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殘廢將軍后 第12節(jié)
顧明淵下意識就要把兔子扔下去,但手觸碰到兔子后背時,原以為是毛導致的肥胖,頃刻間有了答案。 而他的腦海中,也不自覺的回想起了她昨天夜里偷偷進來說的話,要把自己養(yǎng)的白白胖胖。 顧明淵低下頭去,與那無辜的眼眸對上了視線,下一瞬,他仿佛看到白白胖胖的自己,與這群團子待在一起。 這是什么奇怪的想法! 顧明淵無情的拎起兔耳朵把這個肥嘟嘟放到了地上。 “回府。” 顧明淵拜別岳父,年錦語去拜別了年老夫人和關氏,面對欲言又止祖母和母親,年錦語卻眨巴著眼眸,顯得格外無辜。 “乖寶啊,有些事,咱,也不能cao之過急?!蹦昀戏蛉藫崦鴮氊惛泶竦氖?,隱晦的提醒。 年錦語點點頭,“祖母,您說的是什么事呀?” 關氏輕咳了聲,經(jīng)歷昨天這么一遭,她對女婿的那點不滿意吧,就給去了一半,可這種房中之事又不好直接說破了提點。 于是,關氏為年老夫人添后續(xù),“你祖母的意思是,讓姑爺先好好養(yǎng)身體?!?/br> “娘,我知道到了?!蹦赍\語又認真點點頭,“我會照顧好他的?!?/br> 婆媳倆對視了一眼,罷了,說不定自有她自己的路數(shù)在呢。 一路不舍得往外頭送,兩位哥哥走在后頭,本是想“關照”妹夫幾句,讓他保護好meimei,別讓她在侯府受了欺負。 可每每看到妹夫就想起昨天,想起昨天這些話就說不出口的。 關照什么的,不如給妹夫找點什么進補的好藥吧? 兄弟倆對視一眼,嗯,靠譜! 一家人算上個顧明淵,各懷著心思來到了大門口,年老夫人對年錦語又是好一頓的叮囑,想到往后不能常常見到她,忍不住就濕了眼眶。 就年錦語和顧明淵要上馬車時,忠勇侯府的馬車邊,忽然走出來一個纖瘦的身影,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年鶴渝的方向。 “阿渝。” 聽見喊聲,眾人望過去,只見女子穿著粗布麻衣,一條布巾裹著頭發(fā),背著個簡陋行囊,看起來十分的狼狽。 除了年家人,沒人會這么叫年鶴渝,他看著臺階下的女子,見她淚眼閃閃的,仿佛記起了什么,目光也逐漸露了詫異。 這時年老夫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眼前著陌生的女子為何喊的這么親近? 年鶴渝已經(jīng)走下臺階,到最后兩步踟躕了幾分。 “你是……”年鶴渝不太敢確定。 女子笑中帶淚,抬手輕輕撫了下眼角,雙手又急忙往身上擦了擦,把有些凌亂的頭發(fā)整理好。 就在她擺弄時,大家都看到了她簡陋衣袖下露出的手腕,手腕上戴著一個銹跡斑斑的鐵手鐲。 “這是!”年鶴軒驚呀出聲,連忙又住口,眼里滿是驚詫,這不是流放犯人戴的鐵銬啊! 女子見他們神色異常,連忙把衣袖拉下來,藏住了手腕。 她就要轉(zhuǎn)身離開,年鶴渝喊住了她,“子鳶?” 第十四章 過于的記憶如潮水涌上來。 莫子鳶,是愛給孫兒們許親事的年老侯爺,給長孫定下的娃娃親對象。 莫家與年家,過去也是世交,莫老爺子生性豁達,早早致仕后,就過起了云游的日子,好不瀟灑。 可偏是這樣瀟灑的老頭兒,卻受兒子牽連卷入了早年的一樁舊事中。 最終整個莫家,莫老爺子病死在獄中,莫大人以死明志,而莫家余下的人盡數(shù)流放。 當時才十歲的莫子鳶帶著年幼的弟弟meimei,跟隨母親和幾位嬸嬸她們被流放去遙境,那個聽起來惹人遐想,卻是苦役之地。 許多人熬不住在路上就死了,到了遙境的,過的也是常人難以想象的生活。 三年后,舊事遭平反,莫家洗刷冤屈,可莫家早就不剩下什么了,年老侯爺臨終前還在念叨老友的幾個孫兒的下落,這些年里年家也沒少派人去找。 可都沒什么音訊。 “大哥哥嘴上不說,心里其實一直惦念著子鳶jiejie,這幾年阿娘催他成親,他也不應?!?/br> 馬車內(nèi),年錦語細軟的聲音想起,娓娓道來著當年的事,遙境那邊也派人去找過,莫家其余人也打聽過,這么多年過去,別說是姐弟三人,就是旁支的都沒下落。 不曾想,十年后,莫子鳶竟自己找上門來了。 年錦語難以想象這些年里她經(jīng)歷了些什么,過去那個極其溫柔又善良的jiejie,如今第一眼她都沒有認出來。 馬車內(nèi)安靜了下,年錦語看向顧明淵,言語里很是擔憂,“相公,莫家洗刷了冤屈,不會有人再抓他們了吧?!?/br> 顧明淵看了眼她揪著自己衣袖的手,“不會。” “那就好。”年錦語長長舒了一口氣,又有些高興,“那說不定莫家還有不少人活著呢?!?/br> 顧明淵卻冷冷道,“不太可能。” “她手腕上的鐵環(huán),就是流放家眷被關押做苦役時的身份證明,當年莫家人被流放,是到了遙境的?!?/br> 年錦語目光一錯不錯的看著他,顧明淵視線微側(cè),繼而道,“你們派人前去,沒能打聽到莫家人,有幾種可能,都逃出來了,都死了,或者是,改名換姓了?!?/br> “可,莫家平冤后,他們應該被放了啊?!逼吣昵熬推椒?,遙境那邊應該釋放了他們才是。 祖父當時第一時間派人去的遙境,那時就已經(jīng)沒有莫家人下落了。 “遙境那邊很亂,年老侯爺?shù)玫降南⑽幢鼐褪菧蚀_的,看她那樣子,到現(xiàn)在鐵銬都沒解開,應該是從遙境直接逃出來的?!鳖櫭鳒Y頓了頓,“興許改名換姓過,但莫家應該沒剩下幾個人了,普通人,到不了這里?!?/br> “子鳶jiejie一定受了很多的苦?!蹦赍\語眼神閃閃,滿是心疼。 就算是吃了很多的苦,普通人,從遙境到燕京也是很難的,且不論途中的艱險,就是一道道關卡想過去,都很難辦到。 但顧明淵并未將這番話說出口,他并不想在她面前去陰謀論什么,有些事,年家那邊也會查。 年錦語說了一路,下馬車時還顯得格外高興,嚴進推著顧明淵回青樸院后,這邊許氏就派了人請她過去。 大房的院子在侯府的東側(cè),年末才回來,院子內(nèi)依稀還能看到些未收拾妥當?shù)暮圹E,幾個丫鬟端著東西來來去去,顯得格外忙碌,等年錦語到了主屋,許氏才將事情吩咐下去。 見年錦語進來,嚴肅著神情,“錦語來了,先坐?!?/br> 繼而又擱下她,和身側(cè)的老媽子說起下月府中宴請的事,丈夫這次回任,任職文書已經(jīng)下了,如今的侯府氣勢低迷,要趁著這次的升遷宴會,將兩個女兒帶出來見見人。 年錦語就這樣,端著一個小茶盞,乖巧的坐在那兒,等著許氏忙完。 也不知是許氏忘了,還是故意如此,小半個時辰后這才讓老媽子下去,看向坐著的年錦語,神色依舊是嚴肅,“你們昨夜,歇在年家了?” “大伯娘,我和相公昨天是歇在年家了?!?/br> “回門之日下午你們應當是要回來的。”許氏看著她那一身,從簪花到鞋子上鑲嵌的珍珠,這般花銷法,侯府可供不起。 “大伯娘,相公身子不適,我們就歇了一夜?!?/br> “嫁入侯府還是要守些規(guī)矩,畢竟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年家大姑娘了。” 年錦語一愣,想了想,慢悠悠的回答,“大伯娘,我還是年家姑娘啊,除此之外,我還是相公的娘子,而且,規(guī)矩沒有相公重要。” 許氏眉頭一皺,怎么說一句回一句的,“你這么說的意思是,在侯府不用講規(guī)矩了?” 年錦語搖了搖頭,“要講的?!?/br> 說罷,她就不再開口了,但許氏的眉頭皺的更深了,這就說完了? 這不應該是要為自己剛剛的說辭解釋一番? 許氏輕咳了聲,沒再在這件事上糾纏,而是讓老媽子把賬本拿了上來,交給了年錦語,“明淵過去一直在外面,他父母走得早,名下兩間鋪子和一個莊子,外任之前我在打理,這六年由你三嬸照看著,如今你嫁過來了,這些算是明淵的私產(chǎn),就交給你?!?/br> 年錦語點點頭,身側(cè)的素練就接過了賬簿,直接翻了起來,快速過了眼后,湊在自家姑娘耳畔輕輕說了幾句。 這讓許氏又一次皺眉,“可有什么問題?” “大伯娘,這些我要帶回去看,有什么問題我再找您。” 許氏這次沒忍住脾氣,“這賬本從你三嬸那邊拿過來我已經(jīng)看過了,沒什么問題。” “大伯娘執(zhí)掌中饋這么多年,自然是不會有問題的?!蹦赍\語乖巧的笑著,許氏的臉色這才松緩一些,擺了擺手,疲于和她這種憨傻的說話。 年錦語這才帶著素練,捧著幾本的賬簿離開大房。 走到了小徑上,快速翻著賬簿的素練,“姑娘,這賬不對?!?/br> “哪里不對?” “七八年前的瞧著就不太對,這六年的看的算平了,但以這兩間鋪子的位置,能賺的錢不止這些,還有那莊子……” “大伯娘既然說沒問題,那便罷了?!蹦赍\語看著薄薄的賬簿,語氣里有些惋惜,“相公過去生活不易,素練,我要對他更好些才是?!?/br> “姑爺哪里生活不易了?!彼鼐毴滩蛔⊥虏郏斑@些不過是侯府中的,二夫人的嫁妝應該都在姑爺手中的。” “他沒時間對自己好啊。”年錦語說的認真,并掰著手指告訴素練,在北疆有多艱辛。 習慣了自家姑娘一顆心都在姑爺身上,素練捧著賬簿只得道,“不算也成,不過這鋪子和莊子里的人我得和云梳好好盤算盤算?!?/br> 年錦語便沖著她笑,甜的都快能沁出蜜糖來了,雙手一下抱住她的胳膊,“素練,你真好!” “……”素練看著自家軟乎乎的姑娘,得,她才是不容易的那個呢。 回到青樸院,天色漸暗,年錦語差了個人回年家詢問今日的事,待入夜歇息時分,便抱著自己的枕頭又去了書房。 顧明淵正準備寬衣,年錦語就闖了進來。 他猛地把衣服合攏,瞪著懷抱枕頭的她,“你來干什么?!” “阿語來和相公一起睡?!?/br> “年錦語,我們之前約定好了的,我陪你回門,之后我們分房睡?!鳖櫭鳒Y沒想到這小丫頭會反悔。 “我們沒有約定好?!蹦赍\語搖搖頭,把枕頭放上床。 顧明淵面色一沉,“你要食言?” “相公,阿語沒有答應你?!蹦赍\語爬上床,坐在那兒望著他,認真的解釋,“阿語說的是不行?!?/br> 他也沒說讓她同意什么,而前頭她說了不行,那就是沒答應。 沒答應就不算數(shù),還是要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