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這般生動且相似的兩個人,他怎么可能還以為一開始的裴應淮是冰鑒鏡幻化出來的? 這么明顯的破綻他都沒有發(fā)現(xiàn)…… 牧聽舟眼底閃過一絲深沉,抬眸望了眼轉(zhuǎn)過身忙碌的男人,心底嗤笑了一聲。 可惜了,即便裴應淮這般苦口婆心地說。 但他也沒有答應,對吧? 解陣的方法 第九十七章 可惜即便牧聽舟這般想著, 但礙于這幾日他的化形期還不是很穩(wěn)定,再加上裴應淮沒什么事情就會將他帶在身邊,一直都沒有找到偷溜出去的機會。 一直到了三日后事情才有了轉(zhuǎn)機。 這一日, 百無聊賴的牧聽舟睡在床榻上, 身側(cè)忽地陷下去一塊, 他感覺到腦袋上落下了一個輕柔的力道。 他懶懶散散地睜開眼睛,余光里坐著一道朦朧的身影。 這段時間他都是靠著裴應淮的精氣轉(zhuǎn)化成的靈力,兩個人之間的契合度也越來越高,以至于牧聽舟也越來越喜歡他的氣息。 這般想著, 他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挪了挪腦袋,枕在了裴應淮的大腿上,前爪也勾在了他的衣袍上。 完完全全一副占領地盤的模樣。 見他睜開了眼睛,裴應淮微怔, 收回了手,聲音中帶著些許歉意:“吵醒你了?” 他鮮少會散發(fā)著這種猶豫的氣息,牧聽舟心底敏銳地響起了一聲警報。 果不其然,在說完這句話之后, 裴應淮又沉默了下來, 沉悶的氣氛彌漫在兩人之間。 牧聽舟心里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他甩了甩腦袋, 爪子勾上了裴應淮胸前的衣襟, 甩了甩大尾巴:“怎么了?” 裴應淮輕嘆了一口氣, 他沉吟片刻:“……我需要離開兩日,回一趟師門,不便帶你一同前往,但若要有什么急事就通過契約聯(lián)絡我?!?/br> 牧聽舟反應了好長時間才想起他口中的師門并不是萬鹿山, 而是這具“道長”身體的師門。 難不成是這兩日讓裴應淮發(fā)現(xiàn)了什么破陣的法子? 還未等他理清思緒,裴應淮清冽的聲音再一次響在頭頂。 他的話語中暗藏深意, 像是在有意無意地提醒著什么:“這個村莊里對妖族的敵意太過強烈,你孤身在外時也要小心。” 牧聽舟心念一動,隨即捕捉到幾個關鍵詞,可他說得太過模糊,他剛想出口問些什么,只見裴應淮站起身,從寬大的袖袍中拿出了一個珠子,將自己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了那顆白色的珠子之中。 牧聽舟瞬間被奪取了注意力。 待到那白色的珠子被靈力浸染得變成了蒼穹般的藍色后,裴應淮才停止了輸送。 維持人形需要耗費不少的靈力,他怕他離開的這段時間里牧聽舟靈力不足,所以事先將多余的靈力儲存在了靈珠之中,以備后面的不時之需。 雖然牧聽舟并不知道他其實不是冰鑒鏡幻化出來的,但他卻是對牧聽舟知根知底的——即便他這兩日裝出的那副乖巧的假象,裴應淮也對他內(nèi)里的反骨一清二楚。 一時間消耗了太多靈力,裴應淮臉色蒼白了幾分,他將靈珠遞到牧聽舟的面前,后者兩只前爪抱在靈珠上愛不釋手,隨意地點了點腦袋,胡言亂語道:“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我會好好看家的,你快去吧快去吧?!?/br> 渾身上下寫滿了:有事啟奏無事就趕緊退朝! 裴應淮稍稍嘆了一口氣。 他眸光微閃,俯下身將牧聽舟抱了起來,在他羞怒的神色之中,鼻尖輕輕在那尖尖的狐吻上碰了碰。 他低喃一句:“那我走了。” 說罷,也不顧白狐貍炸起茸毛,將屋子里的一切都安置好,才推開了門走了出去。 輕微的吱呀聲響起,被親得直發(fā)愣的白狐貍才反應過來,氣得直磨爪子,恨恨地想:“果然是這幾日太過縱容這小子了,等幻境結(jié)束就給他點顏色瞧瞧!” 不過…… 牧聽舟輕巧地跳上了窗臺,順著敞開的縫隙望去,在外面那處寸草不生的荒原上,穿著青色道袍的身影煢煢孑立地朝著山上走去。 他出神地望著這一幕,直到那人的身影消失在了視線之中,牧聽舟才恍然回神,忽略心底某處空蕩蕩的感覺,跳下了窗臺。 一道白光閃過,小巧的狐貍赫然變成了身形修長的青年。 牧聽舟隨手將自己這頭非常顯眼的銀發(fā)給扎了起來,從衣櫥之中找出了一件寬大的黑色外袍。 這件衣袍顯然不符合裴應淮的尺寸,那應該就是事先替他準備好的了…… 青年輕嘖了一聲,有些不爽地將其披在了身上,又把靈珠妥善保管好,站在銅鏡前看著里面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喃喃道了一句:“應該沒什么問題了。” 基于上一次賞花祭上發(fā)生的事情,整個鎮(zhèn)子上都冷清了不少,不過相對的,村口醫(yī)館面前圍繞的人就有些多了。 ——基本上都是被那個大嗓門給引過來的。 “醫(yī)師?。♂t(yī)師您輕一點——?。 ?/br> 牧聽舟還未湊近,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哀嚎,宛若殺豬一般震響了鎮(zhèn)子的早晨。 “云哥!你再堅持一下,很快就結(jié)束了!!” 在一片混亂之中,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傳了過來,牧聽舟的登時停住了腳步,變轉(zhuǎn)了方向,朝著哄鬧的醫(yī)館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