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尋物坊 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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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千禾已經(jīng)三日沒看到莫瑛離開房間,明天就是交畫的日子。那日莫瑛說要回去想想,之后就再也沒來找他,三幅圖美人圖已經(jīng)畫完,他自己看著還算滿意。 不知道莫瑛畫得怎么樣。 她門外地上還放著中午送來的午飯,已經(jīng)涼透了。這三日除了早上的膳食盒是空的,中午和晚上的都一動沒動,下人怎么送來的就怎么拿回去。 這孩子莫不是畫得走火入魔,暈倒在房里吧。莫千禾有些擔心,去敲她的房門:“阿瑛,你在房里嗎?” 敲了好半天,沒人應答。 難不成出去了? 這時對門的宋圭聽到聲音出來,莫千禾問:“你見到我家莫瑛了嗎?” 宋圭搖頭,“這幾日都沒見到,他不在房里嗎?” “我也不知,敲門沒人應?!?/br> 宋圭安慰他,“沒事,這里是薛宅,不會有什么事的,你晚點再來看看?!?/br> 莫千禾點頭,準備回房,宋圭叫住他:“莫兄,這幾日都在房中憋壞了,要不我們出去走走?” 莫千禾搖頭,“不必了,我有些累,想在房里休息?!?/br> “好,那就不打擾你了?!?/br> 莫千禾確實畫得有些累,雖然只有區(qū)區(qū)三幅,但這三幅畫值五千兩,而且還有好幾人在他百米之內(nèi)也同樣為了這五千兩而努力,想要脫穎而出就不得不灌注十二分的精神和心血。 當他畫完停筆,這種感覺就跟從前每回從宮里回來一樣,虛脫力竭。 他希望拿到這五千兩在籩洲過幾年安穩(wěn)的生活,替莫瑛尋戶好人家,等她嫁人后,他或許會繼續(xù)從前居無定所的日子,也或許就在籩洲安定下來。 那日聽到眾人在議論薛書懿的婚嫁,他忽然意識到莫瑛也不小了,也該考慮她的終身大事。 他一躺下就睡著了,等醒來時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透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時辰。他慌忙起身,打開房門,門外放著送來的膳食盒,一摸,飯菜已經(jīng)涼透了。 隔壁房間地上也放著同樣的膳食盒,飯菜也是涼透了。 “阿瑛!”莫千禾有些急了,顧不得現(xiàn)在是晚上會吵到人,用力地“哐哐”砸門,喊著“阿瑛,你在房里嗎?” 要是為了五千兩,賠上女兒那可太不值當了。 沒敲兩下,門就開了。 莫瑛雙眼通紅泛著血絲,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幾天沒睡覺,頭發(fā)也很凌亂,人卻很精神,“爹,我畫完了!” 看到她沒事,莫千禾才放下心,“你嚇死我了,你中午在房里嗎?我敲半天門你怎么不回答?” “你敲門了嗎?我沒聽到?!?/br> 罷了,知道她是個畫癡,就說:“畫完就畫完了,你這樣子幾天沒洗漱了?趕緊梳洗梳洗,明天就要交畫了?!?/br> “不行,我得去見個人,我答應她畫完之后要第一個給她看。”莫瑛腋下夾著三幅畫軸,轉(zhuǎn)身關(guān)上門。 “你要見誰?” “爹,你就不要管了,先回去休息,我很快回來,很快?!蹦_步快如風一樣,消失在夜色里。 莫千禾尋思,她在薛宅還認識了什么朋友?不過這樣也好,沒準這人還能幫上什么忙。 莫千禾忽然覺得那五千兩銀子有戲了,心情不由得愉悅起來。他把膳食盒提進屋子,即便是冷飯冷菜也吃得津津有味。 直到夜半三更時分,他才聽到莫瑛回來的腳步聲,腳步聲輕快,聽上去她的心情不錯。 莫千禾本想去問問那個朋友到底是誰,剛出門,她房間門就光上了。想著她這幾日必定也是十分勞累,他就沒有去打擾。 房間的燈在莫瑛回來后亮了一陣,然后就安安心心地滅了。 莫千禾也安心回房,吹了燈,躺下休息。 第37章 失畫(5) 交畫之日,莫千禾先去了莫瑛房中看了她的三幅畫。原本他還沒什么信心,但是看完后他知道,這五千兩十拿九穩(wěn)。 莫瑛精進的畫藝大出他意料之外,三幅美人圖,第一幅亭中撫琴,畫中薛書懿端坐在琴架前,雙手撫過琴弦,神情怡然自得。莫瑛用了大量的色彩和繁復的筆墨描摹薛書懿,細致到頭發(fā)絲、衣袖口的花紋等細節(jié)也極為逼真,仿佛真人近在咫尺,在告訴你她此刻撫琴的心情很是愉悅。 等筆墨落到她周身的景物時,她又轉(zhuǎn)用近實遠虛的筆法簡單勾勒。但細看之下,又并非僅僅是幾筆帶過,池中冒頭的紅鯉魚,亭檐上棲息的雙金雀都為亭中琴聲吸引而來。 莫千禾畫畫講究人景和諧,莫瑛的這幅乍一看,彈琴的薛書懿比之周遭景致似乎有些搶眼,但多看幾眼,莫千禾的目光已無法從畫中之人身上移開,而且看久了,似乎真有琴音繚繞耳邊之感。 第二幅閣中賞月,莫千禾畫的是一輪銀盤,莫瑛畫的卻是一輪將滿未滿之月,薛書懿著一身素衣溶于淡淡銀輝中,清麗出塵,畫中的她仿佛下凡的仙子,正思念著廣寒宮。 莫瑛說:“常言道月滿則虧,長樂未央?!?/br> 這幅畫的畫風與第一幅截然不同,莫千禾還沒來得及看第三幅畫,薛家下人就來了。 眾人各自將畫交給薛家下人,管家對他們說:“這些銀兩是各位畫師這幾日的辛苦費,請收下。你們可以先回去,等老爺選出最好的三幅畫,三天后,銀兩會送到各位府上?!?/br> 薛家這樣做給眾人留足了體面,三天后沒有收到銀兩的人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莫千禾接過銀袋子,比上次的定金還多,心情大好,“阿瑛,我們可以換個地方住,那個地方又小又亂。” “爹,你做主就好……”莫瑛靠著薛家門口的石獅子打著哈欠,“我只想找個地方再睡上十幾個時辰,薛家真是不道義,這么早趕人離開。” “這幾天你是不是都沒怎么睡?昨晚還回來那么晚?!?/br> “嗯,趕著最后一天畫完,這幾天我就睡了四五個時辰,實在太困了,啊……”莫瑛忍不住又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宋圭上前說:“你們想找房子嗎?我認識一個靠譜的牙人正好要放租,不如介紹給你們。” 莫千禾說:“那可太好了,多謝宋公子?!?/br> “大家認識這么久,莫兄,你叫我宋圭就行?!?/br> “好,那就我不與你客氣了,如果你現(xiàn)在有空,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去看看?!?/br> “行,沒問題?!?/br> 莫瑛說:“爹,我好困吶,我先回去了?!?/br> 宋圭看她離去,笑著對莫千禾說:“莫小公子真是不拘小節(jié),真性情?!?/br> “小孩子什么也不懂,你不要見笑?!?/br> 莫瑛一頭倒在床上,閉上眼就睡了兩天一夜。再睜眼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傍晚,外頭的夕陽斜斜照進逼仄昏暗的屋子。 莫千禾在外敲門:“阿瑛,你醒了嗎?” “醒了,爹,你等會兒,我馬上出來。”莫瑛簡單梳洗一番后,打開門。 莫千禾端來飯菜,招呼她:“吃飯了,你睡了整整兩天,餓壞了吧,快坐下吃點。” 桌上擺滿了紅燒鵝、獅子頭、叫化雞等大菜,聞著香味莫瑛的肚子開始“咕咕”叫,“爹,這些……都是你做的?不可能吧?!?/br> “當然不是,你爹我的廚藝你還不清楚?這些都是我從最大的那間酒樓買回來的,快趁熱吃。” 莫瑛已經(jīng)動筷,急急扒了一口飯,她真是餓壞了,扯了一根大雞腿就塞進嘴里,吃得滿嘴都是油。 “你慢點吃,注意下吃相?!蹦Ш烫嵝阉鳛橐粋€姑娘,她的吃相實在不敢恭維。 “爹,你也吃。昨天看好房子了嗎?我們什么時候搬?” “多虧宋圭介紹,遇到城西一間正在放租的房子,三間房還有個小院子,環(huán)境不錯,還很安靜,價格也算公道。” “那就好,等薛家五千兩銀子送過來我們就搬?!?/br> “你這么有信心,那五千兩一定是我們得?” “當然。”感覺肚子里實實在在裝了不少菜,莫瑛拿過帕子胡亂擦了嘴巴和雙手,舀了碗湯嘗了口:“爹,這湯好鮮,你也嘗嘗?!?/br> 想起莫瑛的畫,看著她沒有一點女兒家該有的斯文,莫千禾嘆道:“阿瑛,你要是個男孩該多好?!?/br> “什么?”莫瑛喝湯的聲音有些大,沒聽清他說什么。 “沒什么,你快吃吧?!?/br> 第三天,薛家下人送來一張銀票,莫千禾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確認那是一張五千兩的銀票。 莫瑛高興地跳起來,“爹,五千兩,真的是五千兩,太好了!果然薛家看中的三幅畫都是我們的。” 莫千禾也很激動,小心翼翼收起銀票,生怕弄壞,“你對外千萬不能說我們得了五千兩,要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們只得了五百兩?!?/br> “這是為什么?”莫瑛不理解。 “樹大招風,我們來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少招惹些是非,不然以后只怕在籩洲過不了什么安穩(wěn)日子?!?/br> “知道了?!蹦灰詾橐狻?/br> 莫千禾父女倆的身外之物不多,除了幾身衣服和一些畫畫常用之物,再無其他,因此搬到新家非常簡單。 到新家第二天,宋圭就帶著他夫人和孩子上門道賀。 “真是不好意思,家里還沒收拾好,你們隨意坐,”莫千禾搬了幾把椅子,又讓莫瑛煮了壺茶招呼。 宋圭的兒子剛滿兩歲,滿院子亂跑,宋夫人追在他后面喊:“小心,慢點?!?/br> 宋圭今日也不是只為了來給莫千禾賀喬遷之喜,聊了沒幾句,他就問:“莫兄,你別怪我多嘴,我想問下薛家的人去找過你嗎?” “啊……找過,我畫藝不精,薛家只看中了一幅?!?/br> “莫兄你太謙虛了,看中一幅已經(jīng)勝過我很多,今后我還要多向莫兄請教請教?!?/br> “不敢不敢,大家切磋切磋?!?/br> 送走宋圭一家后,莫千禾把莫瑛叫到身邊坐下,“阿瑛,過來陪爹坐坐?!?/br> 莫瑛拿了條毯子蓋在他身上說:“爹,晚上風涼,當心著涼?!?/br> “阿瑛,爹對不起你?!?/br> 莫瑛不明白,“爹,怎么突然這么說?” “這些年爹帶著你到處跑,吃了不少苦,還讓你一直扮成男子,不能像普通姑娘家那樣擦胭脂水粉,穿好看衣裳,委屈你了?!?/br> “爹,我從來不覺得跟著你吃苦,扮成男子很好啊,我不覺得是委屈?!?/br> “明天開始,你就恢復女兒身吧?!?/br> 莫瑛立刻拒絕:“我不要。” “為什么?” “爹,你別管了,我現(xiàn)在不能做回女兒家。而且你絕對不能告訴任何人我是女兒家,聽到?jīng)]?”莫瑛一直很有主見,有時面對老爹的不聽話偶爾也會語氣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