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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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道:“想好了?!?/br> 江世安詫異道:“什么?” 薛簡盯著他的眼睛,不動聲色地說:“你靠過來,我悄悄告訴你。” 兩人形影不離地過了這么一段日子,江世安不疑有他,立即湊上前去。 他依言靠近,全不設(shè)防,沒想到薛簡低頭貼耳過來,卻是輕咬舌尖,含著一滴血舔舐在他耳垂上。 江世安的右耳頓時如遭火焚,guntang一片。他的身軀也被牽引著顯出形體,青年漆黑的長發(fā)束成高馬尾,垂蕩在身后。 薛簡的下唇上沾了一點血,他不緊不慢地拭去,將風雪劍雙手交給他,只說了幾個字:“文吉助我?!?/br> 江世安伸手接過劍鞘,輕而易舉地將這柄名器從鞘中抽出,隨著寒光乍現(xiàn)、劍聲驟吟,他臉上的熱度才漸漸消退,話語磕絆了一下,把字眼重新組在一起,拼成一句:“你直說就是了,嚇了我……嚇了我一跳?!?/br> 他擋在薛簡身前。 這時,腳步聲已經(jīng)停在門口。紅衣教弟子們沒有敲門的習慣,砰地一聲敞開房門,提燈向內(nèi)看去。 掌柜的說“來了一個年輕爺們兒”,可里面分明有兩個人。 一個人坐在床邊,沐浴更衣后不久。寬袖博衫,一頭灰白的長發(fā),他靜靜地抬手倒茶,望著窗外茫茫如蓋的飛雪、寸寸清寒的月光。 而在他身前,是一個黑衣劍客。 窗外的風涌進來,吹起青年墨黑的長發(fā)。月光映著雪光,雪色籠著月色,他掌下的劍光,卻比雪與月更美、更冷—— 寒意沖天。 為首的紅衣女孩呆愣片刻,臉色忽然變了。她能感覺到江世安身上至極的鋒芒和冷意,這絕對是當世絕頂?shù)膭?,并非江湖上尋常虛張聲勢的阿貓阿狗可比。女孩呼吸一滯,抱拳叫道:“前輩!?/br> 江世安手中的風雪劍出鞘了半寸,抬眼瞥向她。 區(qū)區(qū)一道視線,就如同閻王點名似得,女孩兒脊背冰涼刺骨、腿肚子轉(zhuǎn)筋,但求生的欲.望占據(jù)上風,嘴上一分一毫都沒停:“不知道前輩大駕光臨!圣教有失遠迎。我等奉我教護法紅姑之命,在彤城中巡視勘察,不想驚動了前輩,請前輩恕罪,我等當即便走?!?/br> 江世安輕笑一聲:“圣教四大護法,紅姑是護法之首。我知道她從來不干什么好事兒,一心求仙問藥煉丹修法,我正想會一會這個人。你們在樓底下說的回命轉(zhuǎn)魂丹,是什么東西?” 女孩們面面相覷,礙于情勢,道:“紅姑的妹子死了,她正縫了一具年輕美貌的身體,湊了心肝脾肺,將她妹子的腦袋接了上去,只是卻不能醒。紅姑就想著煉丹救她……” 這聲音越來越小。 忽有一個少女小聲道:“這位前輩看著有些眼熟,是不是那位……” “噓,你要死了不成?不許提那個人的名字,讓圣子知道非得殺了你不可!” 江世安聽了全當沒聽見,架不住身后的薛簡低聲問:“圣子?” 江世安回頭想要解釋。就在他回首欲開口的這個剎那,人群中忽有一個紅衣女孩兒口吐暗器,將藏在舌根底下的鮮紅刃片旋飛出去,意圖偷襲。 刃片在空中飛轉(zhuǎn)數(shù)次,“?!钡匾宦曌苍陲L雪劍的劍背上——這看起來幾乎像是“好巧不巧”,動作隨意,全無雕飾,更沒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劍招。 江世安只一抬手,就將暗器擋下,兩頭沒耽誤地解釋了一句:“她們有一個圣女,一個圣子。那個圣女是紅衣教下代教主,神出鬼沒,真容難覓。圣子,則是我的仇家?!?/br> 薛簡道:“沒聽你提起過?!?/br> 江世安搖頭笑了笑:“兩月之前,你也是我的仇家?!?/br> 女孩們聽他這么說,終于確定此人身份,腦海中轟然爆鳴,一時理智全無,只想著逃命,當即掉頭就跑。 登登!慌亂的腳步踩在樓梯上,打更人的梆子鑼鼓掀翻在地,被踩過去亂糟糟地響。寂靜的彤城瞬間變得非常喧鬧,猶如一只巨大的爆竹在城中炸響。 紅衣教弟子們運起輕功,爭先恐后地奪門而出,唯恐落下的人會被劍光斬殺,彼此你追我趕,甚至從心底對超過自己的人生出一抹怨恨。 通紅的燈籠在寒風中顫抖—— 倉促的腳步聲響了一剎,隨后是風雪大作的劍吟。倏地,腳步聲盡數(shù)消失了,只聽“砰”、“砰”幾聲接連不斷的重物倒地之響,黑夜終于重歸靜謐。 門扉敞著,血跡在臺階上亂流。 薛簡起身走去,將門口的尸首雙眼攏上,按照方寸觀的規(guī)矩念了道經(jīng)。他問:“放走了幾個?” 江世安道:“放走了四個。” 薛簡說:“你比從前慈悲了不少?!?/br> 江世安笑道:“那是自然,道長的性情變了,我也該改一改。我本來是不想傷及性命的,但這些人為虎作倀、橫行霸道,又總是‘先下手為強’,我現(xiàn)在不懲治一番,日后道長自己遇到了,豈不讓紅衣教的人欺負?” 薛簡在心中默念道經(jīng),聞言思緒忽亂,一時忘了言語,轉(zhuǎn)頭看著他道:“……你待仇家這樣好?” 江世安一時語塞,頓了頓,說:“現(xiàn)下已經(jīng)不是了?!?/br> 薛簡雙目清寒濕潤,凝望著他道:“那是什么?” 江世安搜腸刮肚地想了一陣,舔了舔齒根,選了一個很折中的詞匯:“……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