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時間線上，裴追的學校里。有個四五歲、穿著花裙子的小女孩揚起笑容，天真地望著我。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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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章 “你們是……夫妻？”

    那年裴追十八歲。

    是年他正好高三。也是我們同住的第三年。

    裴母死前已經(jīng)盡最大努力，為裴追料理了遺產(chǎn)和公司事務(wù)。而在我收他為徒后，裴追那位大伯和許多所謂的公司元老也有所收斂。

    因此，后幾年，他還算平靜地讀完了高中。

    他的高中是那種價格不菲的雙語制貴族私立中學。因此也不像公立學校一樣會花大量時間沖刺高考應(yīng)試。大部分學生會選擇出國讀書。

    所以，在我看到裴追的志愿意向竟然填了國內(nèi)一所大學時，的確有些驚訝。

    班主任是個妝容精致的年輕女性，看我神態(tài)不對，解釋道：“學校和專業(yè)都是好的，裴追同學成績也是最前面的，但高考和出國畢竟是兩套不同的體系。所以他這么選擇，我們老師也想不明白?！?/br>
    “是家里有什么原因嗎？”當年裴追父母枉死曾鬧得很大，女老師露出了欲言又止的神態(tài)：“對了，您是他的——？”

    我沒答這話，只是點頭致謝。然后拿起裴追的志愿單，轉(zhuǎn)身走了。

    選什么都是裴追自己的選擇，我管不了。

    今天來這兒，也只是因為學校規(guī)定需要確認學生家長知情，幫忙走個流程罷了。

    出了老師辦公室，正好對著學校禮堂。這學校建的氣派的很，禮堂可容納上千人，鋪著紅色天鵝絨地毯。地毯盡頭是主席臺。

    裴追正作為學生代表在做一段演講。

    我遙遙站在禮堂最后面，其實看不清他的臉，只能模糊看到挺拔的身形、從容的姿態(tài)，還有低沉的嗓音在這寬闊的建筑中回蕩。

    三年過去，裴追已完全長成了一個青年男人。

    演講稿應(yīng)該是他自己寫的。正好說到未來的可能性，引用了蘭波的一段詩。

    “生活在別處，

    在沙漠、海洋，

    縱橫他茫茫的rou體與精神的冒險之旅。

    洪水的幽魂剛剛消散?！?/br>
    我聽完這段，便走出了禮堂，沐浴在正午的陽光下。

    忽然，我感到衣角被拽了下，低頭看到一個扎著雙馬尾、穿藍色碎花裙子的小女孩。

    她穿的外套繡著?；铡Ｅ嶙愤@所私立高中是從幼兒園小學到初高中一體化的。我猜她應(yīng)當也是這里的學生。

    女孩年紀很小，估計都還沒上小學。睜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仰望著我。

    出于某種原因，我對于這么大的小女孩總是格外有耐心，于是蹲下身和她對視。

    小女孩：“叔叔、哥哥、叔叔……哦不，哥哥?！?/br>
    她糾結(jié)了半天，納悶地歪頭端詳我的臉，似乎在拼命判斷我的年齡。

    我說：“叔叔?！?/br>
    小女孩：“哥哥，你真好看?！?/br>
    她頓了頓，又更大聲地補充道：“我沒見過比你更好看的哥哥了！”

    我：“……”

    說真的，這評價有點稀罕。我平日里自然沒有對鏡自憐的志趣，也沒人不帶腦子的敢去評價我的臉。

    ——說實話，會直勾勾地盯著我看的人恐怕都不過一掌之數(shù)。

    我只好干巴巴道：“謝謝?！?/br>
    小女孩卻忽然想到了什么，“呀”了一聲：“不過我見到過和你一樣好看的哥哥！”

    她拽著我的衣服，把我?guī)У搅硕Y堂門口，很有禮貌地壓低聲音，軟糯的小手指著主席臺前的裴追。

    “那個裴追哥哥和你一樣好看哦?！毙⊙绢^神秘地說。

    我：“……”

    “你認識裴追？”

    小丫頭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點頭：“裴追哥哥是校草啊。我們都認識他。所有的女小朋友、大jiejie都想嫁給他。”她忽然一停，指著我的臉道：“不過她們都沒有你好看！還是你們般配！”

    我：“……”

    小女孩意猶未盡地喋喋不休：“但是你們的好看不太一樣?！?/br>
    她像個小大人似的說：“裴追哥哥像一塊冰糖一樣好看，而大哥哥你……”

    她琢磨了半天，像在琢磨其他喜歡吃的零食拿來做比方，最后來了句：“大哥哥你看起來就像一串糖葫蘆！”

    我：“……”不太想知道其中的邏輯。

    “對了，大哥哥，我看到你和裴追哥哥一起來的?！靶∨⒑喼笔鞘f個為什么附身。

    “你們是什么關(guān)系哇？你為什么給他開家長會？”

    我被她一串輸出砸暈了，分外頭疼，轉(zhuǎn)身想走，卻發(fā)現(xiàn)褲子被小姑娘扯住了。

    這小丫頭年紀小，勁居然還可以，扯得我褲腿都往下輕輕一墜。

    我十分無語，有點擔心我的褲腰，又不能掰開她的手，簡直惴惴不安。

    她天真地仰望著我，一副得不到結(jié)果誓不罷休的樣子。

    我想了想，決定以成年人的智慧跳出陷阱，將問題拋了回去：“那你覺得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

    小女孩果然被問住了，立刻露出了迷茫的神情。

    我抓住機會想走，卻沒想到她很快回過神來，一扯我的褲子，高聲叫道：“我知道了！”

    她一臉嚴肅道：“你們要不是父女，要么是夫妻。”