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裴應(yīng)淮:“香了?!?/br> 牧聽舟:“廢話,方才才洗過?!?/br> 他道:“行了,你別說話了,我現(xiàn)在聽見你說話就煩,趕緊睡覺!” 語畢后,他也沒有再發(fā)出什么聲音,縮在溫暖的被褥之中,靜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了多久,身后的呼吸逐漸平穩(wěn)了下來,牧聽舟又等了好一會,才小心翼翼地鉆出了被褥,悄無聲息地站在床榻的邊緣,居高臨下地望著床榻之上熟睡的人。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柔和的月光傾灑在他的身上,投射出的陰影照在地上顯得狹長又巋然。 牧聽舟再三確認(rèn)過裴應(yīng)淮是真的睡著后才悄然松了一口氣,打入了一股靈力進(jìn)入他的體內(nèi),默不作聲地替他修復(fù)著那極度缺少的精氣神。 沒有辦法啊,他這副身子沒什么太大的能力,要是唯一的儲備糧就這么死了,那他可就得不償失了——牧聽舟給自己找足了借口。 白日里又是吸精氣又是打掃屋子又是給他洗澡的,更別說這冰鑒鏡造出來的裴應(yīng)淮沒有什么高深的修為,自然也是累得夠嗆。 臨走之前,他又回頭望了一眼,床榻上的人維持著方才的姿勢一動沒動,牧聽舟這才完完全全放下心來,趁著月色頭也不回地跑離了木屋。 也就是在他前腳剛邁出木屋,后腳抬起時,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幽邃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不遠(yuǎn)處跑遠(yuǎn)了的小白影。 裴應(yīng)淮輕嘖了一聲,坐起身,喃喃自語:“就少叮囑了一句,趁人不備就跑沒影了,小沒良心的……” 小沒良心疾馳在黑夜之中,在月光的映襯下宛若一道銀色的閃電。 尖利的爪子觸碰在地上,卻依舊寂靜無聲,他收斂了全身的氣息,隱蔽在陰影之中 穿過小巷,靈力包裹在全身,與此同時,牧聽舟的神經(jīng)也緊繃到了極點。 循著白日里記憶的方向,面前的一切重新變得開闊了起來,遇一路奔馳到了小巷的末端,剎住了身形。 他在榕樹下,看見了一個人。 清朗月光下,一個青年只身獨立地站在榕樹下,即便是粗布短褐,但周身流淌的靈力卻是純粹至極,與先前見到的那般判若兩人。 是景若平。 牧聽舟眉眼微沉,剛準(zhǔn)備解開收斂的氣息,倏然聽見前方傳來了一道溫潤的聲音。 “——來了?!?/br> 牧聽舟眉心狠狠一舟,心下微沉,索性也不遮遮掩掩,大大方方地跳在了地上。 他干脆地問:“你是誰?” 牧聽舟向來看人很準(zhǔn),直覺告訴他面前的這個人并不簡單,極有可能是趁著冰鑒鏡不備而順著縫隙鉆入到了他的幻境之中。 看起來來者不善。 他先前只不過吸了兩次精氣,身上的靈力還并不算特別充裕,但是在危急時刻扭頭就跑的余力還是有的。 “你到底是誰,有什么目的?” 青年轉(zhuǎn)過身,眼眸微垂,輕描淡寫地從榕樹上折下一條枝葉,把玩在手心中。他溫聲道:“我并沒有什么惡意?!?/br> 牧聽舟冷笑一聲:“拉倒吧,騙騙裴應(yīng)淮還行,騙我就算了。” 青年輕嘆一聲:“牧聽舟,你有想過,你到底想要什么嗎?” “……?” 話題跳脫的太快,導(dǎo)致牧聽舟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就聽見景若平繼續(xù)道:“修為?財富?還是地位?” “怎么樣才能讓你,離裴應(yīng)淮遠(yuǎn)一些呢?” 一股莫名的怒火陡然燒了上來,牧聽舟眸色驟然一冷:“看起來是沒法好好談?wù)勑牧??!?/br> 既然沒法談攏,那不如就直接將威脅扼殺在搖籃里! 他一躍而起,靈力積攢在爪尖,朝著景若平的方向狠狠拍去。 轟然一聲巨響,爪子落地,在地上印出了一道深深的爪印。 青年恰好站在這道爪印的后方,卻毫發(fā)無損。 牧聽舟心下一驚,眼睜睜地看著青年臉上沒什么表情,緩緩地朝他伸出了手。 他趕忙撤身退離,冷汗狂冒——能給他如此強(qiáng)大危機(jī)感的人,迄今為止他還是第一個。 可景若平并沒有什么其他的動作,冰涼的手頓在了半空中,又緩緩地收了回去。 他垂眸,自顧自道:“還是說你想要的不過是一個靈力的載體?” “你現(xiàn)在可以提一切要求,除非傷天害理的事情,現(xiàn)下我都可以滿足?!?/br> “要不然的話,只能你殺掉一次了?!本叭羝降馈?/br> 形影不離的妖族 第九十三章 明明是剛剛初秋, 夜晚還沒有那么寒冷,可牧聽舟卻覺得瞬間如至冰窟。 ……什么叫,再把他殺掉一次? 他在說大話嗎? 牧聽舟細(xì)細(xì)揣摩了一番他的神情, 不管是從那淡漠的神色還是認(rèn)真的語氣中都看不出有一絲開玩笑亦或是說大話的成分在。 可這也說不通?。克掖_信自己先前并沒有見過這種人, 哪怕只是擦肩而過, 他肯定也會有所注意。 但在牧聽舟的記憶中,從未出現(xiàn)過像是景若平這樣……那雙眼睛望向著他時,不帶一絲情感,像是在看路邊隨意的一株花草。 沒有輕蔑, 也沒有憤怒,甚至都沒有什么別樣的情緒在其中。 可還沒待牧聽舟想明白事情的原委,景若平率先有了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