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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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態(tài)度溫和,又很放心地讓莊清河坐在自己旁邊的副駕駛,看起來對他毫無戒心。 可是莊清河知道,陳明一定正在后排密切關(guān)注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這時,他們突然隱隱聽到后方傳來發(fā)動機的聲響,莊清河轉(zhuǎn)頭向后看,是那輛押運車。 陳明已經(jīng)脫下一身制服,回頭看了一眼:“宋明山追上來了?!?/br> 莊清河從車窗探頭往后看,透過押運車的前車玻璃看到了宋明山。他目光冷峻又瘋狂,像頭要吃人的豹,發(fā)動機轟隆的聲音則是獵豹咆哮。 兩車距離已經(jīng)很近,莊清河看到宋明山握方向盤的手上鮮血淋漓,知道他肯定是強行掙脫了精鋼手銬。 并且車上只有他一個人,他沒帶上另外兩名刑警,似乎是做了同歸于盡的打算。 莊清河蹙眉,這個人瘋了。 許僭越從后視鏡淡淡撇了一眼,提起腳邊的槍丟到莊清河懷里,說:“清河,殺了他?!?/br> 他說這話的時候收斂了所有笑意,沒看莊清河一眼。 但是莊清河能感受到他眼底的束縛已經(jīng)被沖破,渴望向這個世界展示他殘忍的本性。 莊清河看著他,沒說話。 許僭越像是知道莊清河在想什么似的,忽而又笑道:“哦,我是知道規(guī)矩,可我生來不愛守規(guī)矩。” “畢竟我叫許僭越啊?!?/br> 莊清河沒怎么猶豫,他從車窗探出上半身,憑著驚人的腰力穩(wěn)住身形??钙鹉桥_沖鋒槍,面色森冷地對著窮追不舍的押運車,瞄準了宋明山的心臟處,冷靜地扣下扳機。 砰! 一聲巨響后伴隨著玻璃碎裂的聲音,然后是車輪打滑的尖利聲響。押運車歪七扭八地纏了兩纏,直接沖出公路,兩個翻滾后側(cè)翻著停了下來。 然后就沒有了動靜。 莊清河收槍坐回來,把冒著煙的槍口探出窗外降溫,表情沒有一絲波動。 許僭越抽空瞟了他一眼:“你倒是不猶豫?!?/br> 莊清河:“無他,唯手熟爾?!?/br> 頓了頓,他又說:“又不是第一次殺警察,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br> 說完,他把降溫完的沖鋒槍拋回許僭越腿上,自己兩手空空地坐著。 陳明在后排說:“我們得換路線,如果他們調(diào)集附近的警力,很快就會追上來了。” 話剛說完,后方又出現(xiàn)了一輛車的車影。 陳明負責(zé)關(guān)注后方動向,見狀不禁蹙眉發(fā)出一個疑惑的聲音。 那輛車的車身流暢,是不該出現(xiàn)在這郊外野地里的豪華車型。 可這輛車確實在追著他們。 莊清河蹙眉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開車的人赫然就是商珉弦! “哈哈?!痹S僭越也發(fā)現(xiàn)了,他狂笑兩聲,再次把槍丟給莊清河。 莊清河遲疑了一下,探出車窗,向商珉弦舉起了槍。 商珉弦察覺到了,兩人甚至有一個遙遠的對視。但商珉弦還是不為所動,用并不熟練的車技追著車。 莊清河頓了好幾秒,最終還是面無表情地移開了槍口。 抽身坐了回來。 許僭越看了一眼,問:“不舍得?” 莊清河不知道在想什么,笑了聲,挑眉道:“好歹是睡過的?!?/br> 接著他又說:“他車技不行,不用兩公里我們就能把他甩掉?!?/br> 許僭越瞇眼,張嘴要說什么,突然后方商珉弦的車一個打滑,自己拱到了溝里。 似乎是為了證實莊清河那句“他車技不行”的話。 莊清河探出頭看著扎在溝里的車屁股,半天沒說話。 連許僭越都愣住了,呵了一聲也沉默了。 當(dāng)年許僭越在圳海的時候,手下還經(jīng)營色情場所,當(dāng)然不是主業(yè)。只是為了好玩,算是他童心未泯的頑劣。 那時莊清河偶爾會來捧場,他跟那些女人玩,往她們身上大把撒錢,但是從不占她們的便宜。 許僭越開過他的玩笑,問他是不是不行。 莊清河哼了一聲,沒搭理他。 許僭越又問:“你該不會喜歡男人吧?” 莊清河當(dāng)時叼著煙,隔著煙霧看著他沒說話。 許僭越玩笑:“你看我怎么樣?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考慮下海。” 莊清河呵了一聲,冷冷道:“你看起來不好懆?!?/br> 許僭越:“......” 許僭越當(dāng)時甚至都沒糾結(jié)體.位的事,只是有點不爽自己在莊清河眼里居然沒有性吸引力。 而現(xiàn)在,莊清河千挑萬選就挑了這么個玩意兒,開車都能自己拱溝里。 深夜他們停在一片松林中休整。 清冷的月光穿過松樹,細碎地灑在林間,腳下是松軟細密的松針。 許僭越坐在莊清河對面的石頭上,手微微向前伸,遞給他一瓶水:“誤殺了你的小昆,我又救了你。” 月光照在他的眉眼上,竟也有一種蘊蘊藉籍的纏綿,他問:“所以,我們之間能扯平嗎?” “誤殺?”莊清河接過那瓶水,擰了擰瓶蓋發(fā)現(xiàn)是好的,這才放心地喝了一口。 “嗯?!痹S僭越突然身體前傾接近莊清河,看著他的眼睛問:“不過......好奇怪啊。” 莊清河的心一下子繃了起來。 許僭越一瞬不瞬地盯著他:“宋明山的保險柜里到底是什么寶貝?要小昆那么拼命去搶?” 像是一串螞蟻順著脊背爬上了后腦勺,莊清河又喝了一口水,聲音平靜中帶著一點點猜測的語氣:“我猜是關(guān)于我的一些證據(jù)吧,你也知道,宋明山因為他師傅的事,這些年一直對我窮追不舍?!?/br> 許僭越就這么盯著他思考了一會兒,然后接納了這個說法:“這樣就說得過去了,難怪小昆那么拼命。” 莊清河沒說話。 “你也知道?!痹S僭越到莊清河身邊坐下,說:“在圳海的時候,小昆和林聽就不對付。王不見王嘛,這倆人誰也不服誰。” 莊清河冷不丁又問:“你呢?你派林聽去宋明山那里干什么?” “我?”許僭越笑了聲:“當(dāng)然是找找看有沒有讓這個宋局長身敗名裂的證據(jù)啊。” 他指了指自己的后肩胛處的位置,說:“你知道,我一向記仇?!?/br> 兩人四目相對。 莊清河看著許僭越那雙灰藍色的眼睛,覺得其中有一種令他熟悉的感覺,說不上來是什么。 有點類似于惡作劇得逞的雀躍。 最后許僭越先一步下了結(jié)論:“所以,這事就是意外?!?/br> 他用這句話給鄧昆的死蓋棺定論。 短兵相接的相互試探后,兩人都不再說話了。 松林中再次陷入一片沉默。 簡單吃了點東西,莊清河問:“接下來什么打算?” “你的通緝令最遲明天早上就會發(fā)布出來?!?nbsp;許僭越看了看時間,說:“沒辦法,我只好帶你出境咯?!?/br> 再次上路,莊清河發(fā)現(xiàn)他們一直在往西北方向去。陳明替了許僭越在前面開車,莊清河和他兩人坐在后排。 遠方的山巒在月光下若隱若現(xiàn),莊清河撐到后半夜,實在是受不了連日的疲憊,終于睡了過去。 許僭越偏頭看著莊清河,亮白的月光瀉在他微側(cè)的臉上,完美的鼻梁滑得發(fā)光。 許多年前在圳海的時候,他喂,于小衍們也有一次是這樣,一起坐在車后排。 那天天氣很好,整輛車被照得像一個玻璃匣子。 當(dāng)時陽光熏然,兩人沉溺在明燦的陽光中,有一會兒都沒說話,莊清河突然開口:“還是用aa-12吧。” 許僭越:“沒錯。” 因為這對話銜接得過于自然,以至于過了將近一分鐘,許僭越才反應(yīng)過來。 莊清河所說的,和他心里并沒有訴之于口的所想的,居然不謀而合。就像自己的想法在頭頂出了字幕,被莊清河看得一清二楚。 下意識的防備過后,許僭越突然感到欣喜若狂。 “清河?!?/br> 莊清河轉(zhuǎn)頭看他:“嗯?” “你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嗯......”莊清河當(dāng)時被車窗透出來的陽光照瞇了眼,聲音慵懶:“剛才我們經(jīng)過一片稻田的時候,你冷哼了一聲?!?/br> “你想起了你父親,因為稻田的顏色和你父親的頭發(fā)顏色很接近?!?/br> “然后你眼睛看向了那里?!鼻f清河抬了抬下巴,指向前排座椅后面掛著的手槍。 “接著你皺了皺眉,看起來有點不滿意,是覺得這種槍威力太小?!?/br> “要殺他,還是得爆頭,而你一向喜歡aa-12的小型爆榴彈?!?/br> 許僭越看著他,半天沒有說話。 “怎么了?”莊清河撐起一只眼,含笑地看著他,問道:“我冒犯了你嗎?許僭越?!?/br> 許僭越則仍是盯著他一動不動。 莊清河看了他一會兒,突然無語地撇開臉,笑得嘴角抽搐:“你臉紅個屁啊?!?/br> 后來,許僭越真的用aa-12爆了父親的頭。他那頭金發(fā)被鮮血染紅,再也看不出稻田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