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天道之子許多年 第2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點火櫻桃、室友夢游后、霧散聞春寒、傾天下、妄想人妻、為了復活,努力讓男主黑化值清零、南半球與北海道、與影帝互撩后我躺平了、今天也是被黑化主角當?shù)に幍囊惶?/a>、[HP同人] HP之他追尋的光芒
“請眾生來戰(zhàn)!” 第16章 世本紀(十六) 原本因為諸多不同的力量相互撞擊而掀起的獵獵的狂風都在這一刻猛的偃旗息鼓,就像是被人給直接掐滅了的燭火。整片天地都寂靜了那么一瞬,如同被吞噬掉了所有的聲音。 唯有少年的笑聲與狂言,縱然聲音不大,但是卻清清楚楚的在所有人的耳邊回響,甚至是會讓人覺得一陣的氣血翻涌,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這狂言而感到震驚,還是為了他的不馴而感到惱怒。 他在說什么? 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個小世界之子,甚至都并非此世的天道之子,他怎么敢——又怎么能?! 便是最不自量力的狂徒,在如此絕對的力量差距面前,也當畏畏垂首,不敢多言才是! 然而這種輕視所持續(xù)的時間并沒有多久,甚至是在形成的下一秒便已經(jīng)轟然破碎。商長殷以正在實際發(fā)生的事情,向所有人證明,他的確是擁有著這般的資本與底氣。 因為從這口出不羈之言的少年人身上,正有沖天的氣運驟然升起。 這氣運是如此的龐大,繁盛而又奪目,一時之間甚至是會讓不慎直視了這一切發(fā)生的人都覺得雙目刺痛,幾乎要因此而流下生理性的淚水。 就算是作為受到世界意識偏愛的天道之子而言,這樣的氣運也未免有些太過于超出了,不如說那根本不是區(qū)區(qū)一個低等位面的小世界所能夠擁有和賦予的氣運。 如此磅礴的氣運,簡直就像是受到了外界那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隕落的諸天的全部偏寵,才能夠匯聚成如此的模樣。 只是……一個小世界的少年人,縱然生為皇子,又如何能與諸天產(chǎn)生聯(lián)系呢? 所以這樣的聯(lián)想也不過是在腦海當中打了一個轉,便已經(jīng)被重新丟到了腦后去。 無論這個小世界的天道之子是多么的古怪,可能隱藏著多少的不凡,但是對于五界來說,都不可能讓他們退卻。 他們要做的是將自己綁在方舟之上,從那讓諸天都隕落了的未知的浩劫當中幸存下來,僅此而已。 ——在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是這樣想的。 然而很快,五個超等位面的位面之主便會發(fā)現(xiàn),這件事情,可沒有他們原本所以為的那樣輕松。 紅衣的少年站在原地,抬起的眉眼似笑非笑。他的手中捏著那一枚質地奇異的骰子,以手指摩挲著把玩。 倘若不看眼下所處的環(huán)境,而僅僅只是瞧他的這一番動作的話,簡直會讓人以為眼下其實并非是什么以“位面”為單位,以“世界”為砝碼的戰(zhàn)爭,而其實是在盛京最大的教坊賭場當中。紈绔不堪的小皇子正用含笑的眼注視著面前桌上的賭局,思考著自己應該如何去下注。 五界之主其實并不是很想在商長殷這里浪費時間。 【硅基】的主塔之所以用雷霆的手段強行入侵,甚至不顧這樣自己可能會受到的來自天道的責罰與傷害,便是因為諸天的崩潰已經(jīng)要全部完成,是連最后所遺留下來的五個超等位面都會隨之一并崩毀的程度。 主腦在經(jīng)過計算之后,認為付出一定的代價強行侵入,在邏輯的運算當中是一件非?!爸档谩钡氖虑?,是以才會率先出手——即便再如何的智能,終究也只是機器,并不會像是真正有血有rou、情感豐沛的生命體一樣去計較得失。 如果在代碼的判斷當中,這件事情是值得完成的,那么就不會去考慮其中可能的失去,而是會不惜任何代價的去完成——直到代碼對于這件事情做出了什么新的指令為止。 原本一切都應該按照主塔已經(jīng)推演和計算好的去進行,然而其他四個超等位面的位面之主當然不會放任主塔獨占唯一的方舟。如今,五個位面全部都強行的黏連在南國位面上,但是誰都沒有辦法將這個位面徹底的吞噬和占為己有。 之所以也要大肆的搶奪原本屬于南國的土地與子民,也正是出于這樣的考慮。 因為只要在自己的位面當中所融入的、南國位面的原生產(chǎn)物越多,那么就意味著與南國的同化程度越高……如此一來,其在【方舟】上所能夠占據(jù)的比例自然也就越大,在面臨那席卷了整個諸天的浩劫到來的時候,也就能夠處于越安全的位置。 尤其是原本屬于南國的帝都。帝都可以被視作是南國的代表,更不要說在帝都當中,還擁有著對于整個南國來說最為舉足輕重的一批人。只要能夠將他們納入自己的位面當中,幾乎等于已經(jīng)將通往勝利的鑰匙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分明一切都已經(jīng)唾手可得,之后需要考慮的,也不過是和其他是個位面之主之間,關于【方舟】的所有權的爭端——但是在過往的那無數(shù)的根本數(shù)不清的年月當中,他們對于彼此的存在都并非是毫無所覺的,甚至也曾在一定的程度上進行過接觸與對話,知曉那并不是什么能夠被輕易的碾壓的對手。 而他們也的確做好了和另外四個人為敵的準備。 可是現(xiàn)在……這又是怎么回事? 商長殷能夠察覺到那些落在自己身上的、觀察的目光,從天上地下、從四面八方的任何一個可能的方向投射而來。 這些目光當中帶著打量和評估的意味,幾乎想要就這樣順著下去把商長殷整個人都剖開來,即便是一枚細胞都要用最前沿的手段去觀察和研究,以探索他究竟是為何能夠坐擁這已經(jīng)超乎尋常的氣運。 ——因為那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五位超等位面的位面之主所擁有的分量。 可無論怎么看,少年都只是一個再普通平凡不過的人類。 在此之前,諸天當中從未聽過對方的威名,從未出現(xiàn)過對方的臉龐;在此之后,他在這個小位面也難有怎樣通天的際遇,便是手握萬千氣運,凡人之身、低魔低武低科技的世界,似乎也已經(jīng)從一開始便將他的上限給牢牢的框死。 誠然,少年可以修行其他位面的功法,使用其他位面的力量——可是那樣以來,他便也不再是這個世界的天道之子,又或者是,得帶領自己的世界,并入其他的位面當中了。 如此想來,就算是擁有著天道最極致的鐘情與寵愛,又有什么意義呢? 盡管他們當中也有對天命敏感之人隱隱覺得,那面容陌生的少年不知為何有一種極為微妙的熟悉感,然而商長殷并不給他們太多的時間與機會,以至于根本沒法順著這一閃而逝的靈光去向下深思。 緋衣的少年將手中的骰子朝著空中一拋,宣告著這一場以世界的存亡為彩頭的戰(zhàn)爭真正的打響。 于是便有鋼鐵大軍遮天蔽日,萬千劍影從天而降,童話幽曲暗藏殺機,紅綠藍三色的異能之光并在一起成為了遠射的箭。 漆黑的死亡陰影在地面上翻滾,有如襲來的海浪。從浪花當中探出了生有鱗甲的長尾,探出了倒垂著羽毛的手臂,若有若無的亡靈女妖的尖銳的笑聲在耳邊回蕩,其中又似乎隱隱的夾雜著鴉類尖銳的鳴叫。 南國位面實在是太過于弱小,像是過于精致而又易碎的琉璃??善@里又是最后的方舟與唯一可能的幸存樂土,以至于在完全同化之前,五位位面之主并無人敢輕易的踏足未被自己同化的部分的土地——否則的話,便會像是先前那樣,整個世界都盡數(shù)開裂,搖搖欲碎。 若非如此,他們一定會親自出手,站在商長殷的面前,將這最后的變數(shù)給徹底的抹除掉。 盡管當真發(fā)生那樣的事情,商長殷也不一定畏懼就是了。 在那所有的攻擊抵達少年身際之前,更先一步落下的,卻是先前被商長殷擲出去的骰子。 渡鴉探頭去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同商長殷之前幾次使用骰子的時候都不同。這一次,當骰子落地的時候,其上所亮起來并不是只有兩個面,而是足有數(shù)個面都在明滅不定的起伏閃爍。 當骰子上的八面卦象全部都保亮起的那一刻,商長殷腳下所踩著的八卦圖也一并對應,燃起沖天的光柱。除了有些纖細之外,看上去居然同那五個超等位面作為界壁的光柱看上去……并沒有什么太大的區(qū)別。 強大的天道之子,是能夠帶動著自己的世界“躍升”的。 因為他們的出現(xiàn)本身便代表著世界擁有了孕育更高層級的存在與力量的資格,那么迎來整體的躍升,似乎也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眼下的情況太過于危急,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匯聚在一處。正因為如此,所以并沒有誰注意到,南國這一個小小的低等位面,其作為世界的“資質”正在以一種可怕的速度突飛猛進的進化著,哪怕是坐了火箭,都不可能比這速度來的更快了。 商長殷注視著落在自己掌心的骨白色的骰子,輕笑了一聲。 “震雷巽風,起?!?/br> 骰子上的某兩面光芒一閃,下一刻,有雷暴撕裂云層,有如刀的烈風在空中呼嘯。電光凜然之下,雷刃撕開了亡靈之海,風刀洞穿了鋼鐵之軀。 “坎水離火,動?!?/br> 煌煌的火光無端而起,像是給整片世界都涂抹上最鮮艷灼熱的顏色。這火焰蔓延上了無盡夢土所立足的海域,水波蕩漾一般的藍色光柱在火焰當中冒出了蒸騰的白煙,其上的光芒都開始隱隱萎靡。 白澒之水漫卷而來,沖擊著廢土灰白色的土地。暗色的沙在洶涌湍急的水流當中被卷起帶走,是抓不住的土壤,與立不住的根。立于灰敗而又毫無生機的沙漠之上的殘垣廢墟在飛快的坍塌,每一秒都像是要沉淪于洪流之底。 少年的聲音郎朗,似是能夠上抵天聽——不,那并非是他在向著世界祈求,而是整個世界都在因為他的偉力、因為他的心愿而變化,成為了其手中御敵的武器。 “艮山兌澤,蝕日月?!?/br> 山脈搖顫,水澤震動。巍峨山峰拔地而起,不過熟息之間便有萬丈高。巍巍劍影與之迎面撞上,又一同崩裂,是長久的拉鋸戰(zhàn)與攻守戰(zhàn),乃至天地皆為之久低昂。 大澤“嘩嘩”如天河倒灌,化作了無數(shù)以水為軀的異獸。有神龍擺尾,有鳳鳥展翅,有窮奇嘶吼,有饕餮吞天。 種種異獸攀上了那云端之上的仙城,一時之間,天上白玉京居然也因此搖搖欲墜,仿若隨時都有傾塌的可能。 商長殷仰起頭,尖晶塔的最頂端的晶紅色寶石當中倒映出來了少年的身影。 他若有若無的笑了一聲,一把攥緊了手中的骰子。最后兩枚卦象開始隱隱的搖顫,其上有光芒流轉,只等主人一聲令下,便會應聲而動。 “乾天坤地——死生無常,皆我座下臣!” 有古樸厚重的鐘聲響起,嗡鳴不斷。十二道鐘聲在天地之間久久的回響,一下一下仿佛全部都敲擊在心頭,響遏行云。 黑白兩色的生死道在乾象和坤象上展開,隨后以商長殷為中心,朝著四面八方蔓延開去。尖晶塔上的那些紅色的晶石開始從下往上、一顆接著一顆的崩毀碎裂,紅色的粉末散落,仿佛一種另類的、灑下的血花。 原本安靜的縮在商長殷的袖中、盡可能的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的渡鴉終于忍不住探出了一個頭來。 “死亡法則……”他近乎有些失神的低聲呢喃,豆大的眼珠瞪的圓圓的,其中寫滿了不可置信,“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諸天之中,大道萬千,衍化成無數(shù)的法則。而能領法則、為之代行者,皆為人上人。 即便是將范圍擴大到整個諸天當中,他們也是最強大的、站在金字塔的最頂尖的那一批。哪怕一朝困于小世界,也只不過是暫時,待到時機足夠,便可白日飛升,搏那上上等之位。 但縱然如此,在法則當中,也是有著高下強弱之分的。 不巧,死亡法則在無數(shù)的法則里,也當屬于最頂尖的那一批。 而手握這一法則的,即為死之君,五大超等位面之一亡靈國的國主,擁有絕對的資格站在山巔,俯視下方所有的尚且還在勤勤懇懇的登山的人。 可是現(xiàn)在,第二個能夠撬動死亡法則的人出現(xiàn)了。 ……這甚至并非是商長殷唯一能夠調(diào)用和掌控的法則。 渡鴉不是那等毫無眼界力的愚物,再加上他距離商長殷這么近,幾乎能夠算得上是“最佳觀景點”,自然能夠辨認出來,不過是這么短短的熟息之間,商長殷所調(diào)用的法則甚至已經(jīng)超過了兩手之數(shù)。 這些法則也并不都是什么尋常小道,而是如天地五行、生死輪轉一般的天地大道! 渡鴉如何能夠冷靜下來。 倘若現(xiàn)在并非是這樣以一敵五的、稍有一步不慎都有可能招致萬劫不復的戰(zhàn)場,渡鴉幾乎都想要跳到商長殷的肩膀上,對著他的耳朵大聲的詢問,你究竟——是誰?! 能夠做到如商長殷這般,天資、實力、氣運全部都缺一不可。而這樣的人,在諸天當中不可能籍籍無名。 渡鴉仰起腦袋,癡癡的看著商長殷的側臉。他幾乎要懷疑自己是否看錯了什么,因為就連位超等位面的位面之主,也都無法做到像是商長殷這樣肆意的將法則調(diào)用。 實際上,能夠機緣巧合的得到那么一次來自于法則的眷顧、能夠在這一條路上長久的走下去,便已經(jīng)是千萬里挑一的驚天大運;為多種法則所鐘情并且臻至化境?那可當真是提都不敢提的妄想。 但如今,這樣的事情卻就這樣發(fā)生了。 就是現(xiàn)下,就出現(xiàn)在他的眼前。 渡鴉都能夠發(fā)現(xiàn),沒道理本便為死亡法則的代行者的君主會對此無知無覺。 只聽從那充斥著死亡的氣息、被漆黑的陰影所籠罩的方向傳來了一聲“嗯?”的疑惑鼻音,隨后,黑色的濃霧被一只蒼白的有些過分的手撥開。 在萬千亡靈之后,死之君靜靜的抬起眼,那一雙猩紅色的眸子朝著這邊望了過來。 只是他的面上的表情無波無瀾,整個人都宛若一潭沉寂的死水,看不到任何的情緒波動。就像是一面橫陳在深淵當中的鏡子,照進去什么,便會完整的返還什么;至于其本身的存在,則是被無限的削弱,近乎于無。 亡靈國的死之君,便是這幅模樣嗎? 而且,他看著商長殷的時候,目光極為陌生,無論如何也不像是當日,只是渡鴉小小的請求了一下,便會慷慨的將自己的力量出借,為他們打開前去位面之外的通道的……那種有求必應、樂于助人的模樣。 渡鴉也意識到了不對。 他掙了掙,從商長殷的懷中飛了出來:“您……” 然而,渡鴉迎接來的,卻是死之君冰冷的目光。 他在這樣的目光籠罩之下,不知為何竟然是姬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隨后掉轉方向,一頭扎進去了商長殷的懷中。 “不對……”渡鴉說,“在死之君的身上一定發(fā)生了什么,他看起來像是根本不認識我了……!” 可是在渡鴉的心頭,卻又隱隱的有一口氣悄悄的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