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天道之子許多年 第13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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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靈國所代表和鎮(zhèn)守的,便是諸天萬界當中所有的死亡。一切的輪回往生,所有的六道之所,都是依托于亡靈國而存在的?!?/br> “如果亡靈國出現了意外的話,那么就相當于整個諸天當中的死亡的規(guī)則全部都會被打破并且陷入混亂。甚至……有可能等不到這動亂穩(wěn)定下來、重新建立起來正確并且穩(wěn)定的規(guī)則,就已經徹底的崩潰掉?!?/br> 而一個連作為最后的兜底的死亡的規(guī)則都已經混亂了的諸天,或許便是徹底的走向那最終毀滅的時刻,連一丁點的“生”的希望都沒有了。 渡鴉將這件事情告知給商長殷的目的顯而易見。 這件事情必須扼殺在搖籃里,否則進一步發(fā)展下去的話,最終一定會演變成誰也不想要見到的糟糕的后果。 但是渡鴉如今所能夠擁有的力量實在是太過于微薄和稀少了,他甚至沒有辦法自主的返回到亡靈國當中。在反復的思考、斟酌和猶豫之后,渡鴉最終還是不得不求到了商長殷這里來。 他需要商長殷的幫助,帶著他回到亡靈國當中看看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當然,渡鴉并不愿意商長殷被卷入到這個事情里。所以在渡鴉的預設當中,事情最好的發(fā)展結果就是擅長以那個帶著他到達亡靈國的國境前,接著只要隨便把他往過一丟就可以。 至于商長殷自己,當然沒有被紀要進入亡靈國之中,而是直接打道回府就可以。 ——可是渡鴉也清楚的知道,商長殷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這樣的提案的。 為了能夠達成這樣的目的,渡鴉簡直可以說是煞費苦心。他好賴話都要同商長殷說盡了,但是商長殷依舊沒有對這件事情做出表態(tài)。 他端詳著渡鴉,像是第一次見到它一樣,目光如同x光一般一寸一寸的掃過渡鴉的每一片羽毛,也不知道都是在估量和計算一些什么。 渡鴉有些不安的抖了抖自己的翅膀:“?” 而商長殷這才顯示終于開口了,只是卻并非對于莫憑闌先前的請求的回答,而是轉而向他拋出了另外一個問題。 “我記得很早之前你同我提及過,你是那位死之君的一片分魂。” 莫憑闌有些不安的歪了歪腦袋,不知道商長殷為什么在這種時候突然提起這件事情:“的確如此……怎么了嗎?” 他著重強調,意圖撇清楚自己和在死之君之間的關系:“我當然是一顆心都向著哥哥的,絕對沒有為本體提供過任何的、同你或者是南國有關的事情哦!” 不如說他和本體失聯已久,在亡靈國成功的將自己依附在了南國位面上之后,本體便切斷了所有的聯系,連帶著亡靈國當中的狀況也徹底的成為了未知,渡鴉并不比商長殷多知道多少東西。 如果是要來向他詢問亡靈國內部的現況的話,那么莫憑闌真的是只能夠攤手,兩眼一抹黑。 他從亡靈國離開的時間太早,那時候甚至諸天仍存,那一場將一切都席卷的浩劫也還沒有發(fā)生,亡靈國內部是再正常不過的生活,平平無奇到乏陳可數。 然而面對莫憑闌給自己的申辯,商長殷卻只是搖了搖頭。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當然不是要問你這個?!?/br> 莫憑闌陡然生出一種不妙的預感來,他開始覺得自己或許不應該出現在這里,而是應該盡快抽身離去,否則一定會有什么他非常不愿意見到的事情發(fā)生。 只是,這預感出現的未免有些太遲了。 他的一只爪子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商長殷銬了起來,鐐銬的另一端被扣在了商長殷自己的手腕上。 “你要去哪里,阿闌?”紅衣的少年輕聲詢問,似有笑意掛在他的眼角,只那一雙眼瞳卻依舊是冰冷的,像是冬日的水面上漂浮著的碎冰,澄澈而又危險。 “放心,我只是要問你一些很好回答的、你一定會知道的問題罷了?!?/br> 那種不安的預感在莫憑闌的身上越發(fā)的放大了。他有些徒勞的抖了抖翅膀,不知道為什么只是幾個問題都可以讓直覺這樣如臨大敵。 “死之君在鎮(zhèn)守的,應該不僅僅只是亡靈國吧?!鄙涕L殷用極為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了非常不得了的話,渡鴉已經全身上下的羽毛都炸了起來,遠遠的看上去像是一只蓬松的黑色團子,“世界樹發(fā)生了什么?” 莫憑闌有那么幾個呼吸間幾乎都要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 空氣像是都在這一刻寂靜了下來,時間也跟著禁錮住。莫憑闌覺得自己完全的、徹底的暴露在了那一雙金色的眼瞳下,沒有任何的能夠脫逃的可能。 他不安的動了動,又動了動,最后才期期艾艾的張開口:“沒怎么,就,挺好的?” 商長殷笑了一下。那絕對不是贊同的意思。 “當然,我當然可以帶你去亡靈國?!蹦獞{闌聽到自己面前的少年說。 “不過,這自然應該是一次有我一并參與的旅程?!?/br> 第174章 亡靈國(一) 等到太子發(fā)現商長殷居然已經開始會玩無故失蹤這樣的把戲的時候,商長殷已經走了有一會兒了。即便是現在立刻的就派人去追也很難將對方帶回來,更何況太子有理由相信,即便是派出再怎么樣多的、鋪天蓋地的兵力,只要商長殷不想被發(fā)現,那么他就絕對不會被發(fā)現。 太子懷著一肚子的悶氣,去向皇帝匯報結果。盡管他已經在非常努力的克制自己,也盡可能的讓語氣當中聽上去不要夾雜什么情緒,但是皇帝不但是皇帝,同時也是他的親爹,當然能夠輕易的看出來自己的兒子都在想些什么。 他于是笑了起來。 “長庚,你這是又被小七給耍了一通啊?!被实鄹锌馈?/br> 也只有他這個親爹才能相識這樣,在權勢日益漸深的商長庚的面前,依舊不以為意的用對方的失利作為打趣的材料。 太子坐在他的下首,聞言抿直了唇角,那張臉上的情緒很難說讓人感到輕松。 “等到翻年后,小七也到了及冠的年齡了吧?!碧油约旱母富时г怪?,“他怎么還像是一個孩子一樣呢?” 然而讓商長庚沒有想到的是,皇帝并沒有對他的這番話表示認同。正好相反,這位在名義上依舊是這個龐大的國家機器的掌舵人,并且也表現出了與自己的身份、年齡以及閱歷足夠匹配的行為處事方式的皇帝卻是轉而向著太子拋出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長庚?!被实蹎栕约旱牡臻L子,自己的繼承人,日后終將會接手他手中的這個國家與天下萬民眾的最為看重的血脈,“你有沒有覺得,你對小七的管轄與保護,有的時候已經到了過線的量了?!?/br> 商長庚幾乎是在第一時間便想要反駁:“那么父皇和母后也便不要那樣寵溺小七才是……” 正是因為皇帝和皇后都偏寵太過,所以太子才難免會對商長殷多要求一些。長兄如父,總該有人去約束和教導小七的言行才好。 皇帝笑著搖了搖頭,將自己手中方才端起的熱茶放在了一旁金絲楠木的桌面上,發(fā)出了“嗒”的一聲輕響。 “長庚,你且仔細想想?!被实塾迫粏?,“朕與你母后做的,當真算的上是【溺愛】嗎?” 如果是沒有自制力的人,這般過分的圣眷或許的確會養(yǎng)出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紈绔來;但是商長殷有自己的一套標準,道德底線甚至高的離譜。 皇帝冷眼看著,在發(fā)生如今的這一切迷幻的變幻之前,縱然他的七皇子在帝都當中素來都有極為不堪的“紈绔”的名聲,可若是當真論事論跡的話,或許沒有誰能夠比七皇子要來的更加的清白無辜。 這樣懂事的孩子,又是嫡子,又是幼子。他與皇后會不自覺的多偏寵一些,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長庚,從小開始,你對小七就有一份特別的關照和注意在其中?!?/br> 即便這是在皇帝的默許下的、皇后有意的教導,太子所表現出來的未免也太超過了一些。 商長庚沉默了片刻。 “……我不知道,父皇?!?/br> 他最后說。 “我只是覺得,我就是應該……多照顧小七一些?!?/br> 那是從他昔年見日輪破開云翳,三足的金烏的虛影落入鳳藻宮的時候,就生出的某種責任感和使命感。就像是有某種存在提醒他,對那個孩子好一點,再好一點,因為他是—— 太子愣了愣。 是……什么? *** 商長殷站在南國的邊界所能夠延展抵達的、最靠近東方的地方。 路走到這里便戛然而止,像是被人用一柄巨大的砍刀干脆利落的整段切除。濃郁厚重的黑色霧氣將前方目之所能及的全部區(qū)域都填充和籠罩,只能夠隱約的從霧氣當中偶爾的窺見漆黑而又高大的十字架,厚重的連綿不斷的墓碑。 銀白色的、散發(fā)著光芒的光禿的樹是在其中唯一能夠看到的顏色。但就算是它們已經擁有了相對環(huán)境來說如此醒目的顏色,卻也依舊看不到多少,只最近處的、霧氣稍微稀薄一些的地方的兩三株能夠被眼睛所捕捉到,可見這里的能見度已經低到了怎樣一個令人發(fā)指的程度。 以國界線作為區(qū)分,屬于南國的這一邊是藍天白云,太陽高懸于空,灑下金色的光芒;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則是另外半邊的天空,深沉厚重、暗紫近乎于黑的云朵永遠遮蔽天幕,三角形、方形與圓形的三枚紫色的月亮交替出現,只是這樣看著都能夠感受到某種沉重的壓迫感,直覺在瘋狂的叫囂。 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在絲毫不加以掩飾的、明明白白的表征著不詳。 不過,似乎有某種rou眼無從窺見的“壁”將那黑色的霧氣,連帶著霧氣當中所隱藏這的世界都一并給阻隔了起來,所以它們雖然也流動著、繚繞著,但是并沒有要飄向這邊的意思,而始終只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 莫憑闌被商長殷拴著,像是走地雞一樣蹦跶著前進。他貼近了那無形的墻壁,空間有微微的波紋,讓他能夠毫無阻礙的“穿”了過去。 或許是因為和莫憑闌在某種意義上被“連接”在了一起的緣故,商長殷如法炮制,也成功的混了進去。 這種感覺很奇特,商長殷覺得他像是落入了某種更高濃度的、更黏稠的包裹著的液體當中,“噗嗤”一下就進去了,從四肢傳來了一種詭異的失重感。好在他很快的就重新掌握了身體的平衡,只是行動的時候,仍舊能夠察覺到那些微的阻力。 并不會有什么太大的影響,只是,實在是煩和不便。 四周的風嗚咽著吹響,似乎能構成曲調,但絕對和“優(yōu)美”“動聽”一類的詞語沾不上邊,只能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明明只是跨過了這么一步,卻像是直接跨越了無數的空間壁壘抵達了另一個世界?;厣硗サ脑挘荒軌蚩吹揭黄C5暮陟F,而半點也瞧不見南國的影子了。 唯有天上的紫色的月亮投下來了無比昏暗的光,帶著一絲絲的涼意……反正絕對不是什么善類。 或許是因為終于回到了自己的地盤,渡鴉一改在外界的頹勢。盡管在一片的黑暗當中,黑暗的變化一點也不明顯,但是商長殷仍舊能夠感知到,有某種氣旋以莫憑闌為中心展開了,是周圍的“氣”都被攪動、朝著這里吸引所帶來的變化。 而莫憑闌周身的氣息也因為這些力量的涌入而開始不斷的變化著,以如同坐火箭一樣的速度節(jié)節(jié)攀升,倘若拉一張數據圖來看的話,那么一定近乎是一條一飛沖天的直線。 黑色的氣流將他整個鴉都包裹在其中,從外面根本看不見半點的身形。 好一會兒之后,這些黑色的霧氣才稍稍散去,露出了原本站在中心的那個人。已經不再是可笑的鳥類的模樣,而是一個看上去十七八歲的少年人。 他有著烏檀木一樣的黑色的長發(fā),卷曲著披散,如同一張厚實的毯子。他有一雙猩紅色的眼瞳,像是下一秒就能夠從中流下汩汩的鮮血來。 ——這看上去,同商長殷曾經見過的那位死之君,未免太過于相像了。 好在莫憑闌只是一開口,就立刻將方才稍稍營造出來的那一點氛圍感頓時給打碎的連點渣都不剩。盡管恢復了人形,莫憑闌看起來并不打算要求商長殷解開那將他們連接在一起的鐐銬,反而對這種形態(tài)很滿意的樣子。 “哥哥。”他眼睛晶晶亮的望著商長殷,像是烏鴉叼住了最喜歡的。亮閃閃的金幣。 “歡迎來到亡靈國?!?/br> 歡迎來到,我的國家。 第175章 亡靈國(二) 如果莫憑闌就站在那里,不說不言的話,大抵根本沒有人能夠分辨出他和那位死之君之間的區(qū)別。但是這樣的狀態(tài)并沒有維持太久,因為很快的,莫憑闌面上的那一種高冷玄遠的氣場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則是那湊到了商長殷的面前的、過于熱情西和討好的笑容。 “哥哥想要去哪里?”莫憑闌問,看起來非常驕傲的挺了挺胸脯,“這亡靈國里面,我可是再熟悉不過了!” 畢竟這里原本就是生他養(yǎng)他的場所。就算已經闊別亡靈國數載,但是無可否認的一點是,這里永遠都是他的國與他的家。 商長殷笑了一下,顯然并沒有將莫憑闌的話當真。其實對于他來說,只要真正的進入了這一片亡靈國,目的便已經算完成了大半,就算是沒有莫憑闌之后的幫助,對于商長殷來說也并不妨事。 商長殷伸出手來,攤開手掌。只見有金色的星光璀璨的閃耀著,降落在他的掌心當中,很快便凝聚成了一支鑲嵌著鴿血紅的寶石的金色羽毛筆。 莫憑闌到底并不如同他的外面所看起來的那樣無辜與無害。他朝著商長殷這邊探頭望了幾眼,接著面上很快的便浮現出了幾分的驚愕來,顯然是認出了這一支筆的來歷。 “這是無盡夢土的產物吧?”莫憑闌問,“死之君曾經在那位夢之女王的受眾,見到過對方執(zhí)有造型相同的羽毛筆書寫信息。啊,哥哥,你之前沉睡不醒的那一段時間,難道就是去夢土了嗎?” 要得出這樣結論并不算難,只不過,莫憑闌大抵并想不到阿德萊絲會將這象征著自己的本體、權威以及大半的實力的、完全能夠稱之為千世萬代當中都獨一無二的頂峰的神器就這樣轉增給他人,因此只以為商長殷手中的是與那生的極為相似的仿制品罷了。 對于他的這種猜測,商長殷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他只是掛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笑容,向那一支筆當中注入了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