇過頭。

    張軻瞧這佟固跟只黑熊似的在這大吼大叫,強(qiáng)自壓下心內(nèi)的火,忍得嘴角直抽。

    他放開綠鶯,朝佟固好聲好氣道:“佟大人有所不知,馮大人已撂開手了,方才派人過來知會了,呵呵?!边呎f著話邊指了指不遠(yuǎn)處占著三尺地兒,卻猶如死人一般寂靜的劉太太,“不信你問她?!?/br>
    劉太太哪個也不敢得罪,舌頭似被貓兒叼了,只哈哈哈陪著笑。

    聞言,佟固倒是一愣,卻仍是義正言辭說道:“張大人此言差矣,下官的姐夫可以不要她,可她卻不能這般水性,俗活說,一女不侍二夫!”

    張軻頓時目瞪口呆,臉皮抽筋。他望了望綠鶯,又瞅了瞅佟固,一臉不敢置信:“佟大人,她只不過是個小丫鬟,本就無名無分,如今與馮大人也再無干系了。難不成你還要她一輩子為馮大人守節(jié)不成?”這人腦子被驢踢過罷。

    “丫鬟怎么了,丫鬟就可不遵三從四德,便可不守婦道了?”佟固高昂著頭顱,據(jù)理力爭。

    張軻嗤之以鼻,翹起二郎腿,歪著嘴角諷笑道:“用不用本官上奏皇上,為她申建個貞節(jié)牌坊?”

    他本想拿話刺刺這佟大人,誰知佟固立馬點頭如搗蒜,還不忘朝他豎起大拇指,紅著眼眶感懷道:“此舉甚好,大人英明!”

    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張軻忍著氣,憋得面皮紫青。心道,這佟尚書的愛子果然如傳言一般,跟個脫韁的野馬似的。世人只知,這人將嫡母氣得滿嘴起泡,將老爹氣得胡子直翹??墒廊艘欢ú恢?,這人還是個滿嘴跑胡話的,他今兒算開了眼界了。

    他暗暗抬了抬腳,掃了眼鞋底子,今兒也沒踩到狗屎啊,怎么偏偏讓他遇上這個瘟神了呢?

    這時又聽佟固繼續(xù)說道:“孟公曾說過:‘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br>
    張軻瞧他一臉悲憤,漲紅臉一副凜然不就范的模樣,忽地生了絲恍惚,仿佛自己成了那搶奪姑娘的山匪,而這佟固則是那被搶的......清白大姑娘。

    甚么亂七八糟的!他搖搖頭,橫的怕愣的,對著這混人已然氣不起來了。他繃緊臉皮,面無表情道:“佟大人少年英雄卻是個記性不好的,應(yīng)是‘富貴不能yin,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

    佟固悻悻地?fù)狭藫虾竽X勺,有些詞窮,打著哈哈道:“女丈夫也是大丈夫,巾幗不讓須眉嘛,嘿嘿?!苯又G鶯走進(jìn)幾步,指著她兇橫道:“說你是大丈夫,你就爭點氣,多學(xué)學(xué)人家花木蘭!”

    綠鶯瞧他面如頑童,傲然直立,心內(nèi)好笑之余又生了些凄涼。這佟爺與那個人長得南轅北轍,年紀(jì)差了一大截,可這性子里的桀驁氣勢倒是如出一轍,無論何時自有一股凜冽風(fēng)范。呵呵,真是好笑啊,最該來的人不肯來,不干系的人此時卻在這唱著一出滑稽戲,怎一個亂字了得!

    張軻無奈地闔了闔眼,只將他當(dāng)成個無知紈绔小兒,也陪他鬧夠了,失了耐心,下起逐客令:“佟大人且回家跟你爹娘吃粽子去罷,莫要再耽擱了?!?/br>
    嘿,娘了個熊!這話怎么聽怎么羞辱人,他是想說“回家找你娘吃奶去罷”?佟固生了氣,驢脾氣上來,大刀闊斧立在屋子正中,梗著脖子道:“下官不回家了,今兒就在這過節(jié)了?!?/br>
    張軻氣結(jié),一手指著他,這、這哪里是尚書家的公子,分明是癩巴小巷里的潑皮無賴啊!他立起身騰騰騰走到佟固跟前,厲聲道:“佟大人這是何意,難道仗著有個尚書爹便不將本官放在眼里了?”

    官大一級壓死人,可佟固仗著年輕氣盛,卻不怕他,挺著胸膛朝他走進(jìn)幾步。

    張軻一怔,瞧他步步緊逼,心膽一懸,忍不住朝后退了退。這、這是要動手?這佟固可是武官啊,他嚇得雙腿打起了擺子,嘴上卻強(qiáng)自撐著:“你、你大膽!你若以下犯上,可是要、要挨刑罰的!”

    綠鶯也有些擔(dān)心佟固闖禍,想勸卻又覺得自個兒身份低微。

    門口一眾姑娘依然未離開,雖不敢進(jìn)內(nèi)室一探究竟,卻憑著耳力聽了個真亮。一個個春心蕩漾,嗤嗤竊笑,心道這佟小爺果然是人不輕狂枉少年啊!

    二人正僵持不下時,忽地一聲叱喝傳來:

    “住手!”

    這聲音氣勢渾厚,眾人一驚,一個個回頭去瞧。只見一人撥開人群,還沒讓人瞧清面目,便幾個大步眨眼間拐進(jìn)了屋內(nèi)。

    來人正是馮元,一頭細(xì)汗,喘息沉沉。他進(jìn)了屋先望向綠鶯,從上到下仔細(xì)瞧了瞧,見她衣冠整齊才放心。

    綠鶯見他眼含關(guān)切,先是心內(nèi)一喜,暗道良人終是來了,他心里總歸是有她的??删o接著又想到他的薄情,心里一酸。最后狠狠心,強(qiáng)扭過頭不去看他,將這氣置上了。

    馮元轉(zhuǎn)眼望向無禮的內(nèi)弟,將眉頭一擰,厲聲道:“莫在這出洋相了,快給張大人賠罪?!?/br>
    佟固見了他猶如耗子見了貓,嚇得一縮頭,咕噥幾聲,百般不樂意地朝張軻拱了拱手,憊懶道:“下官今兒腦子落家了,方才都是瞎說八道,張大人莫要往心里去。”

    張軻都煩死他了,聽見他聲音就腦瓜仁兒疼,揉著太陽xue不耐煩道:“罷了罷了,快家去罷?!?/br>
    佟固暗地一笑,又眼巴巴望向姐夫,馮元掃了他一眼,哼道:“還不走,等著留你飯呢?”

    這話一落,他如蒙大赦,嘰里咕嚕地往門口顛去,轉(zhuǎn)眼便沒了影兒。

    張軻吁了口氣,可算將這瘟神打發(fā)走了。他望向馮元,“馮大人這是?”他頗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這馮元不是不要這綠鶯了么,此時出現(xiàn)在這里又是為哪般?

    馮元走到綠鶯跟前,將她拉到身后,朝張軻拱手道:“想必是有甚么誤會,這綠鶯乃是本官之人,還望張大人高抬貴手,另覓旁花?!?/br>
    張軻一怔,也只怔了眨眼的功夫,便順勢打著哈哈:“誤會,誤會一場,哈哈哈?!彼炖镞@般說,心里卻有些不悅,這馮元這般反復(fù)無常,耍著他玩呢?兩人皆是正四品,張軻雖不懼他,但若因個丫鬟樹敵似乎也不大好。

    他又瞥了眼綠鶯,肥肥潤潤一直白兔子,俏生生立在那里,還別說,她那小模樣他還忒是舍不得。他忖了忖,時下不論是官員、貴族,亦或是富戶之間互換愛物皆為雅事,便動起了這心思。

    “馮大人,本官曉得你甚愛吳道子的畫,正巧珍藏了一幅《天王送子圖》,不如你將這綠鶯......”

    馮元正要下逐客令,聞言一怔。甚么?他尋了許久的吳生之畫竟被這草包得了?銷聲匿跡幾十載的名畫現(xiàn)了世,他心內(nèi)大喜,可卻不知是真跡還是贗品,估么這草包也辨別不出罷?

    他笑了笑,挑眉問道:“張大人,宋徽宗與東坡居士都臨摹過此畫,端的是可以假亂真,那畫可否讓本官賞鑒一番?”

    綠鶯一驚,白著臉瞠目望向他,希冀他能甩給她一句安撫:“放心,爺只是見識賞玩幾眼,絕不會將你換出去的?!闭l知那人連個眼風(fēng)都沒掃給她,只聽張軻樂顛顛兒說:“馮大人放心,那畫確是吳道子親手所繪,本官這就讓人回府取來?!?/br>
    他說完便吩咐了隨從一番,回身后又對馮元招呼道:“馮大人且先坐下等等,本官的府邸倒是離這里不遠(yuǎn),片刻便能將畫取來?!?/br>
    馮元笑著點點頭,從善如流坐到了近前的圓凳上。

    第14章 互換零

    二人不熟稔,分別落座后未免大眼瞪小眼,一個閉目養(yǎng)神,一個擺弄起了短粗手指上的大扳指。

    劉太太與一眾姑娘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的干杵著,倏忽望望二位權(quán)臣,倏忽又望望那可憐的小丫鬟,有唏噓憐憫的,有嘲諷笑話的,更有自憐己身的。

    嬌荷瞇眼望向綠鶯,知道這賤蹄子大勢已去,也不懼怕馮元會將自個兒認(rèn)出了,厲生生走到眾人前,朝她冷笑不已。

    綠鶯早已面白如紙,察覺到一束毒光朝自個兒射來,轉(zhuǎn)頭一瞧,倒是未認(rèn)出來這是何人。她此時哪有心思顧及其他,心中怨恨馮元,她唯一的指望就是那畫是假的了。

    這時,張軻派去的隨從手捧著長方錦盒已回轉(zhuǎn)來,馮元眼一亮,騰地立起身,滿眼躍躍欲試,直勾勾盯著那盒子。

    張軻得意地撇撇嘴,負(fù)手邁著方步接過錦盒,鄭重地擺在了桌子上。

    待他將畫取出,一卷極厚的卷軸赫然現(xiàn)在馮元眼前,寬一尺有余,古樸莊重。張軻揮手招來兩名隨從,一左一右往兩邊拉開那畫軸,綠鶯定睛一瞧,長足足能有十尺,畫線繁復(fù),雍容端雅,確是幅好畫。

    她心一沉,隱約有絲直覺,這畫倒不似假的。她心內(nèi)如兔跳鼠跑,顛簸不停,驚疑不定間,凝眸望向馮元。

    馮元已然走到那畫跟前,將整幅畫囊括眼中,間而掃眼局部,攢眉細(xì)思起來。眾人等了須臾,才見他眉頭松散,面色如春回大地般和煦開朗,“徽宗畫風(fēng)屬黃派,東坡粗獷豪邁,二人畫時皆鐵線,而這畫描的是蘭葉線,一股吳帶當(dāng)風(fēng)之感,正是吳公親筆所繪,實屬真作?!?/br>
    “叮咣”一聲,綠鶯仿佛能聽見自個兒的心,從萬丈高的山峰瞬間摔進(jìn)江河,如秤砣一般,轉(zhuǎn)眼沒了影兒。她果然猜得不錯,畫是真品,那人眼中藏光,對那畫的喜愛必得之意赫然乍現(xiàn),欣喜、鐘愛、狂嗜,這哪里是看畫,分明是瞧著前世的愛侶,她如何能比?

    心中又嫉又憤,仿佛一架天平,一邊是愛是嫉,一邊是憤是恨,忐忑輾轉(zhuǎn),不知如何是好。

    張軻斜眼瞟了眼馮元,心內(nèi)冒著酸氣,想當(dāng)初這畫還是他多方找人鑒別后才知真?zhèn)?,這人幾口茶的功夫便瞧出了底細(xì),端的是讓人嫉妒地牙癢。這般想著,嘴上卻不表:“馮大人果然有才,哈哈,讓本官佩服啊?!?/br>
    掃了眼煞白著臉的肥兔子,他命隨從將畫收入錦盒中,親自托著那盒子朝馮元哈哈一笑:“本官不懂畫,留著這畫實屬對牛彈琴,寶劍贈英雄,名畫贈才子,馮大人且收下罷?!?/br>
    馮元眼含笑意,點點頭,將畫盒接過,鄭重地捧在懷里。眾人齊齊望向綠鶯,美人換名畫,這在眾人間已是心照不宣了。她們此時好奇,這小丫鬟是哭還是笑,是掙扎還是逢迎呢?

    出乎眾人所料,綠鶯一臉木然,仿似局外人一般,只定定望著馮元。

    眾人正奇時,忽地傳來一聲張軻的驚疑:“馮大人?”眾人又連忙一同扭頭,望向馮元。

    馮元愛不釋手的觸了觸楠木畫盒上雕刻的青松紋理,感受著掌下的堅硬鏗鏘,心卻驀地一軟,轉(zhuǎn)眼瞧向綠鶯。

    一身淡紫粗布,肥肥大大似老嫗的衣裳,可被她穿來,卻仍是如樹梢上的嫩芽一般鮮俏。鴉青頭上珠花樸質(zhì),臉兒白得如藕荷一般,眼珠子大如葡萄粒,脈脈流轉(zhuǎn)間隱含情意。馮元憶起近日來的耳鬢廝磨,忽地生出了些恍惚與不舍。

    他眼一定,與綠鶯四目相對,如石子投水,心內(nèi)瞬時起了層漣漪。他搖搖頭,放下畫盒,朝張軻拱了拱手,笑說道:“無功不受祿,本官愿出紋銀五千兩買這畫,不知張大人覺得可行?”

    這話一落,眾人頓時驚掉了下巴,姑娘們面面相覷、嘀嘀咕咕后一致瞧向綠鶯,心內(nèi)皆是喟嘆一聲:果然美色惑人,對那小丫鬟是又嫉又酸。連劉太太也覺綠鶯的身形忽然間魁梧高大貴重了許多,恍然一棵金燦燦的搖錢樹在朝她招手。

    綠鶯煞白的臉兒回轉(zhuǎn)成粉潤顏色,跳到嗓子眼的心又撲通一聲落了回去,渾身冷汗瞬時干涸,直如死過又重生般,端的是虛驚一場。乍驚還喜后便是喜極而泣,淚珠子撲簌簌便落了滿腮,眼兒朦朧地楚楚望著馮元,直想撲在他懷里大哭一場。

    張軻抽抽嘴角,眼巴巴等了他半晌,卻是這么個掃興的答復(fù),心內(nèi)暗罵這馮元難纏,臉色卻堆笑:“誒,馮大人客氣了,提錢豈不是傷了咱們哥倆的情誼?畫乃死物,不值甚么,不如......”

    這未盡之意馮元哪會不懂,他斂眉笑了笑,張口道:“張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領(lǐng)了,吳公之作雖貴重,紅顏知己卻更難得?!?/br>
    嘿,有意思!張軻瞧他拿這肥兔子這般寶貝,心更癢癢了。他踱了兩步湊到馮元跟前,擠眉弄眼道:“獨樂樂不如眾樂樂,馮大人以為如何?”

    馮元聽了這話,再瞧他一臉穢笑,心內(nèi)莫名生了反感厭惡,沉著臉,抿緊唇冷眉不語。

    張軻不死心,擰起了粗亂的眉頭。眼珠子咕嚕嚕轉(zhuǎn)了幾圈,心內(nèi)掙扎一番,須臾,終一跺腳狠了狠心。他咬牙抽緊面皮,割rou道:“除卻那《天王送子圖》,本官再送馮大人一幅黃子久的《富春山居圖》,萬望馮大人能割愛啊,哈哈?!?/br>
    聞言,馮元面色緩了緩,凝眉忖度起來。

    他這一默然,張軻大樂,嘿,有門兒!

    綠鶯卻嚇得一顆心又飛竄上來卡在嗓子眼,她也懂文墨,曉得這兩幅畫價值幾何,說貴如千金都不為過。莫非真要將自個兒讓給那張大人?她告訴自個兒,不會的,他既然都來了,方才又推辭過,便不會輕易妥協(xié)。

    可緊接著又想到,自個兒這般低微,不及那任何一幅畫的萬一??!

    她心底一片雜亂,顧不上再與馮元置氣,不顧在場之人目光,提步走到他身后,抖著手,五根指頭攀上他袖口,揪起一撮綾羅布料緊緊抓在手心,闔上眼深喘了一口氣,從后頭使勁兒拽了兩下。

    綠鶯隱約生了破釜沉舟之意,這力氣便使得大,馮元未防備下,差點被她扯了個趔趄。

    他心神急轉(zhuǎn),后腳跟一定,堪堪穩(wěn)住身形,眉頭擰成了疙瘩,陰著臉回頭向她望來。

    第15章 爭美

    馮元正腹誹這草包還有完沒完,心下雖厭煩,奈何大家同朝為官抬頭不見低頭見,未免傷了和氣,便在腹中仔細(xì)斟酌起托辭來。袖口一沉,神思凝聚時被打斷,任誰的面色也不會好。

    他陰著臉瞪著綠鶯,卻見她雙目晶亮,緊緊注視著自個兒,輕搖螓首,欲語還休,懼怕乞求之意混雜,他心思一轉(zhuǎn),瞬時想好了說辭。

    “都說奴籍女子薄情虛榮攀附權(quán)貴,可本官這紅顏卻對本官用情至深。瑰寶易求,真情難遇,還望張大人宰相肚里能撐船,寬宥則個?!闭f完對張軻拱了拱手。

    他這話一落地,綠鶯先耐不住紅了面皮,羞答答地誰也不敢瞧,只垂頭將帕子攪個不住。心里卻又喜又悵地想著,他這是曉得了她的心意還是僅僅只是權(quán)宜之詞?

    張軻才不信他的鬼話,只覺他是故意處處與自個兒作對,他面目猙獰,陰測測咬牙,“好你個馮元,本官這般低三下四求你你還拿喬,你這是打定主意非跟本官為敵了?”

    馮元本想著待他對綠鶯膩味了,這張軻若還想要她,他樂意做個順?biāo)饲?,將她雙手奉上。只這話卻不能擺在明面兒上說,有人上趕著撿破鞋穿,那是人家樂意,可你若對人說“對不住啊兄弟,這鞋我還沒穿夠嘞,待我再穿穿,幾月之后再給你啊?!边@不是羞辱人么?!

    幾月后將美人兒送給張軻便皆大歡喜了,沒必要撕破臉。因著這般今兒他才處處忍讓,沒想到反而一味助漲對方氣焰,他也不耐煩了。拾起桌上畫盒塞到張軻懷里,馮元揪起他衣襟將他撂到了門外。

    眾人瞧馮元面色陰沉也不敢停留,一窩蜂地往門外涌去。

    張軻也不是個矬子,奈何馮元身強(qiáng)體壯又是練家子,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竟被生生提溜到了門外。待回過神時已然跟個二傻子似的直挺挺杵在石階上,那門闔得緊緊,與他鼻尖只一掌之遙,愈發(fā)顯得他可笑。

    他面皮紫漲,臊得雙拳緊握,陰鷙地一掃眾人:“瞧甚么瞧,再瞧把你們眼珠剜出來,都給爺滾!”

    眾姑娘面上悻悻作鳥獸散,心里卻樂個不住,個個想起了《水滸傳》里景陽岡武松打虎那回,一面感嘆那馮大人英雄氣概好不惹人傾慕,一面暗笑這張大人猥瑣窩囊好不惹人鄙夷。

    “你給老子等著,老子跟你沒完!”到底有些忌諱忠勇侯,張軻也不敢硬闖進(jìn)去,只罵罵咧咧帶著隨從恨恨離去。

    屋內(nèi)忽地安靜下來,只剩馮元與綠鶯二人。

    馮元負(fù)手立于屋子正中,綠鶯離他幾臂遠(yuǎn),尷尬地攪著帕子。她能感覺到他正俯視著她,那目光狂肆迫人,就算她將頭垂到胸前也依然忽視不了。她想似以往那般,走過去小意殷勤地伺候,可卻又忽地生了絲膽怯。她想與他說說話,不愿這般相對無言,可卻又忽地有些啞然。

    她心里明白,說到底,這都是因她對他生了怨,即便他最后仍是趕來了。

    其實她多想沖過去,狠狠捶打他胸膛,哭著討伐:“你這心比石頭還硬的狠心胚,你還來做甚么,你不是不要我了么?”她還想質(zhì)問他:“你不是死活都不愿來么,又為何改了主意?”

    可她不敢,不敢理直氣壯、不敢歇斯底里、不敢哭鬧、不敢發(fā)泄,她只能靜靜地等著他開口,不知他會否給她一句憐惜、一聲安慰、一語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