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當天道之子許多年 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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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的假象剝落,露出了其下的真實?;蛟S是因為其本身的存在便極為特殊的緣故,也可能是因為商長殷的身上帶著渡鴉這個無比特殊的存在,所以在察覺到了死之君的氣息之后,立足于這機械文明之上的主位面繞開了商長殷,并未將他包納入其中。 而除了商長殷這一個特例之外,其他所有的、原本在那個機械文明當中所呈現(xiàn)出來的一部分——無論是垃圾區(qū)也好,還是邊緣區(qū)也好,又或者是中心區(qū)也好,全部都像是在逐漸升起的日光下不斷消退的影子那樣,在漸漸的淡去,連帶著其中所包納的生命體與非生命體一起。 他們原本便是屬于主位面的一部分,不過是為了營造出來這樣一個足夠逼真的假象而被從主位面當中暫時的“借”出來一用;眼下既然最初的目標已經(jīng)達成,那么假象自然消散,而被“借用”的部分也會回歸正軌——也就是原本的主位面當中。 如果商長殷只是一個普通的、從其他位面誤入的凡人的話,那么現(xiàn)在也應該被裹挾著一并帶走,就像是南國的其他幾位皇子,以及三位因為擁有著天道之子的資質(zhì)而隨行的朝臣們一樣。 ……嗯? 想到這里的時候,商長殷下意識的覺得其中似乎有什么不對,他稍微頓了頓,隨后猛然大驚失色。 等等!那他的大兄豈不是也跟著被卷進去了?! 商長殷的臉色頓時就變的非常精彩。 但是,在他想要返身去尋找太子、至少也要帶著對方回到屬于他們的位面當中之前,卻有另外的、他從未想到的異變突生。 只見那已經(jīng)徹底的顯露出來了自己原本的模樣的超等位面,正像是一枚炮彈、又或者是一柄被用全部的力氣投擲出去的標槍那樣,朝著他們的世界狠狠的撞擊而去! 沿途所經(jīng)之處,空間崩碎,世界的外壁也隨之消解。這就像是用大炮打蚊子,尖晶塔長驅(qū)直入,無可抵擋和阻攔。 “這是要做什么?”渡鴉目瞪口呆,比起商長殷,他更能夠認出這是哪一方世界,“那是五個超等位面之一的【硅基】的主塔……它如今竟然是在用這樣的方式,想要無視來自天道的阻止,入侵你的位面?!” 這已經(jīng)是完全超出了渡鴉的固有認知。 然而接下來發(fā)生的其他一切則更是讓局面開始急轉(zhuǎn)直下。因為這來自于【硅基】位面的主塔居然僅僅只是一個開始,五個超等位面之主于其他人甚至聽都聽不懂的三言兩語當中達成了某種協(xié)議,隨后共同以無可抵擋的強硬的姿態(tài),進入了南國所在的這個位面,并且肆無忌憚的將其分割,變成自己的領土。 他們在用這樣的方式,讓自己成為南國位面上的一部分。 渡鴉都還沒有來得及對此發(fā)表什么自己的看法和感言,便聽到了最后的、那來自于死之君的宣言。他原本想要說的所有話這一下子全部都哽住了,在喉頭滾了滾之后被咽了回去。 然而商長殷當然不會就這樣放過他。 那一雙骨節(jié)分明而又骨rou勻停的手伸了過來,一把抓住了渡鴉正欲展開的雙翼,像是提起一只雞那樣的把渡鴉給抓了回來,就懸在自己的眼前抖了抖。 渡鴉可憐的叫了一聲。 然而提著他的那個人鐵石心腸,根本不為所動。今天別說在這里的只是一只黑漆漆的渡鴉了,就算是一只長相甜美叫聲又嬌又嗲的布偶貓,商長殷也能夠做到十二分的冷酷無情。 “你是不是應該給我解釋一下?”商長殷問,“最后的那一位死之君,是你的君主吧?!?/br> 少年人的面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渡鴉當然不會真的以為他眼下便心情很好了。因為在那笑容之下所翻涌著的,是某種只消得這么稍稍看上一眼,都會不由自主的覺得膽戰(zhàn)心驚的怒意,如同看似平靜的火山下那些涌動著、仿佛隨時都有可能噴發(fā)的巖漿。 “渡鴉?!?/br> “你最初來到我的世界、以及接近我的種種舉動,又是否是在為你的君主今日的侵略提前踩點和鋪墊?” 他縱是在笑,眼神卻極冷。渡鴉被他那樣望著,登時激靈靈的打了一個寒顫。 ……必須誠實的、準確的回答這個問題。 冥冥之中,有某種直覺向著渡鴉這樣做出指引。 否則的話,他一定會弄丟掉好不容易才找回的、某種非常重要的的東西的。他日后必然會為了這一次的遺失而追悔莫及,因為那將是連那位死之君都無法承受的損失! “我是無辜的!我真的不知道!”渡鴉現(xiàn)在也是愣神的,但他下意識的遵從了直覺的指引,以最坦誠直率的姿態(tài)去回答了商長殷的問題。 商長殷的世界他也曾去過,渡鴉根本想不通為什么死之君會去圖謀那樣一個小小的、沒有任何的特異之處的世界。 ……好吧,那個位面既然能夠孕育出商長殷這樣的怪胎,可能也不真的是什么完全一無是處的普通世界。 但是,對于死之君入侵這件事情,渡鴉可以指天發(fā)誓,他是當真半點都不知情。 他只是死之君的一片分魂,而像是這樣的分魂還有很多很多。死之君將自己的很多靈魂都切割了下來,成為了一只又一只的渡鴉,代替死之君飛往諸天當中無數(shù)的世界當中。 他們所誕生的使命,是要充當不能夠輕易的從亡靈國離開死之君的眼睛,代替對方走遍諸天萬界,直到尋找到那個讓死之君不惜分裂自己的靈魂,也一定要見到的存在。 一只又一只的渡鴉連年不斷的從亡靈國向外飛離,有如一支黑色的風暴終年徘徊。 然而即便如此,從化作渡鴉的分魂的編號在不斷的擴展的現(xiàn)況來看,這位高高在上、以死亡堆砌出了自己的權柄的君主顯然并沒有能夠達成自己的心愿,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而本體的想法和一切決定……又哪里是一個早就已經(jīng)被分離在外的小小的分魂碎片能夠知曉和左右的? 渡鴉掙不動翅膀,只能拼命的、努力的,用那一雙眼睛望著商長殷,試圖用這樣的方式傳遞自己的無辜和忠心:“你若不信的話,盡可以同我簽訂契約。契約一起,我便不能夠做任何背叛和傷害你的事情!” 商長殷挑高了眉。 “這么說起來……”他若有所思的道,“似乎打從一開始,你就一直都非常想要和我簽訂這個契約?!?/br> 少年彎了彎眼眉,但是渡鴉卻覺得他的表情看上去像是下一秒就可以把他扒光了羽毛,用鐵簽一串放到烤架上,甚至還能夠抽空撒點孜然和辣椒面。 噴香流油!聞到的都說好! “說說吧,那個契約對你來說意味著什么?” 他似是不經(jīng)意的道:“我記得前些日子,才央大兄幫我打了一整套的烤架……” 渡鴉狠狠的打了一個寒顫,為了避免那樣的情況當真在自己的是身上發(fā)生,他只能夠?qū)⑵浜蟮囊磺卸纪涕L殷和盤托出。 “我雖為死之君的使者,但是本身能夠使用的力量卻非常有限。我們必須同其他的天道之子簽訂契約,然后,天道之子們便能夠以我們作為中轉(zhuǎn)的媒介,借用死之君的力量?!?/br> 而作為媒介本身,渡鴉則也同樣使用這些被借來的力量——這才是所有的渡鴉每到一個新的位面當中,都會迫不及待的要尋找到此世的天道之子,并且千方百計的想要和對方簽訂契約。 沒有真正的面對過那一位亡靈國主、沒有真切的感受過對方有如沉淵一般深不可測的力量,根本無法想象那力量是如何的龐大。即便只是借用上一鱗半爪,也已經(jīng)足夠做到很多事情。 ——比如,能夠讓渡鴉化為人形。 商長殷聽了之后,未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實際上,他也的確并沒有和渡鴉繼續(xù)就這件事情追究下去的時間了。 因為眼前分明能夠見到,南國的土地正在被那五方位面所侵蝕,國土有如被惡狼所撕扯、而不得不分裂的骨與rou,零星的散落到各處。 他的耳邊能夠聽到百姓的驚惶,能夠聽到骨rou被迫分離的哀嚎。他能夠聽見母后的悲泣,在念著他與大兄的名字;能夠聽到父皇的長嘆,喃喃自問,可是他這個皇帝有哪里做的尚不夠好,才遭此等天譴,為他們的世界招致來如此的禍端。 而除此之外,商長殷還能聽到一些更多的東西。 他聽見因為此方世界的天道之子不歸,天道空落而發(fā)出的不堪重負之聲;也能聽見這個世界在被蠶食的時候,發(fā)出的那有如杜鵑啼血一般的痛呼與哀鳴。 商長殷于是長長的、長長的,吸了一口氣。 那是他的國,是他認可的父母,是曾經(jīng)供養(yǎng)過身為皇子的他的子民。 商長殷這一世雖然立志當一個不著調(diào)的紈绔,但是多少也還記得幼年該到了啟蒙的時候,是父皇親自握著他的手,在紙上用飽蘸了濃墨的筆,一撇一捺的寫下字句。 “你且要記住,小七?!被实壅f,“我商氏起于微末,高祖因不堪忍受前朝暴政,方于草莽起義,終得天下?!?/br> “封禪之時,高祖曾于渭水旁立誓,凡我商氏兒郎,皆當為百姓謀福祉?!?/br> “民敬你,愛你,供你。而作為回饋,你也當愛民。” 少年輕輕的歪了歪頭,看著下方的南國皇帝,扯了一下嘴角。 然后,渡鴉聽見少年開口——卻并非是在同他說話,而是用一種商量一般的語氣,同另外的某個不可視、也看不見的存在交談。 “大兄困于【硅基】位面,眼下暫且無法歸來;在那之前,你需要一個天道之子,能夠幫助你鎮(zhèn)壓氣運,守好國境,最好還能夠——把這些肆意闖入的匪盜之流,一個一個的全部都丟出去?!?/br> “所以你看?!鄙涕L殷問,“在我大兄回來之前,我先幫你當上一當,如何?” 他笑了一下。 很難形容這笑究竟當是怎樣的,只覺的漫天的晨光都匯聚于此,照耀更比天上的太陽。從他的身上有無法輕易用言語去表述和形容的、某種氣質(zhì)鋪陳開去,貴不可擋。 那無形的、匿于虛空中的存在稍頓,隨后渡鴉見到商長殷面上的笑容更加深了一些,仿佛是得到了什么足夠令他滿意的答復。 從少年的身上有氣運沖天而起,磅礴濃郁到即便是遠方那五位正在角力,以便在這一方世界當中盡可能多的爭取到更多的領地的位面之主都會忍不住分出些注意力,朝著商長殷的方向投以視線。 而少年也似有所覺一般仰起頭,朝著他們這邊望過來。雙方的視線在空中產(chǎn)生了交匯。 只是這一眼,卻讓五位位面之主心頭悚然一驚。 從對方身上……他們分明察覺到了某種威懾。 那或許是不輸于他們的、需要被等同的去看待的對手。 商長殷將手中的骰子一拋,這素來都表現(xiàn)的勾玉平平無奇、幾乎真的要把自己當成主人的手部掛件的骰子上登時華光大放。以商長殷所站之處為中心,八卦鋪開、陰陽五行聚首,一時之間居然是硬生生的鋪開了無可比擬的場域。 他賣著輕快的步伐,來到了帝王的面前,原本已經(jīng)接近崩毀的原位面都隨著他的行進而被一點一點的補全。 若只是這樣看過去的話,幾乎讓人難以想象,就在片刻之前,這一方世界還接近崩毀。 “小七……”南國皇帝看著走到自己面前的、自己失而復得的幼子。 比起做出任何的詢問之前,這位皇帝最先脫口而出的卻是:“你這些日子都去了哪里?你知道我和你母后有多擔心么?” 商長殷的眉眼彎了彎,是他慣有的那種笑容。雖然看上去很是有些不著調(diào),但是不知為何,卻能夠讓看見這個笑容的人的心頭莫名其妙的靜下來。 “我沒事,父皇?!彼f,“你看,我連皮都沒有擦破?!?/br> 南國皇帝這才略略放下心來,也終于有心思去關心一些別的事情了:“小七,你莫不是應該給父皇一個解釋,這都是怎么一回事?” 他的目光掃過了重新彌合起來的天穹,以及那隨著商長殷走來而被推趕出去的、原本已經(jīng)逼近到了眼前的來自其他位面的同化與掠奪。 五色光柱之下,這正中心居然余留下來了唯一的凈土。明眼人都能夠看出來,那都是來源于商長殷的出現(xiàn),持此之外不做他想。 可是南國皇帝分明還清楚的記得,那日在朝堂之上,商長殷甚至是連天道之子的資質(zhì)都未被測出。 他的小七,只是錦繡鄉(xiāng)里面堆出來的、嬌養(yǎng)的小皇子而已啊。 ……不。 思緒到這里的時候戛然而止,因為南國皇帝突然想起,那日商長殷前腳剛剛踏出奉天殿,后腳從異世而來的檢測器便在同一刻碎掉。 他們那個時候只以為是cao作不當,又或者是這東西的使用壽命原本就只有這么多;可是眼下,看著商長殷,南國帝王的心頭卻是冒出來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荒謬的猜測,并且這懷疑還愈演愈烈。 如果那日,檢測器的毀壞并非是出于意外,而是因為檢測到了已經(jīng)超出其上限的某種存在的話…… 不知怎的,南國皇帝卻是想到了十幾年前,商長殷出生之前的景象。金烏踏日輪而來,落入皇宮當中,他的幼子呱呱墜地。 是了,小七這些年來表現(xiàn)的實在是太過于荒謬,以至于皇帝本身都只將他當做是一個未長大的孩子寵著,而都快要遺忘了,那孩子本是秉天意而生的麒麟兒。 商長殷咂了一下舌。 “大兄暫時無法回歸,世界意識選了我暫做天道之子。”少年人道,“長殷知過往十幾年,確實荒唐,累父皇母后擔憂;只是如今,還請父皇信我?!?/br> 只見在那原本的五色代表著世界邊壁的光柱之外,有第六種顏色的光開始升起。 這光是金色的,璀璨而又溫暖,簡直要讓人聯(lián)想到有如金紗一般的落在身上的日光,帶著無法拒絕的溫暖與明亮。 而在那升起的金色光柱當中,所有人都聽到了商長殷毫不掩飾、滿是張狂之意的大笑。這笑當中是盡顯的鋒芒,像是一柄韜光養(yǎng)晦了許多年的名劍,一經(jīng)出鞘,僅是鋒芒都已經(jīng)足夠震驚世人。 [國中有大鳥,止王之庭,三年不蜚又不嗚。] “我名商長殷,出身南國商氏,為此界天道之子?!?/br> [鳥不飛則已,一飛沖天;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我雖不當救世主很多年,可也敢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