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尋物坊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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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妃跟朕說你們是舊相識,你也是籩洲人?” “回陛下,草民其實是京城人氏,不過自幼就跟隨父親離開京城,曾在籩洲住過,有幸結(jié)識莊妃娘娘?!?/br> 莊妃笑著說:“陛下,地上多涼,不如讓莫瑛起來回話?!?/br> “你不說朕都忘了,你起來吧,賜座?!?/br> “謝陛下?!彼鹕?,抬眼看向莊妃。 莊妃梳著高云髻,身穿華麗貴妃禮服,體態(tài)豐腴端莊,含笑與莫瑛對視。她身子傾向皇帝,目光卻看向莫瑛,說:“臣妾認(rèn)識莫瑛的時候,她還是個籍籍無名的小畫師,多年未見,沒想到她的畫已經(jīng)是千金難求了。陛下,不如留她在宮里住些日子,請她為陛下畫幾幅?!?/br> “莫瑛你可愿意?” 天子開口,莫瑛怎敢不從,忙答道:“草民愿意?!?/br> 莫瑛住進了瓊英館第二日,莊妃派人傳她去永安宮,她還以為是去給莊妃畫畫,去了之后,永安宮里不止莊妃,還有一位多年不見的故人。 看到薛書堯第一眼,莫瑛一愣,他褪去了記憶中紈绔子弟的輕浮和青澀之氣,身姿穩(wěn)重。 “莫瑛,好久不見,”語氣是克制的驚喜。 莫瑛笑了笑:“好久不見,書堯?!?/br> 莊妃說:“書堯正好來京城看我,你們兩人也多年沒見,所以我就叫你過來?!?/br> 薛書堯的目光一直停在她的身上,這些年他聽了很多關(guān)于她的傳聞,總是想著她變成什么模樣了。如今真人站在面前,他從前熟悉的驕傲自信的笑容,專注從容的神情,這些依然能在她臉上看到痕跡,而且更深刻。哪怕在這宮規(guī)森嚴(yán)的皇宮內(nèi)院,也禁錮不了她眉宇間的狂傲和從容。 三人閑聊了一陣,宮人通報:“崎玉郡主求見?!?/br> 莊妃蹙眉,她怎么來了? 她看了莫瑛一眼,說:“請郡主進來?!?/br> “崎玉是皇上最小的meimei,一直喜愛書畫,今日應(yīng)該是為莫瑛來的。” 說話間崎玉已經(jīng)進來,向莊妃行了個禮,“我聽說皇帝哥哥把莫瑛召進宮了,所以特來見見?!?/br> 莫瑛連忙作揖:“草民莫瑛,見過郡主?!?/br> “你就是莫瑛,”崎玉打量了一下眼前只比她高出些許的年輕公子,笑道:“不必多禮?!?/br> 莊妃說,“那位是臣妾弟弟,薛書堯?!?/br> 崎玉微微頷首,目光又落到莫瑛身上:“我近日得了一幅你的畫,但不知是真是假,所以請你看看。” 她讓人拿來畫,剛打開,莫瑛就說:“假的?!?/br> 莊妃一驚,正想著如何替她圓場,要是讓其他人知道堂堂崎玉郡主竟然花錢買了一幅假畫,傳出去豈不是失了她的面子。 誰知崎玉并不惱怒,反而還有些滿意地笑道:“果真是假的,只怪你的真跡太難求,我不管,你得賠我一幅真的。” “是,草民遵命。” “三日后本郡主親自去瓊英館取畫?!?/br> 崎玉走后,莊妃松了口氣,瞧她剛才的神情該是沒有計較假畫一事。今天虛驚一場,她對薛書堯說:“書堯,你替我送莫瑛回去?!?/br> 兩人默默無言走了一路,快到瓊英館時,薛書堯忽然說:“你爹挺好的?!?/br> 這幾年他必定照顧了不少,莫瑛說:“謝謝?!?/br> “你還記得宋圭嗎?” “記得。” “他如今在籩洲以仿畫為生,你還怪他嗎?” “那么多年前的事,我早就沒有放在心上?!?/br> “你爹與他還成了好友,時常請他到畫鋪坐?!?/br> “是嗎?”莫瑛微微驚訝,“爹在信中從沒提過此事?!?/br> “估計是怕你還介懷,你什么時候回籩洲?” 莫瑛搖頭,“不知?!?/br> 瓊英館到了,她說:“就送到這里,我先進去?!?/br> “好,”薛書堯看著她走進去,緩緩關(guān)上大門。 第47章 失畫(15) 莫瑛為崎玉畫了一幅《燕棲閑柳圖》,百尺柳條隨風(fēng)輕拂,以石綠和墨綠點綴出不同光線下的柳葉,疏密有間的柳條上棲息著兩只灰白色的燕子,正低頭梳理羽毛。整幅畫色彩明麗清淡,透露出春日里獨有的閑情逸致。 崎玉越看越喜歡拿在手中不舍得放下,她說:“莫瑛不愧是莫瑛,你想要什么賞賜?” 銀子對莫瑛來說夠用就行,其余的賞賜她一時之間還真想不起來。 崎玉說:“我知道該賞什么給你,”她讓人拿來一塊顏色極正的孔雀石,“這個孔雀石乃是上品,你應(yīng)該會喜歡?!?/br> 莫瑛雙手接過說:“謝郡主賞賜,”她神情平淡,看不出對這份賞賜有多么喜歡。 崎玉問:“你不喜歡嗎?我以為這份賞賜該是很對你的胃口,用它磨成的石綠入畫上色,色澤可保千年不褪?!?/br> “它的確可以讓我的畫錦上添花,但沒有它,我的畫依然很好,可傳千古?!?/br> 好狂妄自信的口氣! 崎玉心中驀然生出想讓他永遠(yuǎn)留在宮中的念頭,但她也明白,莫瑛這樣的人榮華富貴是無法打動他的。若是強留,他必定會用盡各種手段來反抗。 念及此處,崎玉有些黯然神傷。 崎玉身邊有個從小服侍她長大的嬤嬤,見郡主從瓊英館回來后一直悶悶不樂,時常對著那幅《燕棲閑柳圖》發(fā)呆,便將此事告訴了皇上。 皇上召來崎玉說:“你既然這么喜愛那個莫瑛,那朕就讓他留在宮里,掌管瓊英畫院。” 崎玉連忙說:“皇帝哥哥千萬不可。莫瑛生性不羈,你留他在宮中天天聽令作畫,簡直是浪費了他的才華,還是放他回民間?!?/br> 皇上有些不滿:“怎么留在朕身邊就是浪費?朕能給他天下最好的。” “可是你給不了他明秀山水,給不了他四季錦繡,更給不了他自在生活。強留他在宮中,他今后只會如牽線木偶一樣,畫出來的畫將再無半點靈氣,臣妹懇請皇帝哥哥,放莫瑛出宮,”崎玉跪下來伏在地上叩首。 她真心喜愛莫瑛的才華,無法眼睜睜看著莫瑛失去他最寶貴的靈氣,那是任何賞賜都換不來的。 皇上扶起崎玉:“朕說說而已,你不必如此?!?/br> “皇帝哥哥啊,君無戲言,我多怕你一個圣旨下去,那我真不知該怎么辦了。若是因我害了莫瑛,我以后如何面對他?!?/br> “你如此替他著想,難道……” 崎玉臉色一紅,“皇帝哥哥說哪里去了……” 皇上笑起來,“你既然不許我留他在宮中,那留他在你身邊總行吧,以后你們二人想去哪兒去哪兒,看山看水看人間,朕才不管?!?/br> 崎玉轉(zhuǎn)過身,“我不跟你說了,臣妹先行告退?!?/br> 莫瑛在宮中留了大半月,想著也該向皇上請辭出宮,正好宮人來傳他去御花園,皇上、莊妃還有崎玉郡主都在等他。 莊妃臉色不太好,看向莫瑛的眼神里有隱隱的擔(dān)憂。 不好的預(yù)感在莫瑛心里蔓延。 她行禮過后,皇上開口說:“莫瑛,朕本想讓你留在宮中,但是崎玉憐惜你的才華,向朕求情,讓朕不要束縛你,放你回民間。崎玉如此為你著想,你該如何回報她?” “草民……謝過郡主?!?/br> 除了道一聲謝,她確實不知該如何回報。 “就只是一句謝謝嗎?” 莫瑛只好又說:“郡主日后但有差遣,莫瑛力所能及,必定竭盡所能為郡主辦到?!?/br> “朕看也不用日后了,就今日,莫瑛聽旨?!?/br> 莫瑛立刻下跪,忐忑應(yīng)了聲:“草民在。” “朕今日就將崎玉郡主許配給你,從今往后你要好好愛護她,她若受了委屈,朕拿你試問?!?/br> 莫瑛腦海一空,全身僵硬無法動彈。 她怎么能娶妻? 莊妃小心翼翼說:“皇上,郡主金枝玉葉,讓莫瑛娶郡主,只怕會委屈了郡主,請皇上三思?!?/br> 莫瑛也立刻磕頭道:“莊妃娘娘說的對,草民出身卑微,萬不敢高攀郡主,請皇上收回旨意?!?/br> 皇上臉色一沉,“你是在抗旨嗎?” 莫瑛趴在地上不敢回話,背上像被壓了千斤重?fù)?dān),直不起來。 “朕再問你一遍,你愿不愿意娶崎玉為妻?” “草民……草民不能娶……求皇上恕罪?!?/br> “來人,將莫瑛給我?guī)氯?,關(guān)入天牢。他什么時候想清楚了,什么時候再放出來?!?/br> “皇上……”莊妃剛要給他求情,被打斷,“不準(zhǔn)替他求情?!?/br> 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莫瑛被押下去。 崎玉得知莫瑛被關(guān)起來一事,著急去找皇上問明白,但皇上卻不肯見她,她只好去永安宮求見莊妃。 莊妃將皇上欲賜婚一事告訴了崎玉,說:“郡主,莫瑛并非有意抗旨,她……她有難言之隱。” 崎玉說:“我去牢里親自向他問清楚。” “郡主,”莊妃叫住她,“臣妾想替莫瑛要一個特赦,郡主能否答應(yīng)我,無論將來莫瑛說什么,郡主千萬不要怪她?!?/br> “你知道他的苦衷?” “還是由她自己親自告訴郡主更好。” 昏暗的天牢里彌漫著酸臭、發(fā)霉的味道,崎玉忍不住捂住鼻子,讓牢頭快點帶路。 牢頭不敢怠慢這位貴人,加快腳步將她帶到一個牢房前,“郡主,這就是莫瑛的牢房?!?/br> 崎玉打量著眼前四四方方,三面是墻的牢房,地上鋪著干稻草,簡陋的木板床靠著左側(cè)墻,莫瑛就坐在木板床上。 崎玉說:“打開。” “是,郡主當(dāng)心?!?/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