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dāng)天道之子許多年 第9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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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即便是三歲的小孩子站在這里,都能夠清楚的指出和辨別:這氣息可絕對稱不上善意。 龍的鼻翼抽動了一下,那雙渾濁的眼睛昏暗無神,很讓人懷疑祂究竟有沒有正常的視力。 “這便是……這一次的祭品嗎……” 祂或許就要做些什么了——但是在那之前,卻有什么東西從旁地里打了出來,正敲在龍爪上。 那其實是非常小的一個東西,就連從地面上隨便撿的一顆小石子,說不定都要比之來的更為龐大一些。而和龍爪比起來,這東西無疑就顯得更加的渺小了,仿佛一粒落在爪尖上的灰塵,是根本不被放在眼中的程度。 可偏偏就是這么一個微不足道的玩意兒,卻居然硬生生的將龍爪給打偏。龍只覺得從自己在爪子上傳來了某種根本無法輕易言明的酥麻感,隨后原本握在爪子當(dāng)中的兩個人便因為這種酥麻而導(dǎo)致了無法被抓牢,掉落到了地面上。 也虧得龍的爪子距離地面的高度并算不得很高,不然的話,這也當(dāng)?shù)蒙鲜且粯稇K案。 龍的身子動了動,朝著那個東西射來的方向偏過頭去。 而從樹林的盡頭當(dāng)中,則是走出來了扎著高馬尾的少年。只是比起先前的平和閑散,他眼下整個人都鋒芒畢露,像是一把將要出鞘的劍。 那砸麻了龍的爪子的小東西在空中晃了一圈,綴著流線一般的金光回到了少年的手中,卻居然只是一顆骰子,除了面比較多之外,看不出什么特殊之處。 商長殷抬起眼來,朝著那龍望過去。 “真有趣?!彼f。 “我卻是不知道什么時候,鐘山燭龍也能有資格自稱木之青龍,領(lǐng)天地山川的供奉了?!?/br> 燭龍的瞳孔劇縮。從祂的身上一瞬間迸發(fā)出了可怕的氣勢,像是能夠掀翻山岳與河川,天地皆為之低昂失色。 “你是何人?”燭龍開口,聲音聽上去有如沉悶的鐘聲在耳邊炸響,直震的人耳膜生疼。而與此同時,排山倒海一般的氣勢也從龍的身上浩浩蕩蕩的朝著對方壓了過去。 燭龍原本渾濁的雙目在這一刻像是被擦拭去了表面蒙著的陰翳,煥發(fā)出了驚人的光亮。祂直起身子來,俯視著商長殷,日月的光輝都像是被祂所完全的遮蔽。 “妄議龍尊……你可知,該當(dāng)何罪?” 第108章 長生道(三十二) 燭龍已經(jīng)很久沒有遇到過膽敢這樣同他挑釁的人了——無論是凡人也好,仙人也好,還是妖魔也好。 在青龍城當(dāng)中,祂即為最至高無上的存在。莫說是沒有那等不長眼的的妖魔敢于同龍尊相互叫囂和對峙的,便是其他三城的城主,對于龍尊的存在也是禮遇有加,輕易甚至是連爭執(zhí)都不會有。 祂以審視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面前的這個渺小的人類。對方甚至都還沒有祂的一枚鱗片大,放在平時,甚至可能都根本入不得龍尊的眼。然而就是這樣的微如沙塵的人類,卻擁有著非比尋常的堅韌與光輝。 即便是面對龍尊這樣如斯的氣勢的壓迫,他卻也依舊能夠穩(wěn)穩(wěn)的站在原地,甚至是連膝蓋都沒有彎哪怕一下,看上去像是一株挺拔的勁松。 龍尊會對這樣的人類有所偏愛,但前提是對方并沒有站在自己的對立面。燭龍原本就并不是多么好脾氣的存在,上古時期的燭九陰甚至是一度被歸為“兇獸”的行列里,即便對方乃是鐘山之神。 更何況,如今的燭龍的狀態(tài)并不穩(wěn)定……或者用個更精確一些的詞語來描述形容的話,應(yīng)該說是喜怒無常。這固然并不是祂的本意,但是也的確是或多或少的受到了影響,那一雙已經(jīng)失去了光明的眼睛便是最好的佐證。 于是面對這樣的來自小小人類的挑釁,燭龍理所當(dāng)然的暴怒,并且決定要給對方一些教訓(xùn)。 幾乎是在燭龍產(chǎn)生了這樣的想法的同時,只見天空當(dāng)中的晝夜便開始接連不斷的輪換。龍居高臨下的望著他,口銜日月,腳踏星辰,萬般諸事全部都要向他俯首?;\著氤氳的金輝的、虛無縹緲的日冕圖案在祂的身后緩緩的出現(xiàn)并且逐漸凝實。 隨后,只見那日冕上的刻針“咔噠”一聲動了一格。 這一聲算不得非常響,但是卻足夠被所有人清楚的聽到。隨后,分明根本沒有看見任何的攻擊,甚至也感受不到天地之間的力量有被牽引的痕跡,但是在商長殷的身上卻就是出現(xiàn)了深深淺淺的血痕,有的甚至可以直接看到內(nèi)里翻出來的皮rou,以及埋在皮rou下的森然白骨。 商長殷的目光微凜。他伸出手去,在自己的傷口上面輕撫了一把,心頭很快便已經(jīng)有了計較。 “燭龍?!焕⑹?,燭龍?!?/br> 就像是青龍掌有著木之力那樣,燭龍也擁有著與生俱來的神通。那是祂們這樣的神獸在誕生于這個世間的那一刻便已經(jīng)被鏈接上的仙緣,無需任何的條件或者是準(zhǔn)備就已經(jīng)能夠輕松嫻熟的運用的力量。 而燭龍的這一份神通,便是對時間的掌控。滄海桑田不過是祂能夠輕易的在爪尖撥弄的萬物,甚至都無需為之話費多少的心神,是有如吃飯喝水一般自然的事情。 而如今這造成了商長殷身上的累累傷勢,卻讓他根本防不勝防的攻擊,便是因為其來源是過去的時間、未來的時間……卻偏偏沒有一個是現(xiàn)在的時間。 你能夠抵御來自現(xiàn)在的攻擊,可是如果不是能夠有如燭龍一般司掌時間的能力的話,那么“過去”無法觸碰,“未來”遙不可及。于是在面對燭龍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顯得是那樣的孱弱和無力,因為甚至連攻擊出現(xiàn)的方向都無法辨別。 商長殷的手指抹過血痕,在指尖輕輕的搓捻了一下,隨后扯了扯嘴角,哼笑了一聲。 “你覺得這樣一來,我就毫無辦法了?!?/br> 這并非是在同燭龍?zhí)岢鰡栐?,也不是想要表達(dá)什么,單純只是商長殷從這件事情當(dāng)中覺出了某種可笑,因為對方居然會認(rèn)為通過這樣的手段就能夠?qū)⑺o拿捏住了。 的確,空間的力量并非尋常人所能夠觸碰和企及的,更遑論施展這一份力量的海并給什么尋常人等,而是青龍城的尊主,無疑又讓這件事情的難度更躍升了好幾層的臺階。 可是…… 商長殷捏著自己的骰子想,他也并非沒有這樣的力量啊。 于是,燭龍便看到那個少年松開手。從他原本緊握的掌心當(dāng)中,有個什么東西從其中轟然落下。 本能的,燭龍便知曉,那或許是什么非常重要的東西。倘若祂不去做點什么,而是任由對方繼續(xù)動作下去的話,那么最終所會得到的,一定不會是自己所想要看到的結(jié)局。 祂身后的尾巴用力的在空中一拍,發(fā)出了非常尖銳的爆鳴的聲響,尖銳的幾乎能夠撕裂開人的耳膜——至少那原本躺在地面上昏迷不清的中年男子和小姑娘的耳朵當(dāng)中都有鮮血汩汩的流淌了出來。 盡管并非是有意,但是由此管中窺豹,可見燭龍那隨便的、甚至都不能夠正兒八經(jīng)的算作攻擊的一擊究竟擁有著怎樣的威力。 祂身后的日冕上的虛影的指針開始飛快的轉(zhuǎn)動了起來,劃過的刻度比起先前來多了何止一格。而伴隨著那些走過的刻度,盡管依舊是什么攻擊也看不見,但是耳邊卻似乎已經(jīng)能夠捕捉到許許多多的破空聲響。 那些攻擊幾乎要在一起,連成了細(xì)密的網(wǎng),將天南地北都全部囊括,根本沒有余留下任何的能夠從中脫逃的機會和可能。 然而比這王落下來的速度更快的是聰慧商長殷的手中落下的骰子。 骰子砸在地面上,發(fā)出了非常清脆的聲響——這聲音原本應(yīng)該是極其輕微的,輕微到甚至根本不被捕捉到;可是眼下一切的形式實在是太過于緊繃,即便是一丁點的風(fēng)吹草動都會被捕捉然后解讀,因此那骰子落于地上的時候所產(chǎn)生的諸多響動,自然也是清清楚楚的被捕捉到。 燭龍的心頭一跳。 隨后,只見從骰子的落點處,空間都開始無聲的震動蕩漾起來,表層的波紋一圈連著一圈,像是在水面上靜靜的蕩開的漣漪。 而伴隨著這漣漪一并出現(xiàn)的,是一面巨大的太極陰陽八卦圖,每一面所對應(yīng)的卦象上都亮起了根本不容錯認(rèn)和忽視的、與其所對應(yīng)的屬性相匹配的顏色的光柱。 這八根不同顏色的柱子就這樣安靜的佇立于此,乍看上去的第一眼只覺得像是連通了天與地之間的針線,但是再多看一會兒的話卻會恍然驚覺,那分明是一個豪奢到將天地都納入,成為了構(gòu)成其的一部分的,一個過于龐大了的囚籠。 這樣的囚籠自然是有些太過于不同尋常,手筆大到似乎有些根本用不上——可是換個想法看來,以天地為囚,去關(guān)押和束縛一只龍,似乎又是一件再合理不過的事情。 不如說,或許也只有龍這樣的經(jīng)天緯地之巨物,方才配得上用一整片的天地去充當(dāng)關(guān)押的囹圄。仿佛這原本就是專門為了“龍”這樣的偉物,所以才會被專門創(chuàng)造出來的術(shù)法。 站在那八色的光柱的正中央的少年抬起眼來,眉宇之間是畢露的鋒芒。他整個人現(xiàn)在看上去都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劍,在他的面前,就算是日月星辰之光也必須要暫時避讓。 “領(lǐng)五行,起八卦,占四時寒暑,行天地之道?!?/br> 商長殷仰起頭來,毫不畏避退讓的同燭龍相互對視。 “且看看,若是以此的話,又是否能夠比肩【時間】之能?” 這是同屬于天地之間法則的力量,是“因果”在對陣“因果”。僅僅只是從存在的本質(zhì)上來區(qū)分的話,其實根本分不出優(yōu)劣,不到最后一刻,沒有誰能夠知曉最終的勝者究竟會是那一方。 然而在這僵持不下的、眼看著還將會持續(xù)很久的戰(zhàn)斗當(dāng)中,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卻居然是有第三方的力量插手了。 誠然,無論是和時間相比,還是和五行八卦相比,這力量都未免有些太過于薄弱了;可它的出現(xiàn)卻像是壓塌雪花的最后一片羽毛,是破壞掉原本岌岌可危的局勢的最后一根稻草,瞬間將將原本的平衡都徹底的打破。 而無論是商長殷也好,還是燭龍也好,都并非那等認(rèn)知淺薄之輩,因此也便幾乎是在第一時間就辨認(rèn)出來了這力量究竟是從何而來。 “若木?”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只不過其中一道帶了些許的疑惑,另外一道則是飽含驚怒。 沒錯。 這在關(guān)鍵時刻插手的,赫然正是若木。 若木實際上并非是那等擅長,又或者是專精于進(jìn)攻的一類存在??墒撬吘挂彩撬拇笊衲局唬瑩碛兄緮?shù)不清楚的、以“萬年”作為計量單位的積累,只是打打輔助,做做后勤的供給,即便是對于如今實力已經(jīng)十不存一、大不如從前的若木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 “若木!你可知道自己都在做些什么?!”燭龍聽起來又氣又怒,嘶吼斥責(zé)之聲有如雷鳴洪鼓,震響在所有人的耳邊。 然而若木卻很冷靜?!蝗缯f,她可是有些冷靜過分了。 “我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的?!比裟镜?,“而且我現(xiàn)在也知道了,你并非是青龍?!?/br> 只是這么一句話一出,燭龍頓時便像是啞了火。方才尚且還聲如吼牛,嗡鳴震天,然而現(xiàn)在卻是乍然偃旗息鼓。 的確,無論祂擁有著多少的苦衷也好,理由也罷,但是無可爭議不容辯駁的一點都是,祂確確實實的假披了青龍的身份,在這青龍城當(dāng)中享有了不知道多少個紀(jì)元的功夫。 “從什么時候?”若木的聲音很低很啞,但卻又擁有著一種非常特別的穿透力,硬生生的透過了戰(zhàn)斗的時候發(fā)生的那些足以掩蓋一切的炸響,清楚的傳遞了出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城座上的便已經(jīng)換成了你……又是從什么時候,這世間再無青龍尊者?!” 或許是受到她的情緒震動的影響,若木那原本應(yīng)該并沒有多少的攻擊力的木屬性的力量也在一瞬間展現(xiàn)出無與倫比的攻擊性來。商長殷見狀,索性便引了她的力量,獨取五行木屬,逼視向燭龍的時候,一時竟無人敢觸其鋒芒。 “其名焉,其形焉,其所化之物焉,皆列于此——” “陰木,上水,生;陽木,下艮——成!” 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所有的樹木皆為其所用,如同被人點醒了只會、擁有了非比尋常的果決的行動力,硬生生的“扒”住了日冕上的指針,讓其再不能動作分毫;而另外的一些則橫七豎八的、從各個能被想象到以及不能被想象到的方向沖出,如同繩索那樣捆綁收緊,束縛住了燭龍。 時間在它們的身上失去了作用。因為這里是木之青龍的城池,天然便是樹木的主場。無論是過去、現(xiàn)在還是未來,青龍城當(dāng)中都會是叢林繁茂生長,永遠(yuǎn)都是草木的樂園。 這似乎是一場無比漫長的戰(zhàn)斗,但又像是只不過去了幾十秒鐘。有如山岳一般偉岸巍峨的龍被強行按壓在了地面上,可即便如此,祂看上去也并不是狼狽的,并且——和他相比,商長殷也依舊是無比渺小的。 少年人三兩步輕巧的跳到了燭龍的面前,在祂的眼睛前停了下來。相對于龍尊來說,他是那樣的微不足道,可偏偏就是這樣原本根本不會放在眼中的“小東西”,卻居然讓龍尊翻了大車。 ……不?;蛟S也不該這樣去說。 因為他所擁有的力量毋庸置疑,只不過是因為種種原因而被寄放在了這孱弱的人類身軀當(dāng)中,卻并不代表對方真的是弱者。 正好相反,那至少應(yīng)當(dāng)是能夠同龍相提并論、不分伯仲的存在。 人類的眼睛同龍巨大的眼瞳對視,旋即在他的面上,露出一個笑容來。 “是我贏了?!?/br> 第109章 長生道(三十三) 倘若不是親眼見證的話,或許沒有人能夠相信這一幕。高高在上的龍尊也會有從云端之上跌落下來的一天——即便是最荒誕離奇的夢都不敢這樣做。 即便是連燭龍自己,大抵也是沒有料想過這樣的事情的發(fā)生的。祂看上去甚至是有些茫然的,就算是那一張與人類之間擁有著太過于分明的區(qū)別的龍臉上都能夠看出一股子的空白的情緒來,活像是被人一記重拳砸在了臉上,眼下正處于七葷八素的時候。 當(dāng)聽到來自商長殷的、對這場戰(zhàn)斗的最終結(jié)果的宣告的時候,燭龍那瞧著都已經(jīng)從自己的身上飄出去了不知道多遠(yuǎn)的魂才仿佛終于被重新拽了回來,安放到了這一具軀體里面。 “本座輸了?”祂的聲音聽上去充滿了匪夷所思,“你是說,本座居然輸了?!” 商長殷正要開口回答,卻是若木的聲音先一步的響了起來,制止了商長殷接下來可能會有的行為。 【讓我來和祂說吧?!咳裟菊埱蟮溃疚矣泻芏嗍虑椤际窍胍k問一問的。】 這并不存在什么問題,商長殷從善如流的把優(yōu)先權(quán)讓了出來。 氤氳的、充滿了生機的綠色的一團霧氣無聲無息的在燭龍和商長殷之間出現(xiàn),并且形成了一個極為淺淡的虛無縹緲的人影。這人影并不凝實,只是擁有著一個大概的輪廓,像是個人,其余更多的什么都沒有。 別說是樣貌了,即便是性別其實都不怎么能夠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