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是橙黃橘綠時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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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調(diào)淡淡。 問月伸出去的手默默收了回來。 她實在冷淡,戚鈺腦袋扭回來,也不再獻殷勤,泄憤似的,將那碟子里剩下的幾塊蒸子鵝夾走,一股腦的塞進了嘴里。 永嘉公主余光瞥見他粗魯吃相,頓時細眉微蹙,又掃了眼垂首吃粥的謝蘊,再看向戚鈺,眼神示意他。 戚鈺沒看見,仍狼吞虎咽。 永嘉公主揉了揉額角,頭疼的緊。 用過早飯,幾人告退。 戚鈺扭身欲走,被喊住了。 “你隨我來?!逼蒿@道。 “先等等,我有幾句話與他說?!庇兰喂鞯?。 聞言,謝蘊與白氏先行離去了。 白氏,名喚白珠兒,是江陵富商之女。 謝蘊對其,知之甚微。 上世,白氏隨夫鎮(zhèn)守江陵,她所知,也不過是從丫鬟婆子嘴里聽過幾句。 戚顯江陵一戰(zhàn)成名,以寡勝多,當日糧草危急,幸得江陵富商白氏一族支持,這才大勝。 據(jù)傳聞,白氏出糧草,是以姻緣來換。是以,白珠兒一介行商之女,才得以嫁與國公府嫡長子為妻。 不過,二人感情甚篤,算時日,白氏與戚顯膝下已有一女,襁褓八月,喚瑩姐兒。 行過一段,寒暄幾句,謝蘊與白氏在岔路分開。 聽雪憋了一路,這才小聲道:“也不知公主尋二爺是何事,二爺會怪姑娘方才不幫忙打掩護嗎?” 謝蘊無甚擔憂,戚鈺為數(shù)不多的優(yōu)點,便是自個兒的事自個兒擔,不會怨怪遷怒,至于永嘉公主,戚鈺這混賬長成如今這般模樣,多是她寵慣出來的,至多不過是恨鐵不成鋼的念叨幾句。 如謝蘊所料,永嘉公主涂著丹寇的手指,都恨不得戳在這混賬胚子腦袋上,氣道:“你媳婦知書達理,性子嫻靜,模樣姣好,就連家世門第都絲毫沒有高攀,哪里不襯你心意了?” “你一天一夜未歸,人家識大體也未曾有一句怨言,這樣的媳婦,你娘我入宮幾次,若非有你大哥平定江陵在前,怎能讓官家松口,擬了那道旨意?你竟不識抬舉!” 戚鈺反駁:“我何曾未歸了?昨兒我雖是回來的晚些,但也回來啦?!?/br> 永嘉公主大手一揮,翻了個白眼,“少糊弄人,今早我就讓嬤嬤去問了,門房小廝說你不曾回來過?!?/br> 戚鈺:“……” 早知道這般冤枉,他就不翻墻了,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來。 “往前幾年,我給你兄長物色正妻之時,莫說是四家之首的謝氏,就是博陵崔氏的姑娘,他身為國公世子也娶不到”,永嘉公主說著嘆了口氣,“只可惜你兄長生不逢時,若是晚幾年,我求這道旨意,倒是一樁好姻緣?!?/br> 戚顯眼皮狠狠跳了一下,將手里的茶盞放下,道:“我媳婦很好。” 永嘉公主白他一眼,“就知護著白氏,我可說她一句不好了?” 戚顯拱拱手告饒。 “就是眼皮子淺,哪家正房夫人是跟著郎君在外的?說是綿延子嗣,當我瞧不出來,不過是怕你將身邊伺候的丫鬟收了房罷了。” 戚顯無奈道:“珠兒從前在繼母手下討生活,很是不易,她父親光是妾室就住了幾院子,有此擔憂也屬尋常,再者,結(jié)發(fā)為夫妻,也是我想與她在一處。” 他這般說,永嘉公主倒也不好再說什么,余光一瞥,瞧見旁邊那個聽得眼珠子飛來轉(zhuǎn)去的,又是一氣,“你可聽懂了些什么?” 戚鈺點點頭,“兄長心悅大嫂啊?!?/br> “……” 永嘉公主頭疼的擺擺手,“趕緊走,凈惹我心煩?!?/br> 戚鈺起身,行了個禮,不情愿承認自己惹人煩。 剛出門,就被戚顯薅住了后脖領(lǐng)。 “大哥!不許這樣抓我!”戚鈺叫嚷著掙了掙,沒掙脫,“我都成親了!” 戚顯冷哼一聲,“這些年我在外,倒是沒人給你緊緊皮子了,這般放肆?!?/br> “……” 戚鈺渾身一抖。 桐疏苑。 謝家主坐在廊下教考謝執(zhí)功課,謝蘊與謝夫人臨窗而坐蒔花,不時低語幾句。 今兒日頭好,聽雪與問月坐在一旁,懷里抱著一碟炒栗子剝著吃。 忽的,外頭丫鬟進來,稟報道:“大爺身邊的小廝過來了,說是替大爺給二娘子傳幾句話。” 廊下謝執(zhí)背書的聲音一停,從撐開的窗欞看向謝蘊。 謝蘊微微抬眼,道:“讓他進來吧?!?/br> 片刻,一小廝跟著丫鬟進來,規(guī)規(guī)矩矩的挨個兒問安,這才道:“稟二娘子,我家大爺差小的來與您說一聲,二爺混賬,大爺已經(jīng)行家規(guī)訓(xùn)了他,還請二娘子與二爺莫要心生嫌隙,還有一句,大爺說,請娘子莫怪他下手狠辣?!?/br> 聞言,謝家主與謝夫人眉頭皆一動,對視一眼。 謝蘊倒是臉色淡淡,含笑道:“勞煩小哥兒轉(zhuǎn)告大爺,多謝大爺替我做主,兄長教訓(xùn)幼弟,理所應(yīng)當,妾自當感激涕零,無謂怨怪?!?/br> 她只恨不在場,沒給大爺遞板子。 第4章 郎君 小廝退下后,謝夫人才道:“這是出了何事?” 謝蘊斟了杯茶遞給她,將今早的事說了。 謝家主在廊下道:“大郎倒是明事理的,只可惜他不久居鄴都?!?/br> 謝蘊聞言好笑,“叔父不是常說,不可將希冀托付與他人嗎?” 謝家主留了美髯,頓時吹胡子瞪她,“還不是為著你能省心些?” 謝蘊笑了笑,道:“知叔父好意,只是這日子,是我與他戚鈺過的,兄長再是好,也不好插手我們院子里的事,你們也無需擔心,戚鈺年歲淺,難免頑劣,心性不壞,我不與他計較,這日子也不會難過?!?/br> 相伴三載,戚鈺如何,她心知肚明。 苛求的少了,煩心事自也會少上許多。 “日子且長,慢慢來”,謝夫人安慰一句,又道:“若是有何難處,只管往家里來信,你雖出嫁,但也依舊是咱們謝家的大姑娘,上頭有你祖父在,不論何事,自有家里為你做主,莫要自個兒憋著,忍著。” “阿蘊記下了?!敝x蘊道。 她眨眨眼睛,將那酸澀潮濕憋了回去,忽的放下手中花枝,湊頭出去瞧謝家主,道:“我方才說的,叔父可記下了?” 謝家主頓時氣得又想瞪她。 倒是謝夫人從旁笑,捏著一支秋海棠在她手臂上輕拍了下,揶揄道:“你叔父哪里肯?他這般年紀,你讓他與毛頭小子一般去與人學(xué)鳧水,他哪里拉得下臉面來?” 謝家主被老妻這話噎得說不出來,憋紅了臉。 謝執(zhí)站在跟前偷笑,被抓了包。 “還笑,書背得磕磕巴巴,這些日子沒用功?!敝x家主訓(xùn)他道。 謝執(zhí)也不辯駁。 這些時日,他阿姐出嫁,他如何能靜得下來心來背書? 謝家主自是也知曉,沒提罰他之事。 謝蘊倒是堅持道:“叔父且年輕呢,日后少不得要上鄴都來瞧我,不會鳧水可不成,若是路上橫生枝節(jié),豈不是要我難過死?” 謝夫人咋舌,拍她一巴掌,“呸呸,方才成婚,正逢喜事呢,莫要說這些不吉利的話。” 謝蘊順勢依過去,目光卻是瞟向廊下老頭兒,故作嘆息道:“叔母也要來瞧我,叔父若是連鳧水都不會,要如何護著你呀?” 謝家主:“……” 這七寸倒是被她拿捏了。 臨近晌午,謝蘊也一副沒打算回自己院子的架勢。 “二爺不是在?”謝夫人道。 “他在又如何了?”謝蘊不以為意,“昨兒他晾我一日,我禮尚往來還他一天,不然,一聲不吭的,倒是顯得我脾氣好,任人拿捏呢?!?/br> 謝夫人一想,倒是這理兒。 他們且在呢,那戚二郎便敢這般對她家姑娘不上心,待得過兩日他們走了,還不定得怎么冷遇呢。 有些脾氣也好,不會受混小子欺負。 便是公主那邊有話,也是他家小子無理在前,挑不出阿蘊的錯處來。 謝蘊雖是這般說,但心里到底是沒想多少。 如今能見到親人,看見他們安然無恙,那便足夠了,只想與他們多瞧幾眼,多待半刻。 這一待,便是月色西沉。 謝蘊進來時,戚鈺正趴在外間榻上。 瞧見她,他嘴巴動了動,幽怨又委屈的道:“你怎的才回來?” 謝蘊一怔。 晃眼三年,她都險些忘了,初識時這人恣意又天真,還未曾像后來那般,說話陰陽怪氣。 “我不是怪你啊”,戚鈺又吭哧出聲,替自己解釋一句,“我晌午等你,你都沒回來用飯?!?/br> 謝蘊垂了垂眼,淡漠道:“二爺昨日不歸時,不也未曾捎來口信兒?” 這話入了耳,像是在故意為之的報復(fù)一般。 哪知戚鈺卻是眼睛一亮,似是歡喜,嘴唇動了動說:“你睚眥必報?” 謝蘊斜他一眼,未作應(yīng)答,抬腳往里間去。 戚鈺的聲音響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