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個beta不好嗎 第15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白富美前任的陷阱、前桌的修仙秘密、情衷、蓄意占有[娛樂圈]、和女主協(xié)議結婚后離不掉了、放手后和白月光HE了、穿越原始狩獵你、兔子耳朵聽什么、用偶像系統(tǒng)在古代登基了、臨死前我親了仇家一口
她屈膝的動作流暢,抬眼的角度完美,唇角勾起的弧度無懈可擊。 回公爵府之后,管家雖然給她科普過一些必要的禮儀,但也沒逼她練習。還得感謝那幾天阿爾弗的嚴格指導,否則也沒有現(xiàn)在的她。 白榆行完問安禮儀之后,老公爵的眼神更復雜了。他像是陷入深沉的回憶中,甚至有一秒的失神。不過他很快從往事中抽身而出,雙眸一斂,露出明快的笑意: “初次見面,寧希。以后你不用這樣向我問安,我們伊爾洛家不是很講究這些?!?/br> 白榆順從地點點頭,然后略微后退半步,推了推阿諾德的手肘。 阿諾德馬上跟著問安:“好久不見,爺爺。您的精神看起來好多了?!?/br> 老公爵旁觀白榆和阿諾德親密的舉動,微微一笑:“做個閑人游山玩水還是有好處的。”他說,“這要多虧厄爾西。當然,阿諾德,你也是讓人放心的孩子?!?/br> 阿諾德有些勉強地陪笑——只能說爺爺大概還不知道他和厄爾西一直掐架的事吧。 祖孫幾人一邊走一邊聊,都是些生活瑣事。 等走進屋門之后,老公爵轉過身來說:“寧希,你來我的書房一趟,我單獨和你聊聊。” 白榆早猜到會有這么一遭,鎮(zhèn)定自若地跟上去了。反倒是她身后的厄爾西和阿諾德面露隱憂。 因為老公爵無疑是個慈愛的祖父,但也是個嚴厲的祖父。 雖然兩個兒子俱英年早逝,但在教育孫子的問題上他從沒含糊過,甚至更加周密細致,眼里揉不得一點沙子。 他們不認為老公爵會禍害白榆,只是老公爵一旦插手白榆的生活,那迎接她的絕對是全面的雞娃教育—— 他們都覺得白榆現(xiàn)在這樣就不錯,沒必要把她逼得太緊,甚至恐懼于那種推著她往前走的行為,生怕她剛剛顯露出來的快樂、放松的一面會被改造得面目全非。 但老公爵比他們想象的識人更清、看得更遠。 他和白榆一前一后走進書房,侍者安靜地一邊后退一邊把門關上,寬敞的書房內(nèi)只剩他們兩個。 老公爵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了,但他的書房還是像經(jīng)常有人出入那樣,保持著生活氣息。桌上的透明花瓶里擺著一叢白茉莉,一旁幾本書堆疊地既整齊又不死板,書上還擺著個純金色的星象儀。 老公爵讓白榆坐下,問道:“在這里生活怎么樣,還適應嗎?……平時睡的好不好?” 他斟酌半天也只能問出些吃睡相關的、無關痛癢的問題,言語里暗含的緊張也明顯起來——他很想關心孫女,卻不知道該從哪里下手。 白榆想了想,回答:“都很好。帝都什么地方都比g星強一萬倍?!?/br> 老公爵一怔,露出悲傷的表情。 白榆趕忙找補:“也不是說我以前就像活在地獄里一樣,實際上我在g星混的也沒那么凄慘,如果不是他們突然把我的維修站轟塌,我現(xiàn)在大小是個老板了……” 白榆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些g星上的經(jīng)歷,通過藝術加工讓那些故事顯得不那么悲慘,但仔細一想就能感受到其中的辛苦和危險。 沒錯,她就是在賣慘——在她并不了解老公爵的前提下,賣慘這招是絕不出錯的。 果然,老公爵沉默片刻,開始追憶往事,這也是種另類的坦誠。 “聽說公主殿下出事的時候,我就直覺不好了?!?nbsp;他的視線落在那叢潔白的茉莉上,“殿下的葬禮之后,你父親就病倒了。我們,公主府的人都在瘋狂找你,你父親病情好轉的時候也會去,但你出事的地方是帝國空間軌道交通的樞紐之一,各種人流往來巨大,排查起來就像大海撈針……即使你父親刻意往好的方向去想,但他還是漸漸絕望,直到徹底被悲傷壓垮?!?/br> “而我,在失去很多之后又失去你父親。說實話,我沒敢把找回你的希望寄托在任何人身上。” “……能活著回家全靠你自己,寧希。你是個了不起的孩子?!?/br> 老公爵說著,把書桌上的星象儀遞給她。 “這是你父親的東西。”他說,“你或許不了解他。他從小就很活潑,腦子里總會冒出些奇思妙想。他鐘愛歷史、傳說,醉心詩歌,向往星空彼岸。他們稱贊他才華橫溢,但據(jù)說,他寫給你母親的情詩相當糟糕,因為那時候他為愛癡迷,快要失去理智了……” 關于這點,阿爾弗曾經(jīng)和白榆吐槽過。 他說,亞欣先生是個容易頭腦發(fā)熱的人,一開始他寄給公主殿下的東西完全不像情詩——那些混亂的筆跡、意義不明的符號、狂熱的語句黏糊糊地擠在信紙上,像在虔誠召喚它們的天父和救主克蘇魯。直到他屢次三番被拒絕,深刻反省,重新寄信,寫了些公主能讀下去的膩膩歪歪的詩歌,公主才勉強認同亞欣的才華不是吹噓出來的。 反正,無論公主和亞欣多相愛,阿爾弗還是看他不順眼——一旦從娘家人的角度出發(fā),這是必然的結果。 畢竟他們沒有結婚。 畢竟,這意味著公主在沒有alpha安慰的前提下獨自熬過了漫長的孕期。 想想公主受的苦,阿爾弗怎么也擺不出好臉色來。 而這邊,老公爵則繼續(xù): “至于你的母親,她非常特殊。”他頓了頓,“不僅因為她的身份、性別,也因為許多其他的事。如果拋開一切外部因素,我其實非常樂于見證他們的婚姻,可惜……” “他們?yōu)槭裁床荒芙Y婚?” “手握軍團的貴族不能和皇室嫡系聯(lián)姻?!崩瞎魢@息一聲,“為了避免影響王位的繼承。這是大家都遵循的舊例?!?/br> 這可以視作是軍事貴族的明哲保身之策——參與王位的爭奪是很危險的,贏了還好說,輸了可能連家族根基都保不住。從另一個角度看,如果大家都不越過這條線,也就不會因為支持人選不同而起沖突,也有利于帝國的團結。 在他們手握無上權力的同時,要求他們必須謹慎對待和皇室的關系,這很正常。 可惜a與o之間的愛情不講道理。 亞欣和公主之間的匹配度超過百分之九十,像他們這樣的情侶萬里挑一。如果是單身者刻意想找這樣的命定伴侶,那可能是億萬分之一的概率。誰也無法阻止他們相互吸引,但他們永遠無法結婚。 “正因如此,你的身份非常敏感,寧希?!崩瞎舾嬲]她,“很多知道你真實身份的人都在盯著你。如果陛下認同你的皇室身份,那《繼承法案》對你依然有效;假如你是alpha,你就獲得了優(yōu)先繼承權。當然,前提你不是alpha,你是beta,但這也要看陛下的態(tài)度……” 簡單來說,如果他們的皇帝陛下認可她的皇室身份,那她就會變得很值錢。即使她是個beta,那退一步,她將來的孩子依舊非常值錢——當然,這也是皇帝殺掉太多親戚的惡果。原本皇室族譜枝繁葉茂,矮個兒里拔將軍也不關白榆的事,可現(xiàn)在不把她提上去也沒別的人能做繼承者了…… 不過,這一切的變量都是皇帝本人。 而白榆對所謂的“繼承權”一點興趣都沒有。 從古至今,君主就沒有好做的。而且他們的陛下是個有名的暴君,最喜歡“一鍵清理”自己的親戚,做他的親人遠不如做他的臣子安全。 可作為皇室成員也不是一點好處都沒有……最明顯的好處就是,她能名正言順地繼承母親的全部產(chǎn)業(yè)。 可她有必要為那些財產(chǎn)去承受之后的各種麻煩嗎? 白榆沉思一秒,直取要點:“這位陛下和我母親關系怎么樣?” 老公爵:“他們是一母同胞的兄妹,感情非常親密?!?/br> 白榆松了口氣:“啊,那應該好說,我直接請求陛下不就行了?!彼梢韵热牖适易遄V繼承產(chǎn)業(yè),然后再請求皇帝把她除名嘛。又或許根本不用這么麻煩,皇帝陛下一開口就能搞定所有事情。 老公爵卻接著幽幽道:“可他非常討厭你父親?!?/br> 白榆:“…………” 這人到底是個什么樣的矛盾體啊。 “總之,現(xiàn)狀有些棘手,我打算親自帶你去謁見陛下。如果他為難你,或者有其他突發(fā)情況發(fā)生,我也好保護你?!?/br> 不是吧,所以皇帝是真打算遷怒她嗎? 白榆莫名心梗了一瞬。 老公爵怎么都比她要了解這位皇帝陛下——想想也是,她回帝都已經(jīng)快一周,如果皇帝真的關心她這個外甥女,早就派人來接了。到現(xiàn)在一點動靜沒有,基本就是無視她的意思。 皇帝喜怒無常,底下的人卻不能捂著眼睛和耳朵過日子。可憐她明知前方是龍?zhí)痘ue,還必須主動去面見對方…… 說起來,之前阿爾弗給她做的緊急培訓,內(nèi)容大部分都是謁見君主的禮儀——說明他早料到白榆要闖這一關。 無論白榆做沒做好心理準備,謁見皇帝的具體日期很快定下來,就在兩天后。 同時,白榆趕制的第一件禮服也送到了:一條白色山茶花主題長裙,有點新古典主義的味道,泡泡袖,輕如蟬翼的布料從高腰處向下懸垂,長度在腳踝處,行走間不會踩到裙擺——想必也不妨礙逃跑。白榆看著鏡子里嫻靜優(yōu)雅的少女,突然踮起腳來原地蹦了兩下,然后要求造型師換掉她腳上這雙鑲滿鉆石的高跟鞋,給她換雙低跟軟底鞋來。萬一皇帝真的發(fā)瘋要砍誰的頭,她也好跑遠些不是? 衣服首飾收拾妥當,化妝師要開始捧著她的臉施展魔法了。白榆忽然靈機一動,指著自己說:“能不能給我畫個蒼白點、虛弱點的妝容?” 化妝師略顯訝異,隨后為難道:“可是,小姐不是要去覲見陛下嗎?” “正是因為要去覲見陛下……”白榆故作擔憂的神情,可憐巴巴地看向化妝師,“您應該懂我的心情吧?” 化妝師當然也聽說過皇帝陛下的“赫赫威名”——當即表示自己懂了。 于是,一個鐘頭后,白榆得到一副無比自然的“病態(tài)美妝容”。 少女烏發(fā)雪膚,但臉頰總是隱隱透出紙一樣的蒼白。她垂下眼簾不動的時候,側影如一叢被雨淋濕的梨花那樣惹人憐愛。抬眼看人的時候就更絕了:那雙眉毛修長而輕盈,彎彎的睫毛透出一絲憂郁,氤氳著霧氣的雙眼是如此純真無邪、出塵不染,任你再鐵石心腸,也不忍辜負她殷切的一瞥。 ……夠純,夠味,好一個楚楚可憐、迎風招展的小白花! 雖然眉形是修出來的,睫毛是卷出來的,這些都是造型師給她創(chuàng)造的條件——至于眼神和氣質,就全靠她的演技了。 刻意塑造出這種形象去面對皇帝,似乎挺沒骨氣的。但骨氣值幾個錢?無論從躲避繼承權、還是討要財產(chǎn)的角度來看,裝弱都是最佳決策。 白榆對著鏡子凹了幾個造型,然后信心滿滿地下樓去見祖父。 老公爵在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被釘在原地,微微瞪大眼——很難說他臉上的復雜表情到底在傳遞什么情緒,只聽他說:“寧希,你怎么打扮成這樣?” 白榆眨眨眼,決定現(xiàn)在就開始發(fā)揮自己的演技:“有什么問題嗎,爺爺?” 老公爵被白榆的陌生做派和一聲輕柔的“爺爺”弄得暈頭轉向,心潮澎湃之余說不出任何挑剔的話。很明顯,他暫時還沒能對這個新鮮出爐的孫女產(chǎn)生免疫能力。 “算了,你這樣打扮很漂亮?!崩瞎粽J命似的嘆息一聲,把自己的手臂伸出去,讓白榆挽著他走下來,“我們出發(fā)吧,小心腳下?!?/br> 老公爵一頭銀發(fā)束在腦后,穿著身半新不舊的公爵禮服,依舊是身姿挺拔、風度翩翩,可以想象他年輕時迷倒了多少omega。 他們乘坐一架小型飛船前往皇宮——皇宮并不在這片城區(qū),而在另一顆獨立的人造星球上——飛船周圍還有密密麻麻的軍用飛船隨行,他們都是老公爵的護衛(wèi)隊。 航行大概兩小時后,白榆他們乘坐的小型飛船通過重重關卡,在皇宮的泊船港落地。而公爵的護衛(wèi)隊早被攔在皇宮的要塞之外,他們只能在那里等待。 身著制服的衛(wèi)兵確認好老公爵的身份,隨后恭敬地請他們換乘懸浮車,去皇帝接見他們的宮殿。 皇宮很大,大得夸張,坐懸浮車又花了很多時間??v然皇宮的景色美輪美奐,坐車坐太久,白榆是真有些犯惡心了。 不知過去多久,懸浮車終于停下——可它停的地方離宮殿正門老遠,還得走著過去。 面對宮殿的大理石階梯,白榆再次慶幸自己出門前換了平底鞋。 她提著裙子,一邊爬樓梯一邊想,皇帝是不是根本不想見他們?。?/br> 老公爵似乎看出她的疑惑,安慰道:“放心,陛下對所有人一視同仁,誰來了都是這樣?!?/br> 白榆:“…………”行吧。 好在祖孫倆體能都不錯,沒費多大力氣就抵達宮殿正門。兩個衣著古樸的宮廷侍從向他們行禮,說:“我們馬上通報,請稍候片刻?!?/br> 幾分鐘后,大門洞開。 宮殿的正門高大而華麗,雕刻著許多花紋。門后是一個寬敞的大廳,地面鋪滿了黑水晶,隱隱映照人影。 一踏入宮殿,白榆就被頭頂上一個巨大的宇宙穹頂所吸引。穹頂上星云環(huán)繞,可以看出本體是個大型的全息投影裝置。 邁步幾步,腳下星光流溢。她一低頭,頓時發(fā)現(xiàn)自己踩在一片銀河上,發(fā)著熒光的潮水隨著她的步伐節(jié)奏慢慢蕩漾開——仿佛群星浸潤在純黑色的水中,她一邁步就攪亂了星子的位置。 還蠻有情調(diào)的。白榆想。 她乖乖跟在老公爵身后,走進宮殿的走廊。 腳下的黑色大理石延伸到遠處,墻面和立柱都是黑底金紋,莊重又古樸。在墻面上方,每隔幾步就開著一扇青藍色的琉璃窗。陽光從外部透射進來,發(fā)亮的琉璃被黑色的窗框切割,散發(fā)著瑩瑩的光芒。 走廊的盡頭就是皇帝接見大臣的正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