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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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口箱籠打開, 謝蘊翻騰好片刻,也未尋到什么適宜之物, 余光忽的瞥見了桌案上那字畫筒。 院外門口,戚鈺雙手背在身后, 踢著地上的小石子玩兒,不時地抬眼往里面瞧一眼,看見那簾子掀起,一抹窈窕身影出來時,他咧嘴笑。 謝蘊避開他的視線,幾步路走得甚是艱難,窘迫的將手中卷著的紙遞給他,小聲道:“你回去再看?!?/br> 戚鈺沒聽出她話里的心虛,伸手接過,喜滋滋的應(yīng)了。 轉(zhuǎn)腳回到自己院子,門一關(guān)上,便打了開來,視線落于紙上,神色驀然一怔。 謝蘊畫的……他。 那夜在祖廟,他趴在窗前的模樣。 戚鈺唇角動了動,飛快的翹起弧度。 呼…… 好熱! 謝蘊沒去揣度那份賀禮他是否喜歡,過了最初的心虛,梳洗罷便上床睡了。 守歲后,人困馬乏,府中各院兒靜悄悄。 直至傍晚時,謝蘊才起來梳妝,衣裳是年前府中做的新衣,紅色添喜氣。 也難得的,她發(fā)髻上的玉簪換了金步搖,是早先時候白氏送來的那支。 問月拿來架子上的披風(fēng),要伺候謝蘊穿上。 謝蘊抬手擋了,瞧了片刻,道:“換一件吧。” 問月不明所以,但還是依言去箱籠里取了件新的。 幾人一出門,卻是見戚鈺站在門口,似是路過一般,一身紅衣,很是喜慶。 “巧啊?!逼葩曅Φ?。 謝蘊掃了眼他凍紅的鼻頭,沒拆穿,嗯了聲,抬腳往外走。 戚鈺立馬跟上,低聲道:“我很喜歡你送的畫?!?/br> 聞言,謝蘊面上神色未動,一顆心卻是放下許多,話里多了幾分真誠:“喜歡便好?!?/br> 話音剛落,便他聲音緊繃的又道一句:“你今日這般打扮,我也很喜歡?!?/br> 聲音在風(fēng)里,那緊張怦然無處可藏。 謝蘊捂著暖手爐的手顫了下,沒說話。 晚膳是在云七堂用的,算是家宴。 明日初二,永嘉公主提起了回門之事。 謝蘊與白珠兒娘家都離得遠(yuǎn),自是沒法子回去,不過是說起年前送年禮時,將回門禮一并送了去,倒是少些遺憾。 戚鈺眼珠子一轉(zhuǎn),咬著塊rou疑惑,“為何回不得?” 桌上幾人視線頓時朝他瞧來。 “我身無差事,我娘子也不管家,想回便回啦!”戚鈺將嘴里的rou咽下道。 永嘉公主張了張嘴,一時啞言。 ……倒是這么個道理。 戚鈺扭頭看謝蘊,剛想開口,卻是見她用帕子拭了拭唇。 “不必麻煩?!敝x蘊開口道。 永嘉公主想了想,道:“年里這段時日,來拜訪的難免多些,你們二人不在,委實有些不像話,等得開春冰雪消融,你們再啟程吧,屆時水路也好走些?!?/br> 開春…… 謝蘊將這兩字念了念,也沒辯駁什么,微微頷首,“多謝母親?!?/br> 永嘉公主滿意點頭,又瞧向旁邊的白氏。 不等她開口,白珠兒便推拒道:“我便不回了,算算時日,郎君也沒幾月便要回來了?!?/br> 戚顯今年在江陵要任滿了,昨日進(jìn)宮,永嘉公主與官家提了一句,后者倒是表明,可趁著這次,將人調(diào)任回京。 永嘉公主嘆了口氣,“今年倒是還未收到大郎的家書?!?/br> 戚國公寬慰道:“今年多雪,估摸著是在路上耽擱了,等明兒我去驛站瞧瞧,別急?!?/br> 桌上一人一句,謝蘊握著筷子的手卻是僵住了,怔怔的瞧著面前那道醋魚。 戚顯…… 開春三月,他沒有調(diào)任回京,倒是江陵叛賊卷土重來,他險些喪命。 . 新歲幾日,家中訪客不斷,再不然便是誰家做了席面相邀。 期間,謝蘊得了信兒。 果真如戚鈺所說,程懷與崔芙搬出了侯府,邀她前去相聚,是為答謝。 “太夫人還住在侯府?”謝蘊問來傳信的青魚。 青魚一雙杏眼笑得圓溜溜,抱著謝蘊給她的好吃的,重重點頭道:“嗯!” “去與你家娘子說,后日我會去的。”謝蘊道。 青魚微微屈膝,喜盈盈的道:“是?!?/br> 翌日,慶國公府宴賓客。 謝蘊見到了梁青瑤。 對方一身水紅披風(fēng),站在慶國公夫人身邊,在人群中很是打眼。 梁青瑤與慶國公府張寅定了親,此次見到,也不算意外。 似是察覺到謝蘊的目光,梁青瑤扭頭瞧了來。 視線在她身上頓了一瞬,又看向她身旁的永嘉公主,只是神色卻不自然。 謝蘊鋪捉到,心下不知所以然。 “阿瑤問姑母安。”梁青瑤走過來,盈盈一拜。 “阿瑤也在,起來吧,不必多禮?!庇兰喂鳒睾偷溃瑧B(tài)度一如從前。 只是梁青瑤姿態(tài)卻不甚從前親熱。 謝蘊瞧在眼里,心中莫名。 “許久沒見二嫂了,我們?nèi)ツ沁呎f說話?”梁青瑤突然開口,語氣卻是熟稔的緊。 謝蘊細(xì)眉微動。 她與梁青瑤有什么好說的? 永嘉公主不動聲色的掃過兩人,在謝蘊瞧來時,微微頷首,“去吧,不必拘著?!?/br> 今日太陽好,兩人往旁邊的蓮池邊走,還未開春,池中結(jié)了冰,未見欣欣向榮之景。 梁青瑤不說話,謝蘊也沒先開口,一副淡然色。 終是梁青瑤沒憋住,先行道:“我不會嫁給張寅的?!?/br> 謝蘊嗯都沒嗯一聲,好似沒聽見一般。 她知道。 她比誰都清楚。 “鈺哥哥這幾日早出晚歸,你就不想問問他在做什么?”梁青瑤盯著她又道。 謝蘊太淡了,那種氣定神閑,似是什么都清楚,又像是什么都不在乎,讓她看不透,捉不住,如此這般,便是連對付她的法子都沒有。 這次,謝蘊淡笑了下,扭頭迎上她的視線,櫻唇微啟,“與我何干?” 同住四宜堂,謝蘊自是知道戚鈺這些時日很忙,眼瞧著都要出了十五,他在家待了不過三兩日。 自然也無暇往她屋子里跑。 梁青瑤心口一哽,面上的笑掛不住了,“鈺哥哥是你郎君……” “既知他是我郎君,郡主又何故這般關(guān)心?”謝蘊反問。 她不主動招惹誰,卻斷然沒有旁人招惹她還要忍著的道理。 梁青瑤唇角微僵,半晌笑了,索性撕了臉面不裝了,“我喜歡他,我會嫁給他?!?/br> 再聽這話,謝蘊心口依然疼了一瞬,她視線挪開,眼睫半垂,好似在那冰河中瞧見了那夜,雨幕里他們同撐一傘走來,寬袖交纏。 “鈺哥哥這些時日,已經(jīng)在為我查張寅了,等他名聲敗壞,我便能順勢與慶國公府退親了,這也是鈺哥哥的主意……”梁青瑤自顧自道。 謝蘊深吸口氣,微涼的空氣灌入肺腑,腦中似是清明一瞬,她冷淡道:“你倒不妨聲音再大些,讓往來的丫鬟小廝聽見?!?/br> 梁青瑤話音一頓,目光在四處掃了一圈,沒人聽到,她放下心來,笑得卻是得意,“怎么,你這是妒忌了?” 謝蘊微微轉(zhuǎn)身,目光緊緊盯著她的眼睛,瞧著那雙眼里的算計被不安遮住,才溫吞問:“你想進(jìn)戚國公府?” 梁青瑤被她盯著沒出聲。 謝蘊也不介意,又問:“是想給戚鈺做妾,還是跟他做夫妻?” 梁青瑤瞳孔一怔,抿緊唇角咽了咽喉嚨。 “讓我猜猜,你今日是想趁著賓客云集之時,怎么陷害我呢……”謝蘊語氣悠悠。 梁青瑤卻是臉色大變,就連呼吸都屏住了,“你……” “是假意落水,說我推你,還是讓那邊等了許久的郎君過來,陷害我不守婦道,敗壞門風(fēng)?”謝蘊說著,余光往那邊假山處露出一只腳的地方乜了一眼。 “我沒有!”梁青瑤失聲否認(rèn),神色卻是不盡然,絲毫不敢往那處看一眼。 謝蘊靜靜看著她,沒有說話。 梁青瑤深吸兩口氣,穩(wěn)住神色,“謝蘊,鈺哥哥已經(jīng)知道你在蒼山上與張寅肌膚之親的事了?!?/br> 頓時,謝蘊細(xì)眉微蹙,神色微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