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在心里嘆了口氣，小命都快被你玩沒了，怎么還是不滿意？

    商珉弦看了一眼他的嘴唇，說：“我回去了。”然后轉(zhuǎn)身離開了。

    莊清河剛張了張嘴就見他已經(jīng)推門走掉了，只好再兀自閉上。穿好衣服收拾妥當，莊清河走到套房的客廳里，發(fā)現(xiàn)桌上有一大包打包的吃的。

    那么大一個打包袋，莊清河有點想笑，商珉弦一如既往地豪橫，但確實缺乏照顧病人的經(jīng)驗。就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頂多也就能喝個粥。

    旁邊還有藥和退燒貼，也是商珉弦?guī)н^來的。這個倒是有用，他拆了一片貼到額頭上，感覺頭腦清醒了一些，接著把藥吃了。

    準備出門前，他還是打開裝吃的袋子看了看，然后他就愣住了。把這些餐盒一個個打開，大大小小十來盒，幾乎擺滿了半張桌子，可其實只有三樣東西。

    粥，小菜，還有蛋。

    可能是不知道莊清河想吃什么，商珉弦點了很多。粥有白粥、rou粥、皮蛋粥、甜粥。蛋有水煮蛋、煮荷包蛋、煎蛋，光是煎蛋就分好幾種，單面、雙面、流黃、全熟。

    嚴謹?shù)經(jīng)]落下任何一個有可能的選項，很有商珉弦的風格。

    餐具是兩份，看起來商珉弦本來打算和他一起吃的。

    莊清河低頭看著桌上這頓病號餐，許久沒說話。

    商珉弦走到酒店門口，等了一分鐘，接到他電話的司機就把車開過來。他上了車，司機問：“商總，不是說今晚在這過夜嗎？”

    商珉弦冷著臉一言不發(fā)，車啟動了，他看著窗外一掠而過的樹影，心里生悶氣。

    莊清河一點都不好，還是安安最好。

    一個很可怕的念頭突然冒了上來，他想把莊清河捉回來關(guān)起來。到郊外找個大房子，門窗玻璃都換成防彈級別的，再找好多好多人守在外面。

    屋子暖氣開得足足的，不給他衣服穿，讓他看到自己就上來要抱抱。

    第二天，商珉弦約了趙言卿，開門見山地問：“你認不認識道上的人?”

    “什么道？”

    “黑道。”

    趙言卿神色一肅，問：“你想干什么？”

    “我想綁個人。”

    “……”趙言卿看他像看神經(jīng)病，過了一會兒才說：“這種事兒你該問莊清河啊，他可是從圳海那種地方回來的。據(jù)我所知，他和南洲這邊那些道上的也熟?！?/br>
    商珉弦沉默了片刻：“我想綁的就是他。”

    “……”趙言卿真的覺得他有那個大病，嘴角抽了抽說：“你打消這個念頭吧，沒人敢接這個活?！?/br>
    商珉弦蹙眉，他覺得是趙言卿太不靠譜了，于是轉(zhuǎn)身走了。接著他又問了好幾個人，還真給他聯(lián)系到幾個道上的，但是一說出莊清河的名字，那些人就沒下文了。

    這事兒莊清河當天晚上就知道了，他打了個電話給商珉弦。

    商珉弦接起來，莊清河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有些怪異：“商珉弦，我聽說……你到處找人想綁架我?”

    商珉弦沒說話。

    莊清河聲音還有些嘶啞，但聽語氣是樂了，說：“你這就不會做生意了不是，干嘛讓中間商賺差價啊?你直接把傭金給我，我可以自己送上門啊。誒不過先說好，我可不能保證我不跑啊?！?/br>
    商珉弦掛了電話。

    他的綁架計劃還沒開始，就宣告失敗了。

    莊清河低頭看著被掛掉的電話。

    這時，鄧昆已經(jīng)在后備箱放好了行李，打開車門，裹著秋風坐上了副駕駛，問：“你笑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聽說一件挺可樂的事?！鼻f清河收起手機，抬頭看向鄧昆，問：“路上累嗎？”

    “路上不累，公司那堆事倒是給我累夠嗆，我是真佩服燈兒?！?/br>
    鄧昆提起來就頭大，他寧愿去扛水泥都不想坐辦公室。

    莊清河一笑，踩下油門，車輛疾馳而出。

    鄧昆坐了近十個小時的飛機，還是精神抖擻的樣子，他眼睛亮亮的，帶著一種真心為對方高興的語氣說：“你進總部的事這周應該就定下來了吧?”

    按莊杉之前答應的，這周會在股東大會上提這件事。

    整個城市到處都是燈，路邊花枝亂顫，墨影投地，秋夜的涼風讓人心曠神怡。

    莊清河目視前方，聲音平淡：“怕是沒那么順利?！?/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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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珉弦憑一己之力想把這篇文往金主文和強制文的方向拽，都被鹿義正言辭地制止了。

    小劇場

    趙言卿遲疑道：……要不，給我安排個強制情節(jié)?

    鹿：滾。

    趙言卿絕望了，坐地上哭：那咋整？我咋整?

    鹿：動動腦子。

    第45章 秋日陽光如琉璃

    三天后的股東大會上，莊杉果然提了讓莊清河進總部的事，不出所料，遭到了除莊杉以外幾乎所有股東的強烈反對。

    會議上就這件事爭執(zhí)了足足一個多小時，最終還是沒有結(jié)論。

    這是莊清河意料之中的事，他看起來似乎并沒有受影響，每天還是該干啥干啥。

    轉(zhuǎn)眼一個禮拜過去，莊清河的燒早就退了，商珉弦卻一直沒有聯(lián)系過他。

    氣溫一天天降下來，秋意也越來越濃。

    茶館包廂，氣氛凝重。

    商珉弦和趙言卿坐在桌子一邊，對面是一個二十出頭的青年。

    在工作上，商珉弦的決策一向雷厲風行，項目啟動得快，砍得也快。一旦發(fā)現(xiàn)前景不好，就會馬上叫停，及時止損。

    青年就是言商最近叫停的一個游戲創(chuàng)始人，當時言商很看好它的潛力，但是后續(xù)發(fā)展卻不盡如人意，作為主力的設(shè)計人員因內(nèi)斗離職，去了對家公司。

    商珉弦知道后，只思考了五分鐘，就決定叫停這個游戲開發(fā)，避免更多投入。

    創(chuàng)始人有些不甘心，堅持要跟商珉弦和趙言卿面談一次，看能不能挽救。

    商珉弦和趙言卿這個周末正好在外面一起吃午飯，于是就讓他來附近的茶館碰面。

    談了近半個小時，盡管趙言卿已經(jīng)把話說得很明白了，創(chuàng)始人還想垂死掙扎。

    他轉(zhuǎn)向商珉弦，說：“商總，你看前期言商已經(jīng)投了這么多，現(xiàn)在突然叫停，那前面的投資都打水漂了?！?/br>
    “沉沒成本不參與重大決策。”商珉弦面無表情，聲音帶著寒氣：“沉沒成本不可逆轉(zhuǎn)，不可回收的成本就不是成本，是折損，言商不會因為這個繼續(xù)做出不合理的決定?！?/br>
    創(chuàng)始人張了張嘴，最終頹然地塌下了肩膀。他終于在今天直觀地感受到了，這位只比自己大幾歲的商總非人的理性和鐵石心腸。

    從茶館出來，趙言卿問：“你接下來什么安排？”

    商珉弦：“回家，你呢？”

    趙言卿：“我也回家?！?/br>
    商珉弦轉(zhuǎn)頭看了看他，問：“你現(xiàn)在還住那里嗎？”

    “嗯。”趙言卿吐了口氣，抬頭看天。

    今天天氣很好，秋日的陽光帶著金燦燦的色澤。

    商珉弦剛要說話，就被對面的一道身影定住了視線。

    莊清河在街對面，他衣服穿得整整齊齊，站在那里像個小手辦一樣揮手，笑瞇瞇打招呼：“商老板。”

    商珉弦看到他，眼睛有一個小流星劃過，心里炸出一個小小的火花。朝他走過去，問：“你怎么在這？”

    莊清河穿了件黑色大衣，圍了條紅色圍巾，整個人看起來更白了。可能站在這吹了風，臉頰微紅。陽光照在他的臉上，能看到上面的絨毛，瞳孔的顏色在光下有些淺，他晃了晃手里拎著的紙袋，說：“買了點東西，等小昆來接我?！?/br>
    這附近是個商圈，有一家挺大的商場，莊清河應該從那個方向過來的。

    “嗯。”商珉弦頓了兩秒，突然轉(zhuǎn)頭對趙言卿說：“你不是要去喝咖啡嗎？”

    “?”

    趙言卿懵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見商珉弦又說：“前面不是就有家咖啡店嗎？”

    “……”趙言卿看著商珉弦，又看了看旁邊的莊清河，心里呵呵。

    商珉弦又看了莊清河一眼：“你要一起來嗎？”

    他覺得自己問得很隨意。

    莊清河還是笑瞇瞇的：“好啊?！?/br>
    秋日陽光如琉璃般透徹，有著清涼明澈的質(zhì)感。

    午后的咖啡館散發(fā)著濃郁醇厚的咖啡香氣，廊下陽光慢慢游移，耳邊充斥著交談聲、車流聲，以及店內(nèi)播放的慵懶爵士樂的聲音。

    i see skies of blue and clouds of white

    我看見藍天白云

    the bright blessed day the dark sacred night

    明亮而幸運的白天，黑暗而神圣的夜晚

    and i think to myself what a wonderful world

    我自言自語道，這是一個多么美妙的世界

    趙言卿問莊清河：“聽說你這個月生日?”

    現(xiàn)下剛進十一月，莊清河的生日還有半個多月，他往年不怎么過生日，但是現(xiàn)在非常時期，他要進總部，首先就要先“正名”。

    名正，則言順。言順，則事成。

    這也是莊杉的意思。

    “……嗯?！鼻f清河垂眸看著咖啡杯里被自己攪出來的小漩渦，頓了兩秒抬頭道：“到時候你們都過來啊。”

    趙言卿抽了抽嘴角，莊清河的生日會已經(jīng)開始提前發(fā)請柬了，他們沒收到?？辞f清河這態(tài)度，似乎是沒打算請他們倆，這是被問到了，沒辦法了才順口邀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