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廢將軍后 第37節(jié)
扭頭一看,竟是顧明淵。 “相公!”年錦語吃驚的很,連忙到他身旁,悄聲問,“你怎么來了?陳大夫不是讓你休息幾日要準備手術嗎?” “無妨,我來接你回去。” 賀瑤看著二人說悄悄話,瞬間覺得堂堂勇毅軍的少將軍,這會兒也有點降智,“顧將軍的理解能力也是令人佩服,我何時關心過她。” “夫人時常說起,賀姑娘對她多有關照。”顧明淵看著賀瑤,剎那間,眼眸里火花四濺,好似下一刻就要動手。 “是關照還是‘關照’?”賀瑤似笑非笑的看向年錦語,小的時候跟在屁股后面,幾次被她不耐煩甩丟,這也算關照? 顧明淵神色淡淡,“夫人說關照,那就是關照?!?/br> 賀瑤揚了揚腦袋,居高臨下看著他,“我原以為,顧將軍是立的起的,但沒去都城營幾日,這就連侯府都呆不住,要去城外休養(yǎng),要是這樣的話,不如干脆連勇毅軍都并入到我哥哥麾下,也好過現(xiàn)在散沙一盤,無主帥?!?/br> “賀大將軍過慮了?!?/br> 遠遠的似有身影走過來,賀瑤冷哼了聲,“連我都打不過,你還配當主帥?” 說罷,賀瑤轉身離開。 這時年鶴軒匆匆趕來,見這兒只有小夫妻二人,“剛剛賀瑤是不是在這兒?” “對啊,二哥哥你找賀jiejie?” 年鶴軒咬牙,“前些日子她把我養(yǎng)的一只斗雞給烤了!那可是雞中之霸!我非讓她賠個底朝天不可!她往哪邊去了?” 顧明淵沒作聲,抬手指了指一個方向。 年鶴軒抱拳:“妹夫自己人!”說著追了上去。 年錦語看向顧明淵,“相公!”二哥哥會和賀jiejie打起來的。 顧明淵十分無辜的表示自己并沒有回答,又很快轉移話題,“這兒人有些多?!?/br> “時辰還早,我陪相公去休息會兒?!蹦赍\語推著他回了水榭閣,比起前院的熱鬧,這兒安靜的只有滿草地的兔子在蹦來蹦去。 好像比他上次來更肥了…… 顧明淵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剛剛年鶴軒提到的烤雞。 在北疆,巡邏時要是逮著一兩只野兔,烤熟后撒上鹽沫,對他們而言就已經是人間美味了。 對上年錦語投過來的視線后。 顧明淵淡定,“你喜歡的話,帶回侯府去養(yǎng)?!?/br> “二哥哥會把它們照顧的很好的?!蹦赍\語笑瞇瞇望著他,“阿語照顧好相公就行,等陳大夫治好了相公的腿,就可以不用坐輪椅了,相公想去哪兒都行。” “那就換我來保護你?!鳖櫭鳒Y拉住她換了個位置,避開了夕陽的照射,余暉的金光灑落下來,她的身背后一片金燦燦。 “等相公好了,阿語就可以和相公生娃娃了?!?/br> “……”顧明淵掩著耳根子的泛紅,輕聲道,“阿語……這樣的話不可在外說?!?/br> 年錦語整個人一怔,“相公你說什么?” “這樣的話不可在外說?!?/br> “不是不是?!蹦赍\語眼眸蹭亮的看著他,臉頰俏紅,“是你剛剛喊了,喊了……” “阿語?”顧明淵說出口后才察覺到哪里不對勁,他什么時候開始這么自然的稱呼她了? 沒反應過來,年錦語就給了他一個大熊抱,“相公叫我阿語了,我太開心啦!” 她雀躍的好像要蹦起來,高興的情緒已經完全的從身體里溢出來,在四周彌漫開去,蓋都蓋不住。 同時也感染到了他,無聲的笑意爬上了他的臉頰。 “相公你再喊我一聲好不好?”年錦語紅著臉望著他,低聲求著,那模樣,誰看了能舍得不答應? “阿語……” 年錦語害羞的把臉頰埋在了他肩膀上,興奮不已。 不遠處,看著自家姑娘在姑爺懷里“扭來扭去”,阿符露出了難以理解的神情,“姑娘為什么總這么喜歡抱姑爺,她都沒這么抱過我?!?/br> 素練收回視線,平靜的看著阿符,一點都沒有解釋的欲望,“酒席過后怕是要連夜趕回別莊,你都準備好了?” 阿符喔了聲,轉頭離開,走了兩步后又停下來,想說什么,素練擺了擺手,“會給你準備好吃的的。” 阿符這才滿意的離開。 這邊年錦語在顧明淵懷里鉆了好一會兒,直到顧明淵沒忍住笑出了聲,輕輕拍了拍她后背,“不去看新娘子?拜堂應該結束了?!?/br> 年錦語這才起身,紅著臉,“那阿語先過去,相公你在宴席等阿語。” “好?!?/br> 目送了素練陪著年錦語離開,顧明淵推動著輪椅,來到了小橋邊,底下的溪水帶動著水車,潺潺水聲十分的悅耳。 顧明淵低頭看了眼雙腿,一年……縱使是兩年,若是能站起來,他都甘愿。 沒娶她前,想著讓她知難而退;娶了她之后,便想著在自己不多的時間里,為她創(chuàng)造一個沒有后顧之憂的生活。 如今,他越發(fā)貪心了,多五年,多十年,他希望能夠陪她走的很遠…… 第四十章 天色微暗時, 新房小院中,年錦語和年家族中的幾個年輕小輩一道兒,站在門口往里瞧。 喜娘正在給新娘子喂餃子, 喂了一口,莫子鳶嚼到了生面,眉頭微皺。 這時喜娘便問, “生不生?” 等莫子鳶回味過來,“生”字便脫口而出,聽到門口傳來的笑聲,她雙頰泛紅, 輕輕揪住衣裳,低下頭去。 “新娘子可真好看啊?!遍T口一個半大的小姑娘感慨, 又看了眼年錦語, “阿語jiejie你也好看的?!?/br> 年錦語笑著摸了摸小姑娘,“將來我們蜜兒也會尋得一個好郎君的?!?/br> “那我也要找一個像鶴渝大哥一樣的?!?/br> 在屋里侍奉的丫鬟將喜果拿出來分開門口相看的眾人, 得了喜果,再說上些吉祥話,大家便散去。 喜娘也告退后, 莫子鳶看著默不作聲麻利做事的丫鬟, “你也出去罷?!?/br> 丫鬟遲疑了下, 但很快道,“露秋就在外面守著, 少夫人有什么事盡管叫一聲?!?/br> 莫子鳶點點頭, 待門被合上, 她才緩緩起身, 打量著偌大的臥室。 還是那個院子,為了迎娶她, 又重新翻修了一遍,所有的衣柜床置都是重新打的,在今天之前,年鶴渝都是睡在書房的。 別人家嫁女,嫁妝可以用到過世,什么都有,而她,其中大部分東西都是年家準備的。 莫子鳶輕輕撫過桌上繡著鴛鴦的墊布,紅色的托底,上面是青山綠水鴛鴦戲水,背景里還繡有海棠花。 而海棠花上,則擺著一個個精致的錦盒,都是別人送來的賀禮。 莫子鳶一個個的翻看,大都是送給年鶴渝的,少有的幾件,十年前與她相識的幾家小姐,她回來時沒上門打交道,成親時倒送了不菲的賀禮。 大約也是看在年家的面子上。 忽然,莫子鳶的手一頓,目光里是一個深褐色的漆匣,金色的勾勒在深色底子上格外顯眼,這也使得她能清楚記起這圖案來。 她的呼吸微緊,打開了匣子。 里面是一塊拳頭大小的玉石,未經雕琢,通體透亮,大小剛好夠雕一對玉佩。 莫子鳶卻無心欣賞這價值不菲的玉石,而是直接將玉石拿了出來,在匣子底摸了摸。 片刻,她將看起來扣死的底座掀了起來,底下有一張折疊起來的字條。 寥寥數(shù)字,莫子鳶的神色從松了一口氣,又轉了凝重,很快她將字條放在了燭火上。 墨色的眸子看著掉落到地上的小火團,在化為灰燼后,抬腳輕輕碾開,只在地面上留下了一點痕跡,很不顯眼。 正要把玉石放回去,屋外就傳來了聲音,莫子鳶干脆就站在桌旁,看著被人攙扶進來的年鶴渝。 “我來,你去倒點水來。”莫子鳶讓人將年鶴渝放到塌上,命露秋去打水,親手為他擦拭。 沒等解開他衣領扣子,年鶴渝就睜開了眼,溫柔的望著她。 “你沒醉?” 年鶴渝起身,從她手里拿過布巾擦了擦臉,“若不裝一下,他們怎么肯放我回來。” 說罷,他按住莫子鳶的肩膀,就近這么望著她,許久都不見動。 關氏的幾個孩子模樣都不錯,年鶴渝身為長子,自是多了沉穩(wěn),平日里從不這般示人,這會兒卻有幾分自家meimei的模樣。 莫子鳶被他這樣的眼神看的有些不好意思,“你看什么?” “看年家少夫人,看我年鶴渝的妻子?!蹦犏Q渝低聲笑著,心情很是愉悅。 “我看你是被阿語給傳染了?!蹦峪S嗔了他一眼,“竟也這般說話?!?/br> “兄妹自是有相似之處,阿語這一點,倒也是長處?!蹦犏Q渝不對外人如此,只對自己想娶之人,這有何不可的。 莫子鳶被他這灼灼的目光看的心頭都燒起來了,她抬手,從他的額頭撫到眉間。 被他追過來的手抓住。 但莫子鳶又很快的掙脫,似有些不自在,可年鶴渝卻抓得很緊,手指撫過她的手心,觸碰過她那泛黃的繭。 “手很粗糙。” “我整日在堤壩上攀爬,這雙手摸過泥沙蹭過石塊,與你一樣?!?/br> 這怎么能一樣呢? 莫子鳶心中微嘆,“阿渝,你可后悔?” “后悔什么?” “他們都說我變了個人,變得不像以前的莫家姑娘,如今一個孤女,嫁給你,委實高攀,你大可以娶一個更好的?!?/br> 話音未落,年鶴渝抱住了她,“這些話,今日是最后一次說了?!?/br> 莫子鳶眼神微動,松懈下來,多了柔情,“對不起,你這般堅持,我卻還猶豫?!?/br> “不論你變成什么樣子,你都還是你,從前經歷過的那些事,你若不能忘,我們就不必刻意的去避開,前十年也好,后十年也罷,那都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